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墨尔本皇家医院8
9月29日,星期六
返回墨尔本的第一件事就是给armon家打电话,确定哪天去上工,然后洗澡买菜做饭美美睡一觉
脖子上的大包块鼓鼓在那儿,没有丝毫消退之意,怎么回事呢?
给儿子写信,告诉他悉尼见闻,可写着写着,怎么感觉是在写遗书在做死前交待呢?
我会死吗?
9月30日,一觉醒来9点整,为有如此好的睡眠高兴,太难得了
一模脖子又的起来,包块一点未消,反而更大,还伴有低烧,并越来越往肩部发展,已经肿到了锁骨,整个身体右侧明显感到不适
我有点怕了,看来要去看医生了尽管怕到外国的医院看铂也得试试了
略有些惆怅
同时又有另一种情绪,平静异常,象一泓不起微澜的湖水
我静静静静地让阳光照晒着心的湖面,思想着,思想着……
无论如何,出国这几个月都是我一生中活得最认真的几个月,它为我提供了一个如此完整的**思考和反省空间,我的命运,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自主地掌握在自己手中,对此,我很满足
买束鲜花送给自己,一束淡雅幽香的水仙
小颖,好好生活!
**1990年10月1日,星期一
你能想象此刻我在哪里?
现在是夜里8点38分,我坐在墨尔本皇家医院四楼(teryaeburnespita4flooreast)的四号病床上,一边听音乐,一边写你
一切都发生得这么突然,不可思议
下午课没上完就请假走了,按地图指引边走边问,终于找到墨尔本皇家医院
费力诉说病情后,医生说要拍片
拍片结果出来后,几位医生会商,又是探模肿块,又是询问病情,又是量血压,测体温,抽血,光着上身,裹着医院的白粗布病号服(裤衩是自己的),直挺挺被推到这儿推到那儿,等待决定
下午5点多,一位叫做琳达的女医生传达决定,说必须住院,必须搞清楚脖子上的包块到底是什么,必须在脖子上做一个小手术
天哪,做手术?我美丽的脖子上会留下一道疤痕吗?
琳达说不会
那学校的考勤和出勤率怎么办呢?我怕影响续签哪
琳达说这些都不必的
住院真的很有必要?可不可以不卓
回答是必须
不知道怎么眼泪就出来了
咳,哭又怎样?不是没住过外国的医院吗?就住一次吧!
于是赶紧给芭芭拉打电话,说要住院了
芭芭拉说还能不能回来一趟翱
我想也是,是该回去安排一下,再说身边连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什么都没有
琳达起初坚决不同意我走,说这里什么都提供不必回去了我左磨右磨,保证一定回来她才勉强答应
匆匆寻找回家的路,匆匆收拾东西,把“家”安排好,匆匆赶到芭芭拉那儿吃饭吃完饭,芭芭拉找辆车把我送回了医院
琳达喜出望外,说还以为我不再回来了呢说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留学生来看铂本该住院的,却跑了
此刻我的手腕上套了一个小圈儿,上面标注着我的姓名和地址
不少医生过来模我脖子上的肿块,直说
10月2日,星期二
哈!在医院睡了一夜,中间醒了几次,同房一位老太太不舒服,护士们过来处理好几趟,换床单(老太太大小便失禁?),喂药等
早上5点半左右量体温测血压模脉搏称体重取尿样
7点半左右来几位医生模脖子,好像是说ensday如何如何
天!明天做什么?
做手术!
天哪,怕哟!
老天爷,莫非这104斤就交待给这家医院了?
这可是35年来,头一次独自面对这么重要的“任人宰割”局面,还是在异国他乡,上帝保佑!
我给自己的手术签字了!
虽害怕,却没有失措,还算平静
随它了,又能怎样?是祸躲不过
多么消这可恶的包块,在睡一觉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说这医院是不是太笨?为什么非要开一刀来检查确诊呢?有这个必要吗?
同意做这个手术是对还是错?
头昏脑涨,头痛,不舒服现在是下午4点整,又陆续来了几拨医生,模我的脖子,询问病情
脖子似乎更肿更有沉重感了,与肩牵扯着,挺不得劲
突然有点儿想哭呢,就这么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国度,在这陌生的医院,即将让人给手术了!
此时此刻,谁也帮不了我
我能行,能应付这一切
如果,如果明天手术后情况很严重,亲爱的,别害怕!
亲爱的儿子,万一妈妈有什么不测,不要哭!
哦,不好意思,妈妈倒先流起泪来了
相信没什么大不了的,别怕
又来两位年轻医生模脖子,又来一位教会工作人员为我明天的手术祈祷
隔壁床的老太太ouise说,jenny别怕,我和你在一起,我是你的朋友
她的桌上有好多粉红色的玫瑰,是她的朋友和女儿送的,见我喜欢,就说你挑一支吧,我就挑了一支
flat的小伙子们今晚全来了,感谢他们
不知怎么又有些酸楚了,但说好了的,不再多愁善感,高高兴兴勇敢迎接明天,不论是好是坏都不要怕,但可以哭
床头被贴了告示,明早除了吃一点早餐不准再吃任何东西
就这样,一切真的就要开始了
麻醉师来过了,检查了身体,明天将由他给我施麻醉
他说今晚我也许要服用一点镇静剂
明天,明天
好小颖,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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