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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辞冰雪为卿热(疯七)疯狂尖叫

刘大人终于回神,踉跄着奔过来,惊惧地跪地,“下官拜见国师大人。悫鹉琻晓”

“本座奉旨来听审,你且接着审案。”

苏惊澜的语声轻淡而飘渺。

洛云卿的感觉很不好,此事陛下都知道了,才让苏惊澜来听审。陛下肯定要保住太子的声誉,因此,此案的结局可想而知了。

原先,她捏造流言散播出去,是要向刘大人施压,没想到陛下听闻此事会干涉恁。

当真失策!

是她考虑欠妥!

由于国师坐镇,赵子隼稍微收敛了张狂之气,“大人,洛云卿假扮谢嫣兄长,欺瞒大人,藐视公堂,理当受到应有的惩处。呆”

刘大人为表公允,喝问:“洛云卿,你有何话说?”

“大人,民女假扮谢嫣兄长,是为了替她讨回公道,别无他意。”洛云卿伤心不已,国师自进来就从未看过自己一眼,“若大人要罚民女,民女无话可说。”

“来人,杖二十。”刘大人道。

“大人,国师日理万机,这杖责之事,容后再罚也不迟,还是先审案吧。”风华忽然道。

“风华公子言之有理。”刘大人赔笑道,拍下惊堂木,“你们五人当真没有说违心之言?”

洛云卿做最后一次努力,道:“既然你们上了公堂,为什么放过这坏人?只有指证他,将他绳之以法,你们才不会再受威胁,你们才不会因为这件事而一辈子不开心。再者,此次不指证他,往后还有更多的女子受到伤害。”

风华公子又道:“诸人一言一行,神明皆知。天理循环,因果报应。今日做了违心之事,明日必遭神明谴责。”

苏惊澜双目微阖,一动不动,似已入定。

五个证人面露惊骇之色,目光交流了一阵,终究说出自己的遭遇,指证赵子隼。

赵子隼面色一变,略有惊慌。

“方才你们不是这么说的,为何翻供?”刘大人喝问。

“大人容禀,昨夜,有黑衣人抓走民女的娘,威胁民女,倘若在公堂上胡言乱语,指证赵子隼,娘就小命不保。”小鱼道,“民女无奈,不敢指证赵子隼。”

其余四人皆是如此,亲人的性命掌握在赵子隼的手中。

刘大人喝道:“赵子隼,你可知罪?”

赵子隼自然不承认,说她们是诬陷,说自己没有派人抓走她们的亲人。

刘大人道:“虽有六人指证赵子隼奸污,但你们是受害者,且没有其他人证目睹事发经过,此案的确棘手。国师大人,不知您有何高见?”

苏惊澜的死鱼脸像覆了一朵朵的雪花,冰雪之色寒碜人,“本座只是听审。”

刘大人头疼不已。

洛云卿道:“大人,民女有一法,只要用此法,便可知赵子隼是否奸污了她们。”

“什么法子?”

“滴血验亲。”

公堂外响起一阵轰然惊呼。

她解释道:“两年前,李雪遭赵子隼奸污,诞下一女,此女已满周岁。只要赵子隼和此女滴血验亲,若是血液相溶,此女便是他的女儿,容不得他抵赖。”

赵子隼目露惊骇之色。

————

为示公允,赵子隼先与五岁的亲子滴血验亲,他们的血液相溶。

李雪的女儿的血滴入白瓷碗中,他却迟迟不滴血,右臂发颤,眼中满是慌惧之色。

衙差强行将他的血滴入白瓷碗中,两滴血慢慢相溶在一处。

赵子隼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面如死灰,往后踉跄了几步才站住。

刘大人见此结果,命衙差抓住他,迫他下跪。

“赵子隼,你还有何话说?”刘大人喝问。

“大人,我……认罪。”赵子隼终于低头。

六个受害者喜极而泣,公堂外的民众用力地鼓掌。

刘大人判定,赵子隼奸污六个女子,罪不容赦,判绞刑。他担心太子面上无光,担心自己官位不保,惊恐地问苏惊澜:“下官这么判,国师大人可有异议?”

洛云卿看向苏惊澜,他站起身,径自往外走去,无视刘大人的话,冷漠的目光从她脸上滑过。

“恭送国师大人。”刘大人躬身道,抹去额上的汗珠。

“恭送国师大人,国师千岁。”民众亦恭敬道。

她来到外面,愣愣地看他上轿,看那顶轿子渐行渐远。

谢嫣疑惑地问:“洛姐姐,你看什么?”

洛云卿回神,“没什么,回去吧。”

回到凤凰楼,伙计说雅间有人等她。

她上了二楼的雅间,见是萧昭,并不觉得诧异,“三殿下大驾光临,是想念敝店的菜色吗?”

萧昭含笑道:“我是来恭贺你的,洛大小姐可否赏脸?”

她坐下,黛眉微微挑起,“用凤凰楼的招牌菜恭贺我?”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也是。”

洛云卿确实饿了,拿起银箸便吃。

他舀了一碗羹汤放在她面前,“听闻那五个人证在公堂上不肯指证赵子隼,后来国师的侍从风华公子说了一句话,她们才肯指证。”

她颔首,他面有歉意,“当真惊险。云卿,此事是我思虑不周,害得你差点儿……”

“是赵子隼太卑鄙,不怪你。若不是你说服她们,她们也不会站出来指证赵子隼。”她举起白玉杯,“来,我敬你一杯,当是谢你出手相助。”

“你真要谢我,就尽快帮我想送给皇后的寿礼。”萧昭与她碰杯,一饮而尽。

“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洛大小姐不让三殿下失望,那就是让我失望了?”

雅间外响起萧胤的声音。他不请自来,坐在她身侧,厚着脸皮笑,“三殿下不会介意吧。”

萧昭露出一抹狐狸的笑,“若我说介意呢?”

萧胤不以为意地笑,“洛大小姐不介意便可。”

洛云卿故意道:“其实,我有点介意。”

他剑眉微挑,斟了一杯酒,“既是如此,我恭贺你打赢这场官司便走。”

她与他对饮一杯,然后笑吟吟地看他,好似极为期待他离开似的。

他搁下酒杯,浑然不觉自己应该走了,“三殿下,洛大小姐一招‘滴血验亲’让赵子隼无所遁形,可谓高招。”

“确是高招。”萧昭温润地笑,“酒已喝,请自便。”

“洛大小姐,你如何想到这一招?”萧胤继续厚脸皮。

“无可奉告。”洛云卿笑眯眯道,“倘若萧公子想在凤凰楼用膳,我吩咐伙计为你准备雅间。”

其实,她也知道,滴血验亲这方法,从现代医学理论来说,并不科学,但在古代,完全可行。

他的面上保持着灿烂的微笑,似乎有点僵硬了。

不得已,他站起身,站在门口道:“三殿下,予人方便便是予自己方便。下次若三殿下有求于我,我会好好想想该不该帮。”

话落,萧胤洒月兑地离去。

洛云卿和萧昭相视一笑。

耍了萧胤一次,当真开心,谁让他那晚趁人之危!

————

赵子隼被处绞刑的那日,数千人围观,民众皆拊掌,大快人心。

如今的建康城,洛家大小姐洛云卿已是家喻户晓的女中豪杰。

一开始,她与萧胤闹出不少笑话,继而传出***之名;接着,她上公堂状告赵子隼,为受害的女子讨回公道,将坏人绳之以法,不让须眉的巾帼之名传遍了京城。如此,洛家的铺子,如胭脂水粉铺子、凤凰楼的生意更为火爆,每日皆宾客如云。

玉器铺子的改建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这夜,洛云卿回府比较晚,刚上轿子就被一只手点了穴。

是鬼面狐狸。

他将她抱在怀中,她背靠他的胸膛,上半身动弹不得,两腿可以动弹,可是无济于事。

轿子前行,一晃一晃的,她坐在他腿上,也一晃一晃的,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你放心,我已点了轿夫和你的丫鬟的穴,他们听不到任何声音。”鬼面狐狸沉闷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教主,放开我……我坐一边便可……”洛云卿感觉碰到了某样硬邦邦的东西,全身紧绷。

“你不觉得这姿势很***吗?”他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侧。

妈蛋!

正因为太过***,才要坐在一边!

她月复诽,随着轿子的晃动,那硬物就磨蹭着她的后庭,她心中愤怒,却不好发作。

“我在无极观找过,不过无极观像个迷宫,我不知书房在哪里。”

“蠢笨之极!”鬼面狐狸低斥,“两日后,我找来无极观的舆图给你。”

“谢教主。”洛云卿忍受着他的侵犯,“下次去无极观,我会尽力找书。”

“那就最好。”

他解开她的衣带,她感觉到了,心神一凛,“教主,洛府很快就到了。”

鬼面狐狸摘下白狐狸头面具,重重暗影中,浮现一张精雕细琢的俊脸。

可惜,她无法转头,看不到。

他啄吻她精巧的耳珠,舌忝吻她的女敕腮,热气喷洒,弥漫开来。

她又惊又怒,可毫无反击之力,憋屈得很。

他的唇舌好比锋利的刀划过,所到之处蔓生起细密的痛感。

他越来越过分,唇舌下滑,吻她的雪颈、香肩,鼻息越发粗重起来。他的右掌覆上她丰硕、柔软的水蜜桃,邪肆地揉捏……

后的灼热,坚硬如铁,洛云卿再也忍受不住,愤恨道:“再不住手,我就喊了!”

鬼面狐狸笑起来,沉闷的笑声难听之极。

“只要我大声喊,国师就会感受到我有危险,就会赶来救我。”她威胁道。

“不多花点儿心思找书,有何下场,你一清二楚!”他冰冷道。

下一瞬,她身上一痛,身子可以动弹了,而身后的人已然不在,轿子依然往前走。

她剧烈地喘气,喉咙干涩。

————

洛云卿想去无极观找书,想去见见国师,可是,没有名目,怎么去?

这日,她在玉器铺子巡视改建的进展,萧昭找到这里,行色匆匆,面有慌色。

她所认识的三皇子,淡雅从容,玉树临风,从未有过惊慌之色。

“那批贡粉出了问题。”他竭力克制惶急。

“怎么会?”她惊得心神剧颤,“有什么问题?”

“秦贵妃用了鸭蛋粉,脸上长了红疹。”萧昭眉宇紧皱,“太医诊治过,是鸭蛋粉之故。”

“鸭蛋粉有问题?”洛云卿心慌慌的,“怎么会有问题呢?难道制鸭蛋粉的原料有问题?”

贡粉有问题,令妃嫔的脸受损,若皇后怪罪下来,她和整个洛家要承担的罪可不小,重则满门抄斩。

他急道:“你赶紧去问问,鸭蛋粉里究竟放了什么东西。”

二人赶往工坊,找到谢淳。

谢淳强调,制鸭蛋粉所用的原料是他精挑细选、严格把关,不可能有问题。

萧昭也强调:“太医看过鸭蛋粉,鸭蛋粉确有问题。”

洛云卿慢慢冷静下来,“现在最关键的不是这个问题,三殿下,你可否从宫中私自拿出一盒鸭蛋粉,谢淳应该可以看得出来是否有问题。”

“我尽力而为。”他沉重道,“眼下只有秦贵妃出事,倘若皇后也出事,这件事就……”

“如若皇后动怒,只怕我们都逃月兑不了干系。”谢淳明白当中的利害关系。

“三殿下,若有什么消息,劳烦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萧昭应了,匆匆回宫打探消息。

洛云卿告诫自己,必须以冷静的心态审视这件事。

这一夜,注定难眠。

次日,她和秀娘外出办事,午后回府时才知道出了大事。

管家福伯说,皇后搽了胭脂,脸上长了红斑,大怒之下,命人来封铺抓人。官差到府上抓人,要找大小姐,老爷声称自己是一家之主,所有铺子都是他的,要抓就抓他。如此,官差抓走了老爷。

洛云姝等姐妹哭哭啼啼,杨氏虽也着急,但更多的是气愤,冲上来打洛云卿。

一旁的秀娘连忙拦住,阻止她打小姐。

“老爷被抓都是因为你!你那什么胭脂水粉,谋害秦贵妃、皇后,还害惨了老爷……倘若老爷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放过你!”

杨氏愤愤地骂道。

洛云卿疾步往外冲,秀娘赶紧追上去,“小姐,你去哪里?”

洛云卿说要去找三皇子,让她在府里等。

可是,三皇子府门口的侍卫说三殿下不在府里,她说进去等,侍卫不让进。

轻风从里头出来,她惊喜不已,说明来意,他冷漠道:“洛姑娘请回吧,三殿下不会见你。”

“三殿下为什么不见我?”

“我也不知呀。”

说罢,轻风进去了。

洛云卿如坠冰窖,这算什么?当真出了事就划清界限、撇得一干二净?

昨日之言,言犹在耳。

最无情、最冷酷的,当真是帝王家。

萧昭,原来你担心被我连累。那么,你我就此成陌路。

她坐上轿子回府,头疼不已。

如若她去无极观求国师,国师会帮她吗?

不,不能去求他!

虽然陛下宠信他,他也有本事帮她,可是,她就是不想借助他的权势,利用他。

利用,会亵渎了她对他的情意。

现在,唯一能帮她的,只有萧胤。

洛云卿去龙渊楼找他,他说要去澡堂,风流不羁地笑,“此事我有所耳闻,要我帮你,没问题,不过你知道我的条件,无须我再说一遍吧。”

她咬唇,默默回凤凰楼。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再去龙渊楼,掌柜说公子留了话,如若她回心转意,便去澡堂找公子。

曼陀罗花馆的浴池还不够大吗?他去澡堂,还要她去澡堂找他,意思不是很明显吗?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亲眼目睹她成为他的女人!

卑鄙!无耻!

洛云卿闯进澡堂,水雾氤氲中,几个赤身男子或坐或站地闲聊,浴池里也有不少男子,热气腾腾,满目肉色。

所有人发觉有个女子闯进来的时候,惊呆了。

下一瞬,一丝不挂的男人们齐刷刷地捂着奔逃,浴池里的男子听见萧胤说的一句“立即走的,赏十两银子”后,立马闪了。

她站在浴池边看他,他站在浴池的角落里,双臂撑在浴池边沿,肩膀紧实宽厚,身躯健硕。他俊美如雕的脸庞布满了水汽,剑眉昂挺入鬓,唇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纹,好似早已料到她会来。

洛云卿解了外衫下浴池,慢慢走向他,面无表情。

萧胤似笑非笑地看她,“想与我做一笔买卖?”

“你当真有法子?”

“若无本事,算我自愿帮你。”

她轻然冷笑。

陡然,他将她揽入怀中,邪恶的手在如雪如玉的娇躯游走。

衣裳湿透了,贴在身上,胸前皮薄汁多的水蜜桃熟透了,散发出清幽的芬芳,撩拨人的心神。

萧胤的脸膛漾着水光,眉宇间的风流之色更为活色生香,他的右掌她的后背,沉缓有力,力度适中,带起丝丝的痒;接着,右掌慢慢往下滑,在她的臀部又揉又捏,像是亵玩一朵娇女敕的花,要将花儿揉碎。

洛云卿轻咬下唇,一把抓住他的宝贝,微笑摇曳,“萧公子,你好硬!”

他惊呼,面色剧变,本能地往后退,可身后并无退路,且那炙热之物已被她牢牢地抓在手中。

只是半瞬,他已面色如常,“既然你有此雅兴,便在此巫山**、颠鸾倒凤。”

她的纤纤玉手轻缓地抚触他紧实的胸肌,撩拨他的欲火,“这笔买卖,可行。不过,萧公子必须先救出我爹,待贡粉一事尘埃落定,我自当嫁给你,日夜与你颠鸾倒凤。”

他冷冽一笑,“洛大小姐反口复舌、反复无常,若我救出你爹,到时你不认账,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如先付定金,我便可安心救你爹。”

“既是如此,不如到龙渊楼详谈?”

“也好。”

洛云卿上了浴池,淡淡地看他,眸光清冷。

萧胤旁若无人地出浴,身上一丝不挂,精瘦的身躯是上苍的杰作,令人狂喷鼻血。

小麦色的肌肤隐隐发亮,宽肩窄腰,健美长腿,手臂、胸前的肌肉结实得令人瞠目;八块月复肌和人鱼线完美得无可挑剔,令人直流口水;那毛丛中的小东西依然挺直,似在展现傲人的风采与魅力。

她的心跳略微加速,喉咙有点干涩。

没想到萧公子的身材这么好,若是在二十一世纪,只怕会引起无数女人的疯狂尖叫。

她收回目光,收拾好情绪应战。

他找了一圈,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衣袍,而且,澡堂里没有任何衣物。

人呢?为何一个人影都不见?

“不用找了,方才我的伙计已请所有的人出去,所有的衣物也都带走。”洛云卿有恃无恐道。

“你不让我走?”萧胤不慌不忙地问,只是不太明白她的意图。

“你想走,我不拦你。”她从角落里取出衣物,在他面前展开,“若想离开澡堂,你有两个选择:其一,果着出去;其二,穿上这个。”

“这是……女子的抹胸?”他错愕不已。

她手中的衣物,是女子的抹胸绑在一起围成一条另类的小裙子,共有四件,套在他腰间,足可挡住重要部位的傲人风光。

然而,这是女子的抹胸,黄,红,绿,紫,色泽鲜艳,颇有风情。倘若他把这四件抹胸套在腰间走出去,必定引起全城围观!

他的一世英明怎能尽丧在这女子的抹胸上?

洛云卿似笑非笑,阴险道:“萧公子还有两个选择:其一,留在澡堂;其二,救出我爹,查清贡粉一案的真相,且立下字据为证。”

萧胤靠近她,哭笑不得,“洛大小姐,求人不是这么求的。”

“那萧公子愿不愿帮?”她步步后退。

“若你是我的女人,我还能不帮你吗?”他摊手。

“既是如此,你便穿上这个出去吧。”她抛出抹胸,正巧罩在他头上。

他拿下抹胸,闻了闻,一副陶醉的样子,“这香气,我喜欢。这四件抹胸是你的吧。”

她笑道:“是倚翠楼的姑娘的。”

俊黑陡然变色,浮现几许冷厉,“你我也算有点交情,洛大小姐如此逼迫,岂非强人所难?”

洛云卿眉心紧颦,清媚的小脸布满了焦虑、担忧与苦楚,“我没法子。萧公子,你就帮我一次吧,日后我定当报答你。”

这番凄楚的神色,并没有感动他。

萧胤鄙薄地冷笑,“我想要的报答,你不愿给,那就休怪我不帮。”

“宁愿声名尽毁,也不帮?”

她痛楚地问,其实,她也不愿这么逼迫他。毕竟,她有求于人,而他完全有权利拒绝。

他不作声,黑眸浮现一缕清寒。

洛云卿知道了他的决定,犹豫了。

或许,她不应该强人所难。嫁给他,救了爹和整个洛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出身王侯,家财万贯,人品不做评价,却是仪表堂堂,当她的夫婿,当洛家的女婿,绰绰有余。

她有什么理由不嫁?

嫁吧,爹和洛家就能得救。

可是,她真的不想嫁,不想把一生交托给一个风流、放荡不羁的男人。

在她沉思的时候,萧胤已套上抹胸,抬头挺胸地走出去。

她追出去,看着他走出澡堂的大门,赴刑场一般,视死如归。

路人看见了一个奇装异服的男子,纷纷驻足观看。这个男子上身赤*果,健美的长腿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里,腰间系着一条女子抹胸连接成的花裙,行步间,花裙一晃一晃的,夺人眼目。

这人不是靖王府的大公子,公子胤吗?

围观的行人越来越多,或捂着嘴笑,或笑得前俯后仰,或指指戳戳,或窃窃私语。

萧胤旁若无人地走着,目不斜视,完全不理会旁人的目光。

这等风采,这等气势,这等傲气,绝无仅有。

在后面不远处跟着的洛云卿,倒是佩服起他的气魄。

街上的行人都加入围观的队伍,越来越壮观,仿佛他是领头人,引领时尚潮流。

终于回到龙渊楼,小轩看见这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脑子里一轰,呆住了。

半晌,小轩才回神,火速去取来衣袍,披在公子身上。

洛云卿站在龙渊楼前,知道他绝不会帮自己了。

冷风袭来,寒气逼人,她打了一个冷颤,接着打了一个喷嚏。

她抹去鼻涕,却看见面前多了两个人,是官差。

“洛姑娘,跟我们走。”官差冷漠道。

“你们是什么人?”她明白,等着自己的是牢狱之灾。

官差没回答,拽着她走了。

站在龙渊楼大堂饮热茶的萧胤看见了这一幕,面寒如铁。

————

凤仪殿。

寝殿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沉重得令人喘不过气。

太子萧综走来走去,满目忧虑。

沈皇后躺在凤榻上,双目闭着,一张脸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斑,触目惊心,骇然得紧。

他问检视胭脂水粉的朱太医,朱太医道:“太子殿下恕罪,微臣无能,微臣瞧不出这些胭脂水粉里有什么毒。”

把脉的张太医道:“太子殿下恕罪,微臣……医术不精,诊断不出皇后为何昏迷不醒,所中的是什么毒。”

“饭桶!全都是饭桶!”萧综大怒,吼道,“滚!都给本太子滚!”

“微臣告退。”两个太医后背汗湿,仓惶地逃离。

萧综坐在榻沿,担忧地叫了几声“母后”,可是,沈皇后毫无反应。

站在一旁的近身女官元喜惊道:“殿下快看,皇后脸上的红斑似乎有脓。”

他定睛一看,确实,母后的脸上开始流脓了,这么说,病情恶化了。

“太医院那么多太医,竟无一人医治得了,都是饭桶!有朝一日,本太子定要拆了太医院!”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元喜忽然想起一人,“殿下息怒。奴婢以为,国师大人精通医卜星象,学识渊博,应该能治好皇后。”

萧综惊喜道:“对!本太子怎么没想到?本太子去找国师。”

她追出去,拦住他,嘱咐道:“殿下,国师大人性情古怪,向来只医陛下一人。陛下宠信国师大人,殿下为了皇后,勉为其难地客气一些罢。”

他颔首,“本太子有分寸。”

疾步一阵,他忽然想起,应该先打听一下国师是否在宫内。于是,他前往九华殿,问了内侍,这才出宫去无极观。

马车飞奔,很快便到无极观。

所幸国师并不摆架子,随他进宫。

苏惊澜先看沈皇后的脸,再为她把脉。

萧综见他冷若冰霜,焦急地问:“国师,母后怎样?”

“皇后昏迷不醒,是脸上红斑所致。”苏惊澜语声轻淡,“且皇后的脸开始流脓,若诊治不及时,只怕一两日内便会恶化、腐烂。”

“国师,母后能否医治好,就靠你了。”萧综吓得心惊肉跳,恳切地哀求。

“那些胭脂水粉呢?”苏惊澜的目光移向近身女官元喜。

“大人,在妆台上。”

元喜指引他来到妆台。

苏惊澜一盒盒地打开来看,这些胭脂水粉出自“洛云卿”,盒子精美,香气四溢,质地上乘,怪不得广受欢迎。

其中一盒嫣红的胭脂的香气有点怪,他再三闻了闻,仔细甄别,雪白的眉宇微微蹙起。

元喜问:“大人,这盒胭脂可有不妥?”

萧综闻言,走过来问:“国师,就是这盒胭脂令母后的脸变成这样?”

“皇后用过这盒胭脂吗?”苏惊澜淡淡地问。

“每日都用。”元喜回道。

“殿下,这盒胭脂应该被人做了手脚。”他再次认真地闻着,纤长的睫羽微微翘起。

“还请国师治好母后。”萧综的眼眸紧紧地眯起,迸射出一道厉光。

苏惊澜的声音清冷、轻软似丝缎,“这盒胭脂有一味奇香,由此断定,里面有一种西域奇花。”

萧综紧张地问:“什么花?有剧毒?”

苏惊澜道:“凝香绛珠。此花毒性不大,不过若覆在脸上,可致面肤长红斑、腐烂。”

萧综克制着心头的雀跃,“国师医术果然高明。本太子这就向父皇禀奏,母后就交给国师了。”

————

天牢。

不仅洛正刚被关在天牢,施展、谢淳等人也被关押了,洛云卿的牢房与谢淳相邻,可说话。

谢淳说,胭脂水粉绝无问题,倘若贵妃、皇后用过之后长红疹、红斑,许是被人做了手脚。

她叹气,萧昭闭门不见,萧胤不肯出手相救,这一次,就只能待在牢房听天由命吗?

虽然她不认命,但事已至此,她又能做什么?

有人!

一个狱卒走过来,她错愕不已。

萧胤竟然打扮成狱卒的样子进入牢房!

他来做什么?

“这一劫,你很难躲过。”他站在牢房铁栏前,语声冷漠。

“你应该很开心、很欣慰。”洛云卿想起他的铁石心肠,不由得心中有气。

“据闻,皇后用了你铺子里的胭脂,脸上长了红斑,且开始流脓、腐烂,所幸医治及时,没有继续恶化。”

“是吗?你来这里就是告诉我这些?”

“胭脂水粉令贵妃、皇后容颜受损,此乃谋害大罪,不仅是你、你爹、铺子里的伙计和整个洛家上下,甚至是三皇子,都难月兑干系。”萧胤声若霜水,说出的却是最令人惊骇的事实,“你们都会死,三殿下也会被治罪。”

洛云卿骇然,“三殿下为什么被治罪?”

他说道:“三殿下将你铺子里的胭脂水粉带进内宫,你的胭脂水粉之所以能成为贡粉,是他促成的。在太子眼里,三殿下和你们是一伙的。”

她明白了,怪不得萧昭不见自己,宁愿背信弃义也不见,原来他早已料到有此牵连。

萧昭自身难保,想救她也是有心无力。

而萧胤见死不救,只怕也是力有不逮,他只是异姓王靖王的庶长子,不涉官场,怎有能耐插手此事?

一切都明白了。

只因这次的祸太大。

萧胤冒死进天牢看她,跟她说这些话,让她明白萧昭的难处,只怕是见她最后一面吧。

“我打听到,三殿下已被太子拘禁。”萧胤又道。

“是我连累了三殿下。”洛云卿苦涩地叹气。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话毕,他转身离去,步履沉重。

她颓然坐下,心如死灰。

就这么死了,真的不甘心,因为,她真的没有害人之心。

能救她的,只有国师了。

国师会眼睁睁看着她死吗?

————

牢房潮湿,阴寒之气从四面八方围堵而来,洛云卿越来越觉得冷,冷得四肢发颤,心缩成一团。

昏昏沉沉的,头疼欲裂,她模模额头,这是发烧了吗?

白天在澡堂,衣裳湿透了,后来就被抓进天牢,这么冷的天,不生病才怪。

她蜷缩成一团,想让自己睡着,却睡不着。

恍惚中,有人拽起她,拖着她走……有人拽住她的发,她顿时清醒,看见四个狱卒和坐在雕椅上的锦袍男子。

这男子着一袭绛红银绣锦袍,头戴金冠,那闪烁的金光很是刺眼,彰显了他的尊贵不凡。他面目俊朗,眼色冰寒,眉宇之间积淀着一股骇人的阴沉。

狱卒长踢她一脚,她跪下来,听见他说:“还不拜见太子殿下?”

“拜见太子殿下。”洛云卿的声音微弱而无力,萧胤所料不错,太子来审讯她了。

“为何谋害皇后?”萧综温和地问,语声里带着一股阴寒之气。

“民女没有谋害皇后。”她竭力忍着头疼、晕眩。

“是不是与三皇子合谋谋害皇后?”

“不是……没有……”

“再不如实招来,大刑伺候。”狱卒长喝道。

“太子殿下,民女真的没有谋害皇后……更没有与三皇子合谋……冤枉啊……”洛云卿的声音软绵绵的,毫无说服力。

“啪——啪——”

狱卒长扬起手臂,迅速扇过,便是结结实实的两巴掌。

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打了两掌,脸颊火辣辣的疼,而且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萧综再问一遍,她依然喊冤枉。

狱卒长看见太子的眼色,吩咐手下用刑。

两个狱卒抡起木杖,一下下地打在她的上。

痛!

痛入骨髓!

洛云卿虚弱得没有力气喊痛,默默承受着这严酷的杖刑。

汗珠滴落,面色苍白如雪……屋顶在下,地面在上,颠倒了……不停地旋转……

不知打了多少下,她只觉得身上的痛渐渐麻木,眼前越来越模糊……撑不住了……

有个人影靠近,有人拿起她的手,摁了红泥,在供纸上摁下去。

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刻,她恍惚听到有人在说:

“有了这张供纸,就可将所有人一网打尽!所有人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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