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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少爷,你说齐家大少爷说的话是真是假?”司棋略带调侃的问道。

陆清风轻笑了一声,挑眉道:“你说呢。”

司棋耸了耸肩,呵呵一笑。

陆清风纵马狂奔,依他所见,齐震宇说的话是真的,齐家既然决定与贤王为伍,那依齐震宇的立场,应该取一权臣之女才对,他却选了一无党无派的秦家之女,不过那又如何?不知齐震宇是太过自傲还是自负呢,人心啊,怎么可能按其规划的路走?他难道不知道伤过的心,永远不可能再复原如初,陆清风勾唇轻蔑一笑。

与齐震宇再见之事,就由一颗投进湖面的石子,慢慢荡起波纹,最后又回复平静。

对于这个教会自己,爱除了是甜,更多是苦涩的男人,小玉直觉的选择回避。

日子还是如往常一般虽很单调,却很简单,齐家在上京只算作小门小户,与其他家没什么来往,小玉也乐得清闲,只是这诺大繁华的上京始终让人缺乏一种归属感。

小安一天天的长大了,李婆子也发现小安不像其他健康的孩子,唤他一声,总要很久才能反应过来.李婆子秘密的将小安带到上京各大医馆,可惜各大医馆的大夫也只能摇头叹息,只说是先天不足之症,可能其母在怀胎时用过什么不当的东西。

这些事在上京发生的多了,属各府阴私,他们当大夫这么多年也见得多了,束手无册之下也只能叹息了。

与小安朝夕相对的齐家俊,虽发现小安有点不对劲,但没生养过孩子,也不太清楚,见李婆子带着小安没说什么,于是他也便噤口不言。

李婆子心里怀揣着小安的事,夜不能寐日不能食。虽觉得对不起秀娘小玉,但也只能找秀娘与小玉商量了。

李婆子一提小安,小玉隐隐便猜出是什么事,作为一个因药难产而生的母亲。生出来的胎儿鲜有健全的,小安虽四肢健全,能吃能喝,一直没表现出什么大问题,但并不代表没有。

秀娘得知了小安的事,也愁眉不展,虽说秋红几个害了她,还害了她儿子,但对懵懂的小安,秀娘却恨不起来。从小便没了娘,爹也残废了,如今落了这毛病。

李婆子见秀娘心生动摇,便看像小玉,唉声叹道:“小玉。你与韩家有旧,你既能帮你三叔,今日能不能帮帮小安,让韩家的人替小安治治,说不定能治好呢。”

李婆子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秀娘也柔柔的出声道:“小玉,若能帮便帮他一把吧。也怪可怜的,千错万错,小安是无辜的。”

小玉看了眼李婆子,抿嘴并没急着答应,对于小安,她更多的却是可怜照顾她成人的李婆子。真不知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一人这样无怨无悔的牺牲奉献一生。

她没办法拒绝,因为她相信,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李婆子也会那么做。

“我不能保证韩家会帮这个忙。毕竟我只是与韩文靖相识,与韩家素无交情,只能尽力试一试。”小玉轻叹一声,她虽不知这时代的医药水平如何,但隐隐觉得,想要治好小安是无望的,现在只求让他们心安吧。

“真是难为你了。”李婆子叹息一声,向内看了一眼。

韩家有一人荣居太医院提点,每日门庭若市,想要进到韩家拜访并不容易。朱家也是医药世家,朱韩两家是世交,请朱翠英带她过韩府便容易多了。

有了朱翠英的帮忙,请韩府的人出手帮忙便容易多了,时至今日,他们齐家欠了李家太多,现在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债多了也不愁。

朱翠英带着小玉顺利的到了韩府,送上礼恭敬的说几句之后,韩府的人便答应替小安诊治了。

小玉向朱翠英道了谢,便向李婆子说了这一好消息。

托朱翠英的福,韩府那边很快便替小安诊脉断症的,但就如小玉揣测的那样,他们也没办法根治小安打娘胎出来的病症。

李婆子熄了想要治好小安的想头,毕竟皇城脚下最厉害的大夫都治不了,其他人能怎么办。她只能细心也照顾小安,吩咐下人也细心些。齐家俊并不蠢笨,自也是感觉到了小安的不同寻常,不过他什么话都没说,如不知道一般,还是像以前一样逗弄小安。

秀娘知道小安没办治好,也只能感叹造化弄人。

自从上次贤王府匆匆一别之后,小玉便很久没再见过陆清风,偶尔会想起,也不知道陆清风在做些什么。

眼见着及笄的日子快到了,秀娘便让小玉在家,乖乖的做些绣活,好留待及笄之时拿出去给其他人看看。而齐兴隆与邓老爷子等人也都回了上京齐府,连齐子思也告假返回齐府。

齐府倒是空前的热闹,小玉见着大家对她的及笄礼如此热情,着实有些消受不了,心里却感动至极。

及笄礼是大事,赞礼正宾等人秀娘都已请好,秀娘还特意在外订了一套全新的名贵的杯盘,又订了特制的钗环,发簪,还请绣庄的绣娘帮忙秀了幅百花图。

齐家其他人也备了礼,只是小玉浑不知情而已。

绣庄的事与齐府上下的事务都压在秀娘肩上,小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却什么都没说,因为这些担子,她就算出手担住,迟早还是要交到她娘手上,早会早好。

才进门几个月,秦梦瑶就怀有身孕,这个消息让齐府上下振奋不已,连一向对秦梦瑶不咸不淡的齐震宇忍不住展颜,从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多陪着秦梦瑶,让秦梦瑶安心养胎。

秦府上下得知了这一喜讯也是喜不自胜,但秦梦瑶回了趟秦府之后便有些心事重重。

她之所以能这么快怀上身孕,是用了一些药剂,她母亲怕她在齐家立足不稳,便托人求了一种秘药给她,本来她还没决心要用,但她不经意间听到齐震宇与小玉的谈话之后,为了巩固她在齐家的地位,她必须要一个孩子。

秦梦瑶垂泪爱怜着模着肚子,可惜,可惜这个孩子没办法来到这世上,用药盗取的生命,终究还是要还回去。

秦梦瑶握紧了手,指甲嵌入肉中仍不觉痛:“影烛,你去,无论用什么办法,这几天我一定要见齐芷玉一面。”

“小姐,你有孕在身,还是保胎要紧啊,莫要随意出门,若是不小心动了胎气怎么办。”影烛蹙眉注视着秦梦瑶道。

秦梦瑶摆了摆手,咬了下唇道:“你别管那么多,听说秀娘绣庄所有绣样出自她手,我就想见见她是何许人,让她替我绣一幅百子千孙图,这事不要让人知道,明白吗?”

影烛点了点道:“小姐放心,我会办妥的。”

秀娘绣庄接了一笔大单子,不过买家却对绣样却有点意见,秀娘从没见过这样的客人,但单子已经接下了,自是要做完的,不然就坏了绣庄的商誉。与人约好,秀娘便带小玉一起到同福客栈,说要商量一下,如何改一下绣样,绣铺中途出了些问题,小玉便与秀娘商量好,她留下来,反正不过是改个绣样而已。

秀娘想了想,改个绣样不是什么大事,小玉身边又有两个丫鬟陪着,应该没什么事,同意之后便又坐上马车,返回到绣庄。

时值下午分时分,同福客栈依旧有不少人在喝茶,小玉刚进客栈便有一丫鬟迎了过去,福了福身后柔声道:“请问是齐家小姐吗?”

小玉点了点头道:“我是秀娘绣铺那边的人。”

“请随我来吧。”一个小丫鬟拾阶而上,将小玉三人带到了雅间。

小玉前脚进到雅间,青葱与新碧两个丫鬟便被人拦住了:“我家主子想要单独与人谈。”

小玉闻声回过头看了一眼,青葱与新碧抬头注视着小玉,小玉见那人不过是在两屏风中间的小方桌旁,雅间的门开着,门外还有四个丫头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便对青葱与新碧点了点头。

“这位夫人你好,我是秀娘绣庄叫过来的。”小玉对戴着斗篷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点头笑了笑。

“喔,你来啦。”秦梦瑶笑了笑,站了起来摊开桌上的绣帕,素手指向绣帕的一处,柔声说道:“来,过来看看,就这里。”

“真是不好意思,因是送与家中长辈贺寿的,出不得半点差子,这才急急的将你请过来。”秦梦瑶背对着小玉柔声说道。

“夫人言重了。”小玉颔首上前两步走到秦梦瑶身后。

秦梦瑶忽然蹙眉捂着肚子,小玉忙上前一步轻声问道:“怎么了。”

秦梦瑶诡异的一笑,肚子用力撞向桌角,凄然的捂住肚子,流泪哭道:“好痛。”

原本守在门外的四个丫鬟都冲了进来,影烛一把将小玉扯开,大吼道:“你作什么推我家小姐。”

“小姐,你没事吧。”影烛扶着秦梦瑶,大叫道:“来人啊,快来人。”

小玉双手悬空,蹙着眉,有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她感觉像是被人算计了。

“小姐,你没事吧。”青葱与新碧扶着小玉关切的问道。

小玉摇了摇头,看向已瘫软在地的秦梦瑶,吸口气之后开口问道:“这位夫人,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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