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七姐这穿了一件淡红色的紧身旗袍将那玲珑丰满的曲线包裹得淋漓尽致，水蛇般的腰肢，摇曳出令人垂涎的曼妙弧度，旗袍的下摆处，一道口子直直的延伸到了大腿之处，行走之间，雪白晃花人眼，春光若隐若现，撩人心魄。她那十六、七岁少女时代正当发育的体格显得异常圆匀，一对馒头式的****好像绷得紧紧似的。她一面话，一面用鞋尖拨弄脚边的细草，有些怯生生的道，只不过那双美眸中，却是掠过一抹笑意。
“男人应该能屈能伸，能大能。我忍了！”江帮主恶狠狠的道。
听着这有些隐含别有意味的粗鲁荤话，盛七姐俏脸微红，娇媚的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哪学这么多不良的东西。”嫣然一笑，她仰脸凝视东面空突转绛色的一片云彩。她的话声音是那么的柔软。
撇了撇嘴，江帮主伸了一个懒腰，道：“我还有好多不良的东西……”江帮主跟着盛七姐的眼光也向空望了一会儿以后，突然转过脸来，对着盛七姐邪邪一笑，：“你要不要听？”不转睛地看定了盛七姐的俏脸。
盛七姐也回看他，却是既不焦灼，也没兴奋，而是满眼的娇慵。忽然她扑嗤一笑，将双手一摊，作了个“不想听”的手势，声音晶琅琅地回答道：“我没兴趣！没你这么无聊。”
“不是无聊。是情趣！”江帮主的络黄段子的才又活跃起来了：“你听我嘛……”
盛七姐又一笑，伸了个懒腰，一支臂膊在江帮主脸前荡过，飘出一些甜香。////就像有些蚂蚁爬过江帮主的心头，他身体微微一震，便把自己正想的话完全忘记了。他痴痴地看着盛七姐的长眉毛，圆而的眼睛，两片猩红的略略张开的嘴唇，半露的白牙齿，发光的颈脖，隆起的胸脯，――他看着，看着，脑膜上掠过许多不很分明的意念。但是当他的眼光终于又回上去注在盛七姐的脸上时，他忽然发见盛七姐的神情是冷静得和平常一样，和第三者一样；虽然是温柔地微笑着，可是这微笑显然不能加以特殊的解释。于是另一种蚂蚁爬的滋味又在江帮主心头渗开来，他又忽然记起了他应该的话了：“我就不懂为什么聂家不赞成四和我……”
“你只要知道四的心意就行了。其他的那都是聂家的事，不必再讲了！豪门大族，就是这样的。那些老古董脑子里的道理，你也未必明白。”盛七姐挑了挑黛眉，抢着，打断了江帮主的未尽之言。然而她的脸色和口气依然没有什么例外的不高兴，或例外的紧张。
江帮主翻了翻白眼，嚼着在嘴中化开的苦涩叶子，觉得奇怪。他等候了一会儿，看见盛七姐又不开口了，他便再问：“我更不懂什么都和我做了，床单都滚过了，还为了这些麻烦烦恼什么？四只要留在我身边，周家敢拿我怎么样？”
盛七姐无辜的摊了摊手：“我也不懂呀！四是怎么，我就照样讲给你听。谁又耐烦去多用心思！”
这摆明出来的好像是第三者的态度，却把江帮主激怒了。他用了很大的努力，简简直直地对盛七姐：“你这是什么话呀！怎么四什么，你就照样背一遍，又是不耐烦去多用心思？好像是和你不相干的事体！你们盛家和她们聂家还不是一个样！我都还没有见过你家长辈呢――七，你也应该考虑一下我们的未来了。要是有一你也被逼婚，难道你也要我去把你未婚夫家搞破产？面对这种情况，你就没有考虑过？”
盛七姐略微有些紧张的盯着江帮主，道：“其实，四她看起来什么都满不在乎，但是对她那个家，其实还是很在乎的。至于我。我自己就在这里，坐在你旁边。这好半和你话的，就是我自己！――但是另外还有我自己呢，我就从来不知道，从来也就不想去知道。以后的事情以后烦恼去吧。像我们这样的家族，真的很烦人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谁又得清？最近，四对我了许多话，又叮嘱我要守秘密，但既然你问我，并且四的话也带连着你在内，所以我到底照样都告诉你。你问我是什么意见？――好呀，我向来没有什么一定的意见。我觉得什么都好，什么也都有点不好。我向来是不爱管别人的什么意见。――怎么？你还不满意，还觉得不够么？――那就太难了！”
盛七姐微笑着了这么一大段，她的语调又温柔又圆浑，因而本来有点气恼的江帮主听了以后似乎觉得心头很舒服。但有一点还是逃不过江帮主的注意，就是盛七姐这番话，依旧不曾出她自己对于那件事的态度――特别是她自己对于江帮主的态度。
江帮主叹一口气，手支着头，看地下的草和盛七姐的修长雪白的腿。
盛七姐同样在细心留意眼前行为举止完全没有规律可寻的江帮主，江帮主的脸看起来还很稚女敕，不太圆，也不太尖，略带些三角形，很秀逸。脸是稍显得苍白，但正在这苍白中，有一些忧郁的，惹动多愁善感的女孩子们爱怜的情态。江帮主的眉浓而长，配着也是长长的聪明毕露的眼睛；可是整个眉与眼合起来，又有抑郁牢骚的神情夹在锋芒机警中间。总之是最能吸引二十岁左右多愁善感的女孩子们的爱怜的一张脸！然而假使也能够博得活泼真不知世上有愁苦的十五六岁少女们的喜欢，那是因为在这脸上还有很会俏皮话的两片薄嘴唇，常常是似笑非笑地嘻开着。
这时，江帮主抬起头来又望盛七姐。
温柔的微笑尚停留在盛七姐的眉梢嘴角。而且从她那明如秋水的眼瞳中，江帮主似乎看见了他们俩已往的一切亲昵和无猜。
难道这一切都能因为她们身后庞大森严的封建家世，就要这么辛苦么？这时候的江帮主才发现她们风光的背后，生活过的真是太辛苦。她们什么就不能好好爱？可以的！江帮主忽然感得从未有过的兴奋，激发了从未有过的勇气了。他猛的抓住了盛七姐的手叫道：“七！我不会让我的女人这么的辛苦的！”
盛七姐似乎将江帮主的忽然的举动理解作也和往常一样的亲昵玩笑，她身体不动，也没开口，只用眼光答应了江帮主的颇带些热情的呼唤。而这眼光中分明含有一些别的成分，分明是在想着什么别的事，并且和目前这情境相距很远。江帮主却也并没觉得。他只感到盛七姐的手掌是比前不同地又温又软，而且像有一种麻辣辣的电力，让她的脸散发出一种异样的迷人的气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