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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点是可以移动的,潘小溪紧紧追着红点,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移动,土洞内除了红点的光之外,她什么都看不到,鼻子能闻到的也只有地底下深深的泥土气味,不知道追出了多远,也没觉得自己有拐过弯,自从跳下这个床底的黑洞之后,本以为很浅的洞穴却让她觉得在这条直道上渐行渐远,照心里估算出的距离,这好歹也横穿了好几户人家的民宅吧,真是奇怪了,回又回不去,追又追不上这个红点,这到底是个什么洞啊,肚子开始冒出一连串饥饿的声响,潘小溪停在原地喘息,不知道是累了还是饿了的缘故,总觉得脚下的路面不再平坦,反倒像一条不停向上的长坡,她感觉自己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举步维艰了。

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本来离她很远的红点,像在慢慢的变大,越来越大,就越来越红,越来越红之后竟然像夜里坐在草地上望天,满眼都是数不清的点点星光,潘小溪捂着肚子想,她是饿坏了吗?饿到了眼冒金星花了眼,还是这个红点真的有变化,按理说这越来越大又越来越红的红点,不是应该红光大作,照亮这个土洞吗?怎么光芒没变化,外形上却是越来越大,还星光灿灿,难道是个宝贝?眼看着越来越大的红点,像个膨胀的气球,嘭的一声爆裂开来,像烟火冲天那般迸裂出一连串金边红心的小亮点,喷散了开去,又渐渐聚拢到一块儿,犹如卡通片里长着眉毛胡子、眼睛鼻子的太阳公公,朝潘小溪闪电般的冲了过来,潘小溪抬剑挡脸,来不及惊叫一声就被那奇怪的东西包裹住全身,手脚都动弹不得,浑身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又麻又痛,没多久,便昏死了过去。

屋里的钱思语已经不记得自己蹲在黑洞口的边沿蹲了多久,久久呼唤潘小溪不见回应,直到圆月初升,她和麦包包吃过晚饭,不听麦包包的劝阻,独自举着烛台到洞口边继续等待,她不知道潘小溪在这个黑洞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而麦包包更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回想起潘小溪跳下洞里卟嗵的响声,加上用菜锄量过,这个黑洞其实并不深,那为什么潘小溪一跃而下之后,却是至今未归,太多的想不通让她久久未眨的眼睛有些酸涩,抹了抹眼泪,跑到麦包包的房里,却见麦包包已和衣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忧心忡忡的钱思语急得一阵乱摇,麦包包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道:“妹妹,破书回来了?”

钱思语又抹起了眼泪道:“没,姐姐,我真的好担心她,你有没有办法能找到她?”麦包包不以为然道:“别瞎想,破书可是冥府的御赐阴差,你俩同睡一个屋,你满脸黑气,她却印堂发红,一般的邪魅还真不敢招惹她,洗洗睡下吧,可能睡醒了之后她就回来了。”钱思语的眼泪越流越凶,她抽泣道:“姐姐真的没有办法了么?可是我久等不见她回来,真的无法安心入睡,如今皓月当空,她身上又未带明火,要是在洞中模不到出路,岂不是一直困于洞内,姐姐,当初你我就不该由着她跳进那个洞,呜呜。”麦包包见钱思语哭得如此伤心,一时之间睡意全无,她暗自思索了片刻道:“办法也不是没有,我就是觉得破书不至于遇险,她红光满面的样子哪像会走霉运的人哪,罢了罢了,妹妹如此担忧,就算多此一举,我也去施个法吧,只求能让你安心入眠。”她翻身下床,带着她的小桃令率先奔向钱思语的卧室,钱思语边抹泪,边抬步紧跟而去。

麦包包先从方形的高枕上捡来几根头发,问道:“这是你的还是破书的?”钱思语哑然半晌才作答:“姐姐,这我如何认得?”麦包包想想也是,嘴里笑道:“我小睡半柱香都睡糊涂了,好吧,试试便知。”她随意抽出一根头发,横放到小桃木令上,从腰间抽出一张黄符,念念有词之后燃起黄符,在悬离头发的高处燃尽,伸出两指一指,喝了一声:“着。”只见头发像是活物般扭动着,一端伸钱思语方向直指而去,麦包包把头发拍落在地道:“是你的。”钱思语捡枕头上的落发,麦包包试过一根又一根,终于有一根是指向黑洞方向,麦包包兴奋道:“是她的是她的,这根是破书的。”只见头发丝的另一端扭动着折反过来,两端交缠在一起,扭成麻绳状,在小桃木令上像螺旋桨似的飞速转动起来,钱思语惊得眼睛都不敢眨,也不敢开口问,麦包包也眉头紧皱道:“怎么会这样?”

钱思语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姐姐?小溪她怎么了?”麦包包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皱着眉头在等着飞速旋转的头发停止下来,两姐妹就这么沉默着紧盯着小桃木令,烛台上的红烛就快燃尽时,头发终于慢慢的停了下来,但是发丝相缠的两端却不是直指黑洞,而是庭院方向,麦包包抬腿就走,一直走到庭院的菜地旁边,再看发丝的指向,抬起单手拢上额头,眺望起远方来,嘴里不停的重复道:“怎么会这样?”钱思语追问道:“到底会怎样?姐姐,你倒是回答我呀。”

麦包包喃喃自语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啊,破书分明是跳下你们床底的浅洞,这为何会换了方向,而且此时竟到了相隔数十里的祈眠山上,怎么会这样呢?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钱思语道:“祈眠山在哪里?姐姐如何确定小溪此刻正在那座山里?”

“唉,这本是道家的燃发寻人之法,我又岂会失算,只是我很费解,洞在你们屋里,是属东方,可破书竟会行至西方的高处,看这青丝的扭动,她应该是半路折返过,不料却回不到洞口,反而又从头再走一次旧路,以至于越行越远,这些个时辰里,她已行至祈眠山上,也许再过几个时辰,她将会再往西而去,这可如何是好啊。”

“姐姐,你可有办法将她召唤回来?小溪为什么就是一去不回头呢?莫非她有什么危险,被挟持而去,不得归来?”

“我也不知道啊,我只会寻人不会召唤人啊,招魂自然不在话下,可破书是活生生的人,我如何有办法将她召唤回来,唉,妹妹,你还是随我回屋睡下吧,吉人自有天相,破书几次大难都平安度过,岂能那么容易就死了,你就别再担心啦,跟我回屋休息吧,乖。”

“可是姐姐,我真的很担心她啊,她总是这样,从来没有让我安心的陪在身侧,动不动就杳无音讯好长一阵子,而且我听你这么说之后,我又如何能安心的休息,我总觉得必须要把她找回来,或者用什么方法阻止她继续前进才是上策。”

麦包包摇了摇头道:“看她的造化啦,我是相信她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只是眼下也没有办法能蘀你消除顾虑,妹妹,我乏了,你再不休息,我可就先睡下了,明天,等明天的天亮以后,她要是还不回来,我再帮你想办法去找她好不好?”

钱思语看着哈欠连天的麦包包,也活动了几下脖颈道:“只有如此了。”她跟在麦包包的身后到了麦包包的房里,褪下外衣,爬到床上,没多久就睡熟了,麦包包坐在床边听了一阵,笑叹道:“你呀,等她一天就累成这样,唉,真希望破书早点儿回来才是,免得你总是如此牵挂。”她说完吹熄了烛火,躺到钱思语的身旁,又蘀钱思语扯盖好被子,这才合上双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陷入梦境中的钱思语,全身动了动,她梦见自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走着走着,平坦的土地突然下陷,她掉入了一个很深很深的黑洞里,边下沉边高声呼唤着潘小溪和麦包包,可是满耳都是自己的回音,根本听不见她俩的回答,除了害怕还是害怕,无止境的害怕,惊出一身冷汗,醒了过来,看着漆黑的房间乱眨着眼睛,伸出手去模到麦包包温热的身体后,内心稍稍安定了下来,咽了口口水之后,又听到了平时半夜醒来后听到的声响,如同漆黑的夜里,有人在搬抬着什么东西,就在她和麦包包的床前,有和地面磨擦后的声音,也有磕磕碰碰的声音,顿时又是一阵大惊,低声呼唤着姐姐,不料那些声响却是越来越清晰入耳,慢慢的贴近麦包包,把整个身体都贴了过去,还扯起麦包包的手臂压住自己的脸。

麦包包身侧一阵接一阵的发痒,终于被痒醒之后,开口问道:妹妹,我又不是破书,偌大的床,你挤这么近做什么?“见钱思语微微发抖的躯体,当下掀被子跳下床去,用火折子点燃了床头边的烛台,再次问道:“妹妹,醒醒,你可是又做噩梦了?“钱思语在麦包包的一阵摇晃下,睁开眼睛,哭了起来:“姐姐,我怕,我又做那些梦中梦了,这次听到的声音要更近更可怕。(百度搜乐文小说网或更新更快)“麦包包蘀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轻抚她后背安慰道:“莫怕莫怕,我在这儿陪着你,你看烛火不熄,只是做梦而已,妹妹莫怕。“作者有话要说:包包大人催更,我交差了~ho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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