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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离打算先借自己殷家三小姐的名头试试光明正大的上大街去探探情况。♀内伤和外伤不太一样的地方大概在于,它是持续的、绵延的疼痛。殷离再次走到院中,浑身都是不知哪来的疼痛,她只能停下来稍站了站缓过劲。这会儿万籁俱寂,天是苍青缀白云的天,屋是白雪覆红瓦的屋,就连黑魆魆的枯枝老树也不再在微风中发出窣窣的细微声音了。殷离不知怎么的就觉得难受,她想到自己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无人关怀的苦楚,又想起她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爸老妈,眼睛一酸,又多站了好片刻才把自己的软弱憋回去。

多来一世已经是天上掉馅饼的买卖了,难道还要怨天尤人不成?她摇摇头,又往院门走去。好不容易出得院门,才发现门口站了两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壮妇,一见她,其中一个便伸手拦道:“三小姐,老爷吩咐过,不令你出来,还请三小姐回去。”

殷离冷笑道:“那你们是要饿死我了?桌上那饭菜是几天前的了?”她暗自深呼吸了两口,说着已经是有些匀不上气。

那中年壮妇却无动于衷,也冷笑道:“有的吃就算不错了,三小姐还想怎样不成?老奴是奉了老爷之命来守门的,可没那能耐照顾三小姐饮食起居。”

殷离看着自己是决计出不了这道门了,也冷哼一声,奋力关上了院门。看似气急,实则一点不气,关门不过是为了自己好逃走不被发现罢了。院门也不让她出,医生也不给她请,连饭食都不按点供应,殷离算是真的明白殷野王见自己没被一掌拍死,这是铁了心要自己死掉了。她是真的只有逃了。出去了,还能先找个医馆给自己看看。

打定主意,殷离就回房收拾了细软,学着电视剧中包袱的样子捆了个不伦不类的布包背在肩上,又给自己梳成了在这时代偏男孩子的单马尾,才去爬那土坡。要不是房里没有男装,她肯定连衣服也一并换了。一个小女孩独自出门,无论如何是安全不了的。但她也顾不了那许多了,总不能在院中等死吧?

这么想着,她爬上了那个小坡面。现在是寒冬时节,今年江浙这一带也下了好大的雪,现在墙顶上都仍有一层厚厚的积雪。♀殷离先用一件旧衣服在墙顶上拍了几下,把大部分雪打落下去,才扔了衣裳,给自己手掌上哈了口气,就直接用双手去抓墙顶。刺骨的冰冷一下子沁到骨骼里去,她咬了咬牙,双臂使力吭哧了半天,终于艰难地爬上了墙顶。墙顶上残余的冰雪浦一接触衣物和身体就隐隐有融化的趋势,在殷离的外袄上漫出些水痕来。

殷离顾不上那么多,她小心用双手扒着墙顶,惴惴地往墙外放下一只脚找感觉,见还算稳当,又颤巍巍放下另一只脚,哪晓得第二只脚刚彻底离开墙,她整个人就往正中心一荡,连胸口也往墙上砸了一下,外击应内伤,简直是痛感二次方的效果!疼得她脸都白了,半天都没缓过来。

好容易落到地上时,殷离的双脚站立不稳,跌了个大花,蹭得两只手的手掌全都被坚硬的冰泥划破了。殷离也不在意,只忍着痛就地取材,用白雪清理了一下伤口,就往外走去。

这外面的世界,殷离也就出来过几次,也亏得这几次,她总算知道热闹的大街大致应在什么方向。当下就朝那个方向走去,一直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遇上个人就问医馆在哪,边问边找,殷离总算是找到了医馆。那医馆就座落在繁华大街中,周围人来人往,颇为热闹。殷离远远的看到医馆的标志,心里一喜,一直憋着口精气神的人也放松了,她这一放松,竟然双眼一黑,当街昏了过去。

别啊!好歹让我进到医馆里去再倒啊!殷离眼前闪过一阵耀眼花星星时,由衷地呐喊道。可惜神灵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呼喊,她还是倒了。扑通一声,被无数人的灰脚印重叠过的灰雪地里,顿时扎出了个稳稳的人形。

她这当街一晕,周围的人渐渐围了上来,指指点点,都在说这是谁家的小女孩。看那身衣服打扮,明显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可又谁也不认识。这边儿热闹,正好有个白眉老头儿带着几个仆从大马金刀器宇轩昂地路过,见街口那么多人扎堆,过路人都得挤着过,便指了指人群道:“无福,你去看看。”

殷无福领命过去了,不多时就抱着个小女孩飞出来,低呼:“教主,是三小姐!”

这老头儿自然就是白眉鹰王殷天正了,他一看到那张脸青白青白的殷离就皱了皱眉。自己儿子、媳妇儿和孙女这些天闹的破事他哪能不知道,儿子不靠谱,媳妇不争气,这个孙女也不是省心的,成天就像只毛都立起来了的小狮子一样,看谁都是一脸戒备的眼神。又看她身上缚着的那个丑到让人不能直视的包袱,殷天正几乎不用想,就明白殷离这是要逃家。因为素素以前也干过一样的事儿,她小时候可淘气了,总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听了故事就要辨个真假,看了话本就要付诸实践——她头一回逃家,也是背了个这么死丑死丑自己打的包袱。

殷天正想到这,难免又陷入伤怀,他叹了一口气,拉过孙女的一只手腕号了号脉。这不号不要紧,一号吓一跳,他是知道殷野王给了殷离一掌的,原本还觉得儿子罚得挺对,对小孩子就不能这么纵着她想杀谁就杀谁,今天她可以对庶母毫不留情,万一明天哪个教内兄弟招惹了她,难道她也要一气之下杀了?天鹰教虽然挂了新名号,可也算明教的一支,上下都守着明教的规矩呢,就是他这个教主也不能凭一时之气杀自己教中兄弟!所以殷天正见儿子根本也没请医生,就以为那一掌已是看在殷离她娘的份上,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谁想到孙女的内伤居然已经是枯败之象!

他赶紧地接过殷离抱了,又抚上她背心给她灌入真气,一直输了有一刻钟,才松开手掌,叹道:-,野王这一掌打得也太狠了些。阿离的内伤已遍布脏腑,无寿速去备一辆马车,无福你亲自送阿离去胡青牛那一趟,路上用内力护着她心脉,别叫她断气了。””是!”殷无福和殷无寿同时应了一声。殷无寿提脚,转眼间就飞出了数丈远。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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