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勉苦笑着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那枚古镜,咬破舌尖,将一口血喷了进去,脸se刷的就如白纸一般。レレ那枚古镜得了jing血之力融入镜中元魂,在高勉的心神驱使下也缓缓的飞入画图中那一灰蒙蒙门户处,同样一闪而没。
然后灰蒙蒙之se大涨,整幅画图似乎也变得模糊起来,且凭空多了一道极强的吸力,高勉将体态松弛开来,顿时被这股吸力吸入画图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多时那幅图画也凭空消失了。
高勉现身时已是在一间甚是jing致的木屋里,正好在陈虚言身侧,不过陈虚言此时却是眉头微锁,神情略有些凝滞。高勉稳住身形后先是收了自己的宝物,然后才细细打量一番。
高勉未真正见识过辩机的这幅“金木元空图”宝物,趁势好奇的看了一下木屋,这木屋并不小,足足有数丈长宽,近两丈高,木壁有无数淡青se的纹路,看上去甚是古朴。最奇特的是这木屋的顶上如同一片虚空,虚空处似有无数的星辰不停的闪烁,还有一轮头颅般大小的圆月,这轮圆月甚是明亮,将屋子里照she得如同白昼一般。
高勉再看里头的摆设,倒更象是一间阔大的书房。在房子里的两侧立着两个书架子,书架子上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卷,地上还堆有不少,将整间屋子占了十之三、四,那些书卷看上去颇为古旧。除了书卷外,书案、座椅、长塌、蒲团等物也都一应俱全,在屋子的边角处还有一个约莫四尺来高的丹炉,旁边放有十几个葫芦。
在屋舍正中有一个约一尺高、径约七尺的木台,木台暗青se,木质古朴,纹路纵横,木台中依稀有一个太极的图案。若是留心的,可以看到木台正对着屋顶的虚空中不停闪烁的北斗七星。
不过在房子中间最醒目的却是一个径约近一丈宽的古铜圆盘,盘子上面是一些古怪的符号、纹路,可惜的是那古铜圆盘不知怎的竟然裂成了数块。在古铜圆盘上还有五个极其jing美的金法轮,那五个金法轮中有四个散落在古铜圆盘的西南方位,一个则在正北。在盘子正中盘腿坐着一个人,那人披头散发的,不过那人因背对着陈虚言二人,所以看不见面目。
高勉看了一眼那坐在黄金圆盘的人的背影后,就笑说:“辨机大师,我们两个都到了,你怎么也不接迎一下?”说着就要走过去。
陈虚言却伸手将高勉止住,高勉奇怪的看了一眼陈虚言,那陈虚言此时却是眉头紧锁,露出古怪之se。
陈虚言叹息一声说道:“这人确实是辩机,不过看过去没有半点的生气,要是我没有说错的话,想来已经死了多年了
高勉惊道:“这怎么可能?我看这混元殿中也不知道多少万年无人进来,他这藏身的宝物‘金木元空图’更是让人难以察觉,辩机在这里怎会有人加害?况且以辩机的修为,这世间又有谁能加害?”
陈虚言叹道:“要是藏身在此处自然没有人能加害得了,可是他也要出外排布筹措、卜算天机,而且你莫忘了我们两个是如何拿到自己的宝物来到此处的,自然全凭他的卜算妙法和处置。你说这世间没有本领强过他的人,却也不尽然,你我到此地也不过数十年光景,能知道多少?况且辩机的卜算之术极损修为,修为大降之时忽然遇到什么厉害的人物,也是可能的
高勉摇头说:以我所知这世间是不可能有比辩机厉害的人物的?”
陈虚言说:“这几十年来你身在凡俗而不在道门,许多事情自然不能知道。以前我就在宗门的一部隐秘卷宗内看到过一份记载,说是三千年前曾有一地现出山峰倾破的景象,据当时正阳宗的掌尊亲查,证为人力所致。这不是隐约的说这世间有人修为极高才能有这般手段?而且据文中记言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人的境界修为丝毫不比全盛时的辩机差,甚至还要强上一分,只比你我尚未轮回转生前差些,以后你自然知道
高勉骇然:“要是真有此等人,如果主公令我等谋算之事与其相干,以我等目今的修为岂不是难于登天?”
陈虚言摇摇头说:“但愿无干吧,这等人物说不定是什么怪物?或许早就不在此世——我们还是先过去看看吧
二人踱行来到那人面前,只看了一眼,果然,那哪里是个人,只是一具骷髅罢了。那一具骷髅洁白如玉,想来骨质颇为坚硬,若许年过去皮肉都化尽了仍是端坐如人。
陈虚言运转法目看了一下,缓缓对高勉说道:“看来方才我所猜测是错了,这辩机不是为人加害,而是因强窥天机,遭天道反噬而亡
高勉疑惑的问:“你如何看得出来?”
陈虚言解说道:“你如今一介凡体自然看不出尸身中所藏的玄机,如果辩机是为人所害,那人必定是神通甚高之人,以那等人的本事,辩机的骸骨多多少少必定会留下创伤,如今表面看去却没有一丝半点。当然这辩机的骸骨也确实受创,不过不是再外头,而是在里处,这辩机的骸骨其实已经被碎成了无数断,而且是一刹那间的事情,只除非那人有接近主公一般的神通手段才可做到,你我都知道这世间断无此等人,可见并不是为人所害
高勉一脸不信道:“你说辩机的骸骨已经碎成了无数断?”
陈虚言也不说话,只是袖袍轻轻一拂,顿时一道柔力轻轻撞去,那具骸骨轰然倒下,化做了一堆粉尘,衣袍飘落覆盖其上。只看得高勉目瞪口呆。
陈虚言悠悠说道:“昔年辩机和我论道,曾和我说所起过遭受天道噬夺的情状,必定是刹时之间元神和法体尽皆被天地无名巨力震碎,今ri的情状确实如他昔年所言
高勉问说:“这辩机不是时常卜算天机的吗?以前也不曾听说他遇到过什么反噬?”
陈虚言“嘿嘿”一笑说:“卜算天机总是要损耗命元的。这天地间的事,有些事可知,有些事不可知,就算是可知之事也有轻重之分,只要道行够深,轻的自然无碍,重的也只是元气大损,但是不可知之事必定会要了xing命,任谁也躲避不开。至于其中的分寸我就不知道了,只有那些施展卜算之术的人才能知晓那冥冥之中的天意了
高勉微微点头说道:“原来如此,看来这辩机必定是触碰了什么了不得的天机,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只是辩机已然陨身,没有了辩机的卜算之法,我等要想成就主公之事看来是极难的了,我就这么一想就觉得无从下手高勉不免叹息了一声。
陈虚言却摇头说:“未必,我和辩机往ri相交颇深,知道他是个行事极其谨慎之人,他行事之时必定思虑清楚,且留下后手,否则你我怎能寻到自己的宝物,并被引来此处?我等三人之事干系重大,身负主公之望,难道他不怕以后难以和主公交代?他可是有一缕真魂存于主公处,翌ri耗费一两百年后还可生还过来,到时就不怕主公盛怒之下让他魂飞魄散、不入轮回?而且我看他之所以强窥天机,此天机必定和我等所谋之事有些干连,否则以他的xing情也不会如此莽撞干冒奇险
高勉思量了一下,点头说道:“灵君所言甚是,这辩机大师岂敢有违主公所命?只是——”高勉话语一顿才说“——只是辩机已然殒命,我如今还只是肉身凡体,要想道行有成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所以还望灵君将来为主公之事多多出力才是
陈虚言笑说:“有尊者在此我怎敢不尽力?当ri主公选我等三人到此,倒不是因为我等三人修为多高,在主公众多手下我等三人也不过下等之辈,而是因为我等三人修为不高,主公堪使**,而且主公推我行事周密,辩机善卜算,不过有一样我和辩机都远远比不得尊者,尊者乃是主公身边的信臣,以后还要仰仗尊者在主公身边多多美言才是
高勉心下一松,笑说:“灵君这话就见外了,大家都是在主公麾下效力,还分什么彼此?也罢,我们就看看辩机因何殒命,又留下什么消息吧
二人见辩机真人尸身处除开一身数十年也不见有丝毫损坏的袍服,并没有什么物件,所以径直就来到书案处,书案上笔、墨、砚等物俱全,不过却未见一纸。在书案的右首有三个天青se的青玉匣子,端端正正的排放着,旁边还有一个灰se的巴掌大的囊袋。
陈虚言说道:“据我所知,依辩机秉xing,行事时喜三年一记,内中必然记有此中之事,这里有三个盒子,想来辩机是约莫十年左右才殒命的
陈虚言看了高勉一眼,高勉微微点头。陈虚言手指一弹,一道暗劲she出,那右首第一个青玉匣子登时打开,里面只有一个手指粗细、不过三寸长的短短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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