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尹莲华不明所以地看看两人,一时不明白他们怎么如此表情。
“没事没事。”姜信呵呵一笑,摆摆手,却是一脸笑意地从案几上拿出一张白纸,上面还密密麻麻填着一些人名属地之类,他仔细将纸延平,又递过一支笔道,“莲华姑娘把你的名字和属地写一下吧。”
尹莲华好奇地掠了一眼,接过笔来,一字一字认真地写上,“尹莲华,关中阮西府松陵县人氏。”
不久,林敬文看她写罢掷笔,一行娟秀流畅的字体完全亮在眼前。他微微沉吟,“姑娘是阮西人?林某和姑娘是否曾见过?”
闻言,尹莲华明亮的眸黯了黯,却粲然一笑道,“应该未曾,我不记得在哪儿见过先生。”
“噢?”林敬文看了一眼她,又重新审视着那字迹,言语中似有几分飘忽,轻轻叹道,“这字不错。”
听他言语间透出掩不住的赞赏,姜信颇觉惊奇,林敬文经营百善书院三年,又是西霆知名的书法大师,向来是眼高于顶,在翰墨上得他夸赞的,除了他的已故旧交晋阳先生和在学堂内教习书法的云昭,寥寥可数。他不由凑过去看了看,一看之下,居然也忍不住啧啧称奇道,“嗯~不错不错,确实好字!自古以来,我西霆的翰书墨宝之最,首推晋阳先生所创流云行书;今观姑娘字法,运笔命格虽稍显滞涩,但清新中逸致翩然,婉曲流动,细看倒是颇有几分晋阳先生遗风啊。”
尹莲华知他夸赞之意,倒有些不好意思,谦虚道,“哪里,先生谬赞,区区拙计实难登大雅之堂,聊博一笑罢了。”
林敬文和姜信相视一笑,就听林敬文和颜悦色地道:“姑娘回去打理一下,明日就来学堂任教吧。”
“啊?”尹莲华惊诧,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姜信,这样就可以了?可是这么多候选者,不用参加甄选调试吗?
姜信讶然半晌,眯眼笑了起来,“看起来林兄很欣赏莲华姑娘啊,哈哈,也好,既然林兄开口,姑娘照做便是,明日就走马上任罢。”
她呆怔半晌,一时间心潮澎湃,不能自已,“可……莲华何德何能,能得林先生另眼相看?”
天光明媚异常,唧啾唧啾,伴着松叶沙沙微响,窗户外传来一两声清脆的鸟鸣,欢快不知人间愁事,“我相信自己阅人的眼光。”林敬文阖起手中的书卷,抬起的瞳仁里是满满的笃定和自信,落拓一笑,仿佛在说,难道姑娘不信么?.
推门而出,修竹轩外几丛云竹滴翠,兰花的淡淡芬芳弥漫。
尹莲华舒心地吐出一口气,梨涡浅绽,唇畔的半月弧愈弯愈显,她真的很开心。虽然一切,似乎都在自己预料之外,她原以为书院的先生大都是严肃刻板的,谁知非但没有,反倒十分和气。任教之事初步敲定,姜信送她出来,并领着她参观了整所书院。
闻香而知雅意,先前从门口进来,她就隐隐察出书院的不俗,现在出来修竹轩细走,更觉此地气息,如步云端,超然不凡。
移步换景,尹莲华只觉一缕缕钦服之意层层浮起,看起来,百善书院占地并不是很大,总体布局灵动飘逸,桑园染草,曲桥逶迤,绵延覆长的绿荫,和纤巧玲珑的石凳相映成趣,新颖独特的设计颇费了不少心思,可以看得出建造者对这所学堂的喜爱和关怀。
建造它的人,该是如何辛劳,才能经营到如此有条不紊?他又是怀着怎样怜悯慈悲的心,为城里外的穷苦孩子开设了这么一所精神上的乐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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