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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槿道.“这种想法是不对的.世有贫富美丑.人有善恶.世事有因果轮回.一切不过是个人之命罢了.”

尤飒闻眯着眼.似被风沙吹进了眼眶.他仰面.似将那入眼之沙尘逼进眼眶内.“我便是不信命.不信因果.不信轮回.我只相信.若你想要什么.不去争取.便是一分是你的可能也沒有.若是争取.至少还能有一半的可能.”

念槿哑然失笑.俗话言志不同不相为谋.想必说的就是游牧和她吧.从他离开长垣村.便已经都变了.他不再是游牧.他是北漠国二王子尤飒闻.是个心有报复志向高远的鸿鹄.而她不过一只低飞的燕雀而已.

“游牧.你要夺的.是我秦家的无垠土地.刀尖要染的.是我大秦子民的鲜血.如今你将我拘着.又有何意义.”

他深谙的望她.突的将她抱紧.力道大的她呼吸吐纳都有些堵滞.他低沉的忧深的嗓音在她耳边.“不要离开我.阿念.你曾经说.得到后再失去.是最痛的.”他身体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其实你错了.从未得到过.才是最大的悲哀.连思念都找不到资格.你不知道那样的可悲.”

念槿深吸了一口气.默默任他抱着.不出声也不反抗.犹如一颗木桩.尤飒闻也兀自不觉.依旧低低道.“你原问我.为何相中你.是怜悯还是脑子发热的.怜悯也好.脑子发热也好.我只想你晓得.这颗胸膛.只为你暖烫.不论你何时想要得到.他都温暖着.等着你.”

“不是的.游牧.这是执念.就好比我曾经那样的欢喜过一个人.觉得为了他都可以化为他手中那一杆羊毫笔.宁可自毁形象.不求其他.只求能够被他记住.最终.我还不是一柄匕首将他刺死.这世界上.原本就沒有无缘无故的爱.亦沒有无缘无故的恨.我因爱他而恨他.你也会有一天.因什么缘由恨我的.”

尤飒闻松开她.表情是苦楚的绝望.周边的这片荒漠荒芜的如同他此刻的内心.他晓得这荒漠翻过前边的高坡.再往前走数十里的路程便能够有一片可供放牧的大草原.那里有绿洲.有湖泊.还有他们可以安营扎寨的梵屋.然而.他不晓得.他心里这一片荒漠.还要走多久.才能够看到那烈阳旭日.才能够重新获得新鲜空气鲜活起來.

“若是有一日我恨你.那定然你那时候更恨我百倍.”尤飒闻道.忽而又转了脸孔.有些急迫的期许.眼睛里绽放着莫名的期许问.“若我不是尤飒闻.只是长垣村那个游牧.渔猎为生.若你未再与他相聚.我们之间.可会有半分可能.”

念槿心头重重一滞.如被重物狠狠的撞在了心口上.疼的她折起腰肢.缓了半晌.“若是有如果.我宁可未与他相聚.不愿经历那些悲欢.不愿晓得那残忍真相.哪怕只在遥远的距离里.知晓他在另一端好端端活着.同我看同一轮明月.在同一片天幕下生存.总好过如今.恨不得.爱不能.你说是不是.游牧.这世上哪有什么若是.來这一趟世间.便不可能再重走一遭.”

两人原本是带着和气的气氛同出去的.待回來时.已经各自分开.闷闷不乐的散去.

边关的战报一日日照旧传來.念槿不晓得那战报的内容是什么.但只晓得.尤飒闻近日脸色益发的难看起來.

寥寥最近都不大敢近她身旁.生怕她又做出那轻浮的举动來.望着她的眼神小心翼翼犹如受惊的小鹿.念槿暗自叹息.尤飒闻倒是晓得整她.弄这么个闷蛋样儿的寥寥來.她连套话都不好套取.早晓得寥寥如此胆小.就不那样去吓唬她了.如今她倒真是作茧自缚了.

午后悠然的日光.将脸儿笑的越发的灿烂.顶顶匀在这万里无垠的广阔土地上.蒸腾的地缝都冒出烟丝儿.人也给它的烈日头烤的昏昏欲睡.

念槿正卧在榻上浅浅睡去.如同一只正在晾晒的鱼干.

嘈杂的声音叮嗙嗙作响.还有寥寥焦急上火的声音.就那么传入耳间.“大王子.这间不能进.大王子.这间不能进.大王子.这间……”

念槿翻了个身.娘的.丫的又不是学舌鹦鹉.嫌弃寥寥重复的声音略聒噪了些.她将薄薄的睡毯捂住耳门.世界顿时安静了.

不消一会儿.一股力气将她身上的毯子连带着她本尊一起提起來.随着力道.沉的跌落砸进地上.嘶.疼的她眼花都要流出來.

就见一个十分莽撞十分五大三粗十分虎背熊腰的大块头.左耳上悬着一只硕大的花珠耳环.那人一双肿肿单眼皮怒目圆瞪.虎虎生威的气势道.“就这么个小娘们.沒心沒肺的宰了自个男人还能睡的这般香.一看就是个沒心肺的东西.尤飒闻这个蠢蛋.居然不晓得废物利用.哈哈.给我尤飒康逮到了.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他说一句.念槿在心中揣度一分.大约的能够猜的出來这人是那方神圣.又觑了觑他那个虎背熊腰的蛮汉样子.联想到尤飒闻那副讨人欢喜的好模样.不禁感慨:这尤飒康也忒不会遗传了些.就尤飒闻那个模样來.恐怕是尤飒康尽挑着爹娘的缺憾处來长的.显然连长都不会长.怪不得脓包至此.果然时间因果轮回皆是有道理的.

寥寥张皇失措着眼睑.急道.“大王子.这间不能……这可如何是好.”

唔.尤飒闻命寥寥这么个学舌鹦鹉來看她.显然也是脑子抽了风的.尤飒康一见她幽幽的爬起來.瞪着一双鱼泡眼.怒道.“生的倒是水灵灵的.怎么.你们大秦朝的姑娘.都是沒有贞操观念的吗.一女事二夫的本事学的还挺溜活.”一双色眼上下将念槿打量一遍.“不亏飒闻色迷心窍.这小模样.”伸手挑住念槿光滑尖细的下巴.啧啧叹道.“不晓得床上是何等的魅骨风光……”

“啊啊……疼死老子了.”话还未待说完.便是一阵喊疼声.只见那根碰了念槿下巴的手指顺着鲜红色的血液飘出.而飞出了几米开外.被一只黑色大狗.吭吭叼走.

“大王子.大王子……”

“二王子.您……您回來了…”

“嗷呜.疼死爷了.尤飒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为了个臭娘们伤我.啊啊啊……”

吵杂的声音令人耳膜炸疼.尤飒康脸孔沉着一万多浓黑的乌云.面上是风雨欲來的沉寂.一双俊眼狠厉的扫过喊疼的尤飒康.转而缓缓盯住念槿.咬牙切齿道.“别人调戏你.你便站着不动的任由人轻佻你吗.”

不晓得他是如何出手的.只晓得那剑花一闪.尤飒康的手指已经不翼而飞了.念槿从來不晓得尤飒康如此的嗜血.如此的.毫不犹豫的砍下人的手指.一时也是怔住.怔了片刻.见尤飒康疼的滴滴汗滴直顺着粗糙的脸皮往下淌.稳了稳心神.恍不在意道.“再不替他止血.怕是你也无法交代了.”

“你别管.”她这一说话.尤飒闻似又被什么点燃了.火气冲冲的对着念槿道.缓了缓.对着被下人抬起來的尤飒康一眼.冷漠道.“我劝大哥莫做一些居心不良的事情.如今这帐内还由不得你做主.”

他说罢.捏紧念槿的手腕.“你给我过來.”

“你别这样.我如今对你來说.最多不过是个自由的俘虏而已.你真的不必……”

“当真是俘虏么.究竟是谁被俘虏了还未可知呢.况且……”尤飒闻突然声音很小的嘀咕道.

“你说什么.”

尤飒闻却不再言语.除了寥寥又增加了两名丫鬟.两名护卫.至此一事.念槿在尤飒闻府上的地位也产生了质的飞跃.众人皆明白一件事情.这软禁在二王子府的阿念姑娘其实是二王子心尖尖上的人物.宁可为了美人不惜得罪大王子的神奇人物.

尽管众人认为.这阿念姑娘实在是不知好歹到了一定境界.从未给过二王子好脸色不说.据非官方小道消息.这阿念姑娘原是不乐意留在二王子府的.是以二王子为了将美人留在身旁.不惜以权软禁美人.这样的小手段.若不是疼到了骨子里.二王子怎会做此等掉份的事儿.二王子实在是情痴的很.阿念姑娘实在是不识好歹的很.

寥寥自从上一次事件发生之后.从以前的恐惧直接升华为敬畏.美美见她时的目光都是小心翼翼.唯恐眼神停留的久了些.令二王子见到了.误会她有什么不大正常的想法.而挖了她眼珠子.

一时间.二王子府闻阿念名号躲之唯恐不及.令念槿隐隐有了从前在望都城作威作福的日子.竟觉得受用的很.

尤飒康自从手指被断后.很是乖觉了一阵子.这令尤飒闻稍稍安了些心.只是这隐忧未除.总不能真正安下心來.念槿在他王子府里尚且他还能够护着.若是她哪天不理会他.跑了出去.这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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