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房门被大力推开,一声斥问应声而来。
“发生了什么事?我听说若玘她……”在看到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若玘,巫蚀戛然止住了后话。
抬首便看到一侧安然无恙的黑羽和冥洵,一时间怒从心起,猛然抓住黑羽的衣襟。厉声叱问:“她怎么会这样,她和你一块出去,为什么你好端端的,她却成了这样?你不是灵力很高的吗?连一个女子都保护不了?”
黑羽低垂着眼,一句话也没解释,任凭巫蚀斥问,全没有还手之势。本来该扑上去救冥洵的是他,可是他却慢了若玘一步,让她受了重伤还险些送命。巫蚀是她的同僚亦是至交,见她如此,把火发在他身上也是情理之中的。终究还是自己没有做好为冥洵牺牲一切甚至是性命的觉悟,不然这些不必要的事也就不会发生。
看他满不在乎、一脸清高的样子,巫蚀刚加来气,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大,怒不可竭地吼道:“你以为我不不敢打你?在以前你是护法,没有人敢轻视你。如今你不过是只苟延残喘的废人而已,装什么清高?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废人!”
冥洵起身握住巫蚀欲打在黑羽脸上的手,脸上青筋暴起,“你住口,你算什么,这样说大叔。他即使有万般不是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若玘是因我而受的伤,你若要出气也该冲我来,而不是对着她的救命恩人!”
想大叔如此顾忌尊严的一个人,却隐忍到如此地步,他的内心定也不好受吧。心里升起莫大的愧意,稍稍缓了缓自己的怒意,拉开巫蚀:“大叔他已经尽力了,你别再为难他。若玘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不会放下她不管,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救好她。大叔护住她的心脉也只能维持三个时辰。你这样一味的追究责任,已误了时机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
巫蚀渐渐冷静下来,瞥了眼一旁依旧沉默的黑羽便移了视线,理了理衣衫,挑眉问道:“她被谁伤了?怎么救?”
见他神色和缓,冥洵总算是松了口气,说出在回来的路上大叔所说的解救之法。
“是一种叫‘莫逆’的怪物,只要以灵瞳之血救愈即可,只是……”大叔说的神乎其神,灵瞳之血更是听也没听说过,去哪找呢?
见关键时刻,冥洵又支支吾吾不开口,巫蚀压下去的气焰腾地又跳起老高,“只是什么,你快说啊!”
“只是那灵瞳之血百年难遇,茫茫人海,要去哪里找,即使找到了,也都晚了。”
后话被人点破,却不是出自冥洵之口。他诧异地循声望去,南疆巫王族首领,那个本来都年近半百的人样貌却依旧年轻的巫朔,在门口逆光而站,晨曦的万丈霞光都照射在他高大的背上,圣洁的霞光将他包裹着,细瓷般的脸颊被霞光镶上一圈光晕,狭长的丹凤眼散发出邪魅讥诮的气息,却掩饰不去那骨子里透出的阳刚之美。水润的唇角勾起一丝讥诮的笑,倒和了诺的笑意有几丝相似之处。无风的清晨,繁琐的衣摆飘然而起,这一刻的他犹如神祗降临尘世,威严的让人不忍直视,却又由里而外散发着异样的魅惑之感。
冥洵吞了吞口水,在心里吐槽,怪不得若玘会不顾伦理爱他如此,也怪不得在千烟洲时他要乔装隐下自己的行踪,这样的相貌不论行走在哪都太过扎眼了吧!
在场的几人都看得呆了,即便是对首领这自恋又追求完美的品性司空见惯了(其实巫蚀的好多习惯也是受首领影响才形成的),巫蚀也不得不承认,今日他的首领,的确很扎眼!
“首领!”可是,若玘……
巫朔放下衣袖走了进来,俊美妖冶的眼定定地看着冥洵。在冥洵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时,他却瞥向了黑羽。
“黑羽护法,你说灵瞳之血是不是很难找呢?还是你不愿意让那个人冒险而故意隐瞒了真相呢?看着我的女儿在这受苦,你的心里就不会有丝毫忏悔吗?再怎么说她不也救了那个人一命的吗?”故意把语调稍稍向上扬起,故意让黑羽的形象在冥洵眼前颠覆。为了保护这个少主,黑羽的忍耐性果然非往日可比呀。巫朔暗笑,这样刁难让他莫名的很畅快。
“你说什么,灵瞳之血难道已经找到了?”冥洵抓着巫朔的衣袖激动的问,他的意思不就是……
被人用力一抓,巫朔的笑意失了大半,反而有点失落。这个冥洵的神经是有多大条,竟然只抓住了前话,没能领悟话里的深意。无奈稻息:“是的,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否愿意救治若玘。”巫朔看着冥洵,若有深意的说着。
冥洵丝毫没有领悟巫朔的深意,只是在为知道解救之法后,激动莫名:“那太好了,说服他不就行了吗?我负责说服他!可是那个人是谁呢?”
巫朔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一直沉默的黑羽,细瓷般的脸上凝起一丝落寞,不再言语只是轻轻稻了口气。
冥洵和巫蚀同时把目光转向黑羽,此时的他全部隐在阴影里,看不出一丝表情,冥洵只觉得胸中一滞,心里隐约有丝不安,他似乎猜到了。
“大叔,你知道谁是灵瞳之血?”
阴影里的黑羽并没有抬头,低沉的声音幽幽传来,“这件事你不要管,我会找其他方法解决。”
“我猜的果然不错,我就是‘灵瞳之血’了,那太好了,我们这就救若玘,早点救希望才大一点的吗?”
冥洵强压住心里的不安,他不知道大叔隐瞒下事实,忍受着巫蚀的辱骂是为了什么。可以既然能救若玘,他就一定会救的,一直以来,身边的人都在为自己一味的付出,而自己却一味的无知幼稚,灰兔为了成全自己而不惜自尽,想为他们做些什么,却无从着手。这次既然只有自己能救若玘,那一定要救她,何况,她是为了自己才受的伤。
看着激动过望的冥洵,巫朔点点头,眉眼间都是赞赏之色,随即却被惋惜所代替,“你是灵瞳之血不错,你愿意救治若玘,我也很欣慰,只是救治的法子……我怕你接受不了。”
“什么法子?”不安在扩大,还是问了出来。
“救治过程中施救者和被救者必须心意相通、心心相连,彼此念着彼此。若在治疗的过程中,你只要有一丝心不在焉,不止是她就连你也会命丧光泉。因为这样的施救方法需要肌肤接触,本来是只适合同性相受抑或是夫妻之间,可是……”巫朔脸上也露出了为难之色,话说到这便也明了,以故没再说下去。
“灵瞳之血不是用血来相救的吗?怎么……”这个就是大叔一直隐忍的理由?
“灵瞳之血是通过相连的两心传送的,施救者和被救者的血液会在传送的过程中互相转换,直到被救者体内被‘莫逆’打入的幻力碎片消失为止。所以,你既然决定了救她,就必须做好准备且心无杂念,除了被救者,其余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想,不然就会前功尽弃。”
沉默,沉默。房内寂静的落针可闻,只剩下每个人的续和呼吸声。
少顷,冥洵最后看了一眼黑羽,此时的大叔虽然还在阴影里,可是他的形象在他的心里却更加鲜明、更加高大。他都可以这样隐忍,自己又怎能再自私下去。下了决心,冥洵轻吐口气,坚定地开口:“我决定救她,无论如何,我的命都是她救回来的,这个人情是必须要还的。”
“等等,这不是一个人情那么简单的事,你若用这种法子救活了若玘,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还怎么嫁人?你必须对她负责,否则,我宁愿她死也不要你救!”巫蚀拍案而起,大声的说出自己的立场,执拗坚决。
一旁冷眼旁观的巫朔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争吵的两个年轻人,完全的置身事外,似乎两人在谈论的于他无关。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考虑这些,眼前人命不是最重要的吗?还是在你们眼中,只有那些该死的禁令和无聊的传言。”
“你别扯这些,你一个大男人当然不会想这些,那你让她以后怎么办呢?承受世俗的偏见,让她一辈子抬不起头委屈地活下去吗?”竟然心里有人还要这样对若玘,巫蚀千百个不愿意,只差上去给他一拳了,真瞎了眼,前几日还救了他,原来他如此人面兽心!
“罢了罢了,巫蚀,就由他去吧。难道你想看着若玘死去吗?”巫朔轻吐口气,眉目沉静的拉着自己执拗的手下行至门口,“若玘就交给你们了。我希望晚上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平安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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