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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产婆

林知善这日命人按自己的法子做了椰香南瓜糯米球、香辣薯格、玫瑰苹果卷、紫豆馅的铜锣烧并小豆羊羹这几种古代没有的点心。

她看着面前外形漂亮、香气扑鼻的点心,满意的点了点头。

给老夫人、顾氏与木氏送去一些后。叫东篱拿来她特别用黄梨木制成果形点心匣子,将每样点心都装了些进去,用上好的宣纸为何、杜二人写了封感谢信,言明为报答她二人上次的热情款待,特意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小点心以示感谢,还望二妃笑讷。想了一想,干脆又装了一匣子一并给张氏送份。

何、杜二妃见到这些从未见过的糕点有些惊奇,终是命人小心的验过了,才尝了一尝,不成想这一尝便停不住嘴了,将各色糕点尝了一遍才恋恋不舍得住了口。

张氏见到糕点后先是不屑一笑,而后眼珠一转,叫人捧了匣子送到了太子那里。

太子听说是林知善亲手所制,欣喜之余捧着匣子吃了个精光,张氏听后冷笑连连。

又过了几日,何侧妃身边的傲雪来到林府向林知善讨要上次的点心方子,林知善痛快的拿出点心方子给了,傲雪千恩万谢地走了,林知善看着她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涩意,长长叹了口气。

她坐在妆镜前,细细端详着自己:素净却难掩俏丽的脸上肤色如玉,最美的是那双眼角微微上挑的眼睛。记得这双眼睛曾经有过恐惧、无措、彷徨、迷茫、伤心、坚定,如今却多了一丝冷酷与决然。

她幽幽叹了口气,今天何侧妃身边的傲雪前来讨要点心方子,她就知道事情在按照她所计划的进行着。

放心之余心里却是痛苦不已,杜侧妃是决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一想到那个可能会流掉的孩子她就觉得心里痛楚难当,毕竟孩子是无辜的。曾几何时自己成了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但一想到太子真正的身世;一想到皇后痛楚难忍的眼神;一想到宋林两家上百条的人命。她的心又变得冷硬起来。是的,有时候慈悲真的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自己要的只是东宫后院不宁,要的是皇上对太子失望,要的只是拖延时间。雪雁也曾说过何侧妃练武之人体格强壮,但愿她能早日发现自己身子不适,别让那个无辜的小生命有事。

太子这段时间办了几件漂亮的差使,皇上高兴地合不拢嘴,话里话外竟透出想作一个悠闲度日的太上皇的意思,被皇后以太子年纪太轻、不堪重任给拦住了。但皇后随后又莫名其妙的病倒了,缠绵病榻之上。此病虽不凶险,却是将人给困在了病榻之上。

林知善当时一听林明德说起,心里便直觉此事是太子所为。只是不知道他是从何处得来这古怪的毒药。太医院众太医竟束手无策。她心里焦急不已,宋砚却迟迟未归,宋老夫人进宫看过皇后两次,却次次红着眼眶无奈折返。虽说不是自己生母,可此举也太过阴狠毒辣。若是他知晓皇上并不是其生父。恐更会作出狗急跳墙之举,以防夜长梦多。现在他还需要皇上为其在朝堂大臣中为他造声势、为他的能力给予认同与肯定。若是他羽翼渐丰,下一步便是弑父了。林知善想着,打了一个寒战,到那一天,恐怕就是宋、林二府会遭遇灭顶之灾。

如今。只有宋、林二府联手方可险险避过这一劫。但父亲心底显然又藏了别的心思,故而一直坐山观虎斗,又或者现在没了实权。所以动弹不得吧!林知善心念电转、苦苦思索。

“小姐,燕首领有信来!”外室传来雪雁压得低低的声音,却仍听得出那丝激动。

她猛然转过身来“快进来!”

雪雁手里拿着一张纸条进来呈到她手中,她急切的打开细细看起来,上面只有寥寥几句“产婆寻获。明日午时,绮罗相见。见面详谈!”上面画着一只玉佩,正是自己身上青凤佩的样子。

她暗暗点了点头,凤眸闪闪发光,宛若星辰。

“明日午时,我们到绮罗阁去,燕依到时会在那等着我们!”她转首轻轻向雪雁吩咐道。

雪雁点了点头,眼中有着一丝兴奋与喜悦。

第二日午时,林知善借口到曾府找曾知秋叙话,带着四婢出了林府直奔绮罗阁。

到了绮罗阁,掌柜满面堆笑的迎了上来“您好,是苏小姐吧,您订好的衣料在楼上,请上楼细细观看!”说着恭敬地引着戴着帷帽的林知善上了楼。

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前,轻轻的叩了三下。

房门轻轻打开了,露出里面着一身蓝衣的燕依,含着一丝敬意看着林知善。

掌柜又作了一个请的姿势,躬着身子退了下去。

燕依毕恭毕敬地行了礼“林小姐请进,燕依幸不辱命!”。

林知善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与脸上的疲惫,点了点头,真诚的说了声谢谢。

燕依顿时脸露诧异,瞬间转为感动。

云雀与朱雀守在楼梯两侧,雪雁与百灵跟在林知善身后进了内室。

内室的红木椅上坐着一位两鬓皆白的老年妇人,身着布衣,肤色粗糙;手指黝黑粗糙、指关节粗大,一看就是位常年劳作之人。此时正满面惊慌的看着她,紧张地舌忝了舌忝干裂的嘴唇。

林知善收回打量她的目光,走过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她就是那位产婆,不像啊,倒像是位农妇!”林知善看向一旁的燕依,淡淡地说。

燕依佩服的看着林知善“林小姐目光如炬,她确实是二十年前京城最有名的产婆之一,但也确实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子里做了二十年的农户,这其中的缘由,林小姐就听她告诉于你吧!”。

林知善点了点头,燕依看向老迈孱弱的老妇人“这位是我家主母,你把你日前告诉我的事细细与她说一遍,我会给你一百两银子,让你安稳度日。”

老妇人浑浊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清明与镇定,她点了点头,声音有丝沙哑“老身遵命,我二十年前逃离京城便知终有一天,会有人找到自己询问当年之事。我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此次是否能逃出升天,已是无所谓了。”她叹了口气,眼睛变得悠远起来,陷入自己的回忆中。

“我记得那年中秋将至,有一位体面的老妇人找上门来。说她家主子临盆在即,请我去她府上住着,恭等她家主子诞下娇儿。我当时是京城里颇为有名的稳婆,请我的人络绎不绝,我有些迟疑。她见我迟疑也并未动怒,只是拿出一锭足有十两的金锭放于我手中,说日后必有重谢。虽然我经常出入大户人家,但也从未见过如此阔绰的主家。又听说日后必有重谢,便欣喜的应了,随了妇人到了一座甚是宽大、豪华的府第。”

说到这里,老妇人轻轻叹了一声“怪道古人常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时满心欢喜的我又怎会想到差点为了这十两金子便几乎丢了性命呢?那座府第仆妇甚是严谨,有两个小丫环一直服侍我,但从不让我乱走,也不许与其他仆妇攀谈。只是随她们去见一个眼看便要临盆的美貌女子,我听丫环称她为许姨娘,称那位老妈妈为区妈妈。我当时心中暗想,主家用那么重的聘金请我前来,却是为一位姨娘接生,可见这位姨娘是何等受宠,便越发小心起来。随着许姨娘临近生产,我去得多了起来,因为我除了会接生,还会一些妇科之术,专看妇人病,那位许姨娘胎位有些不正,我隔一日要去替她施银针以正胎位。那一日,我在两位丫环的陪同下去了许姨娘院子施完针后便回自己的住所,刚进门便发现自己的银针匣子掉在许姨娘那了,于是便想着回去找回来。两位小丫环像平日那样陪着我去,刚进许姨娘院子,我便在小径上一不小心扭伤了脚,无奈只有让两个小丫环前去寻找。一会儿两个小丫环面色苍白、惊慌不已的回来了,拉着我便像逃命似的飞奔回我们自己住的院子里。我大感奇怪,便问她们是怎么回事,两个小丫环告诉我,她们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事,偏又被人发现,恐是命不久矣,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第一次回来便扭伤了脚不能行走,刚才只她二人去许姨娘院子拿银针。说完,两人便出了房门回到自己屋内。我又惊又怕,又不知到底是什么事,只有在房里干着急。一会儿,传来那位请我入府的区妈妈的声音,似是叫两个小丫环跟她走。还进来看了看我红肿的脚脖子,我强自镇定着自己,露出一副惊诧莫名的神情。她细细打量了我几眼,才慢慢离去。她一走我便瘫软在椅子上了,一直提心吊胆地等那两位小丫环回来,但直到天边泛鱼肚白,两个小丫环也没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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