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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乱的头发稍稍抬起,一双木讷的眼睛怔怔地望进他的,嘴唇抽动了一下,“她怎么样?”

龙昶亦平静的声音一如往常,“她睡得很熟很美,但是朕不会让她一直睡下去的。”

“她没死?”呆滞的眼神闪过一丝波动。

“她会醒的。”坚定而确信。

“呵呵……”地上脏乱的人突然狂妄的大笑,许久许久,一直到她笑累了,才愤恨地开口,“她竟然没死?!这样的毒她竟然没死?!哈哈……龙昶亦,你狠!但是你真的爱过她吗?”

“这不用你操心。”龙昶亦俊眉蹙起,双手后附,转身步出落燕宫,转而对身边落燕宫的侍从道,“好好照顾皇后,她还是皇后!”

“卑职遵旨。”

“你还是不肯杀了我,却要折磨我。上官怜倾——我们还是败了,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你以为你死了就能解月兑吗?我一开始就错了,错的一败涂地……是啊,我怎么可能逗得过他?不过是一枚棋子,一枚棋子……”落燕宫的上空传来悚人的狂笑声。

“你给她下的什么毒?”黑暗中一道来自地狱的声音问道。

她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她知道他绝不是龙昶亦,他的声音鬼魅的很,仿佛在哪听过……他竟然能在皇宫来来去自如也定不是普通人。

“鹤顶红。”她本不用告诉他,可是他的语气竟然让人无从拒绝。

“果然如此……”黑暗中的身影嘴角扯起一抹笑意,他的猜想丝毫不差……

(殷国皇宫)

“好美的画卷!”虽然已经入住殷国后宫一月左右,但是她还是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殷国的皇宫根本不同于昭国后宫的风格,它小桥流水,山谷倒影,如谧山林,这仿佛不是皇宫,是片大自然,竟然看不出一点人为的痕迹,听说这是当年皇上按照琉情王府的构造建造的,当今皇上对那位摄政王爷可是崇拜的很……她小心提起繁琐的裙摆,踮着脚跟在小溪边的幽径中欢跳,时不时的撩起一掬清水,顺着玉藕轻轻流淌……

“皇后,皇后,慢点……”身后的侍女赶忙追上前。

“咯咯……”悦耳的笑声久久回荡在空中。

她才不管她们的叫唤呢,一路小跑往河对岸奔去,“啊——”脚下一滑,整个人倾身往水中倒去。

没有预期的沾到水,反倒是腰间被人轻带起,她缓缓地睁开眼,好美——她竟然被人带着飞过小溪,是那个熟悉的怀抱,她转头看着眼前俊彦的脸,那就是她的夫君——殷国的国君,景飒琉玉,一个让女子看了会脸红的人……婧仪怔怔地望着他俊朗的侧面,她是何其幸福,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下……

耳边浮起酥酥的感觉,他温柔的声音凑到她的耳畔,“爱妃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你……”婧仪羞红了脸,躲进他的怀抱。♀

如此俊男靓女,一对璧人,看得眼前的侍女公公们纷纷乍舌。

刚刚点地,琉玉轻拥着身边的佳人,微笑着走向一旁的亭中,恰好钱坤达公公前来禀告说罗信罗大将军,礼部刘浑刘侍郎,还有右丞相江开源有事面圣。

琉玉笑拥身边人,挥挥手,让钱坤达宣。

只见三人大步跨进亭中,一见琉**上坐着的娇羞佳人,不由眉头皱起,尤其是罗信,他本是个大老粗,不懂得察言观色,眼神凛冽,愤愤然开口,“皇上,臣有话要说——”

婧仪觉得他们一进亭中,对她的眼神就很不友善,尤其是眼前这个粗旷的汉子,好像是什么将军吧,欠欠身,“皇上既然有国事相商,妾身还是暂行回避吧。”转身欲走。

“谁让你走了?!皇后不是外人。”琉玉的眼微眯,扫了一眼眼前的三人笑道。婧仪只得无奈地坐下。

“皇上,臣等面圣德是国家要事,机密的很,皇后的身分的确不适合在这里出现。”罗信大大咧咧道,点名她的“特殊身份”。

“哦,是关于昭国的事情?”琉玉淡淡道。

“皇上,臣等求皇上收回攻打桀襄两国的旨意。”罗信突然跪下,身边的两位大人也纷纷下跪回声附和。

“回去吧,朕已经决定出兵三万攻打桀襄大军,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罗大将军不想立功劳?还是将军害怕桀国的轩辕战神,即便他已经中毒受伤,将军仍然惧怕到如此地步?”琉玉嘲讽道。

“我哪有怕轩辕玄御!”罗信一听,立马恼怒的礼节也忘了,随即站起身反驳。

“放肆!”琉玉薄怒。

刘浑立马拉着罗信跪好,转而看了一眼婧仪,他倒是慈眉善目的很,“罗将军也是一时心急,没把事情说清楚,还望皇上饶恕。”

“哦?那就由你把话说清楚!”

“皇上,臣等认为桀襄两军不可打,理由有三——桀襄两军真的中毒了且是未知数,据臣派出去的探子了解——两军虽说按兵不动,但是部队仍然井然有序,丝毫不见受中毒现象的影响,谁能担保这不是轩辕玄御和锦绣尚颐设的陷阱?这是其一;况且,皇上欲出三万精兵,来自御军,御军乃是皇室军队,若出兵征战桀襄,那皇宫的安全又有谁来保证?纷扎各地的大军恐怕一时半会也不会那么快集合赶来,谁能担保朝中不会有人趁乱造反,到时皇上您就是月复背受敌,处境危险,这是其二;其三,和娘娘有莫大的关系……”说到这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皇上最近尤为宠爱的新娘娘身上。

“众所周知,当初是襄国先出兵招惹昭国,如今放着中毒事件影响两军实力的大好机会,昭国为何不派兵攻打,而是与两军对峙扎营,久久不见动静,如此便宜人的好事,昭国岂能错过?恐怕他们是不敢贸然行动吧,又或者是想让我们打的两败俱伤,然后坐收渔人之利,您说是吗,娘娘?”刘浑的目光虽然温和,但是却致命的锐利。♀

“你胡说什么?我皇帝哥哥怎么可能是这种人呢?”婧仪闹红了脸争辩。

“那令国国主是什么意思呢?”

“那也许,也许皇帝哥哥是觉得昭国与殷国既是盟友国,昭国自然不可能独自享受战果,不如邀殷国共享一杯羹呢。”婧仪扬着头道。

安静片刻,亭中的人各怀鬼胎。

“好一句共享一杯羹,朕也是这么想的,难得朕与爱妃想到一处去了,朕这大舅子连他最爱的妹妹都交给朕了,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更何况,万一朕有不测,爱妃应该也不会独自苟活的哦!”琉玉嘴角挂起一弯月。

跪着的三人无语。

“那是,当然……”婧仪强压着心中的虚弱,应道,手心冒出一些冷汗。

琉玉显然也察觉到了,“爱妃身子不适?这么冷得天手心都出汗了,要不要叫钱坤达将刘太医唤来,似乎他对治疗爱妃的身体很有心得。”婧仪的心猛烈的跳动了下,就在前些日,她刚到殷国不久,因为水土不服身体不适,太医院的刘太医奉命前来诊治,待下人都被支走后,刘太医竟然立马跪在她面前,出示皇帝哥哥的贴身饰物,并告诉公主皇上需要她的配合,怂恿琉玉出兵桀襄,她一开始也不同意,毕竟如今她已嫁与琉玉,不好做损害殷国的事,可是皇帝哥哥的第二封信中,言谈恳切忠诚,力陈其中要害,说明发兵对琉玉并无害,若灭了桀襄,还可以使殷国国力增强,而昭国之所以不出兵的原因,完全是因为兵力不足,财政供给不足……

“爱妃?”看着她苍白的脸,琉玉“关心”道。

“嗯,不用了,妾身只要休息一下便没事了。”

“那你下去好好休息吧。”

“谢皇上,妾身告退。”婧仪在侍女的搀扶下,惴惴不安地走出亭中。

亭中仅剩下君臣四人,琉玉不语,三人也就这么跪着。

“都起来吧。”

“谢皇上。”三人起立。

“咿?罗信你那个谋士罗子良大人怎么没见着啊?”平日里就见两人形影不离,好的跟什么似的,如今怎么只见罗信一人,实在让人起疑。

“哼——道不同不相为谋,罗子良那个家伙妄他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竟然眼前这么清楚的局势也看不清楚,竟然支持出兵,气死我了……”说起那个人模狗样的斯文败类,罗信一肚子火,关键时刻他请他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游说皇上收回旨意时,他竟然说什么“他对本次出兵桀襄没有异议!”他真的被他起的肺都快炸了。

“呵呵……看来,他比你看的清楚的多啊……”琉玉不禁感概,起身仰望一片天,笑道,“都回去吧,朕主意已定,你们还是死心吧!罗信,朕委任你带上你的谋士征兵桀襄!即日出发——”

一直跪着没有说话的右丞相江开源此刻也是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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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国境内)

“相爷——”皓月低沉的声音如期出现在卧龙轩的门口。

上官楚闕大笔一挥,这幅字画的画龙点睛之笔便出现了,好,刚刚好完工,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什么事?”

“荆风回来了,现在正在大堂候着。”

沉寂片刻,上官楚闕低低的回了句,“让他进来吧。”

“叩见少主。”荆风还是一脸的冰霜,和皓月可谓不分上下。

“人呢?”

荆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也许少主自己不觉,他比平日少了些许耐心。

“我们一踏进庆都就听说怜儿小姐遭皇后下毒,受伤昏迷不醒之事,然后颜儿她……”

“她生我的气,没有好好保护好怜儿,不肯回上官府?”上官楚闕接着他的话说下去。

“颜儿她还是小孩子,难免有些任性,还望少主不要责怪她,毕竟怜儿受伤,大家的心里都不好受!”荆风的表情比往日多了份抽搐。

“下去吧,好好保护她。”上官楚闕挥挥手。

“是。”

“对了,”他突然回过头唤道,“不要向皓月泄露怜儿受伤昏迷不醒的事。”

“少主,这是——”荆风不解。

“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皓月并不仅仅把怜儿当作影上者一般尊重。”这也是他为何派荆风去接她,而将皓月禁锢在自己身边,不让他离开府衙半步,怕是这情字伤人最深,难保皓月不会为了替怜儿主持公道,会作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是。”荆风略有些犹豫的扫向屏风,然后退下。

待荆风走后,从屏障后缓缓走出一人,那人身形魁梧,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曝光于空气中。

“怎么,情王爷连自己人也不相信?”那人开口问道。

“想必你家御王爷也清楚——这桀襄两军内所下之毒是我琉情府盛产的毒,才会命你前来求取解药,你说,我琉情府的毒怎么会轻易被人带出府外呢,莫不是自己人所为?”上官楚闕淡笑。

他的笑让左攻没来由的心颤,似乎一切尽在他的股掌之中。

“不过,以荆风的武功修为,他一定知道这个书房里还藏着一个你。”他的话无异于重磅炸弹。

“那你——”左攻又是一愣。

“呵呵……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刚才他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回你们家主子的时候,知道该怎么说了?”

“是,卑职会“如实”禀告王爷:怜儿小姐暂时还居住在上官府,安全的很,没有异样。”左攻一板一眼的说道。

“老实人撒起谎来,效果就是不一样,同样一句话,若是由我说出口,恐怕轩辕非要冒重兵围堵之险,也要潜入上官府察看真伪。”上官笑道,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正色道,“好好照顾你家主子,还有,那个下毒之人,交给他了!”

“主子已经有头绪了,大概就在这两日的功夫,就能把下毒之人揪出来。”他离开之前,王爷已经大致有了答案了,还缺一个证实。

送走左攻后,上官的脸色久久不能恢复,那蹙紧的眉,不由让人心疼起来——奸细,奸细啊……

在宅子里转了两圈,实在觉得无趣,荆风大哥也不知道去哪了,把她接回昭国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真是的,什么人哪……还不如把她留在幽幽谷,每日还可以联合绿意“调戏调戏”那个白痴逞可……

柳枝在纤纤素手中缠绕,百无聊赖,直到一道白色的身影至跟前,她懒洋洋地抬起眸,对上一双戏谑的眼神,“颜儿好啊。”一看见他心里就不爽,她都听说了,就是那个家伙拐走了她在上官府的贴身丫鬟彩月,道貌岸然的。

“跟你很熟吗?”她眼皮也懒得翻动一下,继续把玩手中的柳枝。

“不熟的话,我又怎么会找到这里呢?要知道,琉情要藏的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找的到的。”仍然一副好脾气的笑嘻嘻的模样。

面上虽然不改色,但是心里还是颤了下,她抬起明眸打量着他,虽然没有琉情的俊美,没有锦绣的英气,没有荆风大哥的冷酷,但是阳光下,他那张笑脸倒和阳光配合的几分完美,她满脸狐疑,“你是?”

“我和天下第一楼楼主慕遂衣,殷国琉情王爷是好友。”简单的一句话,看似介绍了自己,其实等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让人了解他的身份亦是不同寻常。

“哦。”颜儿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转身欲离开。

“哎——你不好奇我的身份吗?”他唤住她。

她转身,双睫弯弯,嘴角勾起一抹纯真的笑靥,温暖灿烂,看得展洛羽怔住了,他曾替怜倾疗过伤,那是一张倾国倾城的清灵月兑俗,而眼前的女子便是精灵般灵动。

伸手在他眼前晃动了下,嘟噜了一句,“像你这样的登徒子,彩月看上你什么了,真是的……”

他本能地想要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却被一只手掌击退,一闪而过,一道身影近身而过,还未来得及看清,她已经先一步落入那个突如其来的人的怀抱。

她一声惊呼,差些摔倒,只能心神未定地勾住来人的颈,抬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一个人……

“慕哥哥……”再次见到他,竟然这么尴尬。

“慕兄,美人在怀的感觉……”展洛羽狡黠地冲眼前的人挤了个眼色,好象奸计得逞一样。

这时,两人才发现此刻两人的动作有多么暧mei,他深情地横抱着她入怀,她则紧紧搂着他的颈,一头黑缎似的秀发如瀑布般垂落在他胸前……

“你胡说什么,我,我跟慕哥哥是,是兄妹之情……”她小脸羞红,如三月桃花绯红,急急地落地,离开他的怀抱。“哦,原来是这样,看来是在下误会了。”展洛羽笑道,双眼仍然不放过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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