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十……九……三……二……一……!轰隆!!”
一声震天的巨响,陈辉家后山的半山腰,被炸出了一个大洞。
“成功,成功,一号位,报告你们的情况!”一个戴着安全帽,脖子上耷拉着一条白毛巾,穿着蓝sè工作套装的黝黑汉子拿着手里的对讲机,大声喊着。
“队长,成功!无人员伤亡!”一号位传来答复声。
“辉子,你那边呢?”汉子接着问道。
“成功,没有任何问题。”陈辉满头大汗的看了看爆破的情况,对着对讲机大声喊道。
“那行,辉子,你赶紧的给我到工地来,你小子风水三讲还没说给我听呢!”汉子抹了一把脸,笑着对陈辉吼了一句,露出一拍雪白的牙齿。
“我马上来,队长,你申城那边的情况也还没有跟我说!”
陈辉讨价还价了一句,把对讲机揣进了裤腰带里,屁颠屁颠的跑了下去……
今天是水渠开工的第七天,因为水渠牵扯到了一个什么“南水北调”的国家工程,而且施工难度也挺大,所以来负责的都是上面派下来的人。
本来是不需要响水村的村民帮忙,也不对外招工的,但是施工地点就在才陈辉家的后山,陈辉这个理科状元在村里名气又大,所以施工队破例要了这么一个打杂工的,也算是帮着这家子人捞点外快,端茶倒水一天,就可以拿二十块钱!
“队长,你说申城那个东方明珠电视台,要是建好了,真的比这山还高?”
队长叫周礼,就是响水这个工程的总负责人。老家就是申城的,陈辉还听施工队的人说,这人毕业于华清大学的建筑系,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呢!
出于对外面的世界,还有父亲老家的好奇,陈辉有事没事就找他了解一些自己都觉得,完全没办法想到的事情。
“那当然,468米,你自己去想想,世界上都找不到几个这么高的建筑了。”
周礼拿白sè的瓷缸咕噜喝了一口水,指了指边上的凳子,哈哈笑道:“坐,坐,你快给我讲讲,这风水三讲,三不讲是个什么情况?”
“468米!我的个天……”陈辉还沉浸在那个建筑物的高度,给他带来的震撼当中。
虽然成绩不错,脑子也灵光,但是长到十八岁,陈辉还出过响水呢!所以这个高度的建筑物,对这个半大的孩子来说,还是足可以让他吃惊。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快说说,那个风水得势是什么个意思,那个才是学问!”
周礼挺喜欢这个聪明的孩子,要知道响水这个教育质量,能考全市的理科冠军,不是一般的聪明,那可是做不到的。
再加上,周礼自己上大学的时候,学的是建筑设计,所以看陈辉有空就喜欢看些《易经》《藏经》之类的风水相书,他也有些兴趣,毕竟风水和建筑可是紧密相连的,而他上学的年代,又不可能能接触到这些东西。
“真希望它快点建成啊,我好去看看。”陈辉还在仰着头,似乎在比划468米,到底有多高。
“很快啦!你去上学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了。”
周礼也知道陈辉要去申城上学,他还把几个老同学的电话告诉了陈辉,叫他有事的话,可以找他们帮忙呢:“快快,说说这个风水的事情。”
“风水嘛……”陈辉摇头晃脑道:“讲究五得,得天,得地,得势,得助,得树。”
“你说说具体的意思呗!”帐篷里进来了一个工友,算是周礼的副手,陈辉平rì里管他叫熊叔,这时候他也来了兴趣,亟不可待的问了一句。
“意思就是……”陈辉喝了口水道:“打个比方,皇帝的龙椅高高在上,皇服威严无心。大臣们一见腿就发软,就想跪下来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叫风水的得势。”
“换到现代,米国这个资本主义国家的总统居住在白金汉宫,坐的是空军一号专机。非洲小国家的元首一见到大国总统就感到低人一等,心里就臣服了。这也就叫得势。”
“咱们国家的大会堂庄严无比,门口有武jǐng站岗,小偷一见就腿打抖,哪敢进入人民大会堂,这更叫得势。”
“有意思,有意思。”周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古时县衙庄严肃穆,门口有两大石狮,门内衙役手持棍棒,犯人一进去心里就颤抖,这也是一个道理。那你再说说,还有其他几得是怎么个得法?”
“得助嘛……”陈辉想了想道:“一幢建筑在野外孤零零的叫无助,如背面有山有其它建筑叫得助。一个城市如在西北、西南没有山的屏护,时常受到烈烈寒风的吹刮叫无助。如有屏护叫得助。”
“得天,就是人能最大的得到宇宙原始星场辐shè,叫得天。此为风水最根本之所在。人能最佳的利用地理环境,叫得地,这就是你们现在干的这个了。居住之地存几株参天大树,叫得树。”
“那还有什么风水三不讲呢?”周礼一脸求知yù的盯着眼前这个半大的孩子,忙问道。
“那就简单了,离开空气不讲风水,离开水不讲风水,离开安全不讲风水。”
“瞎!这你也信!小毛孩子忽悠你的。”熊叔听得是有意思,但是转眼一听完,他又觉得陈辉是在忽悠了。
“熊叔,你还真别不信。”陈辉知道熊叔的xìng格,人很好说话,就是喜欢开玩笑:“你要是不信,你可说个东西出来,我给你算算,算得准了,你不信也得信。”
陈辉和这个熊叔开起了玩笑,顺便他也想试试自己这些天来的相书学习,有没有点进步。
“测一个!测一个!”周礼联合着边上陆续回来的工友,起哄起来了。
“测一个就测一个呗!”熊叔白眼一翻:“测对了,我管你叫你哥!”
“好。”陈辉也来了兴趣,笑眯眯道:“那你说测什么?”
“那……就测这个……”熊叔想了想,环顾了四周的工友一眼,问道:“我有个女儿,找了个对象,你帮我算算,这男的可靠不可靠!”
“行,只是我又看不到那人……要不……”陈辉拿了张纸,一支笔道:“您写个字,我就帮您测个字。”
“行!”熊叔也没含糊,大手一挥,在纸上写了一个“余”字。
字一写完,包括周礼在内,围着的十几个工友,全部哄堂大笑起来。
这一笑,把陈辉笑得莫名其妙,这一个“余”字有什么好笑的?
“咋的?不敢测了?”熊叔一脸的得意,喜笑颜开的看着陈辉,嘿,说你小子是个小忽悠吧,还不承认:“你要不敢测,就给叔买包烟,算是你输了。”
“敢!有什么不敢。”被人一激将,陈辉也不管他们为什么看着这个字笑了,把纸拿在了手里,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测字也叫相字,那五本相书里面,这算是相师占卜最不入流的一种。
一般是两种方法,其一,根据字本身形状或者拆字,也有在九宫格把字拆分各个单位的方法,附会其意以求吉凶。
其二便是数理法,类似于算卦排盘,利用yīn阳五行八卦之数来测算吉凶。
相书里,他爸的笔记中还说过,测字这个方法难登大雅,也就只能在乡下的时候,东家掉了牛,西家出门问个吉凶,才用着这方法打发,方便,简单,不耽误时间。
看了一会,陈辉一脸严肃的抬头道:“熊叔,您这女儿不能嫁这个人啊!”
“哦?!”
熊叔,周礼,包括边上的十几个工友的脸sè,都微微一变。
“我女儿为什么不能嫁这个人?”
“这个“余”,从整体上来看——头重脚轻,反应了你女儿的心迹,对那男的来说来说你家这种姑娘其实可有可无。”
陈辉也没看周围的人脸上的表情,接着说道:“余字似金字而不全,很可能这人就是个假大款。你再仔细看看,这字的上下结构上来看,屋子里的禾苗无出头之rì,说明结婚根本就是没指望的事情。”
顿了顿,陈辉也顾不上有没有得罪人了,叹了口气道:“余字古义为晾干粮食的木棚,此事风干并无情丝相连,虽有三角之符,即便做小,都有两横杠拦着,若一再纠葛会误了你女儿的大好时光。”
再一抬头,一众工友的脸上,全部一种目瞪口呆的表情。
“熊……熊叔,我……我瞎说的。”一时间,陈辉也有些懊悔,自己这不是咒别人女儿么?
“哈哈哈,你没有乱说。”周礼哈哈大笑起来。
他这一笑,边上的工友们也都哈哈大笑起来了,一个小小的帐篷,都震得把定都掀了。
陈辉一阵诧异,这……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情,有什么值得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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