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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疫区里便传来了大量妖邪传言。

如:血会透过这吊针被吸光;被注入的是圣水,只要扎针入体内,身体就会立即健康起来;更扯的还有,说此吊针是神器,争相取着注射。

只是不过,这也只是部分人而已,疫区以外的人,还是对吊针这种新型的治疗用具感到很抗拒,觉得将液体注射到体内,那是一种不祥,会伤身体之事。

在百姓们的眼中,身体里的每一个部位都是不可受侵的,更何况是往身上注入血以为的东西进入呢?

晴悠心里很清楚,让这些古板人的接受这新事务中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她也不奢望百姓们能立即接受,但是至少她认为身为医者的工作人员,应该要理解和接受,并将吊针广泛的应用在医疗工作中。

在讲述该如何使用员针的时候,晴悠也都讲解过静脉注射的好处和坏处,事实上,在这次的鼠疫中,晴悠也对吊针的使用持着自己的态度。

对于部分患者,晴悠还是主张让他们喝盐水,多吃电解质食物等等的,可是这样的治疗效果,却未见比吊上一瓶吊针的效果明显。

非常时期,晴悠也唯有使用非常手段,故此,才会将吊针在疫区里广泛的使用起来。

为此,庄金逸更是与殷瀚世争执了一番。

“难道这也是你所授之的吗,殷太医?”在看到晴悠用林善作为示范的时候,庄金逸便当着所有的医护人员劈头直击问之,“如此荒唐邪物竟用之治疗病患,古往今来。何书提之,何处寻之?此妖邪之物,本官坚绝不同意使用,如若你支持她,本官必奏请圣上,治这疯女人之罪

庄金逸可是说的愤愤有词,气焰难挡,“古书有言。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人体血脉经络相通相连,如今将这不知名的物体注入体内,且不说是为何物,光是这注入体内。混于血液之中,如此大胆之行为,简直是旷世奇闻。这种邪物,本就不该出现在我国境内

其实殷瀚世对于晴悠的解说也是一知半解,他对晴悠打造出这样的器具出来,也是存有很大的疑问,且不说这医治的效果,光是注射一些不明物体进入人的体内这一点,他跟庄金逸亦是相同,难以接受。

再加上,晴悠在解释的过程中,关于静脉。关于这生理盐水,什么电解质。什么酸性物质,什么酸中毒等等,在这里,除了厉嫣嫣大概能明白之外,其它人都只是奉着对晴悠的信任而照做的。

林善本人更是不需多问,只要是晴悠给其准备的治疗。他都接受,即便也跟大伙一样,带着深深的疑问,接受了一切。

而且也很明显,在一些患者注射过之后,三天不到,便病症全退,一切都正常起来,烧不发了,脸色也正常了,身体各处也未出现异常。

对于这样的神奇效果,很多患者也都是在半强迫下接受了的。

庄金逸的指控,晴悠从未放在心上过,就连殷瀚世,也未替晴悠担心过半分,一来是在毅对晴悠在疫区所赐于的权力,二来是晴悠自身的身份问题,所以,即便晴悠真的在此做出些什么荒唐事,毅还有司徒家都会保住她的。

殷瀚世对于庄金逸,也只是假以当日方剑所说之言而回应了他,将一切的关系都撇开,在对晴悠使用这种治疗方式,既不表明赞同,也不表示反对,静静地看着事情的发展,多方面了解也观察患者的情况,好见证晴悠的做法是否正确,同时也可以在发生意外的时候,可以做出补救。

在第一批吊针送来之后,不到五天,疫区里便送出去了十名患者,余下的患者,情况都渐渐趋向稳定,除了一些病情实在是过于严重的患者,只是稍微减轻病情之外,注射生理盐水真的很有效。

于是在一个月内,疫区里的患者,余下三人,士兵的驻守人少了,医护人员也逐渐被遣回原服务地,就连庄金逸也华丹也都回龙都了。

如今疫区里,除了林善、范双优、殷瀚世、厉嫣嫣和晴悠外,便再也没有其它医护人员了。

对于这余下的三名病情严重的患者,晴悠真的是使尽了办法了,除了她在林善所使用的毒药之外,她真的再也找不到其它药方。

殷瀚世看着这三名患者,情况日渐严重,心情也跟着垂落谷底。

他很想完成其先师的遗愿,可是他跟晴悠一样,依着前人之书上的药方,从之改良,效果却不及晴悠继续给他们打点滴的效果要好。

百般纠结之下,心想:难道真如晴悠所言,非用毒方能克之?

晴悠知道殷瀚世不愿让其将毒运之医治之中,可是眼见那位患者的情况日渐欲下,她不得不旧事重提:“老师,请同意学生用那药吧,学生有把握,必定将药量控制好,绝不伤病人

殷瀚世知道,这已经是患者的最后一个希望,如果其不同意,那便等于是让患者等死了。

再三思量过后,他还是同意了,“晴悠,为师真心希望鼠疫给被彻底解除,不再困扰我国国民

“不,老师,”晴悠摇头,同时也感到无奈,“鼠疫,不管是现在,还将来,它的变异速度,永远都不会我们所能想象的,每一次,都会有超出我们所能想象的变强,这一次,能治疗好,并不代表下一次可以,所以……对不起,老师,这一次我都保证不了,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殷瀚世表情凝重,带着深深地忧虑,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这么做,“他们会康复起来吗?”

“我只能说,只有七成的机会,他们可以痊愈的机会只有七成,在此之前,我希望征得他们的同意之后,才使用这个方子

晴悠的做法,是殷瀚世无法想象的,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从医三十载,他从来都没有征询过患者的本意,即便是明知患者不会康复,他都不会征询患者是继续医,还是不医。

因为患者的意愿,对他们来说永远都不重要。

“晴悠,如若你将这情况告之患者的话,他们未必会接受你的治疗,不如……”殷瀚世从来未在用药方面征询患者的意见,如今她如此一说,他便觉得有时候,患者的意见也很重要。

“老师,患者有知情权,”晴悠止道,而且很坚持,“我知道,在某种层度而言,大夫的完全权会给治疗带来很大的帮助,可是如果在明知有危险或者是在不能完全有把握的情况下,病患或者在病患不清醒的情况下,征得患者的家人同意

“没必要如此,”殷瀚世有些急促地道:“患者没有必要知道这么多,对于患者来说,我们只要能治好他们的病就行了,如若最终未能治愈,那也不是我们的错,你要明白,每一位医者,对于自己所使用过的药方都是很谨慎,很小心的使用,你的若告诉患者,或者是患者的会对我们造成伤害的

晴悠不赞同地辩道:“老师,我知道,这么做,也许会对我不利,你也是为了我好,但是,患者有决定权,他们有权接不接受这样的治疗,也有权知道,这样的治疗对他们是否有效,或者会不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甚至后遣症等等的,这是身为医者的我必须要做的

其实晴悠很清楚,只有真的这么做了,才是对自己的,对患者的最好保护方式,虽然最终的目的都是要将患者给治好,但是这利用毒来治毒,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不管是为了谁,殷瀚世还是不希望他有危险。

这是晴悠的选择和坚持,殷瀚世也唯有尊重,结果,只有两名患者愿意接受她的治疗,而且在伊祁肃的见证下,正试用晴悠的方式去给患者治疗,而余下的则交给了殷瀚世。

晴悠的治疗方式很痛苦,患者承受着煎熬,比鼠疫还要痛苦的折磨,连续三天三夜,患者的情况都很不稳定,时好时坏,就跟当初晴悠治疗林善的情况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情况比林善好多了,因为这一次,晴悠对毒还有药的剂量控制地更为准确。

对于晴悠所治疗的患者,最初的情况是很糟,但是到后面,却日渐趋好,反观殷瀚世的患者情况,已经是病入膏盲,即便晴悠想要帮他,都已经没办法了。

对于这个悲剧,晴悠也感到很痛心,可是真的没办法。

在晴悠看过最后一次患者的时候,她对患者坦言了,“对不起,我帮不了你,如果现在才对你进行我的治疗方式的话,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即便你能挺过去,以后留下的后遗症,将会是让你永远无法承受的

患者流着泪,抓着晴悠的手,看向殷瀚世,微弱的呼吸,以及无力的手,可以让人知道,他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了。

殷瀚世摇叹,但却什么都未说。

忽然,患者笑了,冲着殷瀚世点了点头,以表感谢谢,随后……阖眸、手从晴悠的手上滑落了下来,不再有任何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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