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陈延透过窗台,望向夜空。
漆黑的夜晚将天地笼罩,宛如俯视着整个天地的巨人一般。
欧阳欣茹的身影一直都是萦绕在陈延的心头,感觉事情也许还十分的复杂。
“嘎吱!”
随着一声门响,一个身影缓缓的在夜色之下走出房门。
“咚咚!”
不多时,一阵略显急促的敲门声便是在夜色下传荡。
“嘎吱!”
又是一阵开门声,一个略显憔悴的身影缓缓的打开房门,在黯淡的灯光之下,显现出开门人的脸颊,正是欧阳欣茹,欧阳欣茹看了看眼前的人影,眼眸在那一瞬间有着些微的亮光闪烁,不过随即又是隐没,黯淡下来。
“可以进去么?”,门外站着的人影看着眼前的人儿憔悴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暗生怜惜,随即方才道。
少女微微点头,随即便是让开身子,让门外的人进入,随后又是在一阵嘎吱声中将房门掩上。
昏暗的灯光下,陈延的稚女敕脸庞浮现出来。
陈延随意的找了个座位坐下,随即将目光投注在少女那憔悴的脸颊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似是看懂了陈延的心思,少女抿了抿红唇,然后道,“有什么就问吧!”。
不过少女虽然这样说道,陈延发现少女那眼眸似又是黯淡了几分。
迟疑了片刻,陈延又是看了看少女,然后方才开口道,“你和欧阳家族似乎有着不浅的关系吧!”。
闻言,少女的胸前微微起伏,似是在平息着什么,随即纤弱的手掌紧了紧,方才缓缓的道,“其实我也是欧阳家族的一份子,不过…”。
说到这里,少女轻咬嘴角,头也是微微垂下,似乎有些难以开口。
陈延也是屏息的听着,并没有去打扰,想来少女是将心中的苦闷憋得太久了。
房间里静谧持续了好一会,少女又是继续的开口道,“不过我娘却是从青楼出来的!”。
听着少女的叙述,陈延大概猜测到了几分,不过却是依旧认真的听着,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少女的话音落下后,便是看了看陈延的稚女敕脸庞,不过并没有什么异色后,方才开口道,“我爹也就是欧阳家族的家主,他在青楼里滥情后,我便出生了,不过欧阳家族一直都是不认可我娘和我的存在,最后逼死了我娘后,方才勉强的接受了我,那时我才几个月大!”。
话到最后,少女低下的头却是有着轻微的哽咽声传开。
闻言,陈延也是有些感触,这样的出生的确是有些让人难以启齿,不过听着那哽咽的声音,陈延一时间还是有些方寸具乱。
不过还好少女随后也是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便又是开口道,“那个老妪,就是她将我抚养长大的,是她告诉了我的生世,顿了顿,少女又是开口道,“不过她却是为了我而殒命!”。
“那些姐妹都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在整个欧阳家我都是没有任何的玩伴,一直都是她们陪着我,家族里的那些兄长,弟妹都是欺负我,说我是贱人的种…”
听到这里,陈延已然感觉到在少女内心里的那种挣扎,深深的痛楚,临近绝望的无力。
心头不由得微微叹息。
“而这次我是想要离开这个家,也是顺便进行实力上的突破,毕竟在这个家如果有了更好的实力得到的待遇就完全的不一样了!”,说到这里,少女的情绪不知怎么的,似是想起了什么而有所缓和。
“但是却是没有想到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当时想过要是死在那洞穴里该是多么的好呀,就解月兑了!”。
听着少女黯然神伤的话语,陈延心头不由得想起了在陈家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
“你这是怎么了?”,就在陈延还在恍神的时候,忽然一阵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凝神一看,正是少女微微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己,不过在少女的眼角依旧是有些微的晶莹残留,楚楚动人的模样。
很快,陈延就反应过来了,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是来安慰人家的。
微微定神,看到少女依旧神伤的模样,目光微转,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也是有着苦涩,缓缓的道,“其实我们俩的命运有着交叉的!”,顿了顿,陈延又是开口道,“我其实是一个拥有先天经脉脆弱的人!”。
陈延一字一顿的缓缓说道。
也就是在陈延的话语缓缓的说完时,少女脸颊上的神伤却是在缓缓的褪去,逐渐的被惊愕所覆盖,旋即修长的手掌不由自主的指着陈延,小嘴都是有些瑟瑟的道,“那你的实力又是…!”。
还不待少女再说出口,陈延已然起身,往门口走去,对着其微微一笑,然后消失在漫漫的夜色当中,只是幽幽的有着回音,“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没有放弃过,也许就是这样吧!”。
轻柔的夜风从房门吹进,扬起少女青色的衣角,独独的在空中飘扬。
少女愣了愣神,她自然是明白先天经脉脆弱意味着什么,但是却是有人属于经脉脆弱的体质,却是能够吸收元气,并且达到令一般人都是无法企及的实力,而从刚才陈延的表情来看似乎不是在开玩笑。
少女深深的吸了口气,刚才陈延所说的有些让少女一时难以置信。
少女对于先天经脉脆弱的有所耳闻,毕竟在这个广阔的圣海域之中,发生这样概率的事情也很大,而且有着欧阳家族这样庞大的家族,这些消息自然是知道不少,而听说的那些先天经脉脆弱的人一辈子都是羸弱不堪,**更是柔弱,只要稍微吐纳过元气的人就能轻易的将其甩翻,所以他们需要随时有人的照顾,不过如果生在大家族倒是能够培养一番,有的还是能够在经商方面崭露头角,而另一些人却是碌碌无为,受到家族的唾弃。
而倘若生在贫弱的家庭,最后是只能忍痛的将其丢弃,因为这样的孩子几乎是不能为家庭做什么的。
而无论怎样,先天经脉脆弱的人都是会备受人们的嘲讽冷落,即便活下来,他们的心底也是有着阴影。
而对于先天经脉脆弱的人能够吸纳元气,在实力方面哪怕是有一丝一毫的进步都是没有听说过,所以在少女听见后的反应会有这么的大。因为在外面还真没有人会信。
虽然震惊,但陈延最后所说的从来都是没有放弃过,却是深深的印入了少女的脑海里,是啊,既然连先天经脉脆弱多是没有放弃过,自己又有什么气馁的呢!
不知不觉中,在少女的眼眸里那点晶莹在缓缓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毅,也许不能避开,那就勇敢的面对吧!
夜风习习,几缕昏暗的光线在夜风下微微闪烁,似乎有着随时熄灭的迹象。
而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从黑暗闪至,随即缓缓的现出身影,一缕黯淡的光线闪烁在人影的脸庞上面,露出一张稚女敕的脸庞来,正是陈延。
任由着飒飒山风拂过脸庞,感受着那丝清凉,陈延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来,微微自嘲,自己今天晚上看来是有些情绪不自控了。旋即,陈延负手而立,面色平静的看着远处的黑夜,那黑洞洞的的夜幕下,彷如有着巨兽注视着自己一般。
在陈延的眼眸里也是没有任何的情绪,手中紧紧的握着那柄钝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色朦胧,陈延一直就是这样站了很久。
在某一刻,在某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两个亮点在漆黑的夜色下微微闪烁,旋即那两个亮点轻轻的移动,完全的融入到夜色当中,遁于无形,没有引起丝毫的波澜。
又是过了良久,一阵忽然变得有些强烈的冷风袭来,让得陈延身形微微哆嗦,原本笔直的站着的身形也是微微弯曲。
不过在陈延的嘴角却是有着一抹弧度缓缓的扯起,口中却是幽幽的说着只能是他能够听见的话语,“应该走了吧!”。
旋即身形一转,便是向着自己的房间飘去。
欧阳家族府内的另一个房间里。
暗黄的灯光不停的闪烁着,偶尔能够看见一个人影正站在黑暗当中,不过人影却是微微躬身,现出十分恭敬的样子,但是他所面朝的方向却是一片黑暗,没有丝毫的人影。
“那人有什么情况么?”
忽然在人影所面朝的黑暗当中诡异的有着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开。
而人影听到声音后,身形微震,旋即身形又是弯了弯,恭敬了几分,方才开口道,“禀二爷,那人去了欧阳欣茹小姐的房间!”。
说者的声音却是显得十分的苍老,苍老的声音在说到欧阳欣茹的时候,却是微微顿了顿。
“哦?”,低沉的声音中却是并没有多大的情绪,只是略显疑惑的回了声。
“他说,他是先天经脉脆弱者!”,苍老的声音又是继续道,不过声音中却是有着轻微的颤抖,显然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对于他来说也是有着很大的触动,不可思议!
“什么?”,叫二爷的这时声音中却是有着震惊勃发,显然他同样有着的难以置信,不过随即似是有着平复呼吸的声音传来,很快声音又是恢复了低沉,没有更多的情绪,“是真的么?”。
“当时听得真切,而且随后我试探了下,他的经脉与却是比同等的实力层次的人要强韧不少,至于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苍老的声音不知是不是被刚才的前方的声音有所顾忌,声音有些怯懦的道。
黑暗中没了声音,不过人影依旧是恭敬的站着没有动丝毫。
不过却是听到了略显沉重的呼吸声从黑暗当中传来。
渐渐的沉重的呼吸声方才恢复如常,开口道,“这次戈儿没有惹事,全靠着侯斤啊!”。
闻言,人影原本恭敬的身躯有着轻颤,显然是激动了。
“这是侯斤应该做的!”,苍老的声音略显激动的道。
随后,苍老的声音又是试探的道,“是不是通知一下其他的族人?”。
声音落下,有着那么片刻的寂静,随后黑暗中方才有着低沉的声音传开,“不用了,这么好的机会又怎么能够让他们错过呢?”。
随后,黑暗中又是陷入了一片平静,只有着昏暗的灯光在挣扎着晃动。
人影随后又是重重的拱了拱身,旋即方才缓缓的退出房间。
人影走后,房间里却似暂时的陷入平静,似乎完全的丧失了生机一般。
良久后,房间里方才响起低沉的喃喃声,“先天经脉脆弱!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