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阿嚏……”
“哎呦,让你切几个洋葱,打喷嚏打成这样,那洋葱还能用嘛?”责骂的声音在继续,“也不知道妈妈打哪里找来了这么没用的人?净是给厨房添乱!”
“就是,也不看看人就随便往厨房里塞!”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鸨妈妈是最喜欢占小便宜,这小丫头片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捡骗来的便宜货!”
忙乱的厨房,四下的人时而声音高扬,那是在骂人,时而窃窃私语,那是在私议主子的事,尽管大家都忙的不可开交,却依旧有那么一份闲空让嘴尽情的发挥它的作用。
莫离连打了三个喷嚏之后,听着周围的闲言碎语,继续握着刀,一刀一刀,咚咚咚,切洋葱。
这厨房管事的人是摆明了跟她这一个新来的人过不去,许是大家故意整她,将切洋葱这种折磨人的事交给她做。
切了一天的洋葱,流了一天的泪,她估计这辈子的泪在这天里都流光了,她与一般人不同,一碰上洋葱,就拼命的打喷嚏,止也止不住。
当初也不知是哪个混蛋打昏了她,将她的身上的钱全部拿了光,这是第三次,钱又没了!这是属于很坑,最坑的是她醒来,不是在巷子里,而是莫名其妙的到了红花楼。
红花楼的老板娘还将自己比作大好人,说什么是她救了她们两人,要不是她,她和阿桃早就被人贩子给趁晕拐了去,自行吹嘘了一番,她让她说明自己的目的,她才不相信这鸨娘是什么好人?
最后谈下来的结果就是:她和阿桃都留在红花楼做三年的丫鬟,以报她的什么狗屁救命之恩,因她现在身无分文,鸨娘要银子,她们没有,只能自己做工来‘报恩’了。
就因为她额上的伤,所以鸨娘虽觉着她姿色不错却还是做不了姑娘,连在前厅端茶倒水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被安排在厨房切菜打杂,阿桃自然被安排在了前面给个姑娘们端茶送水。
今天是第三天,这三天里,不是没有偷偷找过阿桃逃走,可是这红花楼守卫森严,哪有空隙让她们钻。
想着自己难道真要在这里待上三年,想着阿桃这三日每夜找她哭诉这里的日子,动不动就被男人动手动脚,还被那些个女人打骂,她得想办法赶紧带着阿桃离开这里才是。
“动作麻利点!我这边还等着用呢!前面的客人都催了,还在那磨蹭!”尖锐的催促声,并没有让莫离加快刀的速度。
“哎,我说你是不是聋子?让你快点切,没听见?”旁边的尖锐声继续。
莫离依旧不急不慢,因为她是真的受不了这破洋葱的味道了!眼泪横流,此生她不打算再流一滴泪的,却不想今天却把一辈子的眼泪都给散尽了!
“你个臭聋子,给我快点,听见没?不知道吴妈妈在催吗?”莫离身边的一个与她一同切菜的女子也大声斥责她。
她比自己轻松多了,切着黄瓜片,得意自在,还时不时为了讨好有资历的前辈,借着自己大嗓门的优势附和两句。
一声声的聋子入耳,莫离本是想忍过去,但是,今天切洋葱,切多了,受刺激了,莫离突将菜刀猛力一敲,转过身去!
众人被那猛然的一道敲击给吓愣住了,再循声望去,只见莫离一手举着闪着银光的大菜刀,此刻正对着那大嗓门的丫头!
嗓门女呆了,呆的自己手上的菜刀还在发抖,传出阵阵别扭的抖动声。
任谁被这样的拿着刀子对着都不好受,更何况还是胆小怕事之人。
莫离因为打喷嚏的脸胀的通红,眼圈也因为流偶尔一上午的泪也变的红肿不堪,加上她现在还再继续流着泪的愤怒涨红的眼睛,所以,她现在整张脸看起来是怨愤到了极致,这份极致是各方因素渲染的结果,其实她心里还没怒到那个极点。
“你……你要……干……干什么?”嗓门女脸冒冷汗,颤声说道。
“我只是想告诉你。”莫离动了动举着的菜刀,银光映着脸色微微抖动,寒光乍现,“我不仅是聋子,还是个疯子!”
说完,银光一亮,菜刀一挥,嗓门女下的缩紧了脖子,所有人都几乎窒息!
菜刀一挥,不是向着嗓门女的脖子挥去,而是向着嗓门女的砧板上一定,声音铿锵有力,下一秒,银晃晃的菜刀便挺立于砧板上。
“别惹我!”莫离不等对面的女人睁眼,轻描淡写一句完之后,便走开,顺手拿了片黄瓜塞进了嘴里。
而厨房里的众人还未从惊吓中缓过来。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所以说,把一个人惹火了,一旦到了一定的点数,那么这个人必然会爆发,只是,莫离还未到那个点,她还才给自己留了点理智。
所以,现在她才悠闲的嚼着黄瓜片出了厨房,在外面溜达。
早知道这招有效,她早就使出来了,也不用又是劈柴,又是挑水,又是切洋葱,不过,愤怒也是有个积累的过程。
今夜有星无月,微风淡扫,红花楼的脂粉香阵阵迷乱,惹得墙外的男子忍不住驻足,心生荡漾。
而墙内已经被洋葱熏的暂时失去嗅觉的莫离正一路闲逛,趁那群老婆娘们没来烦她,她偷得个清闲去找阿桃,也不知那丫头今日怎么样了。
晚上生意正盛,红花楼生意繁忙,刚好给她机会四处溜达她偷偷上了楼,寻着阿桃的影子。莫离正欲转弯,却不料欲到鸨娘的侍女翡翠,她是认识自己的,莫离暗叫不好,转身欲要下楼溜走,不料自己步子还没迈出,就被翡翠叫住。
“小莫!”翡翠唤她一声,声音中透分着急之意。
“呵,呵,是翡翠姐啊!我是……”莫离正想法解释自己为什么来到前厅这边,却听翡翠抢话道,“我有点事,你赶紧将这酒送到苏姑娘的房间里去,赵公子等着呢!记住,往前左转再右转第六个房间便是!别送错了啊!”
莫离见她单手抚住月复部,一脸的急忍,便知道她是为了何事,当即意会道:“翡翠姐,你先去忙,我会把酒送到的,放心吧!”
“恩,那就好,谢谢你了!我走了!”急切切说完,便急切切下了楼。
莫离见着匆忙离去的身影,心中顿喜,欲要迈步上前,却不料一个喷嚏没忍住,当即打在了托盘里的酒上。
四顾之后,总算松了口气,幸亏没什么人看见,什么赵公子,来**的男人,今天就喝喝她的喷嚏酒吧,被洋葱熏过的,好去去身上的‘毒’。
左转再右转,第六个房间,第六个?“一,二,三,四……”莫离暗数着房间,却忽听得左侧道上传来责骂声:“你个死丫头,竟然敢撞我和孙少爷,找死呢!”
“姑娘,对不起!孙少爷,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就想算了?”女子并不打算饶了她!
莫离循声一望,见一粉衣女子正挽着个猥琐的男子,对地上之人斥责声声,那个低头捡东西兼赔罪的背影?是阿桃!
“阿桃!妈妈正唤你过去呢!你还处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莫离严色一声,朝阿桃唤道。
阿桃回头见莫离,一脸喜色,见莫离对着自己使了使眼色,二人也是十分有默契,阿桃道歉了两声,随即退了下去,粉衣女子怒哼一声,道:“看我下次不收拾你!”
莫离望望阿桃,神色淡然,但空着的左手却对她暗暗打了ok的手势,几日的相处,阿桃已经会意。
莫离这几日知晓这红花楼除了柳香梦这个大花魁不惧老鸨,其他的那些女子都惧她,是以,试着搬出老鸨这张牌还是很有用的。
转身,把酒给送了,再去找阿桃,嗯?刚数到第几间了?第五还是第四?好像是五,莫离顺着数下去,第六间,就是它了,敲了敲门,接着便传出一道甚是温柔之声,“是何人?”
“小人奉命来送酒的!”莫离答。
房间里的人停了稍稍才开口道:“进来吧!”
莫离推门而入,不料自己刚推开门后,一个喷嚏没忍住,又爆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