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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黑子的篮球Ⅰ:耳环

很多年后黄濑凉太记起那一天还是会想,如果自己没有拉着七泽去那家饰品店里打耳洞,是不是就可以让这个从他十一岁起就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做他一辈子的邻居。

但是没有人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当时的黄濑凉太也不例外。

即使最近第六感隐隐地告诉着他七泽可能会离开,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契机会是自己的耳环——所以在八月三十日的下午,他还是笑容满面地敲响了住在隔壁的七泽家的门,将全身软绵绵赖在床上的七泽从开着空调的家里拖入了炎炎的烈日中。

“你就不能让我再多睡一分钟吗……”半梦半醒的七泽揉了揉眼睛,止不住打了个呵欠,“现在也太早了点,店都没开门呢……”

“不早了小七泽,都已经下午了!”黄濑抓住七泽的肩膀晃了晃,试图把他摇醒。结果就是七泽被他摇得头昏脑涨得险些以为自己被扯成了拉面==

昨天晚上不知道黄濑抽了什么风,说要明天和他一起去唱卡拉ok。七泽一再推月兑却耐不住对方的死缠烂打,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话说他自从有记忆以来还没唱过歌呢,不知道系统在这方面有没有像厨艺一样给他刷到了顶级。想起昨天晚上问系统这个问题时,吞吞吐吐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七泽觉得一定是自己一唱就会好听到让人泪流满面,导致系统这个傲娇都说不出话来了。

抱着这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七泽跟着黄濑步入了这家装修得还算不错的店里。他们单独要了一个小包厢,然后到里面坐定开始点歌。

【说起来,比以前真的冷清了好多……】

【你指什么?】

【唔……感觉上次出来玩的时候,还有紫原、绿间、青峰、黑子和五月,这次却只有我和凉太两个人了。】

在这样热闹的空间内,七泽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曾经和奇迹时代的几只一起在游戏厅打游戏、一起去便利店挑零食的过去。隐隐的,他感觉到胸口有些闷闷的难受。

【说明你越来越像个正常人……】

【啊?】

七泽一秒就从那种状态中解除出来,好奇宝宝般疑惑地问向脑内的系统。

【不……当我什么都没说……】

系统扶额。

在这场从文艺小清新向中二发展的对话进行的同时,黄濑已经唰唰唰地在点歌机里点上了好几首歌。他一边将坐在一边眯着眼睛看上去又要睡着的七泽推到点歌机旁边让他点歌,一边自顾自的唱了起来。

黄濑的歌声如同他的人一样充满了活力,耀眼得像中午明亮的日光。七泽看着这样的黄濑发了会儿呆,然后随手在点歌机上点了几首。

【喂喂,这些歌你会唱吗?】

【虽然没唱过,不过平时听得比较多,应该还是能唱出来的。】

七泽自信地说。他心中想着反正有系统开的金手指,怎么样都会惊艳全场才是……唔,虽然全场也就他和黄濑两个人==

就这样七泽带着莫大的自信,在黄濑饱含期待的目光中开了口。只出了一个音调,黄濑的表情就僵在了脸上,他嘴角抽了抽,下意识地朝远离音响的地方缩了缩。

好、好可怕……小七泽唱出来的歌好可怕……

黄濑囧囧有神地听着七泽唱着完全不在调上的歌,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捂上耳朵,还是昧着良心鼓鼓掌。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少年平时清悦的声音一唱歌之后就嘶哑干涸得如同指甲在黑板上抓挠,刺耳得让人恨不得以头抢地,直接晕过去了事。

一曲结束,七泽丝毫没发现自己唱得有多恐怖。作为一个音痴,他觉得自己每一个音调都完美地符合了原曲的调子。

他自我陶醉了一会儿,接着意犹未尽地进行了下一首的演唱。

在七泽再次给呆滞的黄濑和系统刷了一个debuff之后,这一人一物(?)总算反应了过来。

“小七泽……你唱得……真惊为天人……”

【七泽同学……你唱得……真令人印象深刻……】

两位都十分委婉地表达了他们内心听完这些歌曲的痛苦之情,却没想到脑电波完全和他们不在一个频率上的七泽以为他们是真的在夸他。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的继续啦~凉太!”

【系统你果然给了我顶级的唱歌天赋嘛,太够意思了!】

“……”看到七泽异常满足的笑脸,黄濑怎么也说不出一个‘不’字,他嘴角抽了抽,十分勉强地说道,“好,小七泽你继续唱吧!”

“好的!”七泽笑了笑,迅速点了下一首歌。

脑内的系统听到他们的这段对话终于撑不住了,它用一种被摧残过似的颤抖的声音开了口。

【别、别唱了……魂淡我当初根本没给植入过有关音乐的技能啊tat】

救命这歌听得它程序都快紊乱了!

【诶?你没给我植入过音乐技能吗?】

【是的……所以别唱了……】

【可是凉太不是说不错吗?】

【他是在敷衍你,真的,相信我!】

系统恨不得用程序做出一双闪亮亮又真诚的大眼睛盯着七泽让他看明白自己的认真。

【……可是凉太不像是会敷衍我的人啊……啊我知道了,一定是系统你又傲娇了!其实我唱得很好听,你嫉妒了对不对?】

【傲娇你妹,嫉妒你妹!!】

【你看,果然是!啊,不过话说你没给我植入这种技能的话,就说明我原来就有唱歌天赋?啊,我果然很厉害嘛!】

【…………】

是是,你的歌声完全可以作为生化武器了,的确很有天赋。

系统在心里吐了个槽。在劝说无用之后,它干脆暂时屏蔽了与七泽的连接,将黄濑同学一个人留在了水深火热之中。

黄濑:………………tat

不知过了多久,第一次唱歌就成功变成麦霸的七泽同学终于体力耗尽,软绵绵地倒在了沙发上。他喝了几口饮料,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一旁的黄濑凉太经过了七泽歌声的摧残,此刻也蔫蔫得提不起劲。他干脆地把话筒丢到了一边,犹豫了一会儿挤到了七泽的身边。不知道是不是昏暗的光线太过于暧昧,黄濑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心如鼓捶。

“小七泽……”

“嗯?”七泽懒洋洋地回了一个气音,唱歌唱太久他现在嗓子疼的一句话都不想说。

“我……”黄濑说到一半,后半句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单恋了身边这个人这么多年,对方却对自己一点意思也没。即使现在心中被晦明不定的光线勾挠得想要把自己的心意都说出来,但只要一想到也许说了之后连朋友都没得做,黄濑忍了忍还是把话吞了下去。

“怎么了?”

七泽疑惑地睁开了快要粘在一起的眼皮,试图转头看向黄濑。没想到头才刚刚一偏,就被旁边的人按了回去——黄濑不想被七泽看到他此时的表情。

黑暗中,七泽的侧脸的剪影显得更加恍惚,仿佛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黄濑眨了眨眼睛,迫使自己从这种感觉中剥离出来。他将视线移到了七泽的耳垂处,小巧的耳垂在柔软头发的半遮掩下显得愈发白皙如玉。

黄濑不知道怎么就这样开了口:“小七泽,我们去打耳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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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卡拉ok店到打耳洞的饰品店的一路上,七泽都哭丧着一张脸,试图鬼哭狼嚎一番以阻止黄濑欲对他耳朵犯下的恶行。可惜之前唱歌唱太久,此刻他压根就发不出什么声音,身体更是软绵无力,只能任由着力气比他大上许多的黄濑,将他拖到了这家装饰花俏的店里。

“我不想打……真的会很痛的……”

他声音嘶哑,却仍旧做着最后的挣扎。作为一个超级怕痛的人,他对打耳洞真是一点兴趣都没,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恐惧。他在心里对着系统求救,但遭到了系统幸灾乐祸的无情嘲笑。

【哈哈哈哈,活该!】

【……人性呢?】

【被你吃了。】

【………………】

刚刚还被七泽的歌声蹂躏得如残花一般的系统此刻又变得容光焕发。

“不痛的啦,小七泽,一下子就好的!”兴致勃勃地和店员交涉完毕的黄濑,一把将七泽按到了椅子上,接着眨巴着眼睛,看着一脸悲壮的七泽被店员小姐在耳垂上打出了一个耳洞。

打完耳洞之后,七泽哀怨地捂着自己的左耳,可是又怕弄疼它,只能隔着一段距离,给予自己一点心理安慰。

黄濑也如同七泽一样,在左耳打了一个耳洞。打完之后,他笑眯眯地看着七泽,然后拉着他到旁边的地方挑耳环:“小七泽,我们买一对,一人一个好不好?”

“好……”七泽有气无力地说道,他此刻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还有些发烫发麻的耳垂上,完全把自己的任务抛在了脑后。

黄濑挑中的是一对银色的耳环,式样是最最普通的式样。脑内的系统一看到就大叫一声【这个就是你的任务目标】。“任务目标”这个词总算将七泽的注意力分散了一些,他看了一眼正在被店员小姐包装起来的耳环,眼中的光泽微微晃了晃。

打完耳洞之后,是不能立刻戴耳环的,所以暂时这对耳环都被黄濑带回了家。等到他们分别戴上那对耳环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

那天黄濑兴致很高地冲到七泽家中,趁着七泽还在睡觉,就帮他换上了他们当初一起买的银质耳环。接着他弹了弹自己耳垂上与七泽完全相同的那一枚,展开了一个笑容。

这次,七泽在脑内系统的催促下很快醒了过来,他一眼就看到黄濑耳垂上的耳环。

【要他那个,上面会沾有他的气息,哼,我才不要你耳朵上这个。】

【是是,知道了。】

七泽应了一声。他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犹豫了一会儿开了口:“凉太,我可不可以要你耳朵上的这个

“诶,为什么?”黄濑不解的问道。他一边问一边将自己耳朵上的耳环拿了下来,放在了七泽的手心里。

“因为……觉得凉太戴过的会比较好啊七泽随便扯了个谎,却发现面前黄濑的表情一下子亮了起来,“呃……”

“那我的这个给小七泽,小七泽的这个给我黄濑说着直接凑到七泽的耳垂边,将七泽耳朵上的那个耳环拿了下来。指尖碰到七泽的耳垂时,黄濑脸突然唰得红了。

他一把将取下来的耳环握在手里,手心仿佛还因为耳环残留的七泽的温度而微微发烫。

“小七泽,我先回去一下,待会再来看你!”

“哦……”

七泽歪了歪头,看着蹿出去的黄濑满脸都是迷茫。

【啊……算了,总之到手了,复制一下就好了对吧?】

【嗯……】

系统闷闷地应了一声,它觉得最近给黄濑点蜡烛点的太多,蜡烛都快不够用了。

这次完全没有威胁,也完全不赶时间,七泽很从容地完成了耳环的复制。他惯例给黄濑留了一张纸条,接着在系统的啰嗦中迈入了下一个世界。

【下个世界是《咎狗之血》,任务目标——shiki的十字架吊坠。】

【由于任务等级过高,随机配备队友一名,两者协同完成。】

【最主要的就这些,剩下的资料我过会儿会放入你的大脑,还有什么问题吗?】

【嗯……有一个问题。】

【什么?】

【我能拿走这个耳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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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濑凉太再次来到五十岚七泽的家中的时候,他的这位邻居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前往了另一个世界。黄濑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他看到了那张放在桌上的纸条。

致亲爱的凉太:

这几年来我过的很开心,谢谢你和你家人对我这些年的照顾。这只小黄鸡是我做的,作为你给我耳环的回礼哦,要好好对待它!

by你永远的朋友五十岚七泽

黄濑看着看着,眼泪啪地就滴落在了纸条上,将黑字洇晕成了一团。黄濑连忙伸出手指去擦,只是越擦字迹就越为模糊。他抬头看向放在字条旁边的一只小黄鸡的布偶。

又丑又蠢。

而就是这只又丑又蠢的小黄鸡,在往后的日子里一直占据着黄濑凉太床头柜上的特等席——与一张他与某个早就离开的邻居的合照一起。

至于那枚耳环,则一直被黄濑戴在了耳朵上。

如果你凑近仔细地观察,还能看到耳环内侧被人用不熟练的笔法刻上的一个数字“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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