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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霍终于知道自己被神棍骗了,要消除他对某一个女人产生的欲-念,并不是只有“再来一次”。

如果想到一个人,想起她最后看着自己的目光逐渐暗淡的,就会有种近乎窒息般的难过,即便是在梦里,忧伤也如影随形挥之不去,又怎么能将荒谬无稽的梦继续下去?

他终于摆月兑了这种尴尬,但同时,也陷入了一种更加尴尬的境地,就像是受到了蛊惑,他的情绪被左右,患得患失,简而言之,他失控了。

等他想要把这口怨气发泄出来的时候,结果发现,那个狡猾的神棍带着他赏赐的钱财早已离开了安阳城,不知所终。

哼,算他跑得快!

却留他一人默默的承受这一系列的变故……

当酒不再香醇,美人不再温软,当他开始会赶走围绕在自己身边的所有人,然后握着酒杯独自发呆,他的脑袋就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游戏场,任凭她的身影来去自如。

他变得不像是他自己,虽然依旧醉生梦死。

景王爷,皇后嫡长子,一出生就是个悲剧,到如今,地位逆转,受封景王,也因为性格和环境的原因,早已成为一个生活放纵、流氓成性的“坏胚子”。

风流韵事上,他的上限很高,下限很低,但若问及感情,却是极其匮乏,最近一次,也是两年前看上了老康王妃娘家侄女,结果不仅得不到美人青睐,还被迫和人家病秧子姐姐定了婚约。

所以他更适应身体交流,而非感情交流。

赵霍把事情弄得一团糟,闷在府里借酒消愁之际,却不料祸从天降,被他盖了一顶绿帽子在头上的尚书大人,经过多日的坚持不懈,找齐了证据,跑到御前参了他一本。

说他私德不修?尚书大人还没这么傻,人家是王爷,私德这种事又很玄幻,何况他巴不得人家忘记他带了绿帽子这茬,又怎么会主动引起话题?

也不敢质疑赵霍的出身血统,皇帝本人比他更对绿帽子这玩意儿更加敏感。

所以尚书大人下手的,乃是景王和新任司空方戎之间的来往,以及景王拉拢一些年轻的臣子的“罪状”。

自上一任司空刘秉献被弹劾,皇帝提拔了由景王举荐的臣工方戎顶替他的职务,方戎自然感激景王,来往难免多些,若说起来,赵霍也的确和一些臣子有所来往,身一个王爷,有些社会关系也并不奇怪,尤其是太子赵珏也很照顾这个同胞大哥,太子现在在学习处理政务,赵霍能影响到太子,而太子也能影响到皇帝。

所以说赵霍完全没有手段,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有心黑他一把,也不是完全抓不住把柄,皇帝近些年尤为多疑,多说几句利用太子的信任收买人心,居心叵测之类的话,他最护太子,心里自然就不舒服了。

加上之前有人上过景王与民争利,侵占他人产业的密奏,于是可想而知,皇帝看到尚书的奏折,对自己这个大儿子的看法就偏颇了起来。

赵霍一直是他的心病,在皇后故去后,又找到了错怪皇后的证据,作为弥补,皇帝这两年对赵霍虽不算很好,也不算差了,但长久的心病,造成了他不能坦然对这个孩子,在他心里仍然是太子第一。

任何会伤害或者妨碍或者阻碍太子的,都是他必将消灭的对象。

不过对于赵霍这件事,皇帝也不想做得太过,于是难得的压制了下来,扣住了尚书的奏折,用了另一种方式来提醒这个大儿子——没事少往朝堂上参合,江山是朕的江山,将来是传你弟弟的,就算你是嫡长,也不能有不该有的心思!

皇帝的偏心,果断是偏到家了,于是,某一天,醉生梦死的赵霍醺醺之际被人拍醒,说是陛下急召,他慌慌张张的换了衣裳进宫见驾,结果因为御前失仪,狠狠被训斥了一顿。

那天皇帝就是打着指桑骂槐的心思,所以不管就算他不失仪,也免不了这顿骂,骂完了,皇帝心里稍稍舒坦些了,就命他在大殿前跪着思过。

风凄凄,影萧萧,赵霍一直跪倒了半夜,才被来宣旨的太监搀扶起来,啰嗦着两条腿,颤颤巍巍的离开了皇宫。

这一回,他惹怒了圣颜,不仅罚了一顿,皇帝还下旨还不许他参加本月下旬的狩猎。

天子狩猎,这样的活动每年都会举行一两次,大约是皇帝也觉得自己精神不如之前,所以更加注重在这种场合展现自己的天子气概。

当然,这次的狩猎太子也依然带在身边,连三皇子也有份参加,唯独把赵霍排除在外,圣心所向,十分明确。

皇帝疑心病重,也是有原因的,他自己的皇位乃是杀兄逼父而来,故而尤其担忧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儿子们的身上,且赵霍才是嫡长子,赵珏虽是太子,却是嫡非长,照道理来说,赵珏的太子之位,也确实名不正言不顺,这就是赵珏心中内疚,对兄长各种照顾的缘由了。

但实际上,赵霍从未有过皇长子的优越感,他小时候起就一直不受人待见,品性脾气在深宫的环境里养得敏感而恶劣,在他灰暗的早年当中,对他好的人屈指可数,正因为温情对他极其难得,所以他对赵珏恨不起来,赵珏对他是极好的。

他既然从未有过继承皇位的希望,又不讨厌弟弟,也就无从觊觎他的太子之位,能够顺利的封王已算是到头了,所谓的那些“结交”臣子的举动,是因为他是个王爷,尽管皇帝将他留在安阳,尽管没有给他实权,但他需要别人的尊敬,需要朋友,需要建立一些人脉。

他也有他的难处,只不过没人在意罢了。

赵霍在感情上经历了纪芊一事,郁郁寡欢,又被皇帝打压,更加郁闷,景王府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这一日,傍晚时分,有客上门,此人便是和赵霍在暖玉阁密谈,结果被纪芊撞见过的满脸大胡茬的刀疤汉(见第五十九章)。

那刀疤汉,府里的人都称呼他为三爷,赵霍不是个容人的主儿,在他面前,能被称为“爷”,可知这刀疤汉身份不一般,难怪每次见面,都会躲进暖玉阁那种禁地密谈了。

这次也不例外,赵霍将那人请进了暖玉阁,那三爷见景王爷萎靡,精神不振,好生宽慰了几句,又笑道:“王爷也不必执着此事,所谓福兮祸之所依,这次的事看似不好,实际上非常之好。”

赵霍抬头,见他笑容古怪,心中一动,问道:“怎么个好法?”

三爷道:“这次的狩猎,主子娘娘说过,无论如何您也不能去,这下倒好,省得再找那由头,王爷这几日最好就在府里,哪里都不要去,称病是最好不过的。”

这话更加古怪,赵霍眯了眯眼,有种不好的预感,又问:“为何?”

三爷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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