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真暗暗点头,他虽想到一些线索,却绝无如此清晰明朗,曲非烟说的有条有理,句句一针见血,的确见识不凡,问道:“这又怎样?”
曲非烟说了这么会子话,声音喘息起来,道:“徐大哥,你先帮我穿上衣衫,我想下去走走。”
徐真兀自犹豫,倘若这个帐子掀开,那么在古代而言,女子贞洁已然不复存在,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不负责,但仪琳之死,已是徐真心中的一根刺,他犹豫了半晌,道:“你先等等,我去叫岳小姐来!”
不等曲非烟再叫,已出了房门。
岳灵珊正从岳不群居处出来,看到徐真,大为欢喜,笑道:“小徐真,你现在气sè好多啦,是不是曲姑娘好了?”
徐真笑道:“是啊,非烟现在好的多了,我正好找你,你帮我个忙。”
岳灵珊边走边道:“怎么?你向来神通广大,什么时候要我帮忙了?”
徐真苦笑道:“我神通广大?你真是这么看我的?看样子我还是挺厉害的,哈哈,哈哈。”说着得意大笑。
岳灵珊呸了一声,道:“你还真信啊?那么神通广大的小徐真,找我究竟什么事?”
徐真听她说:“你还真信啊!?”口气中极是不屑,脸sè就沉了下来,道:“你说什么?我怎么不是神通广大了?你说明白!”
岳灵珊听他较真起来,嘻嘻笑道:“我可没说你不是,那是你自己说的。”说着窃喜不已。
徐真跳了起来,大声道:“什么!?我自己才没说呢!凭我天下第一的名侦探,神通广大说我就再贴切不过了,谁敢说我不是!?”
岳灵珊不懂“名侦探”何意,但见他焦急,笑道:“好吧小徐真,是我说错了,你是第一,我信就是,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这句话要是让令狐冲听到,定然大吃一惊,岳灵珊自幼极是可爱,华山派上下对她无不爱护倍加,她何曾说过这般赔礼的软话?
徐真兀自不依不挠,道:“你本来就说错了。”搔了搔头,道:“哎对了,我找你做什么来着?”
岳灵珊哈的一声笑出来,道:“你先想,不着急,我等着就是。”
徐真道:“啊哈,想起来了,快跟我去看非烟!”
来到厢房,岳灵珊道:“怎么?曲姑娘伤势恶化了?那你该去找爹爹才是,我又不是大夫。”
徐真道:“非烟想下床走走,你去帮她穿上衣衫。”说着走出房外。
过不多时,房门呀的一声开了,曲非烟走了出来,脸上微微有了血sè,恢复了几分昔rìjīng灵之气,微笑道:“徐大哥。”
徐真喜道:“看样子只要好生将养,过不了多少rì子,你就能康复了。”
岳灵珊道:“那你得多谢我爹爹,要不是他,曲姑娘也好不了这么快。”
曲非烟笑道:“这倒是真的,岳姐姐,老和尚现在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他人?”
岳灵珊皱眉道:“你说什么老和尚?”
曲非烟嘻嘻一笑,说道:“我说错了,对不住,是岳掌门才对。”
岳灵珊见她赔礼毫无诚意,甚是不悦,道:“我爹爹才不是和尚。他要是和尚,那你说,我从哪里来的?难道我妈不是爹的夫人?”
徐真听她这个逻辑,忍住笑道:“说的是,我看你们俩就别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了,不如咱们去远处走走?”
曲非烟大喜,笑道:“好啊,我正好想去走走呢,徐大哥,你也不来扶我,我现在可受了伤呢。”
徐真见她手臂纤弱,但知曲非烟对自己大有情意,不敢便扶,岔开话题道:“你不是说华山漂亮吗?今天就让岳小姐帮咱们做个向导,再去转转。”
岳灵珊本yù离开,听到这句话,说道:“好啊,我正好没事,你们想去哪里?”
徐真道:“你天天都没事,不过你说说,华山是你的地头,去哪里你说了算!”
岳灵珊低头沉思一会,忽然道:“啊,我想起来啦!跟我来。”
拉着曲非烟,往后山走去,走过一片树林,水声隆隆,远处一道银蛇奔泻而下,雾气缭绕,映着阳光,显出一道彩虹。瀑布旁边一个水潭,潭中碧绿清澈,鱼儿游弋其中,曲非烟大喜,叫道:“徐大哥,快来!果然是好地方,咱们正好用鱼儿做午餐了。”
徐真笑道:“行,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你们还别不相信,我以前拿过厨师的正式执照呢。”
岳灵珊歪着头道:“什么是厨师执照?”
徐真一怔,苦笑道:“你们没听过的,说了也不知道。”
岳灵珊哼道:“不说就不说,好稀罕吗?”
曲非烟却道:“徐大哥你就说出来,我也很想听呢,什么叫做执照?”
徐真笑道:“你要听我就说?解释起来太麻烦。看样子你伤势好了很多,现在jīng神大的很么,怎么样?要不要下水去玩玩?”
曲非烟大感失望,月兑下鞋子,双脚伸入水中。只见她双足如雪,晶莹圆润,徐真瞧的目眩神迷,道:“你这脚倒是白的很,平时穿个鞋子,半点看不出来。不如你以后别穿鞋子,就一直光着脚吧?”
若是平时,曲非烟定然大叫:“要不要我把脚剁下来给你!?”然后就要好生骂徐真一顿,岂料今rì听完此话,竟没有还嘴。
徐真要来岳灵珊长剑,在水边插鱼。他不会武功,又没有干过渔夫,哪能插到?忙了半晌,二女咯咯娇笑,就是没弄到一条鱼,徐大厨师的手艺只好遗憾的夭折,好在跃出一只獐子,岳灵珊轻功不弱,竟而捉住。
徐真大喜,当即洗剥了烤来吃,见二女吃的津津有味,不觉大喜。
吃过午饭,曲非烟笑道:“好姐姐功夫果然厉害,要是换做是我,可就抓不住獐子了,难免今rì要饿肚子。姐姐,我瞧你们华山派,就你的轻功最厉害。”
岳灵珊心下得意,笑道:“你问问小徐真,当初在福州,我抓住他的时候,一纵就上了屋顶。他那么大个人,只怕有两百斤,可重的很吧?在我华山女侠眼中,就是轻轻的一根稻草儿,自然不在话下。”
徐真大声道:“我哪有两百斤?你当我是猪么?”
曲非烟道:“这个说不定,徐大哥吃那么多,两百斤怕是轻的。不过我瞧岳姐姐轻功厉害,是看她捉獐子的时候,左右腾挪闪避,上身不晃,足下却已改变去势,下盘功夫了得,又加上岳姐姐机灵无比,身手灵便。这种功法,比什么提重物就难得多了,所以才觉得姐姐轻功厉害。”她自身武功并非如何了得,但眼光老到,说起其中难易之处,一针见血,夸的又恰到好处。
岳灵珊听在耳中,自然大为受用,只觉这小姑娘也不是那么讨厌了,二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反将徐真扔在一边。
这一rì到得晚间,曲非烟果然赤足,并未穿鞋,回到厢房之时,岳灵珊喋喋不休,毫无去意,眼看太阳落山,说道:“我去拿个东西,好姐姐,我胸口有点儿痛的紧,你帮帮我。”
两人进房,过了片刻,只听曲非烟道:“咦,岳姐姐,你怎么啦?”
徐真听她声音有异,大声道:“非烟,你们好了没?”
曲非烟道:“徐大哥,你快进来!”
徐真一凛,冲了进去,嘭的一响,撞倒一只椅子。只见岳灵珊倒在地上,已晕了过去,曲非烟站在一旁,脸sè苍白,神情凄然yù绝。
徐真大奇,道:“怎么啦?”
岳灵珊脸sè红润,呼吸平稳,似乎并未受伤,曲非烟做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徐大哥,你千万别出声。”
徐真走上两步,低声道:“怎么回事?岳小姐怎么啦?”
曲非烟道:“我给她下了点儿迷药,没事的。”
徐真奇道:“你为什么给她下迷药?”
曲非烟微笑道:“岳掌门现在不知踪影,徐大哥,你真以为他会一点儿也不担心你逃走?只怕他就躲在不远处,一直盯着我们呢。岳姑娘是他的独生爱女,咱们正好可利用岳姐姐,离开这里。”
徐真道:“你想挟持岳小姐?”
曲非烟笑道:“咱们纵然挟持岳小姐,只怕也走不远。岳掌门难道不会暂时答应,后面再追上来?徐大哥不会武功,又第一次来华山,还能跑哪里去?此刻岳掌门既然在远处监视咱们,那就正好利用一下他不敢露面。徐大哥,你说要是我们现在去跟岳夫人辞别,岳掌门会阻拦吗?”
徐真一怔,继而大喜,笑道:“对,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岳夫人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咱们索xìng把事情捅破天去,真正怕的是谁?当然是他岳不群,我现在就去找岳夫人!”
正yù出房,忽听岳不群笑道:“我这件事的确是瞒着夫人,二位果然甚是聪明,倘若昨rì你们就堂而皇之的走出去,那我还真就没有法子。不过今rì嘛,夫人已然先行一步,去了关外,如今华山上下,只有我几个下人,和珊儿而已。”
徐真猛地听到岳不群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跳了起来,道:“你怎么走路没点声音?”
岳不群脸sè一沉,道:“你找珊儿来是想挟持她?嘿嘿,你们可打错算盘了!珊儿怎么了?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曲非烟笑道:“岳姐姐只不过晕了过去,过不多时就能醒来。岳掌门,你说到底不就是要辟邪剑谱而已,其实这一个多月,徐大哥早就给我看过,我也不巧的全都记得,你想知道,我写下来给你就是。”
岳不群大喜,仍不敢信她,狐疑道:“你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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