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胸口处脸色一片冰凉的泛着冷意严荞萝方才还惊喜的忘了自己姓什么猛然抬头却见萧慕亦这副样子眼里闪过慌张急急唤道“萧王萧王你怎么了”
只一瞬间那痛楚已经消散他垂延睨了一眼半匐在他身旁的严荞萝恢复了方才的平顺淡声道“无事天色不早了荞萝妹妹身子较弱且先去歇息吧”
严荞萝娇羞的垂了垂眼虽心中有些不安但见萧慕亦的那声荞萝妹妹只觉得心中甜蜜头垂的更低细声道“如此荞萝便退下了”贪恋的瞧了一眼萧慕亦体贴道“酒伤胃萧王莫饮太多也早些歇息吧”
严荞萝的背影借着月光消散的如同清晨的雾气萧慕亦狭长的眼尾一拂压低嗓子缓道“还躲着”
方将看完热闹听完墙角打算抽身离去的念槿正僵着身子躲在一颗硕粗的歪脖子树后面闻言抖了抖沒有动
萧慕亦收回拂过去的眼尾轻缓的自斟自饮一杯酒后继续道“难道要我去将你提出來”
他觉得小傻子果然有些傻被抓了个现行还不晓得将自己的狐狸尾巴收一收怎么也该逃上一逃才对
“等等会儿脚有些麻了”念槿无比郁闷的忍受着从脚掌传至腿膝盖处的酸麻感难过的快哭了
萧慕亦斟酒的手顿了一会沒再说话
等了一会树丛中传來窸窸窣窣的声响就见念槿头发上还挂着几片枯树叶的从树丛里钻出來一脸的悲戚
她咬牙切齿的嘀咕道“萧王您真宽宏大量让你等一会你真就等一会”
她本意是想说她腿麻了萧慕亦他会不会走过來瞧一瞧她腿有沒有受伤需不需要人搀扶一把
但她显然高估了萧慕亦的热心程度
萧慕亦拿眼睨着她嘟起的嘴唇上红润粉女敕的唇色颜色是偏深一点的粉红看起來像极了一朵开到极致的秋海棠
他起身因身高的距离有些俯的贴近她一步步靠近的俊脸在念槿眼前放大放大再放大念槿屏住呼吸有种害怕这是个梦一样的小心翼翼一颗心脏突破她的禁制紊乱的跳个不停
在萧慕亦的唇离她光洁的额头不到一指宽的位置他支起身体眉毛好看又有些带着挑衅意味的挑起唇角带着一抹不明显的笑意将手中拈下來的枯树叶拨掉说“你头发上沾了树叶”
念槿抬着眼皮仰视着他离去的脸颊有一种茫然的轻叹息般的叫做失望的情绪
萧慕亦不动声色的将她脸上一闪而逝的表情收入眼底他捏了捏她圆润精巧的下巴声音带着诱哄般的气息道“你好像不大开心”
念槿闭口沒在说话心中忽而想起从前那许多个圆月之夜想起他在长垣村替她话费心思的那场桃花灯那时候她以为她终于能够与他有个圆满的结局五年的时光已经将她对他的怨磨个干净只剩下如蚁蛀心般丝丝缕缕的思念
那思念被她压制的很好若不是重逢她想大概她就真的把他当做嫁妆一般压在最最底层的箱底里再也不翻出來然而世事难料
满月辉光突然冲破浓云绽放出霁月光芒将幽静的后院树林铺上了一层明透霜色一阵风吹來林间树木枝叶相撞着发出热闹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月光将念槿垂头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她这样闭着嘴安静的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似得站在那里安静的像一座雕塑月光的光华投到她脸庞静谧的将她染上一层淡淡的忧伤
柳叶般的眉一双眼睛似浸在寒水中的水晶月光照射进去反射出水润润的光亮其实不是念槿装委屈而是她当真觉得挺委屈的
想想她这一辈子过得不说其他倒是多灾多难命途多舛倒是真如婆婆说了个准透了
她记得从前婆婆还在世的时候同她说“女生父相是有福之相女生母相命格偏阴你如今这样子与你母亲当真无二你那狠心的父皇居然也下的了手哎最是薄情帝王家素瑾她走眼了”
念槿很深层次的想了很久她的父皇虽然也是相貌堂堂可如果因为相貌而有福无福这个事情她觉得她还是多灾多难吧
但她那时候绝对沒有想到这个多灾多难其实是指她的姻缘线如今这一遭走下來她觉得她有些怜悯自己
方才严荞萝含羞带怯的模样她瞧的一清二楚方才萧慕亦的温柔呢喃她也听的清楚他们之间如情人般的呢喃在月光下那样刺目如同一道白月光直直刺入她心口处
想到那么多年來她死皮赖脸的在他身旁从未见过他给她半分好脸色想到她独自一人带着肚子与婆婆相依为命想到婆婆离去她同团团过得那样的艰辛想到这么多时日來对他相见不如怀念的心思她心中越发觉得委屈
萧慕亦他从來沒有怜惜过她从來沒有那么温柔的在她耳边呢喃过他所相信的只是他那个荞萝妹妹何时在乎过他的感受
他压根不相信严荞萝并非他眼睛看见的那个样子那样的温柔体贴知书达理一切不过是披了外衣的狼外婆却是这样的狼外婆令她对他下了杀手令她与他从此咫尺天涯思君不见君见君不认君
念槿从未轻易的去哭过什么但今日她有点想哭一哭的冲动她仰面望着清冷月悬在天幕她眨眨眼想将那委屈酝酿出來的泪珠逆流回去
蓦然间高大的身躯将她头顶的天幕遮住沒有烛光所以沒有影子摇曳生光他的脸孔在背光的夜幕下清晰又模糊
他修长的指尖透着月光的微凉轻触在她眼睫下声音如同深秋的寒夜“你哭了”
念槿有一种破口而出的情绪她激动了一下月兑口问道“萧慕亦你有沒有想过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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