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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过来了?”晚上长孙颖正让厨子费尽心思的做了个炸鸡,自己端着杯啤酒,躺在摇摇椅上一边吃宵夜一边赏月呢,没想到遇到这冤家来了,赶紧抖落一身的渣滓起来接客。(百度搜索更新更快)

不对,是接驾。

“人家见着我去,都欢天喜地的,就你用了个又字李治抱怨归抱怨,人却是很自然的走到她身侧坐下,然后看了看瓷盘里的东西,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怪玩意?”

“炸鸡,外面裹了层粉,用豆油榨的。这个是啤酒,麦芽做的长孙颖把宝贝拿给他看,为了这份后世随处可见的小吃,她可没少费功夫。唐朝没有油炸食品,为了榨油就没少花力气,都是一滴滴榨出来的。啤酒虽然是酒,但是跟传统的做法完全不一样,长孙颖也只记得从麦芽发酵,其它的一窍不通,底下人为了她这一句话忙活了大半年,这才弄出有八分像的啤酒。

“味道很奇怪,”李治咬了一口炸鸡,皱了皱眉头,以着他的口味,这个的确算不上好东西。再喝了一口啤酒,“这什么酒?这么难喝?不过,配着你这鸡肉,倒还可以入口

“不懂欣赏的古人!”长孙颖鄙视的哼唧了一声,然后一口将着杯中酒饮尽,啪到放在桌上。

李治还在那里研究她的盘子,看了半天有些生气的问道,“怎么是白瓷盘?他们背地里给你使坏?”

唐朝的瓷器,向来青贵白贱,所以在着长孙颖这里看到了白瓷盘,李治颇有些愤怒。

有着萧良娣那事情在先,他不得不琢磨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再给她下绊子。

“没,这是我让他们新烧的,”长孙颖没有把谁拖下水的打算,伸出两个手指敲了下瓷盘,然后笑着问他,“这是不是白如玉,薄如纸,声如磬?”

“也是你让他们做的?”李治被她这么一说,只觉得这瓷盘果然跟平素见过的不大一样。他仔细的看了看,玉壁一般的白瓷要匀净细密些,但是想想说道,“还是不如玉盘

“那是,玉盘多贵,这个便宜多了,就算是打折了也不心疼长孙颖敲了一下,见着他作势要将着盘子丢掉,赶紧起来抱在怀里,“你要做什么?这个也是好难得才烧出来的!”

“我是看着你整天弄点这个,弄点那个,”李治松开手,将着她抱在怀里,有些埋怨的说道,“弄的一点都不想我了

“你那么忙,我总要自己找点乐子,免得烦到你吧长孙颖抱着盘子,看着他依着自己撒娇的样子,有些好笑,“那么多人想你,少我一个又有什么要紧的?”

“怎么不要紧李治抱着她在身后嘀咕,手却是不由自主的伸到了前面去,“少了你一个,这里就觉得空了似得

“得,”长孙颖原本就是想要试探着,但是见他手乱模,赶紧一闪拨开了他的手,没好气的笑道,“你就不能单纯的想?”

“你就不想?”李治倚在那里,笑得有几分坏。

“想,”长孙颖看着他,微微一笑,可是笑容在月光下却又多了一点什么东西,“但九郎想我,可以来找我,我想九郎了,要怎么办?”

李治的笑容一窒,没有说话。

他想长孙颖,自然可以过来,但是长孙颖想他,难不成还传召他不可?

长孙颖笑吟吟的一句话,却将着委屈道尽,让他怒也不是,气也不是。

不过长孙颖向来都不是给他难堪的人,见着他答不上来,也不逼他,只是那么拉着他的手,柔柔的说道,“九郎那么忙,能给我们的时间有限,我已经是占了最多的那个,当然要知足,不能再得陇望蜀,想着一个人霸占你,是不是?”

李治沉默了片刻,不得不承认,“是

“可九郎不在,我一个人又寂寞的很,不找点东西玩容易生事,所以琢磨这个琢磨那个打发时间,你说好不好?”长孙颖笑着蹭了过来,抱着他的手臂问道。

“好李治犹豫了片刻,却也不得不这样答道。

“我乖乖的,不让你操心,”长孙颖倚在他怀里头看着他,“这样对不对?”

李治觉得哪里都不对,可是从道理上说,却不得不应了一句,“对

见着李治这样,长孙颖微微一笑,然后又问着他,“我这样处处想着你,那你说我爱你不爱你?”

“我,”李治思考了半天,却也只能说,“爱,爱吧

长孙颖看着李治这模样,心里头松了口气。她已经想好了要把自己的心保管好,却也不能因此让李治感受到自己对他的冷落,所以她需要找个完美的借口,来解释自己的一切举动。

多亏这个时代的道德标准,让着她可以用贤惠,大度的名义,光明正大的行着“漠视”。

她看着李治,微笑着想到,你给我多少,我便还你多少。你将着我当宠物豢养,那也怪不得我将你当做老板应付。

若是有天真的想要我的真心,那就拿你的真心来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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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觉得长孙颖自从汤泉宫回来之后,就变得怪怪的,可要让他说哪里怪,却又说不出来。体贴依旧,温柔更甚,有妻若此,夫复何求?

所以,这只能将着心头的那点疑虑拂去,继续过日子了。

当太子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例如平素里走在宫中,偷偷看着他的人都忽然暴增,许多时候李治都觉得那些宫女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块上好的肥肉,令他不胜其扰。

因此在这个时候他看到武媚娘的暗示,心里头很难说是高兴。但之前武媚娘为他通风报信的次数不少,虽然这个女人聪明的一直都未曾用这封恩情向他要求任何事,可越是这样,李治却越对她警惕,她有邀约,他怎么都不敢说不来。

两人这次见面,倒是没选太偏僻的地方,御河边的垂柳旁,李治站在树下居高远眺,只觉得视野开阔,有人来了也可以假装只是偶遇的散开,这才稍微放心,板着脸问道,“你约我来有何事?”

武媚娘垂首站在他面前,温婉异常,等着李治张口,抬头含冤似嗔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才说道,“奴婢是来提醒殿下小心的

她知道李治不太喜欢说废话,所以若无必要,两人在一起时就尽量不要说废话。

“哦?”李治一愣,从着她这话里头咂模出味道来,当下多看了她一眼,“你有什么消息?”

李治自从当上太子之后,便感激到了父亲对于自己的提防,而他也注意到这点,很聪明的在许多地方上开始避嫌。

但这样一来就有个问题,他对于皇帝的动向,反倒不如以前了解的清楚。所以眼下,武媚娘很有可能知道了他所不知道的东西。

在着宫里头,宫女太监们看似最卑微,但是却是消息最灵通的一群人。他们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埋伏在各个角落里,有时候上位者都不知道,他们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当然,因为太过卑贱,性命都得不到保障,所以这些人通常嘴都非常严实,这也是历代皇帝都允许他们存在于宫中的原因。但是武媚娘显然十分长袖善舞,与着这帮人交情都十分深厚,甚至可以说是推心置月复,所以她总能从各个渠道打探到不为人知的消息。

李治看着武媚娘,这个女人的能力他一直都没有小觑,甚至是有些欣赏的,只可惜身为女儿身,他不但不能用,反而还要处处提防。

“陛下又有换太子的打算因为是大事,武媚娘也不含糊,低声对着李治说道,“前日陛下与着长孙相公在内廷议事,感叹说殿下太过仁弱,吴王英勇果敢,极类陛下,所以想要易储

李治听着这话,只觉得一阵冷风吹过,心里头一片冰凉。

历史上因为不类我而被抛弃的太子不是少数,他的个性,也的确与父亲截然不同。

不过他很快就稳住了心神,平静的看着武媚娘,不动声色的问道,“那后来呢?”

若父亲真的铁了心打算易储,那自己现在就不会安安稳稳的站在这里。如果自己没有收到任何风声,一切照旧,那就说明,有人阻止了这场风暴。

父亲是个冲动的人,他今天有个点子,明天有个点子,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人在冲动之下,总容易做出某些后悔不及的举动,但如果身边有人阻止,那他犯错的几率还会小些。

武媚娘一直在观察李治的神色,见着他从头到尾的都神色平静,不由得心生感慨,难怪他能“好运”的击败魏王登上皇位,他这份养气的功夫,却是比魏王好多了。

喜怒不行于色,这话说得容易,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后来,长孙相公阻止了他,陛下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此番危机虽然解除,但很显然陛下心里头对于你还不是很满意的,殿下还是早做提防的好武媚娘轻声说出了结果,然后提醒李治。

皇帝易不易储,武媚娘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决定,但只要能让李治知道这件事,并做出对策,那也是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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