一进狐族府邸,给姚瑶的最直观感受就是壮观浩大,一眼望不到边。楼阁房屋都是由玉石雕刻而成,显得金壁辉煌,一派奢华。花苑围绕,亭台水榭,又使得府内添了几分诗气。果然是大家族,够气派,够奢华。
“爹,姐姐!”刚进门,灵星小姐便迫不及待地向狐主方向奔去,“爹爹,几日不见,可有想星儿?”灵星小姐趴在狐主怀里撒娇,而狐主也是一脸宠溺地看着她。姚瑶低垂着头,慢慢走到灵星小姐身旁,默不作声。不敢离狐主太近。毕竟,狐主好歹也是千万年的妖精,万一被他看出她是假冒的狐妖,后果将不堪设想。还是离远些比较安全。
姚瑶用余光细细地打量眼前的两人。狐主一身暗黄色的长袍,上面绣着虎纹,虽已到中年却仍不失俊朗之气。端坐在那里,不怒而自威。灵月小姐则一身白色长裙,墨黑的长发盘成一个精巧的发式,一只红玉发簪别在发间,煞是好看。肌肤如玉,唇若樱花,眉若黛烟。鼻梁娇小翘挺,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典型的古代美女。此时见到妹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对可爱的酒窝。
“想,怎么不想?星儿可是爹爹的宝贝!不知这次可曾考进十暗门?”狐主宠溺地模了模灵星小姐的头发,满眼正色地看着她。
灵星小姐立马变了脸色,撅着小嘴,一脸的不高兴:“别问了!不知道!”接着便坐在茶几上兀自地吃着水果,不准备再理会狐主。
狐主何等聪慧,看这情景就知道了大半,定是没考好。不然以星儿的性子,早就吵着,闹着要奖赏了。虽然为女儿没考好感到惋惜无奈,但毕竟刚回来,也不便多说。直到这时,狐主才注意到站在一边的姚瑶。上下打量了两眼:“星儿,你不介绍一下你的朋友?”
“她是我新买下的奴婢!”灵星见爹不再询问她考试的事,脸色略微好转,“挺可怜的。家世贫寒,只有一个弟弟和娘亲。”
“你叫什么名字?”狐主半眯着眼睛,细细地打探着姚瑶。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什么。
姚瑶被这样的眼光看得有些不适,她不知道这位狡猾的狐主在想些什么。她初入狐府,乖巧一些总是好的。
“禀告狐主,小女名叫姚瑶。”姚瑶按照古人的习惯,规规矩矩,一板一眼地回答。
“嗯。姚瑶,这到是个好名字。”狐主沉吟,像是称赞,又似自言自语,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大女儿。灵月刚刚又辞退了新来的丫鬟,这个小狐妖来得正是时候。
狐主听后沉思良久:“不如你把她给姐姐吧!反正你又不缺奴婢。何况,你姐姐就要嫁给少主了,没个侍女在身边怎么行?”狐主继续上下打量姚瑶,眼光带着一丝警惕,一丝好奇,一丝探寻,还有……一丝期待?
“以后,你就跟着大小姐吧!照顾大小姐的饮食起居。其他也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让吴叔带你熟悉一下环境。”狐主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是。”姚瑶闻言起身向狐主小姐们告退。
姚瑶走后,狐主则简单地和小姐们说了几句话,便独自回到房里。他知道她们姐妹俩肯定有许多话要聊。低声唤出暗卫:“暗尘,去给我查一个人的身份。”他不放心,灵星还小,做事考虑可能不够周全。可他不同,他是一家之主,有些事他必须要思虑清楚。特别是在现在这个时候,一点差池都不能有。
在吴叔的带领下,姚瑶大体对整个狐府有了一些了解。正对大门的是正厅,用于会客举办宴席。西厢的庭院是小姐们的住处。灵月小姐住东边一间,灵星小姐住西边一间。东厢是狐主和少爷们的住处。北厢则是吃饭和给宾客预留的厢房。而西南方的一处院落就是狐族的宗坛了。宗坛日夜有重妖把守,院内还有灵兽看护。平日里没有无妖进出,只有在节日祭典,狐主才会带众妖参拜。当然,也只有狐主的嫡系亲属才能进ru宗堂。奇怪的是,宗坛旁边的一幢楼阁也是重兵把守,可是连从小生活在狐府里的吴叔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只道这里是禁地,没有狐主的腰牌和命令,谁也不能进去。姚瑶暗自将宗坛的方位默默记下,以便以后偷偷来宗坛盗取宝物。姚瑶已经暗下决定,这几天一定要好好观察一下这里的守卫交换情况,寻找一些可以进ru宗坛的路径。
适夜,一个黑色的影子飞快地掠过狐府的庭院,来到狐主的房间。“主人,属下已经调查清楚,姚瑶与那对母子并无关系。她是今日才到京都,与那对母子也是初次见面。”
狐主点点头,暗声道:“你认为她意在何为?”
“属下不敢妄下揣测,只是看她似乎不会任何法术,应该不会构成什么威胁。而且,属下查到当天她曾试图混进京都,似乎她没有通关文牒。也许,她没有什么企图。”暗夜小心地查看狐主的脸色,“但是,查不出她的身份。”
狐主长叹一口气:“越是看着无辜,越是危险。往往这些人要不就是真的没有祸心,要不就是隐藏极深的高手。唉,再看看吧!”
一连几天,姚瑶在狐府生活得很平静,她知道先静后动的道理。她刚进府,难保狐府上下不对她抱有怀疑和排斥。平日里尽量多与狐府下人们亲近接触,不仅能够多得一些关于狐府的消息,而且日后她办事时也方便些。不过,让她感到奇怪的是,灵月大小姐待她很好,刁蛮的灵星二小姐也没有来找她的麻烦。照之前听到的传言,灵月大小姐不是经常换婢女吗?她应该对婢女惮度不太好才对。姚瑶原本想着,待她拿到宗坛的宝物后,就以冲撞小姐被赶出狐府的借口离开,这样旁人也不会感到太奇怪。
这天,姚瑶刚从厨房端来白藕莲子红豆汤正给大小姐端去。在经过兰苑时,隐隐听见几个婢女不干活,却聚集在一块说笑谈论。她并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她们几个自有管事的来管教。正欲从旁边穿过,却隐约听见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停下脚步,躲在一旁的竹林里,细细地听。
“你们猜姚瑶会在狐府呆多久?”一名红衣女子兴致勃勃地拉着众人,一脸神秘。
姚瑶轻轻向前走了几步,她也想听听她们对自己的看法。
“不出一个月!”另一名黄衣女子第一个响应。
“不会,我觉得大小姐对姚瑶挺好的,说不定不会赶走她。”粉衣女子提出不同的见解。
“哈!你傻啊!不久后大小姐就要嫁给少主了,你以为大小姐会让她跟着吗?”黄衣女子一脸不屑。在妖界女方陪嫁的丫鬟就等于给男方的侍女。谁会平白无故让自己多个情敌?所以,通常只要结亲的双方离得不是太远,小姐出嫁是不会带陪嫁丫鬟的。之前大小姐不断地赶走丫鬟,存的不就是这个心思!
红衣女子盈盈的笑出声:“你以为小姐会因为嫉妒而赶走姚瑶吗?”
黄衣女子脸一红,急声道:“难道不是?那,那你说,大小姐为什么之前不断赶走身边的丫鬟?”
闻言,红衣女子神秘的私下看了看,想她们招了招手,压低声音:“据说,她们被赶走是因为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大小姐不是会经常一个人去灵水湖吗?我听说……”
红衣女子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听不清。姚瑶若有所思地从竹林出来,向月星阁走去。远远地看见月星阁的门虚掩着,门外一个婢女也没有。姚瑶甚感奇怪,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从门缝间望去,大小姐坐在床沿,手里拿着一副画,正暗自垂泪。
隐隐约约可以看出画中所描绘的是一名风姿卓越的男子。姚瑶心下一惊,莫非大小姐心仪的并不是少主,而是另有其人?而那些婢女,大小姐怕是担心这件事会被她们抖落出去,才将其撵走吧!想到少主的势力庞大,这攸关族人性命,大小姐只是将其撵走而不是将其灭口,已经是万分仁慈了。
姚瑶想了想,后退了几步,一边加重脚步,一边大声嚷嚷:“小姐,小姐,吴嫂新做的莲子汤。闻着可香啦!”屋内立刻传来一些细碎的声响。姚瑶一手端着汤,一手推开门。见小姐已经将画收了起来,脸上的泪也用手帕擦干了,只是两双眼睛依旧红红的。
唉。姚瑶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思断愁肠。“小姐,这是吴嫂刚做道,您尝尝,一定很好喝!不过,路上有些耽搁了,可能有些凉了。”
“嗯。”大小姐接过碗,随意地喝了几口,便放在桌上出神的看着。
“小姐,汤不好喝吗?”姚瑶见不得她这么伤感,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是,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大小姐轻轻地又舀了一勺,缓缓地放入口中,自言自语,“曾经也有人给我熬过汤,比这要好十倍。”
“什么!”姚瑶一惊,是那个男子?
“啊!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个朋友。”大小姐忽然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抬头查看了一下姚瑶的脸色,见她声色如常便稍稍放了心,“嗯,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姚瑶轻轻关了房门,满脸心事的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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