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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带来了李的回答,同时也给晴悠带来了难题,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将实话告诉他。

晴悠很担心,她害怕李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接受自己的母亲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怀了他,在那被当成利用品出生在李家,当了近十年司徒娇娇的儿子,而且还得是认了这杀死其亲生母亲的杀手为娘,这样的冲击,怕是连晴悠自己也觉难以承受。

心中生烦的她,不由得整日无精打采地发呆。

雨以为晴悠是因为进宫的事而闷闷不乐,却不知困扰着她的还有李的事。

“雨,如果是你的话,在不知道情况下,将杀母仇人侍为母,得知真相之后,你会怎么做啊?”无头无尾的,晴悠便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雨感觉纳闷,心里正替晴悠叫屈时,却因其这句话而显得有些无措。

不知为何解的,调转思绪,很快便作出了决定,“将她给杀了

“可是……如果你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又无懂武艺,而对方却进出都带着婢女侍从什么的,怎么杀手呢?又或者说他已经不在她身边了,你还想要报仇吗?还是你……”

晴悠做着很多的暇想,有些就连雨自己都没有如此想过的念头,也都随着晴悠那淡然平静的表情里悠悠道出。

“小姐,其实心里真有了那仇恨的念头在,不管离开了,还是依旧在那人身边。都会想方设法进行报仇的,也许你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如果有过的话,你就会明白。恨一个人,不是一瞬间,而是一个很漫长的岁月,日累月积的,也许平时你会完全看不出来,但是时机一成熟的话,心中愤怒的那一团怨仇之火就会暴发出来,完全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雨摇着头,不认同晴悠的猜想。同时也将自己亲身经历过的道之与她。

在幽门里,每个杀手都有过一段痛苦的经历,每个人的身世都是一个谜,同时也是一个故事,而雨就如晴悠口中的那个人那般,将培养其成杀手的首领当父当恩人视待,结果却不知,一切一切都只是一个报复的工具。

直到刚的反抗,将众人的身世都道之,她方知道自己的命运是多么的可悲。认仇人为父也便罢,还为了他付出了所有的一切,结果换来的却还是死路一条,横竖都是要死的,那她又何必继续为这样的人卖命呢?

刚的出现给了她希望,幽门也给了她一个像家的家。

虽然还是从事着危险的工作,但是这都是出于她自愿的,流下的每一滴血,都是她心甘情愿的。同时她拥有自己的自主权。即使她可以随时离开幽门,但是她还是选择了留下。选择了留在晴悠的身边,哪怕是从此要跟晴悠一起关在那金丝笼中,她还是心诚而随的。

“那如果有得选择的话。你会不会选择永远都不要知道真相呢?”晴悠浅琢了一下,用另一种方式引开了雨的思维,提供另一种选择方式给她。

拖……也许并不是最有效的方法,但是如此在其心灵还如此软弱的孩子就承受这样的打击,让其背负着这样的一个仇恨包袱成长,她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不,”雨果断地回答道:“如果有得选择的话,我情愿更早的知道,如此,我便能更早些手刃仇人

雨脸上的那一层刚毅,决然,忽然让晴悠觉得人的成长,也许就是要经历些什么才能真正成长起来,毕竟有些事,逃避那也只是一个过渡,最终,还是需要面对的。

“哎……”双手伸直,放在桌上,头过也侧脸贴于桌面上,长叹了一气,闭目养神一会好后道:“雨,明上我们出去遛达一下吧,还有两天……两天之后,我们的天空,也就只有眼眶所扫的那一片了

雨轻轻地点了点头,也算是应了。

如此无精打采的晴悠,雨却是少见,也许晴悠以往一直在强忍着,又也许是晴悠不希望被人看到,总之,在这一刻,在晴悠如此没有防备,身心都放松的情况下,露出了其最真实的表现。

只是晴悠想在院子里过上几天清静的日子却是不可能的了。

就在这一天的晚饭之后,萧梦依找到了苏裳慧,跪求于她。

苏裳慧不明所以后,立即上前将其扶起,可是怎么说,怎么劝就是没能将其给扶起来,原因无他,就是想让苏裳慧带其进入晴悠的院子。

不是苏裳慧不想带她进去,而是晴悠不愿见任何人,就连她,如若不是因为要给晴悠置办进宫所需之物,怕是同样被晴悠挡在门外了。

其实晴悠也将话说得很清楚了,不管是什么东西,苏裳慧拿主意便好,就连晴悠三天之后进宫的那套新娘服,晴悠也都是草草说了几句,就说到时连试都不用拿给她试,如果可以,最好连这套新娘服也都给省了,免得碍了她的眼。

苏裳慧当然不能如此了,硬是让裁缝给晴悠量了尺寸才肯罢休,就连慕容云玉也派婢女代为道贺,本想着仗着晴悠这进宫的大事,好让司徒康将其从院中放出来,给其办置嫁妆之类的,毕竟其才是正统的大户人家女儿,而且还是个郡主,多少会让司徒康看到份上将其放出来。

可没想到,晴悠的面没见着就算了,就连送去的东西也都一同被送了回去,一句话都未留下。

此事更让施计不成的慕容云玉火冒三丈了,如若苏裳慧私下将萧依梦带到晴悠跟前,此事传到她听中,那事情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故此,苏裳慧不敢应下其求。

“四妹,你快起来吧,这事我作不了主,你是知道的,公公下令了,除了晴悠要求要见,或者她同意见我们方能进入院子,否则,就连我晴悠也不太愿意见,更何况是你呢?”

苏裳慧感到很为难,自从身体顽疾除去之后,司徒康对其视为正媳那般看待,慕容云玉犯事之后,更是将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务都交由其来管理,虽说有管家从旁提点帮衬着,但是有时候她还是会觉得很难为,说出身,她可是婢贱的婢女,如若不是沾了司徒家去世的小姐的光,如今的她,哪还能穿金戴银呢?

为了在这个家里生存,她谁也不能得罪,但却又得面面讨好,即便心知萧梦依与雪琴的情形很令人同情,但是她还是不能开了这个先例,否则在这个家里,就没有人再听从其号令的了。

萧梦依心里也很清楚,只是如果失去了这个机会,怕是她们母女这一辈子都得困死在那凄凉的院子里无人问津了。

“三姐,我求求您了,不帮我也行,你帮帮雪琴好吧,从小她就待你如母,知道你身体不好,下人侍候不周,都是她到三爷跟前给您求的情,还记得吗?殷太医也是雪琴给求当时的大殿下求来的,就看在她这份孝心上,您就帮帮她,我如何都无所谓,如果你怕公公责问的话,到时我一人担着,绝不拖累您,您就帮帮我这可怜的女儿吧,她还这么年青,我不想看着她就老死在那院子里,呜呜呜……”

萧梦依哭得很伤心,那红肿的双眼怕是这几日司徒雪琴的情况不太好而又偷偷落泪了。

苏裳慧左右不是,她想帮,但是司徒康的命令她又不能违,犹豫不决之下,司徒展从外回来,将萧梦扶强行扶了起来,解了其娘之围道:“娘,我去吧,我去跟晴悠说,让她同意四姨娘进院子

“不,不要,展儿,不要啊……”苏裳慧知道因为雪琴的事,司徒展已经给其爷爷还有父亲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如今若是又明知故犯的话,定会又招了二人之怒,为了其儿的前途着想,她应下了,“娘去,娘去找晴悠,你别去,你刚当值回来也累了,我给你留了饭,还热着呢,你就在这,好好吃饭,娘去就行了

司徒展又何曾不知其母之意呢?

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在意过,若是从前,也许他还会因为其娘而三思,可如今已不同了,他娘的身体已经好了,他也不需要因为其娘而讨好他们,顺从他们的意思做其不愿做的事,于是拉住了其娘,将萧梦依交到其手中道:“娘,你忙了一天了,别跑了,我正好有事要跟晴悠说,很快就回来,你先让人将饭再热烫些

说完,司徒展便脚下生风般,两个眨眼不到,便消失在二人跟前,没给苏裳慧拒绝的机会。

晴悠坐在院子里,点着烛火,看着医书,人已从圣旨事件中回缓过来,心也平静了许多,不再多想。

雨也闲来无事,在院子里练着剑,像是很享受的样子。

忽然司徒展一个翻跃,雨挥剑回转,正好察觉到院墙上落下的人而,立即挥剑而至,直刺向他。

司徒展反应也不慢,还有空中未有落下的他,一个空中凌翻,人稳稳落到了院墙之上,而后道:“是我,司徒展,你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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