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相约桃花溪
囯主驾崩数日后,蓝翎国所要急需处理的就是囯主的葬礼。
在囯主入葬七日后,由礼部择定吉日举行登基大典。蓝翎国已数日无君,不能一拖再拖。
金銮殿上,由礼部主持,文相率群臣扶拥蓝翎国大太子殿下穆尔至那张高高至上,让人仰慕的龙椅上入坐。百官列队排班,奏乐、行鞠躬之礼。众大臣三拜,平身,乐止。
一道奉天承运的诏书特告天下。直到宣念完毕。
文相又至囯主宝座前,捧出蓝翎国玉玺,交与穆尔手中。众臣三叩头、山呼万岁。做完之后,百官退下,礼毕。休朝三日,普天同庆。
毫无意外,大太子成为了万人敬仰的蓝翎国的新国主。
穆尔作了蓝翎国的新囯主之后,坏毛病是更改了不少。从轻浮的公子,到成熟稳重的一国之主,肩负着国事,天下大事的重任。穆尔铭记父王的遗愿,勤理治朝纲,善处理奏章文折无数,烟花柳巷是一概不入。
虽然说穆尔做了囯主,天下女人都似乎是他的,而他似乎不愿去想。在第一眼中兰芯是重情重义、容若天仙的女子,爱意就深深地透入心骨。只有她,才是穆尔梦寐以求的归属。
最让他感动的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女子竟然会为所心爱的人付出一切,不单单是为了救律府,却也为了救国。那博大胸怀有谁能及比?天下之大,如此的奇女子却是他闻所未闻。
沉静时刻,穆尔又负有不可言喻的羞愧感。这个顺水人情是天衣无缝,同时伤害到两个可爱的女子,我堂堂君子胜似小人之心。所以,穆尔这一切的改变,他也是在为着一个承诺,那就是必须做好蓝翎国的囯主来赢取兰芯的芳心。他要她心甘情愿地相拥入怀,那才是他人生的第一幸事。
当囯主驾崩的消息传至律府,兰芯的心境更是难以形容。他知道,这离穆尔迎娶她的日子不远了,律仪还好么?脑中萦绕的影子不是固体物件,不是想埋就能埋葬得了的,如此的折磨让她整个人形消受了一圈。
还有母亲的话语也让她倍增伤感,酣然泪下。回想起五岁时随父母去幽澜湖那个逆流涌动的深夜,父母为孩儿所做的一切至今难忘。如今,女儿在长大成人后却放弃对父母的承诺,硬要由自己的性子去做自己认为想做的事,来伤及双亲那两颗慈爱的心。
是我中邪了么?她试想。
那年,神仙姐姐的话语又在耳边想起。“不要随便动那颗珠子,那不是夜明珠,它是受过诅咒的魔法神珠。凡拿到这颗珠子的人,她既是最幸运的,亦是可悲的。它能产生神奇的力量,可以驱逐邪魔,助你成功,也可以毁掉你一生的幸福,成为一世的怨侣
管它邪不邪的,什么诅咒,还有什么怨侣。只要能活,那就是希望。
兰芯向着珠子呼道:“是神仙姐姐来救兰儿的么?我就相信你会帮我的。不过,我虽不知道什么叫怨侣,只要能让我活下去,就是做一世怨侣我也愿意。因为我不想离开娘亲,更不想要娘亲为我的离开而垂泪
湖面的声音又传过来:“怨侣,就是一对相爱的异性,只能相爱而不能在一起生活的男女。小女子家的,你能懂么?”
“神仙姐接,我懂了。怨侣就好比娘亲两位,为心爱的兰儿,她们可以不顾今晚的险恶生死,不顾分离,都为成全我的生命延续,愿付出一切代价,是么?”
“傻孩子说话真有趣的,就听我的劝吧。你还是不懂,就不要动那颗珠子。它是千年幽澜龙女灵魂的化身,血与泪的交融。拥有它的同时要检验爱情的真谛,和历经怨侣相思的折磨。它的名字叫——幽澜珠
“神仙姐姐,我要动……我就要动那颗幽澜珠
湖面又继续传出声音:“我说过得到珠子的人既是幸运的,又是可悲的。不过,有失才有得嘛,我再送你一个愿望满足你,你想做什么?”
兰芯头一扬:“神仙姐姐真要满足我的话,我就与姐姐开个玩笑吧。我要当个皇后,让娘亲跟我体面一把。嘻嘻……这难着神仙姐姐了吧
“这个嘛……”
良久,湖面的声音又依然想起:“好吧!看在你幼小心善的份上,只要你今后真能够为天下苍生作想,姐姐就一定能成全你,即是你的玩笑话,姐姐也能让你梦想成真,祝你好运
哦,我是真的中邪了。不,是我中了幽澜珠的诅咒。也不是,是神仙姐姐兑现的承诺。要是神仙姐姐还能理我就好了。
兰芯这才明白过来,她已经完全相信那颗幽澜珠的确有强大的魔力。我真要做皇后了。对于娘亲来说,那不是体面,而是悲哀。准确的说,我是不光彩的,是我以卑微的手段利用了穆尔。律仪还好么?只要他能潇洒地活着,我也就知足了。
至律府发生意外事件以来,兰芯就只收到过律仪的一封书信。委婉的语句荡气回肠,亲切意绵的情思隐藏着高度的自卑与无奈的向往。她能理解律仪的身居的处境,也能懂得他那颗为她彷徨的心。他不再是曾经拥有数万兵马的蓝翎国少将军,玉树临风的律府少爷,天将神威的战将。
她何曾又在乎过他是什么身份和地位?又何曾不想冒失地冲进律府当作律仪的面说:「无论今后你是将军还是平民,生活是贫穷还是富贵,我都会爱你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如今她还能这么作么?她放弃了这个资格。未来的路已经通向金碧辉煌的王宫,她却看不到不快乐。为了求得律仪的生存,她放弃了爱他的权利,她不能爽穆尔的约。在通往刑场的路上拦下太子殿下的那一刻,她就狠下心来,注定要做一对绝世怨侣。
兰芯也很纳闷一个问题,传言中的穆尔殿下是公子么,贪杯恋色的么?这些天根本就没有他找上府来,她虽乐得清静,但也产生了不安的情绪。她告诉过殿下,有些事不予过急,更不能勉强,征服一个人的身体对殿下来说也许是件举手之劳的事,若连一个女人的内心都征服不了何谈治国?又何能获得真正的爱。我需要充足的时间来淡化我与律仪之间的情感,方能让你走进我的心灵空间,何去何从你斟酌吧。
蛮以为穆尔听到这些话后一定会很不悦,甚至会发怒。可出现的情况却恰恰相反,这让她很意外。兰芯并没有得到他的恶凶凶地怒斥,而是穆尔朗爽地笑道:“我会给你充足的时间让你好好处理好和律仪之间的问题,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其实,兰芯并不知道律仪也在静悄悄地放弃对她的爱。律仪所谓的放弃,是对她充满千般的留恋和不舍。律仪十分清楚自己的境况是今非昔比,给不了幸福何言爱?他觉得没有爱她的资格。他已经兑现不了曾经对兰芯的诺言,配不上兰芯那惊艳绝色,楚楚动人的女子。
从穆尔的口中得知律雄在生前又触犯欺君之罪,并殃及整座律府。为了获取对兰芯的信任,他将律雄那封写给先王的书信私下拿给兰芯看。从轻处理的办法是。「两日后,将律仪将重责,发配到远南关外的流沙城,将功补过。
流沙城,远远地隔离着蓝翎国都。
兰芯心中明白,这是穆尔有意支走律仪去远南,有意撇开她俩。充军不一定非要去那种鬼地方吧,不言路途遥远地理环境甚是复杂,且是三国交汇之处,边关风云变幻险恶莫测。只要律仪这一走,前途渺茫不说,注定相见是遥遥无期。她更清楚在律仪走后,穆尔绝对会隆重地举行兰芯的入宫仪式。鉴于此,兰芯向穆尔提出了一个请求,她要与律仪再见上一面,作个告别。
这次,穆尔没有任何的言语作推辞。他道:“你放心地去吧。因为爱,他可以成全兰芯的一切请求
律仪在接到兰芯的私约很是不解。这是他朝思暮想的一件事,也是他目前最让他担心的一件事。没有去主动找她那是因为他觉得失去了找她的「资本」那种兴奋夹杂着忧郁的表情让他深感不安。几个月来深藏着对她的殷殷牵挂,我应该对她说些什么好?是坦诚地道出压抑的苦衷,还是直接提出终止相交的情感?
律仪抱着复杂的心情将兰芯带到桃花溪。
她们都没有特殊的修饰,装束很平常。也没有相会的心动与喜,充实着极其不适合场景的光泽。尽管桃花溪幽静,格局典雅,风景独好。
秀水在静静地流淌着昔日的过往,还有今天未续完的故事。他们曾洒下过无尽的欢乐,在无形的冥冥中定格,悄然地画上了并不圆满的句号。意外的结局是一场无比的伤痛和忧郁,只是等待着今天来推开那道沉重答案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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