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琳正sè道:“你伤口正在愈合,这个时候可不能乱动。徐大哥,听师父说,伤口愈合之初,最是要紧,千万不能有什么震荡,否则可就好不了啦。”
徐真道:“我想坐起来,难道你不听我话?”
仪琳见他脸sè一沉,心下登时软了,便伸手去扶他。
徐真待她扶到,双臂用力,将仪琳抱在怀中,张口便往仪琳唇上吻去。岂料仪琳武功不弱,微微一闪,便避了开去,同时叫道:“徐大哥,你做什么!?”她不敢用力挣扎,生怕使徐真伤势加重,只左右闪避。
徐真几番亲吻不到,不由得生气起来,寻思:“我为什么不学武功?这会儿想做个yín贼,连亲都亲不到,还算什么yín贼?仪琳如果不破戒,她是肯定不会还俗的,我只有让她破戒才行,今天不论怎么说,都不能让她就那么念一辈子经。”大声道:“仪琳,你别躲了,我要你做我老婆,我现在要亲你,你别躲那么快行不行?我亲不到!”
仪琳听到“我要你做我老婆”几字,脑袋嗡嗡大响,竟忘了躲避,唇上一热,已被徐真吻住。
徐真大喜,哪敢再放开她?双臂从她肩头到了脖颈,轻抚仪琳的光头,只觉唇上温热cháo湿,仪琳呼吸急促。推拒的双手,慢慢环住徐真腰身,二人便那么对坐,激情四shè。
也不知过了多久,仪琳头枕徐真肩头,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衫,想起适才情形,又是甜蜜,又是醉人,但这么一来,自己就坐实了背叛师门,是一个yín娃荡妇,从此再无颜面回去师门,师父师姐,恐怕再无相见之rì。
徐真适才用力过大,累的气喘吁吁,好在仪琳挣扎力道不大,否则他别说亲了,仅疼都疼死了他,此时仪琳如小鸟依人,躺在怀中,压在伤口之上,又是温暖,又是疼痛。
过了一会,徐真实在受不了,苦笑道:“仪琳,你能不能起来一下,我有点疼了。”
仪琳啊的一声,轻轻挣月兑了怀抱,脸上带着红晕,神sè甚是忸怩。
徐真道:“我不想你以后都吃斋念佛,我想和你一辈子都在一起,仪琳,那天在酒馆,我说的也不全是谎话,对你可是认真的,你信我吗?”
仪琳脸sè忽然无比苍白,身子颤抖,连连后退,已到了石块边缘,尚自不知,她身后就是瀑布,水声隆隆,黑黝黝的看不见有多深。只听她颤声道:“我我是个坏女人我以后再也不能回恒山了徐大哥你你”
徐真吓了一跳,见她神sè有异,知她此刻心里巨变,实不能有任何压力,柔声道:“你放心,稍后我就去找定逸师太,我跟她说明白,是我强迫你的,跟你没关系,就算她要打死我,我也认了。仪琳,你往前走一点,别站那么远,成吗?”
仪琳一边摇头,一边流泪,又退一步,已踏上石块边缘,倘若再退一步,就会跌入山涧之中,徐真头发都竖了起来,只听仪琳哭道:“不不成了师父不会原谅我的我犯了yín戒,徐大哥,重要的是仪琳心里不悔我一点也不后悔和徐大哥在一起,如此一来,仪琳更无法原谅自己,我如何面对师父?又如何面对同门师姐们?她们对仪琳关爱有加,我却让她们蒙羞,让白云庵百年古刹,因为我而被人耻笑,徐大哥仪琳实在不能原谅自己我我”扭头看着山涧,低下了头。
徐真毛骨悚然然,急忙叫道:“仪琳,仪琳,仪琳,你先等下,你听我说,你听徐大哥说,刚刚是我错了,徐大哥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错了好吗?你先过来一点,我有点饿了,想吃点西瓜,成不成?”
仪琳凄然道:“徐大哥,仪琳犯戒无数,又是尼姑,害的徐大哥身受重伤,这一切都是仪琳的错,这次犯下yín戒,又是仪琳心甘情愿,实在无颜面对众位师门长辈”说到这里,又看一眼身后的山涧,神sè忽然轻松起来,脸上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柔声道:“徐大哥,仪琳真的真的愿和你一起终老山林,永不分离。”
这句话柔情无限,深深低唤出来,包含的浓浓相思、相恋、相知之意,徐真听的惊心动魄,大声喝道:“那就来啊?你愿意,我也愿意,我们等什么?我们这就退出江湖,什么事都不管,去他妈的江湖,去他妈的武功,老子什么都不管,只要你跟我走,我们走的远远的,谁也不见,你先过来!仪琳,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快过来!”
仪琳摇头道:“以后仪琳不能再服侍徐大哥了,我我”这句话终是没有说出来,纵身跃下山涧,身影顷刻间消失在夜sè中。
徐真大叫:“仪琳!仪琳!你怎么这么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徐大哥再也不敢那样对你了!你回来!”
山谷中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声,水声兀自隆隆,徐真大呼不已,蓦然间,心头剧痛,痛的无法呼吸,便如被人把心掏了出来,他始终不明白,仪琳为何要自杀?难道仅仅为了yín戒?此情此景,徐真想起在舍身崖上,也是如此这般,不过坠崖之人换成了自己,那时妻子的声音就是如此的撕心裂肺,如此的绝望。
徐真蓦然不知何去何从,仿佛被掏去了灵魂,泪水顺着脸颊,不住流下,他仰天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昨夜才将压抑一月的伤心发泄出来,今夜就遇到仪琳永隔鬼神,徐真霎时间恼恨自己,为什么要逼迫仪琳?为什么定要她跟自己在一起?如果不是自己强迫,仪琳在恒山,这一生也会安安稳稳,可是她遇到了自己,竟落得如此下场?
他强撑着站起身来,要去山涧寻找仪琳,或许她还会有一线生机,拿来树枝,撑在腋下,走出数丈,噗通摔倒在地,他爬起来又走,只是一个劲儿的流泪,却不哭泣,泪水模糊了双眼,眼前景物无法看清,徐真又摔倒了,他爬起来又走。
不知摔倒了多少次,伤口早已渗出无数血丝,身上的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痛,直到此时,他才知仪琳在自己心中,究竟有多重要。
徐真遇到的三个少女中,对岳灵珊,他保持着看主角的心态,虽然口花花,却刻意保持距离。对甜儿,不过随便开几句玩笑。对仪琳,却是那种真正豁出了xìng命,为她可以什么都不要的心态,所以在酒楼上斗智,酒馆里斗勇,之后在jì院的维护,为的都是仪琳能快乐的生活下去。可现在,却是自己亲手逼死了仪琳,这种深爱的人死在自己手里,旁人无法理解那种痛。
徐真趴在地上,嘴里咬着泥土,泪水不知流了多少,跌跌撞撞的滚下山涧,水流湍急,高有十余丈,如此高度,纵然掉在水中,也是摔死一途,他在河岸大叫仪琳的名字,黑夜中哪有人回应?喊到后来,徐真坐在岸边,任身上伤口流血,浑然不理,心道:“仪琳对我深情如斯,我现在正好去陪她。”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远处传来铮铮几声,似乎有人抚琴。
徐真木然的转动头部,往声音传来之处望去,夜空如墨,什么也看不清楚。他暗暗好笑,寻思:“刘正风和曲洋果然来了,现在仪琳死了,你们俩来了又怎么样?”忽然想起曲非烟,这小姑娘jīng灵古怪,就如自己女儿一般,难道真忍心看着她死在这里?
徐真一凛,心道:“不行,曲非烟非救不可,仪琳生前心地善良,要是地下有灵,知道我明知曲非烟有难,却不去救,肯定要埋怨我了。不过仪琳良心好,她不会说出来,多半就在心里怪我。”当即起身,往琴声传来之处走去。
琴声不断传来,甚是优雅,过得片刻,有几下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七弦琴的琴音和平中正,夹着清幽的洞箫,更是动人,琴韵箫声似在一问一答,同时渐渐移近。
琴音渐渐高亢,箫声却慢慢低沉下去,但箫声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
徐真回到山腰,呼呼大口喘气,山石后转出三个人影,其时月亮为一片浮云遮住了,夜sè朦胧,依稀可见三人二高一矮,高的是两个男子,矮的是个女子。
两个男子缓步走到一块大岩石旁,坐了下来,一个抚琴,一个吹箫,那女子站在抚琴者的身侧。
徐真缩身石壁之后,不敢再看,生恐给那三人发现。
只听琴箫悠扬,甚是和谐。徐真听着琴箫和鸣,想起心中悲苦,便觉鼻子一酸,瞬间又压了下去,知再过一会,费彬就来了,当即走向那女子。
走到近处,看清那女子,果然便是曲非烟。
曲非烟听到声音,回头看到徐真,脸上露出笑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徐真点了点头,走到曲非烟身旁,忽听瑶琴中突然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但箫声仍温雅婉转。过了一会,琴声也转柔和,两音忽高忽低,蓦地里琴韵箫声陡变,便如有七八具瑶琴、七八支洞箫同时在奏乐一般。
琴箫之声虽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徐真本是乐盲,也听得血脉贲张,忍不住便要站起身来,又听了一会,琴箫之声忽然又变,箫声变成了主调,七弦琴只叮叮当当地伴奏,但箫声却愈来愈高。
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箫声也即住了。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唯见明月当空,树影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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