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了!”
乌鲁夫高声说道,正在想事情的德鲁伊也猛地把头抬起,三个人影渐渐地在雨中显现出来,正是被押送来的修兰。德鲁伊注意到这个圣武士的眼睛里除了平静、还有一丝困惑。
冷静了一个晚上以后,圣武士也开始对这件事觉得有问题;牛头人没什么理由如此“嫉恶如仇”,但他仍然想不通自己除此而外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了,随着用来绑住嘴巴的绳子扯开,他马上便开口向在场唯一懂通用语的牛头人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德鲁伊一怔:“你杀了人,罪有应得,便是如此。你自己不是承认了吗?”
听到这句话,修兰张大了嘴巴,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半晌后,缓缓地答道:“是的,我承认我是该死……但我没听说过你们牛头人什么时候这么喜欢为外族人报仇,何况我实在想不通你们怎么知道三百多年前的事情?”
“三百多年?!”
德鲁伊显然没想到会有这种回答,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所有的牛头人都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奇怪地向露出白痴神情的菲若斯看过去,只见德鲁伊终于反应过来后,转过身去向乌鲁夫说出他们谈话的内容。
牛头人们面面相觑,即使是那个独眼的牛头人也不禁一怔,但惊讶的神情一闪即逝,开始细细地打量起面前这个寿命比他想象中更长的生物;个子非常的矮!(理所当然是用自己种族的标准……)但肌肉尚算强壮、结实、此外,这个怪物满身都是伤痕……比自己的更多,面对这么多的牛头人尚能镇定,这意味着这个家伙身经百战吗?
乌鲁夫脸上露出了笑意,可是并没有给德鲁伊松一口气的感觉,因为那是种残忍的笑。“帕德!”独眼的牛头人喊道:“把你手上的斧头给他!”
战士愣住了,他意识到他的酋长想做什么,但他咬了咬牙,还是上前把矮人战士的巨斧递到圣武士的手中。战友的配兵到手,骑士松了一口气,点头致谢。但看上去战士根本没有领情,而是脸sè铁青地走开。
那么,一切应该结束了。
修兰提起沉重的巨斧,扛在肩上,正转过身要离去时,他的身后却传来了一声巨吼!
圣武士转过头去一看,那个硕大无朋的牛头人已经带着他的巨大战戟跳了出来,杀气腾腾地站在他身后,气氛十分的紧张,修兰倒吸了一口凉气,想起了忘了在哪个世纪曾经在书上读到的文字;
——这些牛头人信奉力量统治一切的信条。他们族中任何有争议的事情,都会在竞技场内由武力解决,所以竞技场也成为了他们社会生活的中心。
这里不会就是竞技场吧……见鬼了。
“嚎——”牛头人巨大的身躯已经冲来,蹄子踏在泥泞中激起了水花和如雷的脚步声,避无可避下,修兰只有施展神术:“公牛之力。”
乌鲁夫看见对方的肌肉隆起,眼中的兴奋神sè显得更为狂热,虎虎生风的巨戟挥出一记横扫攻击,战斧迎上,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强烈的反震力下,二人各退了一步。
看见通过神术在短时间内加强了肌肉强度的圣武士,竟能与自己的蛮力抗衡,野蛮人兴奋得无以复加,再次发出一声战嚎:“吼——!”而双眼却泛起了残忍的血丝——他狂化了!
接下来的战况只能用一边倒来形容:修兰发誓一辈子没面对过这样疯狂的攻击;如同暴雨狂风般的漫天戟影笼罩着自己,力量比起刚才更强,而速度几乎已经超出了反应神经所承受的范围,而手中的兵器虽好,却并不如何趁手,巨大的战戟与巨大的身躯在风雨中咆哮着,被逼得节节反退,处于守势的圣武士身上已经难免挂彩了。
但时间对修兰有利,野蛮人之怒的副作用是体力透支,他并不忙着攻击,而是凭借着防御技巧来防守,招架对方的攻击,暗暗准备在时机适合时打出破邪斩——但是,他今天并没有准备侦测邪恶的神术,对于那个牛头人是否邪恶生物,毫无把握,也许会白白浪费掉自己的破邪斩。
过了一会儿(这一会儿对圣武士而言简直就是煎熬),疲惫的神态已经开始在对方的脸上露出,巨戟挥舞的速度开始减慢,修兰觉得已经是时候了,斧锋上已经泛起了神圣力量。
修兰手上的巨斧高高举起。
“破……?!”
正要打出破邪斩的圣武士,忽地一怔,瞬间猛地改为斧锋一转,与劈来的戟锋交错,钩在一起。
如果说牛头人此刻还不知道为什么修兰要牵制住他的攻击,下一刻他就明白了;随着他的族人们的惊呼,乌鲁夫转过头去,只见一个大大的东西从树丛飞出……或许说被扔出来更妥当些。
“碰!”
当牛头人还没为这种荒诞的事情作好反应,一样东西就狠狠地撞上了他的头,那也是一个头,但比牛头人的更硬。
那是比花岗岩还硬的矮人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