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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人鬼不如

林木临走时掏出钱对强子说:“你去买洗发水,用了货我们好好洗洗身上的污垢,美美睡上一觉,你我半个多月没洗过正规的澡了,浑身都是汗臭味。”

强子尴尬极了,他清楚,在这十天半月之中,他和林木洗过一次澡,用的是洗衣粉清洗洗油渍斑斑的头发,换过一次衣服。但他做梦也想不到林木在他的女朋友面前捅了他难堪的一面,让他在阿玲面前下不了台。他从林木手上接过钱,难为情地看了阿玲一眼,似乎在求她原谅,别见外。

这一晚,他们买回夜宵、水果美美地吃上一顿,那喜上眉梢的的表情犹如小孩过大年似的。

“好久没吃过香喷喷、可口的食物了。”阿玲舌忝了舌忝沾食用油的手指,抹了抹嘴唇说。

强子往她的快餐盒里划下炒粉说:“觉得好吃就多吃点。”

林木头低低地狼吞虎咽起来,这对晚餐来得及时。他们很久没有吃到如此美味佳肴了,为凑钱钱买毒品,他们不吃、不喝、不穿,把省吃俭用的钱投到毒品之中,人类以食为天的口欲被毒魔剥夺,取而代之的是毒品给他们昏昏噩噩的感觉。

房间里面没有饭桌、椅子,没有锅碗瓢盆,买回东西放在地板上,三个人拢在一起吃了起来。

林木跳上床,抓起一颗荔枝咬了一口,掐去皮,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他一边吃一边抓起针管回弹活塞试试针管的性能,然后盘腿坐正身子,动作缓慢地从口袋里掏出如糖果大的东西丢在面前。

强子坐了上去,抓起红色塑料膜包裹的毒品左右看看,揉了揉,玩在手心里:“这货只有九分,不够十分货。”

“多少是多少了,我们吸的是钱哪儿是货,货主拿出多少看准就买,即便短斤缺两我们也无法投诉,是真货就行了。我记得以前买货的时候,有位黑心的道上人把碎石块裹在里面,拿回家打开一看,气死我了。那时候毒瘾发作,真想杀了他。”

“我在乡下的时候也上过当,后来我们几个人找到他讨个说法,那个货主说生意难做,说他的货被吸毒仔抢走,毒瘾袭来他没钱没货就想歪主意了。”

“这样的人和事少之又少,我没碰过。”阿玲丢下快餐盒说。

他们吃饱喝足便拢在一起举针扎毒,一边扎一边吃荔枝,把荔枝当下毒菜美美地吃了起来。

吸毒的人灌进毒品后,毒品的魔力潜透人体的各个有感器官,肆虐着人体,使亡命的吸毒者在昏昏噩噩之中恣意纵欲,似睡非睡之中享受毒品给人带来的美感。毒品在人体内经过一段时间狂妄肆虐之后像海潮一样在人体内退去,吸毒的人在懵懵懂懂之中进入梦乡。

昨晚劳累奔波,毒品的折腾,他们在狂欢之中以毒品来静止所有的喜悦和不安之情。有了钱与货,他们显得无所事事,在毒品静止的心态,肆虐的身心之中昏昏沉沉地度过一天又一天,待毒品用完的时候,他们才感到世界末日即将来临,模不着头绪之中才铁下心眼想方设法弄到钱。

金钱和毒品告急的时候,这类人不以正常人的思维逻辑去看待问题,所担当的社会、家庭以及个人的严重后果。在他们心眼里,有钱有货就意味着生命的存在,意味着一天的生存。可见,毒品给人类带来严重的社会后果是眼见的事实,同时也是违法犯罪的直接诱因之一。

他们不吃不喝,睡到第二天晚上二十一时才起床。林木迷迷糊糊的醒来,头昏脑胀地走过去打开门,外面一片漆黑。他记不清自己睡上几个小时,记不清哪一天睡去,在睡意朦胧之中,他感到###了才拖着病态的身子悄悄起床。此刻,他感到脑海里一片空白,肚子饿得像断掉了半截身子,随之而来的是毒瘾逼人的感觉,太阳穴有压迫感,脑热脑胀痛,身体虚月兑,四肢酸软、乏力,走起路来喘着粗气,他知道新一轮的毒瘾袭来。

林木借着屋檐下的灯光走了几步,每走一步,身子不由自主地摇摆,衣兜里面爆出一股股难闻的臭气味。多天没有洗澡了,身体浸泡在一层粪类污垢之中,有时用手抓痒,抓出大把丝条状的黑色污垢。本想昨晚吸毒好好清洗身上的污物,谁知道扎了毒,趴在床上就不省人事,忘了洗澡,忘了一天要做的事情,###了才逼他起床。

他走进房子打开灯,也许灯光晃眼,强子翻动了子,侧身睡去。

林木拍着强子的胳膊说:“起床了,要不我把货全都吞进去了。”

此话立即触动强子的神经,迷迷糊糊地坐正身子,擦擦双眼说:“我们刚睡去没多久又叫起床,有货带在身上忍不住性子了,非要把它用完才甘心。”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种话。”

“我们刚刚睡觉,天还没亮呢?”

阿玲坐正身子,沉思纳闷片刻,凭身体对毒品的感知,她很快作出反应,说:“这应该是第二天晚上的时辰了。”

说完便撩开被子走出房间。

“你啊,睡死了,连时间都记不起来了。”林木看到他模不着头脑的样子。

强子知道阿玲走出去###,憋急的他跳下床走了出去。

林木从床底下拿出毒品,第一个反应就是用了这针货就得找钱去。他心里清楚,余下的货也只能用一针,这一针货用完之后就得找钱,否则就没法过好日子了。

强子、阿玲走了进来,林木已将毒品分成三份,然后说:“看准一份就拿,不要贪杯,否则对谁都不公平,用完了货我们就得出去找钱了。”

他们都清楚,昨晚无忧无虑之中享用毒品,一针针灌进体内,由于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和欠缺对身体需求量的调节,他们打完第一针货后仍未知足,紧接着来第二、第三针,直到把自己灌得天摇地动,进入乐极世界才善罢甘休。

强子昨晚曾一度呕吐,毒品随食物排泄体外后,体上出现欠收状态,因此,他不得不在一针又一针的毒液**之中享受毒品。

注射毒品致死的人难计其数,有些吸毒人员认为体上对毒品的需求量有增无减,盲目追求毒品刺激的同时,超量注射毒品引起休克致死的现象时有发生,因此,注射毒品是人与毒品在白粉路上作最后挣扎的一站,也是吸毒人员走火入魔,毒入膏肓,难以根除毒瘾结症。

这一晚,他们惶惶不安之中迎来生命最后一针补给品,接下来就是新一轮的挑战,是罪是过,是祸是福在毒品面前不足一提,因为他们的生命与毒品息息相连,没了毒品,他们不择手段弄到钱是他们生命之中的重中之重。没有毒品,他们处在求生无能求死不得的痛苦浪潮之中接受毒魔的惩罚,那五马分尸的感觉让每一位吸毒者感觉到毒品顷刻间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把他们活活地推上绞刑架,由毒魔的处置。

强子光着瘦削的身子,毒态珑钟地抓起针管,拔掉活塞,手脚发抖地抓起纸铲捞起一小撮白色粉末倒进针管,不小心弄丢一点毒品,他放下针管,驮下头仔细地望着草席点点滴滴的白粉。

“别动,再动我的宝贝就不见了。”阿玲收拢双腿,她的动作立即触动强子的神经。对她紧急叫停。

林木、阿玲听到强子的劝告,稳坐如山,看着强子神情贯注地用纸片捞起毒品,薄薄的纸片像推土机的铁铲一样将白色粉末推走,他捞起一点粉末倒进针管里,盯着草席上一点被纸铲推着走的颗粒货,他拿起纸铲小心翼翼地将它捞起来。

“我的手脚越来越不行了,抓起纸片抖个不停,纸片不重,但在我心里、手上却是千万斤重的担子,我用了全身力气控制纸片也抓不稳。”强子叹了口气。

林木一边输液一边说:“没啥奇怪的,干我们这一行的人经过多年毒品的摧残,缺少营养所致,我们仅有皮包骨头的躯干,能控制神经和人为动作的是皮肉,而我们的皮肉已被毒魔啃食,一斤、两斤被毒魔夺走。”

阿玲停下活儿说:“是啊,我们是拿血肉跟毒品作抗争,求生存,拿宝贵的生命陪毒品玩下去,也许有一天,我们的血肉经历多年毒魔的豪取强夺之后,躯体里面的血肉、五脏六腑被毒魔掏光挖尽,最后得把命交给毒魔。”

毒品是夺命魔,吸毒等于快速自杀,等于有年限的“安乐死”,他们没有把人生的有限之年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奋斗之中,创造人生价值观,染上毒品使他们堕入万丈苦难的深渊之中,堕入一个难以逾越的陷阱,那儿没有阳光,没有灯光,掉进去的人要模清出口爬出来却很难、很难。

林木望着他们说:“别说得那么严重了,我们这样的人是不计后果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成就了我们失落的人生。”

“此刻,找钱过好每一天每一刻是我们生命的重中之重,用完这针货我们调节好心态,出门行好运,搞到一大笔钱龟缩房间里好好享受一番。”强子开始担心没钱没货的困窘。

阿玲有点击般的感受,说:“是啊,有了钱与货,我们虽然身在房子里,但我们的心却在自由自在的世界翱翔,灵魂却在宇宙空间自由飞翔。”

昏暗的灯光下,几张魔鬼般的脸谱在张牙舞爪,磨刀霍霍想方设法把钱弄到手满足自己。他们在家里拿不到钱,朋友借不来的情况下,毒魔便教唆、怂恿、指令他们把魔爪伸向社会,铤而走险找钱来满足自己对毒品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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