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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地极早,不过才5点,灯就都亮了起来。

辛曈扶着辛志坐起,看他吃完了一碗面条,刚刚收拾了东西,就听见病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她开了门,门外是个中年男子,个子不算高,但是看着憨厚敦实。

不等辛曈问,他就先开了口。

“是辛小姐吗?”

辛曈点点头,“我是

“我是厉先生请的护工,姓朱,来帮忙照顾您的父亲他脸上挂着笑,神态憨憨地挠了挠头,对辛曈自我介绍。

护工也根据经验有等级之分,他上一个护理的病人才出院,这正准备回家休息几天,结果被找了来。

价钱给的比之前还高了许多,他自然乐意,哪有不来的道理。

“曈曈,是谁啊?”辛志在里面轻声问。

“是护工辛曈回头答了一句,对那男人说道,“您先进去吧

他点点头,辛曈让开了条缝,给他进去。

“他做了十几年的护工了,照顾病人很有经验厉东一解释。

辛曈把门关上,跟着厉东一走了几米,站在走廊的窗前,看向外面的灯火。

“谢谢

辛曈呼了口气,转脸看了厉东一一眼。

走廊的灯柔和偏暗,他侧脸的轮廓显得有些模糊。

下午护士做了检查,需要再住几天院,暂时没有什么并发症,但还需要定期来做些检查。

她松了口气,这一天过得实在有些惊心动魄。

“回家吧,”厉东一淡淡开了口,“有护工在,不会有什么问题

辛志一直催辛曈回去休息休息,她脸色实在是有些差,辛曈不肯,急地他催了好几次。

“也好辛曈想了想,不如晚上回去好好休息,再请了假,明天过来,“我去和爸爸说一声

厉东一点了点头,“我在这里等你

车子没有直接去辛曈的公寓,南合还在厉宅,先要去接上他。

“今天别进去了厉东一看出了她的心思。

累了一天,她已经身心俱疲,实在没什么精力再去应付其他的事情。

尤其这事情,还有些棘手。

南合的房门紧紧关着,还从里面反锁了起来。

厉东一敲了敲门,“南合,是我

他听见里面急急促促的一阵脚步声,然后,“咔哒”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

“爸爸!”南合扑过去,胳膊搂住厉东一的脖子,声音带了些幽怨,“你怎么才来?”

下午他想妈妈,婆婆说叫妈妈过来,结果来的不是妈妈,爷爷还偏要自己叫她,他不听,爷爷吼了他,胡子一翘一翘地,凶的很。

他只好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谁叫也不理。

“对不起,”厉东一安抚地拍拍他的背,“爸爸来晚了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现在就要啦!”积攒了一下午的委屈像是小火山爆发,南合又是哭又是嚎,小手小脚不安分地四处乱甩乱蹬。

厉东一的耳膜一阵疼。

“现在就走,去找妈妈,”他叹了口气,把小男生往上抱了抱,不然估计他会掉到地上去了,“不许再哭,不然你今天就睡这里了

南合抽噎了一声,立刻做乖乖状,也不哭,也不闹了。

“真的?”他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怯怯地环住了厉东一的脖子。

“真的,”厉东一换成一只手抱他,“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随手关了灯,关了门,抱着他下楼。

车子停在厉宅外面,离门还有100多米的距离。

小男生嫌爸爸走得慢,挣扎着跳下地,撒开小腿就往车子跑。

“妈妈,南合来了,南合来了!”

辛曈打开车门,黑暗中,身影模模糊糊一团的小男生叫着笑着抱住了她。

他力气有些大,撞得辛曈有些痛,心底却漫开一片甜。

“妈妈身上有些脏,别和妈妈靠得太紧了辛曈在医院呆了一天,身上满是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只洗了手,没有换衣服,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细菌。

“妈妈才不脏,妈妈是香香的,和南合一样他挪啊挪地想要靠过去。

辛曈赶紧止住了他。

南合有些失望,两只手握在一起,眉毛纠起。

辛曈无法,月兑了外套,从后座上的纸巾盒里抽了两张纸巾,给他擦了鼻涕。

“妈妈是怕南合生病,生病南合就会难受,妈妈也会难受辛曈边给他擦鼻涕边耐心地安抚,“等妈妈回家,把身上的病菌洗干净了,就抱抱,好不好?”

“还有亲亲!”南合补充道。

“行辛曈答得爽快。

南合数数手指头,“要亲一万零一百二十二下

这大概是他能认识的最大,代表最多的数字了。

辛曈忽略这个奇怪的数字,还有,亲那么多下,大概要亲到明天早上吧?

晚饭是厉东一准备的,他在离公寓最近的私房菜馆订了菜。

晚饭结束之后,厉东一就离开了。

辛曈匆匆洗了澡,南合已经坐在床上,换了睡衣等妈妈了。

辛曈擦干了头发,坐过去。

南合自发地贴着辛曈,“妈妈,你累吗?”

“妈妈不累辛曈强撑着精神,模模南合的头。

“妈妈,我给你捶捶背,好不好?”爸爸离开之前,说他是小男子汉,妈妈累了一天,他要照顾妈妈。

他手握成松松的小拳头,毫无章法地轻轻敲在辛曈的后背上。

辛曈的疲倦就好像真的,烟消云散了一样。

“妈妈,今天南合给你讲故事,你要乖乖睡觉南合煞有介事地捧了本书,清了清嗓子。

辛曈想要配合地闭上眼睛,但是,还是忍不住出了声,“南合,书拿倒了

南合似是羞涩地眨了眨眼睛,片刻,对上妈妈戏谑地眼睛,镇定自若地道,“没关系,故事在南合的肚子里

辛曈失笑。

“妈妈,我要讲了,你快闭上眼睛

“好

南合讲的故事还是很久之前辛曈给他讲过的。

国王想要在整个国家中挑选一个最诚实的孩子,奖赏他。他发给每个孩子几棵花种,让他们种下,看谁种出的花最漂亮。到了挑选的时间,道路两边站满了孩子,捧着花盆,花盆里面都是盛开的花,五颜六色。只有一个孩子,捧着个空花盆。

国王就问道,“孩子,你怎么没有种出来像其他孩子一样漂亮的花呢?”

孩子有些委屈,“我每天给它浇水,除虫,晒太阳,可是,它就是不发芽

国王笑了,模着他的脑袋,对着人群说道,“这个才是最诚实的孩子啊

原来,国王发给大家的种子,都是用热水煮过的,根本就开不出花。

那些孩子为了得到国王的奖赏,就偷偷换了种子。

南合讲的有些磕磕绊绊,个别的词句想不起来,就用了支支吾吾替代。

辛曈迷迷糊糊之中听见南合小声地叫了句她,然后,有个小身子慢慢地贴紧了她。

“妈妈,晚安

把妈妈哄睡着,南合觉得十分有成就感,笑容格外地甜,一直保持到了第二天早上。

厉东一开车去了公司。

办公室里,陈大利等待了半天加上大半个晚上,脸色一秒比一秒苍白。

徐特助给他倒了杯茶,他动都没有动。

“厉总,你来了?”陈大利“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张了张干裂的嘴唇,神情战战兢兢地说道。

厉东一没有看他,径直地走到桌子后面的椅子上。

“陈厂,康和和我们合作关系一直良好,但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过这种事情,”他把合同书推到陈大利面前,“需要我给你时间解释吗?”

陈大利硬着头皮上前,“我和总厂联系过,他说,可以签的

原话其实很简单,就一句话,听股份多的人。

谁控股多,谁的话语权就大。

原先是厉东一控股最多,但最近形势有变。

他也是迫不得已啊。

厉东一皱了皱眉,望向徐特助。

徐森走过去,低声向厉东一解释了原委。

厉氏是做中药产品出家,竞争力低。厉东一刚刚接手之后,历氏已经和一家西药厂合并,条件是其股份除了与历氏合并上市的,要永久保留一部分,历氏当时境况已经很糟糕,于是爽快地同意了。

那家西药厂的股份,一分为三,许蔚然就是其中之一,并且还是最大控股人。

但,最近好像她手里的股份增加为原先的一半,看样子像是某个人把股份转让给了她。

于是,她现在其实是和厉东一处于对等的位置。

增加了一半的股份?厉东一若有所思,才刚刚一上了位置就做出这种事情来,后面岂不是更能一发不可收拾了?

“陈厂,我只说最后一次,和你合作的是历氏,厉氏只要还姓厉,这种事情就不绝不允许许再发生。否则,合约就此终止

陈大利拼命地点头,“是,我知道

“这次在购地过程中受伤的人,你要做代表,挨个登门赔礼道歉,并且支付赔偿金。另外,容镇的地,你们也不要再想

什么盖新工厂,这个根本就不是她的目的,厉东一心里一万分地确定。

作者有话要说:一章送上,说好写南合就写南合,那谁只有几个字的戏份,不许再霸王,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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