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向凌回来了石崇敏看着楚恒,眸中充满得意。首次有了一种胜利者的优越感。
楚恒眸光闪动,面容平静,眼中却有着怎么也掩藏不去的激动。
石崇敏分神看了坐在婴儿餐椅上的女儿一眼,似乎心情极为愉悦。纤手轻搅着骨瓷杯中的咖啡,轻轻抿进一口,神情颇为享受。
看着楚恒震惊的样子,她脸上的笑容扩得更大。眸光一闪,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中,决心给她痛快一击,“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楚恒似是被她的目光打搅,有所察觉地抬起头来,回望。
“你懂我的意思吗?他身边有了人
楚恒的脸有些僵,神情有些愣怔。
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妇婴店前那一幕和谐美好的画面,想起那一张如玉出尘的俊脸上那温柔的表情,以及他身边那一个留着长发的不知名女子。
放在腿上的小手不着痕迹地握紧。
那一切,不是幻觉?
那女子又是谁?
楚恒审视的眼神定在石崇敏身上一会后,才缓缓收回。转而淡淡地看了餐椅上乖巧的小女孩一眼,垂眸盯着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石崇敏愤恨地看着她清冷而平静的面容,她脸上眼中的情绪太淡,一时间让她有些模不透。
方才楚恒的狼狈她看在眼底,此刻,听到向凌已经另有所爱的消息难道不该失声痛哭吗?
为什么她还如此地平静?
美眸无法自抑地染上了嫉妒,向凌爱她深至骨髓,她到底还是不够在乎!
“我曾对你说过别得意得太早,你拥有的一切,不过是依持着向凌对你的爱,当有一天,你将他对你的爱挥霍完,你尝到的痛苦,就是我的千百倍!”
“你是在告诉我,你就是如今在他身边的人?你比我快活千百倍?”楚恒抬首,看着石崇敏,淡淡地问道。
是她吗?早前看到的那个女子是她吗?
她紧紧掐着手中的银制小勺,只有自己才知道,内心翻腾如海,并不若面上的平静无波。
石崇敏被噎了下,俏脸一沉,有些愤恨地别开眼。
她当然不是。
他们不过是同一天回国,机场偶遇。而她,再一度见证了他的幸福。于是,心里那根平静了许久的弦,再度绷得紧紧的,拉扯得她的心微微泛疼。
心,不觉泛凉。
如今的他们,她的身边有了对她千依百顺的日藉丈夫,而他身边站着的是另一位温柔的女子,却已不再是楚恒。
寒暄,问候,她终究忍不住看着他手里的女婴问道:“你女儿?”
而他并不否认,只是淡淡一笑。
那一刻,心就像打破了五味瓶,酸甜苦辣涩皆有。
原来,她并未完全放下他。
令她意外的是,今日带女儿出来购买新装,居然巧遇了楚恒。
看着她满脸悲伤地站在咖啡馆前,心里不禁闪过快意。
终究有人比她更痛!
尤其是曾以胜利者之姿站在她面前的楚恒,如今竟也如此落寞。
原来她也同样得不到他!
心,在那一刻真的快意无比!
狠狠地奚落她,将往日所受的屈辱委屈全都发泄出来,报复回去。是她此刻唯一的想法。
只有如此,她才能坚定地告诉自己,她的选择是对的,而且没有后悔的理由。她才不会去想:假如她一直等下去,会不会如今站在他身边的人便是她,而不是另一个陌生的女子?
但是,楚恒却误打误撞地碰疼了她的伤口。
没错,向凌身边的人不是她!而她发了疯地嫉妒站在向凌旁边的女子。
为什么无论时光如何蹉跎,他身边永远不是她?
也不知小女婴是不是感知了母亲身上尖锐的光芒,与往常温柔怜爱的氛围完全不同,原是跟女乃嘴玩得极好的她突然爆哭起来,无论石崇敏如何轻声拍哄,仍是啕嚎不止。
无奈,石崇敏挫败之余,心里竟充满了罪恶感,只能苍惶离去。
楚恒看着她消失在门外的身影,谈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又憋了一口气。她没有给她答案。
所以,她仍旧不可知,他身旁的人是谁。
她看着自己的手,慢慢地握紧,攥成拳头,直至指节泛白,青筋尽现。
可答案其实并不重要,无论是谁,终究是他放弃她了!终究是选择牵上别人的手了!
心疼得厉害,仿若有什么东西被迫强行从心底挖除。
也许,那样东西便是“希望”吧?
期待他像每一次生气那样,会不留情面狠狠地走开,冷静过后便又会回来,看着她,眼中还是无限包容,全是满满的爱意。
可是……
他的身旁已经有了别人!
一个人在咖啡馆坐了一整个下午,连午餐也忘了吃,就那么愣愣地坐着,想着两人的曾经。
咖啡馆的老板与她认识,却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空洞而又透骨悲伤的表情,明显被吓到了,不时地朝她投来担忧的眼神。
谢绝了她要送她一程的好意,木然地发动车子回家。
可是当回到家,将车子倒进车库后,她又是久久失神。空洞的眼神有了些许微弱的光芒,却是怔怔地看着车库里另一辆车。
那是一辆与她在开的这辆同牌同款的lexus,唯一区别只是在于颜色是黑的。
每次在车库,看着这一白一黑的lexus在彼此相邻的车位上停着,她总有种时空倒转的错觉,仿佛回到了以前,两人下班后的情景。
可是,每当她带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主屋,一室幽暗的冰冷却残酷地提醒着自己,不过又是自己多想了。
他还是不在。
许久之后,她终于忍不住趴在方向盘失声痛哭起来。
两年了!
黑色lexus安安静静地在这里等着主人的归来,可是它的主人却一次也没有回来。
可又为什么已经回来了,却连回来看她一眼也不愿?
真的就那么恨她吗?
静静地站在衣橱前,看着他按穿惯的几个牌子分类的衣服,一件一件仍像它们的主人离开前那样,原封不动地吊在那里。
突然,她像发了疯一样,死命地一件一件连同衣架硬拽出来,扔到地上。
两年间,她多少次静静地站在这里,看着它们,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它们的主人并没走远,他只是心烦,出去转一圈就会回来。所以,不能动!
她要好好地守着他们的家,一丝一毫不改变。当他回来,会有种不曾离去的错觉。
可是……
一次又一次地自欺欺人又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
她自嘲地大笑,温热的液体却不断地从眼里流出来。
倏地,当她用力过猛地拉着他那件versace黑色军款昵大衣而跌落在地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疯婆子一样的行为。一股无以名说的悲凉席卷了她,让她刹那间僵住。
这样的一天!够了!
手背用力地擦拭脸上的泪痕,她缓缓站起身。
脚边滑落下一个不大不小的东西,不重,却砸在脚盘上能感知。
她一愕,看着那两个华丽的假面,正是当日两人在威尼斯亲手为对方所制的。
蓦然,多少回忆再度淹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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