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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廿二章 生死之事

廿二

公蝉陷入了苦恼。

靳娘开口道:“算了,尽随天意吧!”

公蝉听后,道:“好,我起开。”走向床,扯了扯床前一角的琉饰。立时,在床边的空墙处出现了一扇洞门。从黑白度来看,洞门传来的是灰色之光。仿佛那是一个尘封已久的岁月之库,里面珍藏着的正是那遥远的故事。淡淡空痕,尽刻从前的梦迹。

众人走了进去。

从洞门而进,就是四十七步阶,每一阶都比较窄。直到最后一步,才显开朗。

但并非那桃源之色,而是荒寂的岩石屋筑。不过从布局、格调等建筑学理来看,这儿以前应该很辉煌。

连习一见此景,不由注意了那些残翎败羽。他弯,去拾。哪知一碰,就立即散去成灰。

他起身,自言自语:“这儿……是邮堡。”

爱巾就在他身边,一听这话,惊道:“连儿,你刚才说什么?”

公蝉接道:“他说的没错,这儿便是----邮堡。”

慕容方巾听道:“蝉姐,这儿真的是……”

公蝉道:“江湖都知道有邮堡,但根本不知道它在哪里。多少年去,就已渐渐湮没,无人问津。不过,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

艺娘听道:“邮堡之兴,邮堡之亡,我也略有所知。据说,是一群**中人将丈夫击落山崖,妻子终日伴岩而泣,撒信而尽。”

靳娘道:“邮堡兴起至今已约百年,却又如此迅速的消亡于世,和剑脉山庄……同样。”

艺娘接道:“说来剑脉山庄还真和邮堡同时而兴。想当初戈脉大哥以一柄是非剑奠基江湖,山庄那时气势就已为鼎盛,邮堡也是。”

上官荆此时问道:“蝉儿,你怎么知道这儿的?”

公蝉低着头,不说话。

上官荆又道:“蝉儿,快说啊!”

公蝉还是不愿说。

爱巾过去安慰道:“蝉姐,不想说,就不说吧。荆姨,你别逼蝉姐了。”

公蝉摇了摇头,道:“娘,您一定要知道的话……只是您别难过,那时侯是因为……”没说下去。

上官荆道:“你说吧,娘不会。”

公蝉道:“在我……十九岁生日那天,您和……二叔吵起了架。二叔一生气,把全桌饭菜掀了。我哭着跑了出去,跑到了岩边。我……想不通您为什么要在我生日这一天打我……巴掌,为什么那么厌恨我。于是,我……想到了跳崖。在跳下醒来后,一位白发苍苍的盘膝老人就对我……安详地笑。他就是十九姻缘老人。他苦心婆口地开导我,还教我轻功。学会后,他就让我上崖来,并告诉了我这里。”

上官荆自责起来:“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公蝉忍不住扑向母亲怀里,道:“娘,是我不好,您别这样!”

上官荆紧紧,紧紧抱着呢喃:“傻丫头,傻……傻丫……”

艺娘叹道:“因祸得福,就都别自责了。”

慕容方巾道:“是呀,蝉姐是因祸得福。荆姨,您就别难过了。”

上官荆却道:“恐怕又将卷入一场是非中。蝉儿,你是不是还答应了老人什么?”

公蝉点了点头,道:“嗯,我要找到邮堡后人。”

上官荆陷入了忧愁中。

在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嚷音,是息魄。

众人闻声赶去,就见到了一间石室。几根一尺来长的的混金铁条间隔着一盏油灯的光。

顺着光看去,靳娘叫了一声:“魄儿!”

息魄听得师娘慈音,寂静下来了。

靳娘又道:“魄儿,你在里面吗?”

息魄没有回应。

靳娘欲再叫时,爱巾道:“大娘,我们先找开关吧。”

艺娘接道:“嗯,爱儿说得对。”

大家纷纷寻找起来。

子筋试着移动油灯。果然,石室门开了。里面顿时亮堂了许多。全身邋遢的息魄别过身去,不愿被众人看见。

靳娘伤心道:“魄……儿,谁把你关在这里?”

息魄不说话。

靳娘道:“魄儿,让……让师娘好好看看你。”

说着,伸手去拉他。息魄脸上早已流着泪水,但他始终不说话,一句话。

靳娘怎么问,都无奈何。

靳娘最后道:“我们先出去,啊!”

虽然息魄不情不愿,但还是被靳娘、爱巾、慕容方巾三人拉了出来。

听艺娘道:“这儿太沉浊了!到外头去吧。”

爱巾接道:“嗯,婆婆。大娘,你们先出去吧。姐夫和静姐有我和……”没说完,是因为连习已不见。

公蝉见道:“我看见他往那边去了。”

爱巾听道:“蝉姐,你和荆姨也上去吧。外头天色不早了。婆婆,我去叫连儿。”

艺娘点点头。子筋走过去,搀扶老人。

目送所有人上去后,她就迫不及待地朝那迂廊喊去。

转了许久,却始终没见着他人。

而此时光线也变得很暗。她只觉那前面诡异得很。心中不禁有些寒颤,却又极力想看清。当她此念一生,头间稻穗立时绽放金光,耀明了前面的一切。她看到了那远处闪烁着点点星光。那是夜空吗?

她迟疑了一下,唤了起来:“连儿,连儿,连儿!”

仍没有回应。她走向前去,发现这又是一处崖边。

往下看去,瘴气重重,看不清什么。

她越来越焦心。究竟他会去哪儿呢?

来回的踱步,让那穗不禁黯淡下来了。

坐下来,守望夜空,却又无星可视,不禁拿出了笛,静静吹来。

当《银无痕》传彻石崖,那明月便被呼现来!

一个脚步声悄悄传近。

爱巾立即转身,疑声:“谁?”

是公蝉----还没找到连习吗?

爱巾收好笛,低声道:“没。”

公蝉道:“别待在那里。”爱巾太靠近崖边了。

爱巾退开来,道:“蝉姐,他会去哪儿?”

公蝉接道:“巾妹,你们……真的相爱?”

爱巾沉默起来。

公蝉道:“我没有什么意思。先上去吧。”

爱巾却不放心道:“可是……还没找到他啊!”

公蝉微笑道:“不知为什么,在刚看到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会这样。巾妹,虽然你们将会遇到许多的困扰和坎坷,但我衷心祝福你俩,永远,永远。愿你们-----相亲相爱,幸福永远。”

爱巾轻轻道:“蝉姐,谢谢你。”

公蝉道:“他不会有事的,先上去吧。”

爱巾微微点头,与她边走边道:“蝉姐,略子他到底在做什么?”

公蝉想了想,才道:“我也并不清楚,只知道他受人所托。”

爱巾道:“受人所托?”

公蝉道:“嗯,他和我成亲是顺……我爹之命。”

爱巾道:“若这事让贞妹知道了,不知……”

公蝉道:“也许……这世上真正最懂他心的便是她了。”

爱巾道:“这一下子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真搞不清哪头是哪头了。”

公蝉道:“总会一清二楚的。哎,巾妹,你刚才的笛声可真美!音起月出,那当真是唤月曲吗?”

爱巾微笑道:“蝉姐,这怎么可能!”

公蝉道:“总之,在你身上,我看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就说你头上这束穗子吧。非金非银,更不是真实秋穗,却又偏偏散发着醉醉穗香,解人心肠。”

爱巾道:“经蝉姐这么一说,我这才觉得它的含义越来越深奥,几乎包罗万象!”

公蝉道:“那之前你以为它象征什么?”

爱巾道:“我的想法比较简单,就以为它是一个头饰。”

公蝉笑了:“反正我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点。你给它起了什么名字?”

爱巾道:“啊?嗯,我想想……就叫恒穗,永恒之穗!”

公蝉道:“恒穗?好美!”

这话一落,恒穗立时闪了闪。

公蝉讶住了,不禁道:“巾妹,它……会回应!”

爱巾道:“真的?”

公蝉却笑而不语了。

爱巾道:“蝉姐,你别这么看我。”

公蝉道:“好,我们快上去吧。”

爱巾道:“嗯。蝉姐,你有见到我姐夫和静姐吗?”

公蝉摇了摇头。

爱巾陷入了思绪。

两人走出洞门时,就听到了阵阵拳脚声,还有靳娘的焦心。

原来息魄要走,可靳娘不让。

于是十五人就和息魄打起来了。

从形势来看,息魄无法突破他们,处于下势。

爱巾此时不禁道:“息魄,你还要打吗,大娘她累倒了!”

息魄住手。

然,十五人也停下之际,他却乘机飞身而去。

将靳娘安定后,剩下爱巾留在榻边守着。

看着靳娘样子,爱巾恍惚起来。隐约中,她听到有人在说---孩子,你在想什么?

爱巾回道:“大娘的青春是怎样呢?”

-----云臂靳娘性格坚强,年轻时,风华绝代!

爱巾又道:“大娘却选择了一个家庭,为它而累,但大娘的一生很充实,也很完美,对吗?

-----因爱一个人,而爱他的一切,这就是最精彩的生活!

爱巾沉默。

-----孩子,你有你母亲的气质,也有你父亲的性格,还有默氏风情。

爱巾问道:“什么?默氏……风情?”

-----嗯,默氏风情。

爱巾道:“我不懂您说什么,您是谁?”

她终于醒来。

可是房间根本没人,除了昏睡中的靳娘。到底是谁呢?

她迷惑了,下意识地看向手掌,有两个字:泥狱。

一瞬间又消失了。

她起身走近圆桌,倒了一杯水,准备喝时,公蝉推门而入。听她道:“巾妹,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啊!”

爱巾喝了一口,道:“没事。有事吗,蝉姐?”

公蝉道:“他们都去睡了,我怕你一个人闷,过来陪陪你。”

爱巾道:“蝉姐,我问你个事。”

公蝉坐了下来,道:“什么事?”

爱巾犹豫了一下,道:“蝉姐,你知道……泥狱吗?”

公蝉面色由晴转阴,阴得煞白。

爱巾见道:“蝉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快告诉我,泥狱是什么!”

也许是声音吵醒了靳娘,她缓缓起身来,道:“爱儿,你在说什么?”

爱巾道:“对不起,吵醒您了。”

靳娘道:“我好像听到了泥狱。”

爱巾沉默。

靳娘述道:“爱儿啊,在你祖父在世的时候,我听他说起过它。好像……那是一块泥地,何时形成,无从查考。世间秘传它是进入泥犁的唯一门,是一切泥洹者的沉淀。”

爱巾听道:“它在哪儿?”

靳娘道:“《点津》里应该有它的资料。”

爱巾转问公蝉:“蝉姐,你知道它在哪儿,对不对?”

公蝉接道:“巾妹,你怎么会知道它的?”

爱巾道:“是一位老姥对我说的。蝉姐,你快告诉我!”

公蝉不语。

靳娘道:“蝉儿姑娘,你知道?”

公蝉道:“它……在崖谷之中。”

靳娘道:“你是说在鸽岩下面?”

而此时爱巾却慌乱起来:“连儿……连儿他一定是……不行,我要下去找他!”

公蝉拦住道:“巾妹,你怎么肯定连习他一定下了崖呢?他若下去,不可能不知会我们啊!”

靳娘也道:“对,这孩子应该不会这么做。他应该想到那会让我们大家为他担心,爱儿。”

爱巾道:“大娘,你不明白,老姥是在提示我他在哪儿!”

公蝉不禁问道:“巾妹,你说的老姥究竟是谁?”

爱巾道:“我想……她是月神之姥,恒母。”

一听这言,靳娘和公蝉都已呆住。世上真有神?

而这时,爱巾已奔了出去。

岩边,她望着碑,语道:“请你帮我,一定找到连儿!”

话落,那对红鸽砉(Huā)的一声飞来碑上。

她有些惊喜,痴痴地看着它们。一会儿,就听到了群鸽飞来声。就如连习那时见到的一样,美丽极了!

这对红鸽在爱巾身边飞了一圈后,这群鸽就扑翅绕来!

而她竟已浮上了空。浮去的方向正是崖谷。

当,脚下有了实地,鸽群就已飞入了这如春茂林。

她环视四周,青色遍布,淡淡水雾犹如野马,依傍着花草。

真是勃勃春机!

她转悠着。

在一处柳树边,她见到了一块泥地。它好像就是一个少了水的池子。

她看不出它有什么与众不同,但觉得它像一块稻田,和得很稀的稻田。

不再多想,唤了几声“连儿”。

无人回应。

她依径而行,数十丈后,便见到了一庐院。走近篱笆,院门上有羲体二字:别庐。

看着这两个布满苔痕的字,她走了进去。

院内有几只鸽停落。她道:“有人吗?有---人吗?”

没有声音回应。

似乎这庐院已沉浸了很多年了。她欲推门而入时,却听到了戈静嘶竭的喝声。她不禁立即顺声找去。当她又回过泥地,缘路绕行几十丈时,又见到了一处屋舍。院门上有行体二字:栖舍。

在院中,戈静和戈己倒在地上,解志垂坐在一旁,易鹤站在三人之间。

易鹤一见爱巾,有些兴奋道:“二姐!”

解志一听,抬头来。

爱巾却呆了呆,忙过去扶戈静,并道:“静姐,这怎么了?”

戈静铁青着脸,不语。

爱巾转问缓缓起来的戈己:“姐夫,你怎么了?”看他痛苦地移动着腿。

戈己也咬着牙,不说话。

爱巾看向注视自己的解志,道:“解……大哥,你还活着,还活着。”

解志道:“爱巾,你怎么下来了?”

爱巾笑了笑,转问易鹤:“鹤妹,你又怎么在这儿?”

易鹤也只笑了笑。

爱巾道:“你的脚好了?”

易鹤道:“二姐,你别问了。”

爱巾便对戈静道:“静姐,我扶你进去吧。”

戈静脸色已缓了许多,任爱巾扶进了屋。

之后,爱巾又出来搀戈己,但戈己却道:“不用,我就待在外面。”

爱巾欲叫解志,解志已道:“我不进去了。”

易鹤接道:“二姐,你们聊,我去陪静姐。”

在她进去后,爱巾看着场中二人,不知如何是好。

听解志道:“爱巾,你下来不是来……找我吧?”

爱巾沉默。

戈己挪动着身躯,朝院外去。

爱巾问道:“姐夫,你要去哪儿?”

戈己道:“我没事。”拾起一根棍子,撑去。

爱巾苦恼起来。

解志道:“他的腿是跳崖后受的伤。”

爱巾听后,问:“你的手……好些了吗?”

解志转望夜空,道:“之前那是你的笛声吗?”

爱巾也看向明月,低声道:“嗯。”

解志道:“还能见到你,已是上天可怜我了。”

爱巾轻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解志道:“因为……我依旧不能释怀,此心仍在奔腾!”

爱巾心底揪起了丝丝惧意,听着这话。

解志从竹椅上起身,道:“爱巾,你下来是找我,对不对?”

他一步一步地逼近。

爱巾忙退开,道:“解哥,你还活着,我真的很高兴,但是我……”

解志扑了过来,道:“爱巾,我无法不想你,我越来越做不到!爱巾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他抓紧爱巾手臂,求个不停。

爱巾一阵心悸,不由运力一月兑,将他挣倒了。

倒地的解志笑了起来:“我如今已是废人,还有什么资格配你笛后呢!我根本就是废物!”

爱巾不敢过去,心却已切:“解哥,你别……这样,好吗?我……你先起来,我……扶你起来。”

就在她过去欲扶时,易鹤跑了出来,道:“二姐,发生什么事?”

爱巾不语。

易鹤扶起解志,道:“解大哥,你们怎么了?”

解志道:“没……事。易姑娘,你进去陪她吧。”

易鹤不好再问,又进去了。

解志看着爱巾,道:“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

爱巾接道:“解哥,你别说话,听我说,好吗?”

解志点点头。

爱巾轻轻述来:“在度过了生命的三分之一,在遇到连儿时,我已做出了选择。第一眼见到……连儿时,心就已为他而陌生。那种感觉,是任何人也无法体会的,它是我生命里的唯一。我们已经成亲。我……已经是他的妻子。解哥,我知道你很痛苦,我……深深愧疚。可是,我只爱连儿。我……下崖来是为了寻他。解哥,你……忘了我,我真心希望你有自己的幸福,解哥。”

解志整个人已不能动弹。

爱巾想走近他时,焦上却出现了。

他道:“少夫人,哦不,祈夫人,真是情深义重啊!”

爱巾回道:“你真没死?你……怎么在这儿?”

焦上笑道:“我确实该死,但是还没有报答恩主,必须苟活于世。”

爱巾道:“你这人……你来想干什么?”

焦上道:“你不是来找你夫君吗?我就是来带你去啊!”

一听,爱巾急切起来:“连儿在哪儿?”

焦上道:“你随我来就是!”

解志这时道:“爱巾,不能去!”

未等爱巾言语,焦上已道:“难道让你在这占便宜不成?”

爱巾一听,道:“焦上,你住口!”

焦上道:“好,你们还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爱巾转向解志,道:“解哥,别担心,好好照顾静姐。”

解志道:“你不能跟他去,爱巾!”

焦上又笑起来:“改改你的称呼吧,剑肾!”

解志语塞。

爱巾对焦上道:“快带我去!”

两人正要走,戈己的声音却吼来了:“焦上,你站住!”

焦上闻声,背身不语。

戈己道:“你杀死……承儿,这仇我要报!”

焦上道:“对,我杀了她的儿子,但并不是你戈己的!你娘也没将这事告诉你吗?”

戈己震住。

焦上又道:“想来你娘是被你已气得说不出话,才关门而去的吧!”

爱巾不由想起了当时靳娘由房间走进大堂的忧急面色。原来是这样!

解志接道:“你说什么?”

焦上道:“你手丢了,耳也聋了?”

爱巾立即道:“焦上,你说够了没有?”

焦上却道:“祈夫人,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那是谁的种吗?”

爱巾怔住。

易鹤已扶着戈静从屋里出来,此时。

听戈静道:“你知道?”

焦上笑道:“你不就是因为……昭生的不是你戈家的种而厌恨她的吗?哦,对了,我忘了你也只是戈术收养的看门狗!说你是戈静,其实你也只是一个无父无母,对自己身世一无所知的野种!你有什么资格去诋毁昭?你不仅是长发婆,更是长舌妇!你戈静真是戈家的好表样!”

爱巾怒道:“焦上,你……说够了没有!!!”

焦上不语。

戈己问戈静:“谁是他的亲生父亲?”

戈静道:“我不知道!”

焦上听道:“你想知道?好,我来告诉你,他就是……”

带着丑谱的邱婀这时晃现来。她道:“要你带她去,你倒好,在这儿和他们吵起了嘴皮!”

焦上接道:“既然你来了,那我就没必要带她去了。”转眼飞离。

邱婀对爱巾道:“走吧。”

易鹤听道:“你要带二姐去哪里?”

邱婀道:“你不应该来这儿,快上去吧。祈夫人,我们走!”拉起爱巾便飞去。

被邱婀带着飞,爱巾只觉轻妙非常,不禁道:“你的轻功真的不可言绘!”

邱婀道:“还比不上红翎客!”

爱巾道:“嗯?”

邱婀道:“江湖上称他第九客。”

爱巾笑道:“那你就是红翎仙子了!”

邱婀怔了怔,不语。

爱巾道:“你是不是帮助了鹤妹?”

邱婀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爱巾道:“你懂。鹤妹的脚……”

邱婀许久才道:“那是她的奇迹,和我无关。”

爱巾道:“反正我是不相信脚受了伤的人,能下崖来。”

邱婀道:“好了,到了。”

爱巾低头一看,是崖脚的一个石穴。

邱婀道:“跟我去吧。”两人走了进去。

里面的情景与邮堡惊人的相似。邱婀注意到了爱巾讶异的表情。她道:“和那里一样,是不是?”

爱巾点了点头,道:“不过,这儿看上去温煦些。”

邱婀淡淡笑了笑,道:“走吧,我带你去见他。”

爱巾道:“等等,公啸人呢?”

邱婀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经过几道廊,就来到了一间房前。邱婀喊道:“我已经带她来了。”

里头传出公啸声音:“你先去吧。”。

邱婀应声后,对爱巾道:“进去吧。”走了。

爱巾推开了。

公啸那眼神显得比较平静。

听他道:“给你说个故事。”

爱巾道:“你想说就说。”

公啸摊手道:“坐吧。”

爱巾坐了下来。

公啸道:“十一年前的有一天,他离开了家,准备浪荡江湖。凭着手中的剑,他很快适应那些江湖规则,随意人生。当他认为自己这一生当这样终了之时,她却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了。在他经过泾渭合处时,他看到了她辛苦地疏散着难民。那年正是黄河泛滥。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可是却在他脑海里刻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象。她那……温柔的眼神,亲切的背影,善良的心肠,深深地,深深地震撼了他。他便去交识她。当听到她善解人意的话语后,他无法自拔了。为了她,他发誓,愿意豁出一切,娶她。可是她拒绝了他,在最后,她说出了和他相处的原因。原来……她只想帮他走出……那段伤忆。他知道真相后,始终不愿相信。然而,当看到她绝世真容时,他崩溃了,他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事,他……玷污了她……杀了她……失手……杀了她。不,不,是她故意死在他剑下的,是故意的,故意……的。”

爱巾沉默,久久。

公啸道:“这一生,他是不可能……好好结局了。生命的过程,对他来说,是一种彻底的麻醉。”

爱巾道:“时间会愈合一切的。”

公啸道:“算了吧。随我来。”

爱巾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儿。出屋后,把爱巾带到了一个洞口前。

公啸道:“上去吧。”

爱巾看了看这向上的石阶,道:“是什么地方?”

公啸不耐烦道:“自己上去就知道。“转身而去。

爱巾便走了上去。还是四十七步阶。上来后,灯火清亮的过道看上去有些空旷。爱巾往前走去,就在一间窖室里见到了三人,连习,跳佛,公二单。

三人正兴谈着。

爱巾在外停留了半晌,微笑。

她喊出了声:“干公公,二……叔!”

跳佛激动道:“爱……爱儿!”

爱巾急忙过去搀住有些摇摆的跳佛。

跳佛认真地瞧着:“呀,爱儿越来越漂亮了!”

爱巾早已羞红,道:“您说什么呢!”

坐在石凳上的公二单道:“义伯说得没错,确实漂亮了许多啊!”

爱巾扶跳佛坐好后,转向公二单,道:“二叔,你的脚……还没好吗?”

公二单摇头笑了笑,道:“没事。”

爱巾这才看向微低着头的连习,再也不移。

跳佛见道:“哦,两个人吵架了?连习,是不是你惹爱儿了?”

连习真点起了头。

跳佛笑起来:“那快向她赔礼认错,让她原谅啊!”

连习终于抬头看着爱巾,道:“姐,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爱巾心中确有怨,但道:“你平安……就好。”

跳佛接道:“爱儿,你来得正好,我们正谈论磁石的秘密。”

爱巾道:“磁石的秘密?”

跳佛道:“磁石的神奇就在于它为世界的变化和本质提供了许多的信息,仿佛它就是一种与众不同的物质,反映着生命的介态。”

爱巾不懂道:“您说的,我听不懂。干公公,我一直以为您只对做菜感兴趣,没想到您对这些也有这么独到的见解。”

跳佛道:“其实,我也是近朱者赤而已。”

爱巾道:“您是说……”

跳佛道:“公汗义弟,他才是真正的好物之理。”

爱巾道:“我想起来了,您曾经常和老庄主煮酒论道!”

跳佛道:“只可惜汗老弟过早而世啊!”

爱巾听道:“干公公,我们不说这了。对了,您怎么会在这里?”

跳佛道:“我想找出汗老弟和十九儿的死因。但是下崖来后,却没有找到他们的骸骨。也许真是沉入了泥狱。唉,这么多年来,它是我脑海里最生硬的结。却没想到在这又遭了伯单儿的道!”

爱巾道:“他对您怎么了?”

公二单接道:“他在义叔身上种下了……漏箭十二辰。”

爱巾道:“是什么,二叔?”

公二单道:“我也不知道,是暗器吧。”

跳佛微怒道:“这兔崽子,明的斗不过,老来暗的!唉,也怪我太……大意了。唉!”

爱巾抚抚其背,道:“您莫生气了。”

跳佛叹了叹,道:“爱儿啊,外头是不是又发生了不少的事?要不伯单儿怎么没来串门子呢?”

爱巾不知从何说起,只道:“您先告诉我漏箭十二辰是什么?”

跳佛却摇起了头。

见公公不语,爱巾便不再追问,另道:“对了,你们都吃过饭了吗?”

连习接道:“他们送过了,但……没吃。”

爱巾道:“怎么不吃呢?”

跳佛笑了笑,道:“我们有手有脚就自己动手嘛!”

爱巾道:“您又做出了一道菜?”

公二单笑道:“爱儿,义伯是跳佛啊!”

爱巾道:“可是这儿根本没有油盐酱醋柴和厨具啊!”

跳佛道:“因为这道菜名就叫思塚。”

爱巾还是没听明白。

跳佛道:“爱儿,你知道百虫之王吗?”

爱巾清脆地道:“不知道。”。

跳佛又问连习:“连习,你来说!”

连习思索了会儿,道:“是……蚂蚁!”

跳佛面不露色,道:“接着说。”

连习道:“百虫之王,说明它数量很多吧。”

跳佛道:“穿凿附会!不过,猜对了!”

爱巾道:“蚂蚁真的……那么绝味?”

跳佛道:“它可不是一般的蚂蚁,它是……最难得见的窌(jiào)蚁.”

爱巾道:“窌蚁?在哪儿?”

跳佛道:“还不到时候,等到戌时初吧。”

爱巾点了点头。

跳佛又道:“爱儿,许久没听你吹笛了,真怀念!”

爱巾笑着取出了磁笛。

跳佛一见它,便道:“亏你巧手啊!”

连习微笑。

公二单这时道:“原来那句‘它不是朽木’是这意思!”

跳佛道:“爱儿,吹吧,让我再听听它的音。”

爱巾酝思会儿,静静吹来。

这旋律不是《银无痕》。

迟缓的音缕里藏着丝丝伤怨。但还是容易觉察的。凝心倾听的连习是否懂了呢?

吹到久时,跳佛和公二单脸色显得有些难受。

爱巾忙停了手,道:“干公公,二叔你们怎么了?怎么了?”

公二单抓掐着那条中针的腿,跳佛捂着月复,皆痛苦不已。

公二单道:“它又发作了!”

爱巾听道:“蚁脚针!那……干公公呢?”

连习搀住跳佛道:“是漏箭十二辰。”

爱巾道:“怎么会这样?”

跳佛艰难说道:“没……事。可能……时辰已到。”

爱巾不由道:“二叔,蚁脚针也是按时发作吗?”

公二单摇头道:“不是。它只在……戌时和我运气的时候发作。”

爱巾道:“可是现在还不到戌时啊!为什么……难道是笛声引发?”

这话一落,三人有些惊异。

爱巾看着磁笛,沉默起来。而跳佛和公二单此时的痛缓解下来了。

公二单这时道:“爱儿,你再吹一下,我好像不那么疼了。”

爱巾道:“可是干公公他……”

跳佛道:“我挨得了,你再吹吹看。”

爱巾想了想,决定换那曾帮助连习复明的《银无痕》。

吹起来后,公二单没再疼痛,反觉舒畅许多。但是,跳佛却痛得厉害了,几乎挺不住了。

爱巾立即收笛,扶着跳佛,道:“不吹了,不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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