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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嫣嫣的话,瞬间让在场的人都僵住了,因为她们心里都很清楚,昨日是怎么对晴悠的,今日晴悠不但不计较,还为她们做了这么多事,更重要的是晴悠竟然饿着肚子什么都不说,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故此她们都感到很惭愧。♀

当然也有一些人觉得是晴悠多事了,例如华丹,那就是最为突显的一个存在。

“吐就吐,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才不稀罕。”说完,华丹便弯下了身子,将头倒出了檐外,伸出食指,插入口中。

众人见了,连忙上前阻止,可是也许是华丹吃的太快,吃得太饱,没等众人拉住,便开始反胃了起来。

厉嫣嫣没想到华丹会这么倔,说来便做,随后,稀里哗啦地一阵酸臭味传出,众人再想阻止也没用了。

厉嫣嫣见了,心里可是窝火,眸眶里瞬间蓄起了雾珠,带着强忍不哽声愤愤地道:“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你有必要这么倔吗?”

医女们见了有人上前安慰,有人不知所措的两边犹豫着,晴悠在屋里,像是听到了什么,便拉开了门出来。

见到厉嫣嫣眼中蓄泪,心里不悦,快步挪到其旁,问其道:“嫣嫣,怎么了?”

医女们见到晴悠,带着着复杂的情绪,也许是因为嫣嫣说的,都受到了晴悠的恩惠的缘故吧。

有低头,有带惭色,有不好意思,总之气氛总感觉怪怪地。

厉嫣嫣没有回答,华丹捂着胃,脸色有些发白,医女们更是不会回答。

晴悠看了看华丹吐出来的那摊浊物。吁了口气后道:“回去休息吧。”

说完,晴悠左手环过厉嫣嫣,像推似拉地将厉嫣嫣给带回了房中。

但在越过华丹身旁的时候,晴悠轻声地道了一句,“给点温水她喝,会好些。”

房中,厉嫣嫣堵了口气,怎么就是咽不下,心里难受得很。

屈膝于角落,双手环抱。头埋在膝上,一言不发。

晴悠没有问,退出了房间。便出房去收拾东西,不想却见几名医女在收拾,就上前搭了手。

可是医女不依,拒了晴悠,“不用了。我们来就可以了,丁梦去厨房了,可能会带些馒头回来,你没吃午饭,吃点馒头也挺扛饿的。”

晴悠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便去打水。冲洗华丹吐出来的浊物。

几人一起,动作也快,虽没有什么交谈。但很快便将地给擦洗干净。

丁梦也正好在这个时候回来,蹦着小碎步到晴悠身旁,给其递上了三个大馒头。

“给,晴儿,我可以也这么叫你吗?这馒头还热的。你快吃。”

看着将有巴掌大的馒头,晴悠不知该接不该接。面对丁梦希翼地眼神,她没好拒绝,便接了过来,微微一笑道:“谢谢,可以。”

晴悠取得馒头,便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将手中的其它两个递给与其一同收拾东西的姜珍与陈婷。

可是二人都摇手,并催促晴悠回去休息,其它的事她们来便可。

晴悠也不再推托,拿着馒头便回到了房里。

见厉嫣嫣依旧如此,便坐到其旁,用身体撞推了其一下,随后叫痛了起来,“哎啊……好痛啊,嫣嫣,你这身上是不是长刺了啊,怎么挨近点都会被扎到啊。”

厉嫣嫣猛地抬起头,撅着嘴,委屈地道:“你才长刺呢,我才……”

欲想为自己解释一番,推翻晴悠的指控之时,晴悠向其嘴塞进了一个大馒头。

“别说了,快吃,免得一会饿得睡不着,你不睡我还得睡呢,我可喜欢睡午觉了。”晴悠笑迎着厉嫣嫣,边说还边将手里余下的一个馒头放到了其膝上。

厉嫣嫣很感动,刚止住的泪水,又想掉下,可是晴悠却将其眼底下的泪珠儿给抹掉了,“嫣嫣,虽说我们不是男儿,可是也不要当真把自己当成是水做的,女人的泪水在流在值得流下的地方,在这里,对于一些不痛不痒的人和事,我们都不应该为此而伤心。”

“我娘曾经也很喜欢哭,但是她在我面前从不泪,只有在我睡着了,我看不见的地方,才会哭,记住,我们可以软弱,但是我们不可以将我们的软弱展示给他人看,否则我们就会成为输家。”

厉嫣嫣听了,干脆地将眼中的泪水抽吸了回去,手臂很重力地在脸上抹过,将那已有些干了的泪痕给擦掉,擦得小脸有些生红。

虽然会痛,但是厉嫣嫣觉得晴悠的话很有道理,就应该如此,这才是正的她,她不能输,也不服输。

看着晴悠坚定地道:“恩,我不会再让自己输的了,你放心。”

晴悠见其重拾活力,人也开朗了许多,将自己咬了一口的馒头那一断给折下,余下的都给了厉嫣嫣,“来,化悲愤为食量,这样人的心情就会好得快一些。”

“不,”厉嫣嫣摇头,推回了给晴悠,“我不吃了,够了,你吃吧,都给了我,你自己就要饿着呢。”

其实晴悠不喜欢吃馒头,但是见这是丁梦的心意,其它医女的心意,晴悠不好拒收,便收了回来,只是这入口的那种心酸感,让其感到很痛,回想到了过去在司徒府里的日子。

于是晴悠坚持要厉嫣嫣吃下,“就当是帮我吃了吧,我吃这个就够了,我真的不饿,这是丁梦从厨房里给要的,你一定要吃完,不能辜负了她的心意。”

说着,晴悠便去将床褥给铺好,径自躺下睡了,而那余下来的小半截馒头,她则在侧过身,厉嫣嫣为不意之时收入了金针之中。

阖眸,没有睡,心里想着殷瀚世的用意。

其实在晴悠出房门的时候,她看到了殷瀚世与林芝还有云升的身影,她刚出来,他们就已转身准备离去。

晴悠看到了殷瀚世的侧脸,带着兴奋地戏笑的笑脸,听到二字,“有趣。”

所以晴悠才会什么都不做,将众人给叫回了房中,而且也不愿卷入医女们的一些争吵,默默的承受着。

华丹与她之间,像是这一切的导火线,殷瀚世似乎早就看清,以看戏,旁观的身份注视着她们,看着她们发生争执,产生矛盾,萌出隔膜,但却不表明立场,出手阻止,断了这些无谓的事情发生。

越想,晴悠便觉得事情越奇怪,这殷瀚世说是个太医,在其看来却像是一个老谋深算,有着独特思维的人,不似庄太医那般古板陈腐。

教习的方式像不是在教学医术,倒像是比较注重人品以及医者自身的一种素质培养。

想着想着,晴悠便慢慢地睡去了,一直到铜锣声响起,晴悠方乍醒。

孰不知,这敲锣之人竟是殷瀚世,从医女有衣衫不齐地推出了房门,也有抱着包袱也有惊慌无措,更有睡梦不醒地大叫的。

一时之间,宿舍里乱成一团。

当看到是殷瀚世的时候,晴悠便显得淡定了下来,因为她知道,即便是有事,那也就只会是他给她们的难题,而非发生什么不可抗力的大事。

厉嫣嫣揉着睡眼,站在晴悠身旁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快就上课了吗?”

晴悠抬头看了看太阳的方位,也就只不过是午时刚过,烈日可谓是当头偏下一点而已。

“还没到上课时间,不过是老师敲的锣,应该是有什么事要宣布吧。”

慢慢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此时,殷瀚世方慢悠悠地开口道:“没事,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说完,殷瀚世双手负于身后,铜锣已到了云升的手中,不带一丝表情道:“东阳朵,不通,辛溪玉,不通。”

呯呯地几声,东阳朵跟辛溪玉惊蹦了起来,噔噔地几步便跑到欲想旋身离去的殷瀚世跟前。

“我不服。”二人同时道。

殷瀚世不怒不喜,温和无火地道:“身为医者,应急能力如此差,一个惊叫连连,一个居然还最后爬起,就连那个不舒服的都坚持起来了,救人如救活,继续选择了要成为一名医女,就要有为医途付出一切的准备,没有这个觉悟,只想借着医女之名成为高一等之人,此事我绝不许,在我这里也行不通。”

二人失语,无法回应。

而殷瀚世也在二人失语之时,甩袖离去,不再多言一语。

晴悠转回房中,心里百般感想,同时也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殷瀚世,不是一个普通地太医,就医者而言,他的品德怕是无人能及。

即便是林叶,晴悠也觉得与殷瀚世有所偏差。

林叶虽尊医之道,但却以心为出发点,而殷瀚世,是要从身心上都要冠上这个“医”字,像是有些过于对医道的执著,失了本心,可是对晴悠来说,那却是一个最大的难题。

晴悠一直都告诫自己,不能动情,不能动心,否则将失了她的本道,如今,这心都要倾向于医,那其心又在何芳呢?

感到矛盾,不知该可从。

厉嫣嫣想要去安慰一下已得了两个不通的东阳朵和辛溪玉,可见二人伤心痛哭,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毕竟再得一个不通,此二人就能成为医女,得再等三年方可再来。

看着晴悠已躺下休息的样子,厉嫣嫣感觉晴悠真的是有些过于寡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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