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以后,孔一繁的车已经到了申海路派出所的拐角,夏年远远见到闪着jǐng灯的车,忙从车里钻了出来。
他可是真被那些土匪弄怕了,完全不问青红皂白的绑人,这要是自己今天也被抓进去了,明天非得传到柳书记耳朵里不可,给柳国平丢这么大的人,他夏年可没这么胆子啊。
“夏秘书,您这是……”孔一繁见半路杀出来个人,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夏年,不由得吃了一大惊,市委大秘什么时候要狼狈了。
“别啰嗦了!”夏年打开车门,直接跳了上去:“你的人要犯大错了!”
孔一繁这下心里毛了,这大错是个什么意思?怎么夏秘书这么慌慌张张的?他一边开车,一边试探xìng的问了一句:“抓错了人?”
“大错特错!”夏年火气不打一处来,见孔一繁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柳书记的恩人。”
“啊?!!”
孔一繁这下真觉得大事不妙了,原本他还以为抓了夏年什么亲戚,凭他和夏年的关系,只要人放了,这个事情也没什么再好说的了,但是牵扯到夏年的大老板,这事情xìng质也就不一样了!
夏年的大老板不就是自己的大老板吗!自己的前途可是全掂量在别人手里的,他可不想正值壮年的时候去档案室看资料啊!
大老板的私事,像孔一繁这种人,也是知之甚少,但是夏年就不同,这小子鞍前马后的,对于大老板再熟悉不过。
“恩人”这两个字一出,孔一繁觉得头皮一炸,心里把申海路派出所这些王八蛋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看着夏年一身汗湿的样子,孔一繁懂味的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说问什么,猛轰了一脚油门,拐进派出所的时候,差点把那玻璃门都撞了下来。
“哪个他娘的神经病?”屋子里一个吊着手臂的jǐng察开口骂道:“会不会开车!”
“所长是谁,出来!”孔一繁跳下车,正眼都没瞧人家一眼,直接朝大厅吼道。
吊着手臂的jǐng察这下才发现门口那是辆jǐng车,站在眼前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老板的老板的老板,当即吓得话都不敢说了,木头一般的呆在那里。
“呀!孔局长!”
孟志强正找了个老中医,才把骨接好,这会手里也还吊着个绑带,刚要去亲自审陈辉,见到孔一繁,再看看边上一脸狼狈的夏年,脸上笑成了一朵怒放的菊花,心道,这市局就是市局,袭jǐng的事情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还把人给我送来了,看来这次自己是立功了啊!
“抓到的人呢?”孔一繁鼻子一哼,横眼问道。
“在审着呢!”孟志强一脸媚笑:“就这么个事情还惊动您大局长了,心里真是过意不去,过意不去。”
“**的!”见孟志强到现在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本来就是个粗人的孔一繁张嘴骂了一句:“老子不来,我看你能把申城市委书记都给关了!”
孟志强一下木了,孔局长这是什么意思?我啥时候绑市委书记了?难……难道自己犯错了?
他孟志强平rì也很难得见到孔一繁,出了公安系统的几次扩大会议能远远看上一眼,还都是那种扩很大的会议,难道这次专门跑所里来,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再看看边上夏年一脸倨傲,心道一声不好,这哪里像是被抓回来的,这样子完全就是来找麻烦的啊!
孟志强当即汗如雨下,腿都开始打抖了,他当所长这些年,靠着这身虎皮,没少得罪人,也没少在那些黑社会xìng质的团伙里面捞好处,所以才养成了他这种兵痞xìng子的jǐng察,要是真把这身虎皮丢了,他孟志强以后可就没好rì过了,以前被他敲诈过的那些人,反过来就要敲诈他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带我去?”孔一繁这个所长衣衫不整,还吊着个手臂,一副流氓样子,火气更大了,再加上夏年在身后跟着,更加要拿出点姿态来。
看孔一繁发怒,孟志强这才反映过来,忙屁颠屁颠的带着两人去了审讯室,也不等孟志强开门,身后的夏年一把把他推开,猛一下打开了门。
边上的孟志强才接好的手臂,又重重的磕在地上,刚才那点痛又白受了,不过这次他可不敢喊疼了,额上冒着汗也不敢去擦一下,边上的三四个jǐng察也没有一个人来扶他起来。
那些jǐng察也不是傻子,就算是,傻子现在都能看明白了,孔局长这个怒气,孟志强这次是九死一生了,不对,是十死无生了!现在还去讨好别人,是自己上赶着往坑里面跳啊!
夏年见过这几些人的做事风格,虽然陈辉刚才乘人不备,干翻了两个,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这么多人提着jǐng棍,夏年真是怕闹出人命来,所以他才那么迫不及待的开门看看陈辉的情况,
万一要是出个三长两短的,柳书记家里的装修谁负责?柳书记问起小陈去哪了啊?怎么回答?柳言要是出院,要答谢救命恩人,怎么带她来看人?
总不能说,哎呀,不好意思,被派出所的打死打残啦!还是当着我的面呢!
要是真出现这个情况,他夏年这十多年的仕途算是走向了终点了,以后就和孔一繁当邻居,到档案室放放文件,虚度余生吧!
这还是要有档案室敢收这个得罪过柳国平的人啊!
一开门,已经紧张得浑身都忍不住打抖的夏年,不禁被眼前的情况下了一跳,要不是亲眼所见,他差点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这……这真是刚才的那个派出所吗?
审讯室里灯光柔和,一老一少两个jǐng察正趴在桌子上,还都把手伸着,像是在讨饭一样,三个人轻声细语的在讨论着什么,还有说有笑的。
身后的孔一繁也不禁一愣,夏年刚才那风急火燎的样子把他吓得半死,以为真要出人命了,这会怎么看着就这么和谐,这么jǐng民一家亲呢?
“咳咳……”孔一繁弄不清楚状况,只好咳嗽了两声。
“等下,等下,你接着说。”年轻的jǐng察头也没回:“我就知道那个娘们靠不住,对了,卧室除了摆几盆万年青还要干嘛?”
“你别急啊,先说我那个。”老肖指导员也在一旁着急:“我命里缺木,一定要禅香木的珠子才可以吗?禅香木很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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