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界,慕山王府。
“怎么回事?王后不是一直有你们跟随着吗?怎么会突然失踪?”启元殿内一声大呼瞬间化作一个惊雷在殿内炸开!
那天跟着碧玥一同出去的侍仆小水小圭忙身扑倒,“上午,举行过年祭大典后,王后说想一个人随处走走,便遣奴婢们先回来,奴婢们硬留,王后却执意如此,奴婢无法才回来的,不想……求右司命放过奴婢,奴婢知道错了。”
“混帐东西,谁给了你们狗心豹子胆,敢瞒着众长老,带王后出去!”何玉琨恼怒,一脚把小水踢翻在地。
想尽办法让了诺那厮远离权政中心,前往疫疾病乱之地,就是想在病乱的遮蔽下杀他于无形。
他一个外来野种,妄想娶了界王嫡女,继任大统,做他的春秋大梦!老子容他多活了几天,已是仁慈。好不容易瞅到这机会,那边的安排还动,这边又出了这事,西碧玥在他心里的分量,谁人不知,自圣女珞施死后,唯一能牵制住他的就是她了。
若是让他知道她失踪的消息,他一回来,计划不都白费了吗?再等下次,天知道要等到猴年了!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截住西碧玥失踪的消息,让他继续待在那里,只要他一天没离开那个地方,他就一天也别想逃出为他设奠罗地网!
对,就这样!
“掌使饶命啊,奴婢知道错了!”小水哀声求饶,“奴婢自知罪孽深重,逃不了一死,还请右司命答应奴婢最后一个请求。奴婢失职在先,王后失踪奴婢自知罪孽深重,还请右司命容许奴婢去寻找,一找到王后,奴婢定会把王后带回会,接受刑罚,还请司命答允!”
“胆子倒不小,发生了这种事情,还敢提要求?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把王后放出去的,若让你们这两小贱人去找,没找到王后,再捅出个什么大篓子出来,十条命也赔不上!”
眼下西碧玥不知所踪,若是抓到她,同时又除掉了诺,逼她下嫁,到时候,权力和地位还不是唾手可得?
共同在西界这么多年,尚耶又不是不知道何玉琨的为人,他们的狼子野心,早晚都会害了西界。看不惯玉琨惺惺做态的伪装,尚耶甩了甩云袖,罢了,罢了。寻找王后,事非同小可,不是她们两个女流之辈就可完成的,何况,也不必要再搭上二者的性命。
“你们两个在这求我也没用,自己去北方掌使那里去领取刑罚。王后会有专门人士去寻找。”
“司命开恩,只要您一句话,奴婢就是为了王后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可您万万不要把奴婢送到邢部啊!”
她们知道,就她们所犯下的错,进了邢部,那一定会被丢弃在惩咒森林的!永永远远的承受着幽魂的折磨,求生不得,欲死不能。
似乎看出了她们心中的害怕和赎罪的诚意,尚耶思惆片刻,最终还是心软了。
“好,那就由你们带着给掌事带路寻找王后。”
延州。
疫病盛行,饿殍遍地,哀声连天,血肉生疮**的腥臭味弥漫的到处都是,一个衣衫襕褛、模样狼狈的白衣青年驻足在积满雨水的路上。
他的白衣之上被血水和泥水弄的脏乱不堪,然而那双眼睛却布满了心痛的意味,看着眼前挣扎在死亡边缘的人们,他想起了多年之前,当他还是一个孤儿的时候,他是怎样因为一个馒头被街上的孩童欺负,毒打,他是怎样一个人在那样寒冷的夜里瑟瑟发抖……
突然,手上一松,手中的馒头被一个衣衫破旧的孩子夺去,小男孩胆怯地看着他,看他的模样,不到十岁的样子,双眼却是很久不曾见到的澄澈,黑乎乎的两只小手紧紧的握着刚刚夺去的救命馒头。
了诺心中顿时升起一丝不忍,扬声,“你拿去吧!”
小男孩感激一笑,连忙转身跑走了,就在不远处,他扶起一个老弱妇人,把那个好不容易夺来的救命馒头一口一口地喂给那个妇人,虚弱的妇人虚弱掸起手,也掰下一小块喂了小男孩一口。简简单单的举动却不由得让人心里一暖,越是艰险的时候,越是能见到真情,在疫病无情残酷的地方处处都是人间至真至纯的爱,而这些,却正是身在高处的人们所缺乏的。不知道在那样冷血无情的王都待的时间过久了,就连他的双眼也被那些冷酷所蒙蔽,冰冷的心只怕比每个王都的人更为冷酷吧!
青年人自嘲般地一笑,一个衣着干净的女子走到他身后,与尘不染的气质与这里的脏乱格格不入,而她却丝毫不顾及白衣青年身上的污渍,一双洁白的手挽住白衣青年的手臂,轻轻的说,“诺公子,该回去了。”
了诺最后看了眼颓败的疫病现场,哪里有什么全面的措施,全都是骗人的谎话!说的冠冕堂皇,落实到实处却是无情的隔离,强行把感染上疫病的人关押在一处,不给予吃食药物,听任他们自生自灭,这就是他们的对策!
了诺叹了口气,若不是他这次出来查看,他也不会知道上面的人欺瞒的他有多深,可是付出的代价却是他的自由……
“走吧。”
碧玥一路狂奔,闯进了夜色,鹴儿念主感受到主人的情绪波动,疯也似的从西界的鸟舍里飞出,飞了大半个王都,终于在南郊的树林里瞅见了她。鹔鹴疾驰而下,碧玥看到爱宠,刚忍下去的泪水又开始打转,“呜呜呜鹴儿你带我走吧,我不要再见到他,也不要再回到这里了,我谁也不要见,我要离开,彻底的离开!”
鹔鹴被主人嚎啕大哭吓得一跳,自己的主人哪里这样伤心的哭过?可是它什么也不知道啊!
好吧,既然主人要离开,那就先带她出去转转好了,说不定她只是一时想不开呢!
天有不测风云,刚才还风和日丽奠不久之后就刮起了大风,鹔鹴在空中艰难的飞着,发呆的碧玥也丝毫没有要它停下来的意思,没有主人的命令,鹔鹴也不敢自己做主,只能尽力和大风抗衡,保持飞行。
天空愈来愈暗,云层也越来越厚。一道闪电破空而来,好巧不巧,正打在鹔鹴的右翼上,鹔鹴哀嚎一声斜载了下去。这样快速的疾行总算是换回了神游的碧玥,待看清眼前境况时,已无法挽回,她尖叫着闭上了眼。
待再次恢复知觉的时候,她清楚地听到身侧淙淙流过的溪流声,缓缓睁开眼睛,她置身在一个藤编瞪椅上,而在她的面前是一滩溪水,淙淙的流水声正是从那里发出的。这里是一个凉亭,在靠着木屋的那面墙上有幅字画,惊鸿去兮孤祠翔,临崖叹兮念紫棠;何事畅兮运帷幄,再看今兮隆中卧。字体是很久以前的隶书字体,看卷轴也因为长时间在外变得有点破损的迹象。
碧玥还在看着,想要解读一下里面的深意,却被一句声音打断。
“姑娘,你醒了!”
碧玥连忙转身,一袭紫衣打扮的清丽女子提着个盒子面色慈祥地走了过来,看她的容貌应该在四十岁左右,可是她的秀发却完全雪白,像是被染过一般,身后是一条的赤龙,赤龙盘旋着,慢慢的蠕动着身体前行,速度却也不慢。
对于从小就见过无数奇怪巨兽的碧玥来说,这个巨龙虽然是大了点,可它给人的感觉却是温馨的,所以她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她还是连忙起身,“谢谢您救了我。”
“姑娘不必客气,你受的伤很严重,可以在这好好将养身体。”那紫衣女人的声音很好听,让人听了有想一直听下去的冲动,但是她的眼神却远没有她清丽的面容那样那么单纯,复杂深邃。
“你可以叫我紫棠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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