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寿宴（五）
道具倒也简单，一个一人高的大圆木盘，盘上四周钉着四块三寸长二寸宽的木块，每块木块旁都有一个小洞，绳子卷了个圈从洞里面穿过来打个结，这是待会固定人靶手足用的，四个木块是让人靶手脚蹬、踩或把、握的，不至于因身体悬空而将重量都通过绳子作用于手足关节，容易受伤。圆木盘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尖锐的小坑，是先前练习或者表演时留下的刀痕，只有在中央留下一个呈‘大’字的人形空白区还能看出木盘的本来模样。
陆游过来后已经试着上过木盘，对木盘的结构还是比较认同的，这东西经过千年的发展也没多大的变化，只不过后世的做工用料更加精致而已。现在正式被固定在木盘上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要说心里一点也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不过，毕竟是从小在杂技团长大的人，曾经上过更大的舞台，对表演并不怯场，紧张大多来自三朵，漫不经心的外相只不过是安三朵的心而已。为了让戏台下的人看的真切，木盘是稍稍斜置在戏台上，从他这角度看过去，戏台上下的一切一览无余。此时薛家班的‘刀山油锅’的表演已经结束，有人正在拆卸刀山，油锅下的火也已熄灭，等着被抬下去，只剩下红衣女子还在台中央起舞。台下最中央位置坐着的老者肯定是今天的主角柴老爷子，两旁分坐的两个中年人应该是他的两个儿子，再往一旁盛装的女子应该是他的女儿。总计有桌有椅伺候的人大约三十多个，看样子这是柴家最亲近的人了。再向外是一圈兵士，披盔戴甲，跨刀伫立。最外围的就是普通的看客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是最热闹的地方。
薛家班的演出就算是结束了，陆游咂咂舌，对薛家班的表演深感遗憾，这么好的一个节目愣是被他们演成了一个温吞吞毫无生气的过程，没有没有亮点，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刀山一个一个的上然后再一个一个的下，都老老实实的；下油锅就更可笑，表演的人好像是长了张死人脸，手臂在油锅中进进出出的，脸上连个稍微夸张点表情也没有；也就是刚出场的时候白面书生的那些话，做的事还有点节奏感、气氛感，越到后来越没意思，场下的人们的掌声一直是稀稀落落不瘟不火，这节目演成这样实在让人提不起多大的兴趣。薛家班班主白面书生的脸上倒一直是如沐春风的表情，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不过说实在的，这个红衣女子的舞蹈跳的还真的是不错。
“柴家堡的大爷、大、大伯、大叔、大哥、大姐们，”一身翠绿装扮的三朵走到舞台中央，抱拳冲台上台下行礼道：“下面是我们李家班的传统节目，飞刀绝技，由小妹来给大家伙献技，做的好，打的准了，请大家伙喊个好，鼓个掌；要是我打的不准了，谁要是敢喊个倒好！”三朵故意停顿一下，眼神恶狠狠地把全场的人都扫了一遍下才突然换了一个无奈的口气道：“那我就把你请上来让你试试！大家说这样好不好？”
一个活泼可爱娇女敕的十三四岁小姑娘，前后说话的语气、眼波流转变化突然完全逆转，反差如此之大，等人们反应过来立即惹了个满堂大笑，彩声顿起，叫好声此起彼伏。
“这办法好，叫他试试！”
“好，就这么办。”
“对，不服的上去！”
“好！”
“不好！”
在叫好声中突兀的响起了一嗓子‘不好’，声音高昂、洪亮，还带有一点的惶急，立刻压下了场中并不太高的起哄架秧子的人声，人们都张大眼睛搜寻着，看看是谁这么不解风情的煞风景。不用找，第二个‘不好’声刚一发出，人们就看到了煞风景的人，就在台上，被绑在了圆木盘上的陆游。
陆游努力扭来扭去地挣扎着，面上甚为惊恐的，不过表情太过做作，一看明显是做样子，嘴里面还故意大声喊道：“不好，我不同意。”
人们看着台上的两个人耍宝，明白过来的人更是笑的前仰后合。
“晚了！”
三朵笑嘻嘻地对陆游喊了一句，对台下重新抱拳行礼后返身走回戏台中央，脚下丁字步站定，先是抬头看了木盘一眼，然后低下头一动不动眼睛也缓缓闭上呆立片刻，猛抬头双眼怒张，就这一个动作，全场不由自主的沉静下来，就连在台上的红衣女子也被全场的气氛感染，停下了动作。静如钟，动若月兑兔，侧贴在身旁的双手一曲一直，双手顺着双腿直直向上从插在腰间的飞刀上一抹，双手连扬，清晰可见四道寒光直奔木盘而去，‘啪、啪、啪、啪！’四声连响，在陆游的腋下双腿旁紧贴着出现四把飞刀，刀尾还在微微颤动。
没等叫好声响起，三朵双手又是在腰间一抹一扬手，依旧是四把飞刀飞出，不过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是四把飞刀同时飞出，四道寒光，而这次四把飞刀连成两串，化为两道寒光，‘啪、啪、啪、啪！’依旧是四个声音，飞刀分别出现在了陆游的双颊双肩两侧。
“好！”
连带上次没发出的叫好声化为一句‘好’声轰隆而出，滚滚声浪传向远方。
陆游发自内心稻了口气，没有经历过包装的节目是多么的无奈啊！仅仅是稍稍的改变产生的效果也是令人无法想象的，想到这，他不禁看了台下的刘石头一眼，恰在此时，刘石头的眼光也看了过来，两个人都明白彼此眼神中包含的意思。
二朵从台下走上来，手里举着一个青苹果着向台下示意，然后走过去把苹果放在陆游的头顶，又走向三朵，从怀中掏出一条一指宽黑色的布条绑在三朵脑后蒙住了她的眼睛，才抱拳下台。
这是要表演‘蒙目飞刀’，场中气氛骤然紧张。还真别说，以前在李家班的表演中还真没见过这一项。作者田家二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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