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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狼子毒心

山里奠冷得早,雪也来得早,在老头走后第遂,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降临,一连连下整整七天七夜才转小。

第九天,雪终于消停,天也放晴。

老头的小窝建在树木中,在入冬之后只有到中午时阳光才能照到屋子。临近中午,当太阳照临到屋顶时,龟缩数天的墨泪也终于第一次外出透气,推门而望,立即被满眼的白晃花了眼。

这是个银色的世界,的古树化为一座座白山丘,重重拥围着房屋,积雪厚达六尺有余,林间做点缀用的亭子和用独木挖空而成的小屋周围挂着长长的冰棱,空地上的药草被遮盖得再也寻不着一点痕迹。

地面被雪覆盖着,鲜少有起伏不平的地方,一眼望去,再也分不出哪是路,哪里是种有药草的药畦地。

再往远看,只能看到一片白色,仍然分不清是山还是结冰的树,往上,天空最初是明亮的,再往上便逐渐变为灰濛,再高是灰暗的云层,太阳穿透灰云照临,光芒清凉,或许因为阳光不刺眼,银色的世界处处光芒闪闪,犹如黑夜中的银山,耀眼而美丽。

人还其境,犹如已置身水晶宫中。

墨泪出神的盯着满地的白,有些茫然,曾经,与卿卿约好,等她买房子后一起去北方,倾听雪的声音,去登雪山,去滑雪,坐着狗拉雪橇去平原上纵跑,谁知世事无常,一转眼便天各一方,从此音讯两茫茫。

恍然间,仿佛又看到越卿那张急灼的脸。

“卿卿……”

低低的呢喃声,消散无踪,一滴泪从眼角渗出,潸然滑落,砸于廊道上的冰层面“啪”的碎开,最后亦无迹可寻。

良久,墨泪回神,拭去眼角的泪痕,拢紧身上黑灰色的皮棉袄,小心翼翼穿过铺着厚冰的廊道,沿着台阶走下,靴子踏上积雪,发出悦耳的“咔沙咔沙”声,听在耳中,比任何音乐都动听。

听着踏雪的声响,一丝久围的轻松感悄然浮生,曾经为活下去,努力学习,夜以继日的钻究,当终于如愿提早毕业,找到工作后,为立稳足跟,为有朝一日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家,仍然每天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在上班与下班之间打转,从来没有让心放松过,而当一切稳妥,已养成一种时时谨慎的习惯,忘记轻松是什么样的心境。♀

此刻,那种轻盈如风的感觉,让她第一次暂时忘记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伤痛和烦恼,任自己信马由缰漫走,走着走着,唇角轻轻上扬,悠悠抬头望天,是不是上苍看她太累,才赐她重享生活的机会?如若真是如此,那她可不可以换一种方式生活?

或许,真的可以不必活得那么累,就如跟老头相处的方式就不错,这是她从没试过的生活,不再时时谨慎谨防,不再去揣测人心,可以抬杠,可以一倔到底,这种不必掩饰真实情感的日子才是最真实的。

沉思一番,灿然微笑,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一次就换一种方式活一回吧,随心所欲的活!

带着轻快的心情,在林间穿梭,先是绕着屋转圈儿,之后向着某一方逐渐越去越远。

北方?

不知在何时,犹如做梦初醒时一般凝目一瞧,墨泪不禁呆了呆,房子周围的树太高,高得让人看不到边,但是,北方却是不同的,老头曾携着她去看过一次,那最边端即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也是唯一一处禁地。

她竟然到了树森最边缘,再过几棵树,就出了安全界线,那悬崖被雪覆盖着,蜿蜒横躺,恰似一条龙趴卧着,曲势自然,高低有势。

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方?

墨泪有点惊讶,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是如何走来的,当即转身往回,老头曾三申五令交待不能随意靠近,她不想犯忌,更何况大雪天也不安全,更犯不着没事找事跑去自找麻烦。

刚刚一转身,瞳孔骤然。

后面,犹如庞然大物的黑狼,四面八叉的静静而站,尾挺直竖垂,尾尖微微上卷,眼神凶残、狠毒。

整个人一凛,墨泪的双手紧紧握成拳,眼睛紧盯着狼,脑子里飞速的旋转着。

黑狼给她的印象太深刻,好在自第一次之后的几个月很少碰面,偶尔遇见也是温顺乖巧的模样,若不是见过它凶狠的眼神,她都怀疑那是一条狗儿,现在在这出现,肯定不会有好事。

墨泪心中暗自着急,一边悄无声息的向旁边移动了一下,然而,身子才稍动,黑狼身形一闪,即出现在她准备要移位的前方。

凶多吉少!

脑子里危机感一闪而过,她不死心的再改方位,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横跨一步,准备撒足狂跑,或许以她的速度想要跑回房子内去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是,无论如何也要试试的。

她才踏出半步,脚还在空中,影子一晃,黑狼又一次抢到前方,高高的昂起头,以一种无比倨傲的姿态看着她。

以她的身高,对应黑狼的身高,需要仰视,墨泪不得不再抬高点视线,眉心紧皱,这情形看来是非常不妙,大大的不妙。

正在这时,黑狼动了,轻若虚无掸前腿,往前迈出一步,再迈一步,头微微一低,一口带着腥味的鼻息喷出,几乎喷墨泪满脸,她不得后退一步,避开腥味,黑狼在瞬间再次往前,她只得再退,不能不退,那张血盆大口一开,将她整个吞下绰绰有余。

人退,狼进,一进一退,一点一点的接近悬崖。

悬崖底部的风,旋成一个旋涡,不是往外喷,而是往下方吸,人还没靠近,她感觉像要被吸进去一般。

墨泪的心在狂巅。

黑狼还是没有停步的意思,一步一步的逼近,途中无论她有何转移路线的意向都被扼杀在萌芽状态。

只一转眼,双双出了古木林子,距崖不足二丈,风在怒吼着,深不见底的崖,张着的嘴,正等着吞噬一切靠近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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