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非今天接到医生通知,妈妈的手术定在周二做。还有三天。
不知道手术时间的时候,晓非着急,现在知道时间了,晓非心里一阵阵的发慌,她很想抓住点什么,至于抓住什么,晓非心里没有明确的认知,只是很想有点什么让她扶一下靠一下。
这个时候,晓非多希望张剑石在这里,有张剑石在,晓非就觉得有了倚靠,有了支撑,有张剑石在,晓非不会如此恐慌。
晓非走出医院,她不能让妈妈看出她的情绪。
晓非沿着医院门前的人行道漫无目的的走着,她想给谁打个电话,寻求一点安慰,一点力量。她拿出手机,思量再三,她发现,除了张剑石,她不想给任何人打电话,包括周亮在内。晓非把手机又放回包里。
看着陌生的人群和陌生的环境,晓非觉得自己就像一叶行驶在大海里的小舟,没有方向。
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
吴衡度来给晓非送衣服,他在后面喊了三声,晓非都没有反应,直到他拉住晓非的胳膊,晓非才发现他。
“怎么了?”吴衡度关心的问。
“吴老师,你回来了
“嗯,你的衣服吴衡度扬了扬手里提着的包说。
晓非对吴衡度表示了感谢。
“出什么事了,我看你心神不定的?”吴衡度问。
“手术时间定了,下周二晓非低了头轻声说。
吴衡度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晓非的神情让吴衡度觉得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在她的忧虑悲伤孤单无助面前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的。她需要的是一个臂膀一个拥抱一份支撑和力量。
“在这坐坐吧吴衡度指着路旁的长椅说。
吴衡度默默的坐在晓非身边,他想让晓非知道,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他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些。
身边有了一个认识的人,晓非感觉好点了。
晓非能感觉到吴衡度对她的诚意,这份诚意一个相交不深的人,这让晓非很是感动。在这一刻,晓非有了倾诉的**。
“其实,我很害怕晓非说。
“我知道吴衡度说。
“我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晓非说。
“没事的,你放心,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吴衡度说。
“有很多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一团糟,真的很糟晓非叹着气说:“我犯了大错,做为女人不该犯的大错
吴衡度不解的看着晓非。
“吴老师,一个女人做了不忠的事,她是不是就罪不可赦了?我是个坏女人,很坏的女人,做为女儿,我不孝,做为妻子,我不忠,做为妈妈,我不配。这样的女人就该被人唾弃,是不是?”这些念头连日来像一块石头压在晓非的心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说出来后,感觉轻松了点。
吴衡度默默的看着晓非,他不知晓非所言何事,自然也无从插言。
如果倾听能让晓非轻松点,他愿意做个忠实的听众。
“我做了错事,我不是好女人,如果有人来骂我一顿,我会好受点。我不怕被天下人唾弃,因为,我还有妈妈,可是,如果妈妈也遗弃了我,我该怎么办?”
“你是好女人吴衡度说:“你不会被人唾骂,更不会被天下人遗弃
“谢谢你,你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晓非小声地说。
吴衡度沉思了会,开口说:“这个世界上的人没有单纯的好坏之分,没有人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一生磊落,毫无污点。再道貌岸然的人也有一两件为人不耻的隐密之事,再猥琐卑贱的人也有其闪光之点。没有人是绝对纯白的,也没有人是绝对纯黑的,这个世界不是黑白分明的吴衡度接着说:“区分一个人的好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而且我一直不赞成用简单的好坏来评定一个人,如果一定要用好坏来评价你,在我眼里,你是好女人,一个坚强的好女人
吴衡度的话让晓非心里的罪恶感减轻了不少,他的肯定给了晓非一点信心。
“谢谢你,吴老师晓非说。
“晓非,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只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我想要的不属于我,不能要晓非痛苦的说:“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想要的东西让你这么痛苦,那就放弃好了吴衡度说。
放弃吗?一样的痛苦啊!
可是,不放弃,又能怎么样?
晓非的痛苦和迷茫,吴衡度都看在眼里。
“晓非,我希望能帮到你吴衡度诚恳的说。
“谢谢你,吴老师,能陪我这样说说话,已经是最大的帮助。这些话像座山一样压在我心里。我找不到人倾诉,现在说出来,我感觉好多了晓非说:“希望我这些情绪垃圾不要影响到你的心情
“呵呵呵,能做你的情绪垃圾筒是我的荣幸。而且这也是做为一个朋友应该做的吴衡度说。
朋友啊,这个词离开晓非很久了,久的都十分陌生了。
现在它回来了吗?或许回来了吧。晓非想。
朋友,这是个多么奇妙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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