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晚直直对上薛晴天眼里的凌厉,笑着怪道:“岑东醉成这个样子,今天就不方便再招呼你了,实在很抱歉。我先扶他进去了。”
薛晴天盯着她,不回声。
穆天晚笑笑,转身扶着徐岑东进门,然后把大铁门哐当一声关上。
薛晴天看着她利落的关门,想要把她隔离在门外,突然笑了。
女人,那有可以大方容忍到这种地步,再伪装也会露出马脚。
可是这样的力度还远远不够。
她站在门外冷笑一声,翩然离去。
穆天晚在门里听见电子锁落锁的声音,身子一松,靠着她的徐岑东歪斜不稳,眼看就要倒地,她赶紧手一伸,再次扶住。却听见在迷糊不清的徐岑东嘴里冒出一句话,“晴天,对不起……”
晴天。晴天……
你对不起她,那你可对得起我?
再多心里安慰也是无用,再多伪装也是颓然。能击碎她笔直的脊背和强扯出来的笑容,只用一个词。
他口里一遍遍含着浓浓疼惜的那句晴天,尖利的像一把刀,直直地切向她的心窝。
她只觉得心肺全被他捅破,痛到不能呼吸。
她从徐岑东兜里翻出手机,拨给任小虎。“徐岑东喝醉了,你过来接他。他在穆宅。”
她说完,没等任小虎反应就挂掉电话,扶着徐岑东,在院子里瑟瑟发抖,就是不进去。
醉成这样还叫着晴天的徐岑东。不是她的那个徐岑东。他不能进穆宅。
那个会开她玩笑,会体贴的为她铺上羊毛毯,会偶尔下厨做饭给她吃的徐岑东……
已经不在了!
任小虎家离这里不远,接了电话,听到穆天晚语气不好就赶紧往过来赶。到了穆宅,接过徐岑东。
看着醉得一塌糊涂,嘴里念叨着晴天的徐岑东。面上尴尬。他就知道,薛晴天回来,肯定会出事,果然……
再看着单衣站在院子里的穆天晚,瘦得仿佛要马上倒下去的样子,心里不忍,说:“嫂子。我哥最近脑子轴儿,你别跟他计较。”
穆天晚唇色已经被冻的发白,好不容易才弯了弯,“嗯。谢谢。”
这样子,明显是应付他,任小虎看得出来,无力地叹口气,“那我先接我哥去我那儿休息一下,嫂子你自己保重。”
穆天晚点点头。还是微笑。目送着他和醉得厉害的徐岑东出门。
通向穆宅的路长而蜿蜒,两旁道路有木成林,但长得稀稀疏疏。晨光照射进来,在他们行驶的车子上,反射出亮光来,忽隐忽现。
她看着这些光亮消失,如同她心底最后的期许。
三天后,医院。
祈谦佑拿着检查单,眉头少见的紧紧皱在一起。
穆天晚虽然认识他时间不长,可是很少见他这副样子,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有一种不安,低声问他:“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祈谦佑的视线从心电图上转到肺部检查,眉间又紧了些,良久,他才把目光看向穆天晚。
“你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做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