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元年,国之初定,立黎氏独女黎贤为后;三日后,黎老丞相一家除黎贤外,上上下下三百二十七人无一人幸免;十日后,皇上为其废新立嫔妃胡淑妃,逐进冷宫,只因其意图谋害黎皇后;
元年二月:大商使臣——大商公主轩辕诗来访大齐,意结连理之好,皇上却在宴会上当众宣布:此生只皇后一人;不久,轩辕公主水土不服,第二日,轩辕公主毒发身亡,死在大齐皇宫内;
六天后,大商在得知消息之后毅然决然决定出兵攻打大齐,一场战争一触即发,而皇上却在此刻卧榻在床,传说是黎皇后不守妇道,不思检点,竟然被皇上捉奸在床,年轻皇帝一气之下怒火攻心,当场倒下。
至此,新国刚立不出两月,却已流言四起,就在同时,一个更加令人不敢相信的消息流传开来:前朝皇子:蓝墨泽竟然没死。
一时之间,举国上下,人心惶惶,有人传说:这黎氏独女生来就是一个煞星,克死了自家三百二十七人不说,现在还成了祸国;朝堂之上,文武百宫见齐安迟迟没有动作,联名上书:如若不即日削掉黎氏孤女的后位,当众处死,那文武百宫集体罢朝。
左娴坐在冰冷的石椅上,冷冷的看着这破落的宫殿,蜘蛛网在梁上不知接了多少层,阳光从屋顶的窟窿直射进来,屋内异常明亮。
事发后的第二日,左娴就被朝里那批老匹夫强行压迫搬到了这冷宫居住,本来是没有丫鬟给她使唤的,可是芊儿这傻丫头偏偏自请跟了过来。
看着眼前正在晾衣服的芊儿,蓦然流下眼泪,自己独自一人在这个世界无亲无故,如今唯一的齐安也到在了床上,自己又被软禁在此,该怎么办?
起身,走过去,从后面抱住芊儿,头搁在芊儿的肩窝,左娴忍住哭声,“芊儿,从今以后你我姐妹相称好不好?”
芊儿立刻挣扎起来,“不,不可以啊,娘娘,你是万金之躯,奴婢乃是一个下等之人,怎可做娘娘的姐妹,万万不可啊!”
左娴更加用力抱紧芊儿,带着哭腔的声音更加令人怜惜:“芊儿,不要怎么说好不好。我们之间没有区别,我不是什么万金之躯,你也不是什么下等的奴婢。人人生而平等,没有什么贵贱之分。”芊儿被左娴这番话彻底雷住了,人人生而平等,没有什么贵贱之分么?
从小到大,没有什么人对她说过这句话,在那个人吃人的地方,人人都将她视为下等奴婢,只要稍微有一点实力的人,都可以使唤她,她根本不是一个主人,而是一个最下等的人。
她从来没有享受过自己身份带来的任何利益,只有无止境的羞辱,就连那个人,也只是将她作为一颗有用的棋子再利用。而今天,这个大齐的皇后,这个大齐最尊贵的女人,竟然抱着她,对她说:“人人生而平等,没有什么贵贱之分。”芊儿先是默默的哭泣,到后来忍不住嚎啕大哭。
左娴扳过她的身子,手忙脚乱涤出手绢给她拭泪,“好芊儿,别哭了,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也知道如今我的身份不同往日,如果你怕受我牵连,那你就走吧,我不会连累你的。”说完沉默转身,眼里是再也遮掩不住的悲伤。
“娘娘,芊儿不是这个意思,芊儿是高兴的啊!娘娘肯放份与芊儿做姐妹,芊儿怎可不识抬举。”芊儿连忙拉住左娴的衣角解释道。
扑哧,前面的人儿忽的笑出声,芊儿这才发现自己被耍了,当下红了脖子,“好啊娘娘,您居然耍奴婢。”说完放开左娴的衣角,就准备走,左娴这才回过神,正色道:“芊儿,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奴婢,也没有什么娘娘,你我以后姊妹相称可好?”
芊儿也收敛了愠色,眼神发亮的看着左娴,“好,奴婢以后就是娘娘的姐妹了,有什么事娘娘尽管吩咐。”
左娴伸出白皙的手,在芊儿的额头上赏她一个爆栗,“叫你还自称奴婢,再说了,和你拜姐妹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什么叫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又不是做我的奴才。”芊儿揉着额头上的包,眼泪汪汪的看着左娴,“不叫就是,娘娘何必出手打人。”
“你看你看,又来了,不是说不叫娘娘吗?”左娴瞪芊儿一眼,愤愤的说道。
“好,只是不知我与娘娘谁更年长些,该是娘娘的姐姐还是我是姐姐。”
左娴这才想起,自己的这具身体也只是十五岁,和眼前的小丫头片子差不多。可是不知道自己的真正生辰啊,醒来的时候自己刚刚嫁给齐安三日,芊儿也说过自己刚刚及第,也就是说自己刚过十五岁的生日了。
甜甜一笑,“我是上月过得生辰,你呢?”既然不知道具体的年纪,就根据自己的推断,大概说一个吧!
芊儿眼里却闪过一丝狐疑,谁不知道,当今皇上宠爱黎贤之极,就连开国之日也是黎贤的生辰之日,也就是这新国元年元月的第一日。
可如今眼前的人儿居然说自己的生辰是上个月,再联系她刚刚醒过来时的所作所为,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真的皇后娘娘吗?片刻,芊儿又摇摇头,或许只是外面的谣传罢了,毕竟再宠爱也不能这样为所欲为啊。
那天以后,左娴多了一个姐姐。芊儿比左娴大一岁,已经十六了。
左娴看着芊儿,默不作声。心里却哀叹:在二十一世纪,芊儿这个年纪的人都还只是一个刚刚踏入高中大门的高中生呢!
可是现在…唉!昨儿晚上,自己拉着芊儿同床,本来只是想要做个伴,却意外得知了芊儿的身世。
芊儿原名夜忶芊,并不是左娴所想的那样是被家里买到宫里的。芊儿其实还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她的家本在翰城(大齐的一个大县城),家中也是当地有名的富豪乡绅。
本来在这样的家庭是可以很好的生活的,可惜啊,在这个嫡重庶轻的朝代,偏室出的男子都不受宠,更何况是芊儿这样一个弱女子呢?就在左娴的心思还在芊儿的身上时,一个太监急急忙忙的跑来。
“娘娘,娘娘,不好了,您快跑吧。”左娴起身一看,才看清来人,是齐安身边爹身太监,安公公。
“怎么了?有事慢慢说。”左娴到一杯冷水给他,没有办法了,冷宫不比坤宁宫,连一口热茶也没有。安公公喝了水,气息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娘娘,您快跑吧,再不跑来不及了。大商十万大兵压境,皇上尚愈,不能上战亲征。朝中无人,而唯一能够在目前出战的胡老将军却在这时提出了条件:要他出兵可以,但是唯一的要求就是皇上马上下旨赐死你,你死后他就立时出战,豪不耽误。否则……”
安公公一口气说出这番话,左娴的脸色却由一开始的疑问转到为齐安病情的焦急,到最后安公公说完那番话时,左娴的脸色彻底转为惨白色,毫无一点生气。怪不得今天门口没了站岗的侍卫,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谁还有精力来管她一个冷宫的娘娘。
左娴站着的身子摇摇欲坠,芊儿连忙扶住她的手臂,“娘娘,我们现在怎么办?”
左娴稳了稳心神,默然片刻:“还能怎么办,等死呗。”说完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簌簌的流了下来,唉,安公公低叹一声:“娘娘好生保重,奴才小安子也只是看娘娘平日里待奴才不薄,况且皇上也一定不会希望娘娘死。但是此时此刻的局势不容许皇上再站在娘娘的这边,因此奴才才斗胆来告之娘娘,剩下的路怎么走,全在娘娘自个的考虑了。奴才还要去伺候皇上,先行告退。”
就在安公公快要走出冷宫门时,左娴回过神来,“他,还好吗?”小安子脚步一顿,知道左娴问的是谁,也不回头,“娘娘放心,皇上一切安好。”不再多说一句,直直走了出去。
左娴却突然笑出了声,这世间最可怕的就是流言蜚语,三人成虎,更何况现在是天下人。堵得住一人的嘴,难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啊!这就是她与齐安之间最后的结局吗?不,她不要,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噗,一口吐出一大口鲜血,左娴眼前一花,直直的倒了下去。
齐安在听闻胡忠的请求后,勃然大怒,怎么可以,贤儿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倘若失去了她,自己一个人独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打翻了宫女刚刚端上来的补药,鞋子也顾不得穿上,就这样衣衫不整的冲出门去,现在的齐安心里只有一个影子:那个国宴上以自己的满腔学问征服四大才子之一的贤儿;那个在自己怀里撒娇的贤儿,说:“安,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我一定会让你死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贤儿……
这么多的影子,重叠起来全是一个人,他不能失去她,不可以,贤儿。
脚下的脚步越来越快,完全不顾自己的身子,一心往前冲的齐安没有留意到与他们插肩而过的一行人,其中一人上上下下被裹得十分严实,没有一点露在外面的地方,连头上都被戴上了面巾。
齐安顿下脚步,“慢着。”
一行人立刻屏住呼吸,为首的一人手慢慢的伸进袖子,牢牢握紧袖里的匕首。
“这是谁?”
“回皇上,这是宫里的一个小太监,因感染了风寒,奴才准备带他到太医院请太医看看。”
齐安缓缓走近他们,“风寒?不需要裹得如此严严实实的吧。”
“回皇上,奴才以为是癔症。”一句简简单单的癔症,止住了齐安快伸向那人脸上的手。
毕竟这癔症可不是闹着玩的,齐安皱了皱眉,厌恶的看了那人一眼,“快走吧,切记莫要传染给其他人。”齐安摇摇头,自己可能是没有休息好吧,否则怎么可能觉得刚刚那人的身影有一些像贤儿的身影呢?罢了,转身,再次朝着冷宫的方向跑去。
而刚才的一行人,在齐安远去以后,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刚刚只差一步,如果齐安揭开那人的面纱,恐怕他们一行人今天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这道宫门。
领头的那人将匕首不动声色的收回衣袖之中,看着自己手里扶着的人儿,“走。”一行人迅速出了宫门,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飞驰而过。待马车过后,一行四人全都不见了踪影,好似从现过一般。
齐安赶到冷宫时,莫大的冷宫一个人也没有。看着这破旧的冷宫,齐安不敢想象,贤儿是怎么在这里度过这几日的。鼻子一酸,强忍住眼里的眼泪不让它掉下来,自己真是没有用,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
“贤儿,贤儿?”可是喊了半天,依旧没有回应。齐安慌了,立刻亲自把冷宫上上下下找了个遍,可最后得出的结果却是:没有人,真的没有人。而此刻的侍卫也突然来报,皇后娘娘的师傅玄钰不见了。
原来在事出以后,玄钰就被齐安软禁在了思夙殿中,此刻贤儿的不翼而飞,再加上玄钰的失踪。齐安脑海里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裂开了一般,再也支持不住,彻底倒了下去。
此时的大道上,三驾毫不起眼的马车飞速向西面驶去……
左娴再次醒来时,是被马车的颠簸所摇醒的,浑身无力,坐也坐不起来。迷糊了半晌,左娴猛的睁开眼睛,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在冷宫之中吗?
现在这个情形,自己分明就是在赶路啊!而自己的身边没有一个人,醒来这么半天,也不见有人来。
左娴在车子的摇晃中再次睡了过去。“这样真的好吗?这药会不会伤害到她?”左娴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对话,很想睁开眼看看是谁,可是眼皮如灌了铅一眼十分沉重,怎么也睁不开。
“不会的,芊儿,你还不相信我吗?这药只会使她沉睡罢了,没有别的伤害。”好像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可是,他说的芊儿是自己的那个芊儿吗?芊儿怎么会害自己呢,左娴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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