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状疱疹猛如虎
12月26日,突然变天,冷极了
又是一夜未睡,情绪仍是不好,一点不开朗,阴阴的
成天价一个人闷在家里,没有沟通和交流,实在苦闷极了
天变得快,今天一看,儿子的毛袜破了个大洞,赶紧拆了重织
东西写的还顺,昨天写字近两千,太少了点,心里挺急,又不敢太累,一方面屋里很冷,再有从前天起,背部肩胛骨疼呢
12月27日,又匆匆过去一天,写字两千
最近非常关注心理素质方面的资料,太需要了
我的精神有太多痛苦,非宠要心理医生,渴望得到心理医生的帮助和指导
下雪了,好大的雪,天地一片白茫茫,屋顶白了,树梢白了南方这种大雪天还真少
儿子拿出一盘我过去唱歌的磁带听了起来,说:“妈妈,听,是你在唱歌吧?”
那还算好听的嗓音在唱“一条大河波浪宽”,往事如烟
12月28日,身体格外不适,右上胸前后痛,洗澡时发现前后都长了疱块,大的蚕豆般,小的绿豆般
很怕,怕是病情恶化,精神处于极度恐惧中
我已经支持不住了,这前后胸怎么这么疼呢?
越疼我越怕,怕癌细胞转移到骨头上,怕死了
命运艾为何如此与我过不去?
母亲腰腿不便,这么大冷的天,还要做全家人的饭,我明明心里是顶顶心疼母亲的,比谁都甚,可是为什么,有时还要对母亲发脾气呢?
我真残忍,我在折磨我母亲!
12月29日,早上,妹妹和朱红带我去省肿瘤医院,朱红和妹妹轮流把我背下五楼,我好感动!
结果,是真的得了那该死的“带状疱疹”
这该死的病毒性疱疹哪,疼极了,我真想哭!疼的
生命艾为什么要给予我这多折磨?
简直受不了啦,活得如此痛苦,真想撒手!
室外温度已经降到零下8度,地面结了冰,路上有不少行人摔跤,孩子们停课一天
这种冷法,对我的生命简直是一大威胁,幸好老父亲安装了土暖气,可我仍觉得无处藏身
老父亲艾每天一清早就起来掏炉灰,生炉子一天无数次,殷勤伺弄,掏灰,加煤,弄得鼻孔黑糊糊的,浑身的灰
写作这几日不得不停,太冷,简直无法动笔,加之身上又长东西,心情格外烦躁
边写边发现问题,边思考问题
朋友,友谊,建立在什么基础上?
朋友,是人际关系中一道美丽的风景,是一些,你一旦想起他们(她们)心里就温暖的人
精神不平等,不能算做朋友,只能算做关系
如果交朋友,只是为了相互利用,是不是太可悲了呢?
尽管时下人们都在说,真诚等于傻,可我仍觉得真诚是美德哪怕曾经因此付出过惨痛代价,还是打算坚守的
夜深了,更冷了,疱疹更疼了
我的身体,因为背部的疱疱们碰不得,硌得慌,无法平躺下去,只能半倚半坐,一盏台灯,一瓶开水,读读书,写写字
正在读妹妹替我借来的蒋碧微回忆录《生死之恋――我与道藩》
读着这本书,我的心里生出了几许疑惑,怎么跟原来从其它书上读到的蒋碧微不一样呢?
12月30日,前后翻腾着,我的思绪
戈尔巴乔夫下台,叶利钦上台,世事难料
我为什么就不能大度一点呢?
老惦记着一件事一个人,老惦记着自己所受的伤害,会不会是一种病态?
我有病态的仇恨和妒忌?
尽快打赚小颖
我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把心里仇恨的想不开的石头们,通通踢开
否则,会变得愈来愈不可爱的
接到rocky的信,不由动笔写《一个美丽的梦》
那时,我是多么想到墨尔本大学去学习呀
天冷极了,零下7度,身上的疱疹疼艾我一会儿趴着,忍受着疼痛的折磨,灵感来时,赶紧拿起笔,哗哗写
1992年2月4日,历史就这样匆匆翻过了一个多月
今天是什么日子?
1992年的大年初一
这一天既是春节,又是立春春节与立春同日,46年才遇一次
此刻是凌晨4点34分,中央电视台《体育大世界》节目里,正在播出这样一幅画面:一位外国运动员,在自行车越野赛中不慎摔倒,胳膊骨折,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即从地上爬起来给自己包扎上夹板缠绷带,一边念念有词:noproblem!
于是,我一边流泪一边在笔记本上写道:
请幽默地对自己说:没问题!
noproblem!
挑战
面对挑战
迎接挑战!
带状疱疹来势凶猛,不几日功夫便烈火燎原,以胸椎为界,环绕遍及右上胸前后,以及右臂腋下直至肘部
整个右上身布满了疱,大疱连小疱大疱上面长小疱,疱里面分泌出淡黄色的粘液,流到哪,烂到哪,疼得呀,哇哇哭!
本来医生说,这病没啥好治的,也没啥特效药,擦点紫药水,身体好的人,半个月不治也会好
于是我就傻呼呼熬着,忍耐着,等待着
可我是身体好的人么!
多冷的天艾为了清洗伤口的创面,为了穿月兑方便,我所有从里到外的衣服,通通只能敞着口
血水粘液紫药水,沾满了衬衣,粘在衣服上,硬邦邦硌肉,轻轻一撕,“嘶!”疱就会流出水或者流出血
这病属于副交感神经系统受侵,越到夜晚副交感神经越兴奋,就越发地又痛又痒
入夜,四周静极了,我披着棉袄,坐在被窝里,开着台灯,数着钟点,一会儿看看书,一会儿写几个字,苦熬着,等待着天亮,等待那个魔鬼的到来
嘶!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那感觉,就像无数根极其细小的钢针,迅雷不及掩耳,猛刺猛扎我的皮肤
又好像,穿透力极强的火焰,呼呼烧灼我的骨头!
我猛起身,“呼!”地滚落在地,扭动着身子,以最快的速度褪去披在身上的衣服,用早已准备好的凉开水,轻轻拍打安抚那些大疱小疱,嘴里发出怪兽般低沉的苦叫:“呵,呵”
叫声太大怕惊动辛苦一天的父母
熬到第12天,精痞竭,几近崩溃,太想好好睡一觉,于是从枕边模出安眠药瓶,倒出6粒安定,加上2粒止痛片,一起吞了下去
“呜,呜……,”谁在哭?
勉强睁开眼,是妈
妈在很遥远的地方说:“颖艾把妈吓坏了,你都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了!”
我大着舌头说:“妈,别怕,我累,太困了,吃了安眠药,想好好睡一觉,”
说完又昏睡过去
一天,家里来了一位中年男性客人,见母亲一旁垂泪,便对我说:“你要坚强,不要闹,要有良心,要替老人着想……”
本已忍耐到极限的我,委屈痛苦愤怒顿时决了堤,似滔滔洪水喷涌,放开喉咙,边嚎边扯衣服:“把衣服撕开!把衣服撕开!你们看!你们看!看我受的什么罪!我受不了了,我痛死了,苦死了!让我去死吧!”
一天一天地熬,却一天比一天厉害,再后来就发烧了,体温计的红杠杠莫名其妙就走过了39度,上下牙打战,身子紧紧蜷缩,浑身的筋骨都快要缩断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吓得瘫软的父母说,别怕,快送医院!
医生好象也有点紧张,说白血球已经降到了1400,出现了交叉感染,似乎很有点生命危险,必须立即住院隔离,上最好的抗菌素
于是住进了部队医院,医院的永州主任帮了大忙,谢谢她!
抽不出血
几位护士轮番上,从两只胳膊到两大腿月复股沟(护士厉声说:把裤子月兑下来!服从的同时,我真有种说不出的羞涩和无奈)共扎了10针,最后从脖子上抽出了血
护士说,这病人太顽强了,换了我们都不想治了
高烧整整一星期,妹妹,婆母,双方家里的小弟媳轮流护理,恰逢n市下第二场大雪,苦了她们
烧退了,又输了血,只是,这种一时的刺激对我无济于事,白血球仍躺在2000不动
幸运的是,住院进行的肝功肾功能检查均正常
病了一个多月,躺了一个多月,其中大约有10多天卧床不能起
现在,疱疹已经干瘪,除少数烂得深形成小坑的疱尚未痊愈外,大部分已经结了痂
可是,痛和痒没有消停,越到夜深,疤们越兴奋,它们挑逗着我快要忍断了的神经
由于长时间的失眠,一夜一夜无法入睡,吃安定也无济于事,我的精神状况坏透了
我的心里空前的失落,虽有辛劳焦急的老父老母相伴,但心里的话没地方诉说,真是闷极了!苦极了!
一本心理调整的书放在枕边,却也不能解决问题!
磨难,磨难呵!
生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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