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岚曦殿内,或许是因为没了云亦尊那座大冰山的存在,三个人有说有笑。和云亦尊不同的是,云亦辉是比较大气的人。
而云亦轩和云亦辉都对宜儿无任何警惕,几乎把什么事都告诉了她。可宜儿却依旧残留淡淡警觉,更何况……她的过去不堪一提。
品着花茶,闻着茶香,望着窗外的缕缕微风。双眸的视线仍留在窗外的树枝上。才刚入冬,外面大树的叶子已落了大部分。叹了口气,轻轻放下茶杯,随而回过头:“今日的冬天似乎会格外的寒冷。”
面前的云亦轩也放下杯子,启齿:“宜儿和皇弟可要多注意保暖呢。”他的语气听着是如此惬意,不免让宜儿有丝困惑。云亦轩对自己这般亲切,这般友善可为何一提起言兮钰就大发雷霆,甚至说她有罪。言兮钰的目的是要诱huo他成为贵妃,那么云亦轩为何会对这么一个对自己服服帖帖的人而感到不满?
“谢皇兄关心。”云亦辉点头应道。云亦辉这个人给宜儿的感觉便是很坦率,为人比较诚实。他完全不同于云亦尊那捉模不透的性格,也不是云亦轩惬意笑容带来的温暖。想想还真是奇怪,同是兄弟,性格却差得那么多,相貌似乎长得也不是很相似。
“呵呵,辉与尊从小一起长大,也许会相似点。”云亦轩忽然开口,似乎在向宜儿解释什么。
宜儿闻言缓缓点了点头,然后出声:“那么皇上……”
“朕是他们同父异母的兄长。”话还未说完便被云亦轩打断,他边说边摇了摇头。宜儿一愣,这云亦辉和云亦尊哪里相似了……性格差那么多,相貌也差那么多。
云亦辉是老实和阳光的男孩,云亦尊却是冷如冰山。还真是相似……宜儿无奈地心中苦笑。
“那么……为什么感觉云亦尊……咳咳。四王爷与你们不常说话呢?”宜儿尴尬地问出口,虽说云亦轩是他们同父异母的兄长,就算不喜欢对方看也得做做表面样子吧。
云亦轩闻言愣了愣,沉默了好一阵子,最终只见一旁的云亦辉抿了抿唇启齿应道:“尊以前不是这样的。”
宜儿的脸上略显惊讶,难道……云亦尊也像所有的小说那般,男主角受了什么刺激然后变得沉默寡言了?或者……他不是小时候救了自己的那个恩人了?
“去年的他似乎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那时的他每日都挂着笑容,并非现在的冷笑。”云亦辉说着,脸上渐渐失望,低下头仿佛陷入了困境:“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宜儿听着双手捏紧了衣角,一句‘那时的他每日都挂着笑容’触动了她的心弦……
“也许是岚曦的关系吧……”云亦辉再次启齿,声音一次比一次别扭,仿佛比较勉强。
岚曦!宜儿一惊,这个岚曦真的是人名?
“据我所知在四王府也有一处岚曦阁,与现在我们身在的岚曦殿是同样的名字。”云亦辉抬起了头,企图挂起微笑。也许是想让宜儿放心,可换来的却是宜儿越来越强烈的好奇感。
“岚曦……是谁?”她疑惑地问出口,只见云亦辉正要回答却被云亦轩的声音马上压住:“一个美如天仙的女子。”
如此的突然,就在那一刹那,宜儿仿佛看到了云亦轩眼中的神情。原本的欣喜却瞬间转为失落,让宜儿不禁感到困惑。接着只见云亦轩继续道:“她的本名叫慕容岚曦。”
云亦轩说着,为宜儿和云亦辉再次斟满茶杯。
宜儿点头接过茶杯,示意感谢,继续听着他的话语。虽然她心中有了许许多多关于这岚曦的猜测,却依旧压抑在心中,捧起茶杯耐心地等着云亦轩的解释。
“是慕容将军的独女,虽是将军之女却对战场一点也不感兴趣。”云亦轩说着脸上竟浮现出一抹宜儿从未见过的幸福笑容,她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貌双全的女子。她渴望和平,希望这世界永无战争。
成功被吸引的云亦辉放下茶杯,也耐心听起了云亦轩正在诉说的故事。
“慕容将军与先皇的关系并非君臣那么简单,简直好比兄弟。所以岚曦也成了朕和尊从小的玩伴,朕比他们偏大,所以尊和岚曦从小便玩的更近。无忧无虑地过着每天,没有任何烦恼。日子过的很快……从朕10岁认识岚曦起就这么一眨眼过了8年。那年……朕18岁,尊11岁,岚曦10岁。”云亦轩脸上的笑容不曾褪去,不知望着哪里,似乎只是在发呆忆着往事。
“朕18岁那年,先皇驾崩……皇位传给了身为长子的朕。不知不觉过了6年,不知朕是不是当时太忙,所以一直没去看岚曦。再次看到她的时候,是在她16岁的时候。她与尊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她……和尊求朕赐婚。”说着云亦轩脸上洋溢起的幸福笑容逐渐变得失落下来,嘴角的弧度弯下,低下了头。
“那时……那时……朕真的感觉……”云亦轩忽然停下。再次抬起头,眼眶微红,似乎眼泪随时都会流出来。虽然已经是数年之前的事了,可是想起时依旧心如刀割。“朕当时以两人都还未成年的理由拒绝了他们的请求,说是等他们两方都满了18岁后再决定。他们倒也未怪朕,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安排。却不知朕只不过是想拖延两人的婚期……”
宜儿闻言嘴角浮现苦笑……皇上就是皇上,有决定任何事的权利。但是……让宜儿好奇的是当初的云亦尊会是个怎样的人,他是不是不会像现在这样冷酷和霸道,不然又怎会接受云亦轩那荒唐的理由?
一旁的云亦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随后待岚曦18岁生日那日,朕去了将军府为她庆生。也见到了她一生最幸福也是最后的笑容……因为朕下了赐婚的圣旨。朕从未见过她如此高兴,当自己和她相处时,她从未对朕展现过如此美丽的笑容。那时……朕竟然有丝嫉妒尊。可不一会那荒唐的想法便消失了,也明白了朕不可能与岚曦在一起,她喜欢的是尊,爱的也是尊。朕不过是个大哥哥而已,可就在她成亲前一日……”云亦轩停下了,忽然的停顿使宜儿和云亦辉都双双抬起头担心地望着他,耐心地等着下文。可发现云亦轩一手捂住心头,一手放在桌上,紧皱眉,丝毫没有要开口的动机。
“皇上……您怎么了?”宜儿慌忙站起来到云亦轩身边,抬起手僵硬地抚上他的背。见他的情况不但没好转,脸色反而越发苍白,使宜儿越来越着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症状,只见云亦辉来到宜儿身边,搭上了她的肩:“宜儿,你先回府吧。天色也有些晚了,不要让尊担心。皇兄就交给我吧。”
“但……”宜儿不放心,抚上云亦轩的手不曾离开。
云亦辉微笑道:“放心吧,下回等你有空时,再入宫吧。”
宜儿点头默认,微微欠身转身准备离开时却听到身后的人忽然出声:“其实……你和岚曦长得很像。”
宜儿一怔,倏然回头却发现云亦辉的身影已越走越远了。脑中依然徘徊着那句话……心中浮现不好的预感。突然回过神,摇了摇脑袋使自己清醒。
回到四王府时已是黄昏了,昏暗的橙色笼罩着整座四王府,门卫为宜儿推开大门后,里面一片寂静。除了那次成亲,还是第一次从四王府的正门走进。第一次欣赏到这四王府的奢华,虽然不比皇宫,却也别有一番味道。一眼望去,没有一个下人。
空荡荡的石径让宜儿不禁感到不真实,也许是她以前在丞相府见过的陷阱太多也许是她曾遭到太多的陷害,宜儿早已不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事实或是计谋,她早已分不清。有时她觉得好累,她不聪明,她不冷静。她只不过是个会在困境里救自己的人,她只有这个能力……她只有自我保护的能力。
石径不长,宜儿的脚步却很缓慢。她只想好好休息……只想趁这个安静不知会何时被打破的时刻,好好休息……
宜儿并不后悔穿越,因为她在现代早已没有任何亲人,连朋友也没,唯一可相信和依赖的男朋友也甩了她。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感觉透不过气,一切的一切都让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走下去。
天色已快入夜。暗紫色的天空中有着几颗闪闪发亮的星星,让宜儿有丝惊讶,嘴角挂上了微笑,低下头推开门走进了绛云阁。
忽然传入耳中那熟悉的声音让宜儿一怔。
“你个下贱的奴才!快点放开王妃!”是沐雨!
宜儿想都没想直接抬起脚步,快速走向屋子。嘴角的微笑早已消失,眼中的喜悦也不见了。
小涵……小涵怎么了?
踏入门槛的那一刹那,宜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判断着是不是在做梦。
小涵的额头源源不断地流着鲜血,她使劲抱着安夕颜的裙子,沐雨则一手抓着小涵的衣服,另一手一直不停地打着小涵的全身上下。
“住手!”宜儿怒喊,望着小涵,宜儿的眼眶早已红了起来。自己才离开一个下午,安夕颜就来找她麻烦了?
“你说住手我就住手吗?你不过是个丫环罢了!”沐雨可笑地嚣张说道,一直拿着‘丫环’这两个字在捅宜儿的心。
宜儿一笑,咬了咬唇快速来到沐雨身边,抬起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啪”地一声,如此清脆,瞬间沐雨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