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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声拔地而起,直上云宵。

那声音充满了愤怒和爆戾,含着毁天灭天的力量,声波以无比狂燥的速度撕裂虚空,袭向八方。

声音覆盖之下的人,还来不及生出害怕的心思,便犹如被人敲了一记闷棒,脑子里“嗡”的一响,头脑顿时就此空白,而气血则似涌泉般涌起,阵阵的倒翻。

“嗯哼……”阵阵闷哼此起彼落。

暂时性失去思维活动,那些坐着的无力的靠在石凳背上,那些部着的似喝醉了酒般再难稳住身,东倒西歪的向后仰,成片成片的仰坐了下去。

裁判台的几十人每个人的实力不俗,亦同样没有避免于难,虽仍坐得直直的,身躯却僵得像根根铁柱子,就连六大长老的脸都绷得紧紧的。

外面之人无人幸免,而正处啸吼之下的光罩之内的白衣少年则似脸色一白,竟再也立不住,一个摇晃,不丁不八的一阵踉跄,又向蹬蹬蹬的倒退了数步。

“哼-”好不容易站立,他狠狠的咽下翻涌着涌至喉咙的腥咸的东西。

而长吼一声的熙熙,直挺挺的浮立于光罩之外的虚空中,全身毛发根根直竖,他仰着头,两眼红赤如血。

外面的彩色已停止扩张,它扩张了约百丈远,与光罩之内的地盘相加,总面积是个约六百丈的圆柱体,高度比银色光罩的高度低,高约二十丈左右。

彩色如光,薄而不散。

置身如九彩之中的黑白色犹为显眼,而此刻,看台上的人已软趴趴的坐下,个个思维空白,竟无人关注他。

吼吼……

吼声余音如雷,仍在无止境的上冲。

轰窿窿-

隐隐的,上空传来雷鸣声。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离得极远极远,好似从九宵重云之上的地方所发出,然而,当呜声初入耳之际,接着又是一声惊动地的巨响。

轰窿……

巨雷之音犹如近在头顶。

随着轰鸣声至,天空忽然暗了下去,就好似夜幕降临,周围陷入了昏昏沉沉之中。

被声音一惊,头脑空白的人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抬头,当巍巍颤颤的仰首,瞳目陡然一涨,扩张到了能扩张到的极限。

上方,那好好的虚空好似塌陷了,厚重的黑色正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向地面坠来,好似要将万物毁灭般,来得凶狠,势不可挡。

下方的人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

恐惧,似潮水,将人吞没,吞没了人的思维,吞没了人的理智,以至于令人忽然间失去了一切的能力,不会思想,不会逃跑,只呆呆的望着。

六大长老与老师,亦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之中。

在无数呆痴的目光中,极速下坠的黑色终于停止,停在了万丈高空之中。

也在那刻,黑色中银光乍现。

银光炽亮,还一阵阵的乱闪。

那,分明是银电。

噼轰-

那银电忽然一爆,一道巨大的光直线下冲。

炽亮的银色,耀得天空一片银色。

天地之间,俱成了银色世界。

仰首而望的人,皆呆若石雕。

天地之间,再无声息。

那束银电似银河倒流,直直下冲,目标正是中心的擂台。

呆怔的人,视线随着它下坠。

但,人视线根本追捕不到它的轨迹,它飞流直下,一个亮闪便避至擂台上方,银色之中电流乱蹿,噼喱叭啦之声不绝于耳。

噼嚓-

强烈的光华一爆,瞬息间,它已落在了罩着擂台的银光罩上,那银色薄光罩竟在无声无息间被银电吞噬,烟灭无痕。

银色光束所向披摩,一路直下。

它霸道无比的将整个擂台与九色彩光所侵袭的地方淹海没,银色,炽亮如刀,耀得人不敢直视,无人能看到银光之内的情形。

银电光束一瞬落地。

可惜了……

遥望着银色,白子智眸子中划过惋惜。

同归于尽?!

好,太好了!

火圣子先是一愣,转而大喜。

木圣女瞪着眼,胸口一阵阵的起伏。

越越-

夜轩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再不忍观看。

月小小机械的松下了掩面的手。

小魔女咬着唇,紧紧的搂着怀中的血猫。

唉……

墨棋暗然叹息,偏首,转眸,相隔一臂之远的黑袍少年,浑身寒凉,人如冰雕。

那个孩子没了,阿烬会很心痛吧?

他黯然转眸。

那种痛,他懂,当初得悉宝宝已逝的那刻,他何尝不是痛不欲生?他知道,他的痛与自己不同,他痛是失去至爱,他痛是因为那个孩子没了,他久盼至的一点希望也再一次烟灭无痕。

这人生为何如此难尽人意?

宝宝,你在何处?

眼一酸,墨泪险些流泪。

花烬抿着唇,几乎要捏碎自己的手骨,心中恨意涛天,那人竟敢毁了他一生的希望,哪怕他赢了,他也誓也让他生不如死!

恨,他恨到极致,那种当希望近在眼前,又被人毁灭的恨,比被刀剑凌迟还痛,他痛的心都在滴血。

然而,无论在场人如何表情,有何想法,那银电之光束似生了根扎在那儿,它似一支柱子竖在天地之间,将天与地连成通途,但,无人接近,更无人通窥透它的来历,它竖在那儿,四周电流似千万条小龙在相互撞碰,碰出道道闪动的光。

嘶嘶-

视线下移,无数人的目光定格,寒意从心间涌至全身,一个个再也憋不住,疯狂的吸气。

在一片心惊胆颤中,那银电光束忽然上升,与来时的速度一样的快,一样的令人无法追捕,待人们发现它在回缩时,它已经回到几百丈上的上空。

“啊-”

待银光离地,人人吓得狂叫了起来。

此刻,擂台中心的那圆形擂台已经消失,只留下了一个黑窿窿的大洞,它像是巨兽的大口,深不见底。

那坑极大,宽约六百丈有余。

在大洞一角,立着一支约十丈左右的圆柱,周围光滑如镜,圆润无缺,它孤零零的竖在那儿,无依无靠,好似随时会坍塌。

小圆柱的顶面上,正躺着那个黑衣少年,他的双眼睁着,定定的望着上方,却已无声无息。

那只小小的冰熊,浮立在虚空,全身毛发直竖。

曾经的那个白衣少年,无影无踪,曾经的擂台只余一支圆柱,那儿也仅只见少年和一只冰熊。除此外,再也看不到什么。

爆叫出声的人又在瞬间滞住了呼息。

六大长老盯着空洞,满目惊骇。

“天神雷罚?”其中一人低低的呢喃了一声。

其言一出,老师们吓得差点没住的跳脚。

天神雷罚,那是传闻中神阶脉气者所能施展出的一种技能,那是种能超强霸道的能力,一记雷罚,足以摧毁整个芙蓉城,令其万物成灰。

那可能么?

他们不相信。

但,却也不得信。

因为普通的力量是无力撕毁由天地之力所凝成的保护结界,而眼下生死界却被毁灭无存,那银电又确确实实是一道劈雷。

满心骇然的老师,视线瞟向空中的那只黑白色的小熊,那真是只冰熊么?

怎么可能?

白子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切灰飞烟灭,那人竟然还好好的?

他呆了。

岂止是他,火圣子,木圣女,月小小等人亦化作了木头人,就好似也被劈雷给劈了,变得呆呆傻傻的。

天神雷罚……

花烬呆了呆,那只冰熊,难道是上古苍神兽?!

在众人呆怔中,上升的银电已返回乌云之中,随之,隐隐雷鸣之声与乌云极速上升,一转而又再见不到。

天地之间又明亮了起来。

黑白一团的毛发慢慢顺垂,眼中赤色退尽,他从空中一跃,轻若无声的落在了黑袍少年胸口上,仰天咆哮:“该死的,赶紧醒来给我解释!”

声音冷酷,气势惊人。

众人一惊,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嘶嘶”的倒吸空气,而人人头脑还晕乎乎的,没有自主思想。

怒吼完,见人仍然没有反应,熙熙一抬眼,如刀犀利的眼神瞟向裁判台:“那边的老头,还不赶紧过来救人?!”

被那一双乌黑的大眼一扫,任老冷不丁的背心发寒,那眼神太惧怖,当它落在身上,他只觉好似又一次见到了那记天神雷罚。

他没有任何抗,也生不出任何怒气,弹身一跃,白袍一晃划过虚空,一闪间即落在**黑洞的小圆柱台上的黑衣少年身边,跪坐于地。

他的心跳骤然加快,小小的人又一次气息尽绝,这一次是否会再次平安无事?他心中没有底,手中动作却没耽误,飞快的取出二颗蓝品丹,小心翼翼的喂下去。

之后,任老自己都不知该做什么,忐忑不安的等候。

慢慢的,看台上的人相继回神。

还活着就好!

花烬紧握着的手慢慢松开,合目,再睁眼,所有担忧所有焦虑皆被掩饰尽,身形一动,化为一点黑色,极速的穿过虚空,轻盈的落在台上。

他慢慢的走向黑衣少年与任长老那儿,走的很慢,身上的冰寒之意在无形中淡化了几分。

任老连眼皮都没动。

走近,花烬到另一边坐下,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模地面少年的脸,心中的万千心事却不露半分。

良久良久,仰躺着的人眸子转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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