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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

袁妃早早的就到了这里等候凤驾来临。自从她不再称病以来,每天雷打不动来请安,而且还总是来得很早。不过今儿个皇后没有在宫里穿好了整副依仗等她,而是去了皇帝正殿。

听闻昨晚,皇后去红袖添香,帝心甚慰。

袁妃却只想笑。

皇后的计量无非是那几条,谗言,刺杀,简单得很。她既然已经重新夺了皇帝的眼,就万没有让她再暗害自己孩儿的道理。

况且,失去了大皇子的皇帝的眼睛已经开始转向自己的皇儿,虽然不属意他,但也不会像以前一样眼睁睁看着他差点被人害死而不出手了。

只是没想到,皇后居然为了掩饰心虚凑到了皇帝跟前。红袖添香?怕是担惊受怕了一整晚才是。她想笑,而事实上,她也笑了,笑得浅淡而温柔,陪着鬓间的东珠让人看着就极为耀眼炫目,偏生那张绝世容颜上还生生多了几分惹人怜爱,位份低的妃嫔看上一眼都会觉得脸红。

袁妃娘娘总是称病,难得见几面,但是每每看了都是这般好看呢。

闵贵嫔近日受了些风寒,都没来请安,今儿身子好了些就赶了过来。走进宫门时,一干莺莺燕燕起身行礼,而比她份位高的袁妃却也是站了起来,走过去托了她的手:“昨儿个我才让玉钗去瞧了你,她说你身上还是不痛快,怎的就来了?”

闵贵嫔瞧着就是个柔弱的,和袁妃表现出来的温软不同,她瞧上去就跟个要攀附人活着的菟丝子一样,瞧着平和而无害,尤其是一双眼睛,小鹿一般,总是带着水汽,看得人心疼。

“谢谢姐姐关心,我昨个儿服了药已经大好,规矩不能废。”闵贵嫔说话的时候都是弱弱的,上气不接下气。袁妃忙让玉钗拿了软垫来放在椅子上让闵贵嫔坐下,闵贵嫔苍白的小脸上有了些笑容,矮了矮身谢过后就在袁妃身边落座。

整个后宫妃嫔不少,但是高位的并没有几个。除了皇后贵妃,便是袁妃,再下来就是几个贵嫔,而其中有子嗣的便是闵贵嫔,虽然体弱不能承宠却依然能让皇上记得起来,隐隐成了众贵嫔之首。她端着茶盏,身子隐约的靠向袁妃,时不时的和她侧头说些话儿。

袁妃一身翠碧,闵贵嫔一身桃粉,凑在一处瞧着就光鲜得很,加上两个都是难得的美人,自然更多得了几分美态。

闵贵嫔和袁妃说着些闲话儿,眼睛却是时有时无的看向玉钗。袁妃笑着微微侧身,挡住了玉钗朝他们看过来的眼神。闵贵嫔凑近了袁妃,脸上一闪而过的却是与刚刚的柔弱全然不同的神情。

紧抿的唇角,微眯的双眼,竟是全然的阴冷狠毒。

她的声音原本是好听的,当初被皇帝看重也是因为百灵一般的嗓子,却因为怀着文扇时被下了药,不仅早产弄坏了身子,还毒坏了嗓子。平时闵贵嫔都是小声低语,听着颤颤的,但此刻她用原本的声音说话时确实和毒蛇一样的嘶鸣:“可成了?”

袁妃怜惜她,把她冰冷的手握在掌心,点点头。

闵贵嫔脸上的阴冷瞬间隐去,眼中却是有了泪痕。文扇是她的心头肉,若是文扇真的嫁去了倭国她非死了不成。

“姐姐的恩情,妹妹记下了。”闵贵嫔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袁妃却是依然笑容温和,眼角眉梢隐约的明艳被隐藏的恰到好处:“不过是说说话,妹妹怎的还哭了?怕是在埋怨我不去看你呢。”

玉钗并没听到他们刚刚的对话,对袁妃的话自然是毫不怀疑,笑着凑趣道:“奴婢回去就做了贵嫔娘娘喜欢的桂花水晶饼来,咱们娘娘可记挂着您了。”

袁妃假装横了她一眼,而后笑道:“就你机灵,回去可不能忘了。”

玉钗应下来,闵贵嫔也收拾了眼泪,抿起茶来。

因着后宫规矩严苛,份位低的妃嫔大多没什么刻薄心思,撑死了就是盼着早早怀孕然后熬死皇帝,可以住到儿女宅子里头享福。但是不少人还是有心思要站队的,原先这宫里一直是皇后和刘贵妃分庭抗礼,现在恐怕又多了一个人选。

屋子里渐渐静谧下来,袁妃自己玩着腰间别着的玉佩,闵贵嫔似乎是刚刚说些话就费了力气也不出声,不过幸好没过多久皇后就回来了,满屋子的美人都站起身来端正行礼。

袁妃和闵贵嫔也矮了身子下去,只是两个人低敛的眉眼下全然的冰冷。

皇后瞧着气色并不是很好,粉敷的极厚。她已经不再年轻,每天早上看到眼角的纹路都觉得有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皇帝不宠爱她,唯一的儿子也死了,皇后老的越发快了。

但是她还不能死,她的孙儿还没有坐到最高的位子,这些看似温柔的美人都等着她死,盼着她死,所以她要端起来,要争,要枪,要坐得安稳。

不过昨天皇帝的一番训斥彻彻底底的耗光了她的力气,皇后穿着厚重的凤衣坐在上首,说起话来都是懒懒的:“都坐吧,闵贵嫔身子可好了?”

闵贵嫔笑了笑,轻声道:“谢娘娘惦念,嫔妾还年轻,太医说出来见见太阳也好。”

皇后抿了抿唇角,年轻,这两个字就像刀子一样戳她的心。手缩在广袖里钻的死紧,但她还是一言不发的挥挥手让闵贵嫔坐下,并没有任何责难。

刘贵妃惯常是不来请安的,皇后也没什么心气儿和他们闲扯,说了些话就让他们散了。袁妃和闵贵嫔都没有坐上座驾,而是让婢子远远跟着,二人相携同行。

“我替文扇谢过姐姐。”闵贵嫔挽着袁妃的手,笑容浅浅。

袁妃此刻也笑了起来,明艳动人:“早就谢过了,莫要再说,文扇跟宇儿关系好,我与你情同姐妹,她的事情本就是我的事情。”

闵贵嫔点点头,心里仍是记了这份恩情:“只是不知这次庄王闹了这般大的动静,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袁妃拿起帕子扇了扇风,听到闵贵嫔的话,弯唇浅笑:“麻烦倒是有,咱们皇后娘娘又去了,不过这次我的宇儿可不会那么轻易让她害了去。”和皇帝哭一哭,就能帮自家儿子躲一场劫难,这笔买卖只赚不赔。

想来这次皇后的暗害刺杀太过打眼,皇帝怕是训斥了她整晚。

想到这里,袁妃笑的越发温柔,瞧上去亲切极了。

闵贵嫔也不再多问,笑容真切了不少。

文扇不用远嫁,这就是她的所有期盼。她攀附袁妃,不仅仅是看中了他们都被皇后害过,还因为,袁妃是后宫唯一一个有本事让皇帝改变主意的女人。

袁妃曾说,皇帝从不爱她。但闵贵嫔一直觉得,皇帝很爱她,身为帝王那般呵护已经是不易。

但闵贵嫔从没说起过,因为,她看得出,爱情只会让后宫的女人迷失方向,作茧自缚。依靠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远不如依靠儿女来的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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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惯常是皇帝处理折子的地方,等闲人不得进出。黄会是御前的第一红人,却也只是守在门口不能进入,拿着拂尘站的安稳,老僧入定一般。

一旁的小太监有些站不住,被黄会直接敲了脑袋。

这时候,一个低沉的男声从殿内飘了出来:“黄会,什么时辰了?”

大太监黄会听了声音,忙推了门进去,走上台阶后躬身道:“回皇上,已经快要午时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陛下答应了袁妃娘娘去用午膳,袁妃娘娘差人来催了呢。”

伏在案首的黄袍男人微微抬起头,把朱笔撂下,轻轻的吐出一口气。闻言笑了笑,带着些浅淡的温和。

“她惯常是这样的性子,等不得人。”

他长得很英俊,虽然鬓间已有白发,但是通身的气派是学都学不来的。剑眉星目,瞧着英伟的很,只是薄唇微微有些发紫,有种奇怪的不健康。

李慕言敲了敲自己的肩膀,而后道:“去江南的人还没回来?”

“回皇上,已经回来了,正在殿外候着呢。”

“叫进来。”

“诺。”

黄会朝门口挥挥手,蓝衫的小太监忙打开殿门,一个人匆匆而入,分明就是那个护着李谦宇的禁卫军。

李慕言把面前的折子放到一旁,眉头微蹙看着他道:“六郎可有事?”

那人跪下,道:“回皇上,殿下无事。”

李慕言点点头,也不多问,摆摆手让他站起来。但那人却一动不动,依然跪在那里,低着头道:“微臣还有一事禀报。”

“讲。”李慕言神色淡淡的,冷着脸的时候眉宇间和李谦宇有几分相似。

那人的声音平淡无波:“回皇上,微臣在遇到殿下后,发现有一人和殿下同行,约么十五六的年纪,听名字叫做穆青。”

李慕言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并不知道这有什么重要的。

“微臣在那人腰间看到了一块血色的玉石,瞧着,是皇上曾经带过的。”

一句话,让黄会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去看李慕言,却发现那人竟是已经站了起来,手撑着桌子,指尖蜷起,却是一言不发。

满室静谧。

作者有话要说:嗯哼~其实就是那么回事,嗯,你们懂得的【泥垢

穆小青:qaq我是还珠阿哥?

李六郎:……什么阿哥?

穆小青:对,应该叫还珠王子qaq

李六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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