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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映照着两队人,一人站立,一队人远去。

齐木傻傻地呆在了原地,一时间忘记了思考,他从来没有想过尊上会是这个反应,想过他会嘲讽挖苦或者其他,却没想过被无视得彻底,就像从来没认识过一样。

就像是心里堵了块石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潜意识抬起脚步猛地转身就想往后追去,可才走了两步,就停住了。

前方那道背影,一时间竟然有些遥不可及,夕阳下晃花了人眼。

莫名情绪充斥着整个大脑,齐木发现自己潜意识不想缠上去。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许是修炼时脑袋清空得有些彻底,现在一喜一落差距太大,以至于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完全想不起自己要说些什么,才能吸引渊落的注意。

尊上这是忘记贫僧了吗,不带这样的!完全无视我了,追上去会被杀吧。

陡然间一个寒战,刚才还好没有挡在他前面,实在是太危险了。

齐木脚步浮虚地走了几步,这才意识到从修炼完了到现在自己甚至连半口水都没有喝。

当真是朝着尊上一路飞奔而来,可现在精神松懈下来,顿时灵魂都被困倦填满。

好累,感觉不会再爱。

他转过身,慢慢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没有说话,也没有停顿。

不知道走了多久,更不知道走到了哪里,齐木踉踉跄跄靠在树干上喘气,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道盯着半空想些什么。

半晌,几人从半空中飞过,速度不快却格外潇洒,齐木看得眼睛都直了,毫不掩饰的羡慕嫉妒恨。

突然,黑芒闪过,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面前,挡住了眼前的视线。

齐木眯着眼,看清来人,顿时一愣。

来人双手背在身后,面容庄重沉稳,显得格外德高望重,但眼里的精光打乱了这副沉稳倒显得有些为老不尊。

殷老看着齐木,语气轻快:“齐小木,你怎么会在这儿,尊上应该在不远处才是。”

说着指了指某个方向,道:“就是那个方位,往前五里左右就能和尊上碰到。”

齐木一愣,头靠在树干上,浑身放松到极致,缓缓道:“今天不去了。”

我的玻璃心碎成了满地玻璃渣滓,得重新思考下战略问题。

殷老笑着摇摇头,突然睁大了眼,疑惑道:“你不是和秦休一起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殷老,您说笑呢,”齐木淡淡道:“哪有这回事,我离不开尊上的,他不赶我走我就不会离开。”目前是这样。

殷老道:“咦,前些日子见到你和秦休一起,不是说离开内殿吗,况且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到你,还以为你走了。”

齐木僵住了:“什么时候和一休哥一起了,我没有要离开内殿啊,究竟是谁造谣的?”

殷老面色有些古怪,睁大眼:“都是这么传的,好多天没见你了,好多人都说你是受不了尊上然后就离开了,老夫却希望你能回来,看这不是回来了吗?”

齐木道:“……那尊上也是这么想的?”

殷老:“谁知道,尊上的心思莫猜,众人皆知瞎猜是会死人的。不说太多,老夫却认为他还是有些许在意的,不然也不会……额,没什么。”

“总之你竟然回来了那就去和尊上说一声。”不然就没戏了,那什么教主坚实地位怎么动摇得了,可是好多人等着看呢。

齐木没有追问,突然觉得身体发寒。

“已经见到了,刚才……”语气很轻,似乎很在意:“可是尊上没有理我,就像是……不认识了一样。”

特别像师父抽风,翻脸不认人。

殷老狐疑道:“见到了?然后呢,就没有然后了?”

齐木重重吐出一口气:“没了。”尊上刀枪不入,贫僧望尘莫及。

“直接无视不应该呀,擅自离开内殿是死罪,尊上当真半点反应也无?”

话音刚落,一种奇异的违和感占据整个大脑,齐木呆滞了,他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艾玛,忘了,无视才是不正常呢,明明看到了却装作无视这哪里正常了,若是半路遇到一个半吊子挡在尊上面前,绝对二话不说就灭了他,可偏偏他是……擦肩而过……

擦肩而过,瞬间觉得这个词好**。

齐木双目炯炯有神,右手握拳捶了下左手手心,站直了身体,重新恢复成了神采奕奕模样,配着消瘦了一圈的身体,这一下看上去格外阳光。

殷老眉眼含笑,此刻齐木的目光就像当初死皮赖脸缠着魔尊时那种全世界只有这一个人的模样,顿时格外满意,临走前貌似不经意地加了句:“齐木小子,老夫可是很看好你的,千万别让老夫失望哦。”

齐木点点头,目光诚恳,看上去一副乖巧纯真模样。

殷老满意地离去。

齐木有些不忍直视,啧啧摇头。

话说尊上身边都是些什么人,这样光明正大地帮着自己老大搞基牵红线,真的大丈夫?

**

反方向远去的魔尊步伐未乱,走得并不快,一路上和身旁的人半句话都没有。

跟着他的人正想说些什么,开口却有什么都说不出来,总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不然的话先前讨论要事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沉默了?

尊上,您究竟是怎么了?

渊落陡然停下来,身后埋头走的人差点撞到他身上,顿时吓了一跳。

“本尊方才说过了此事有待商榷,回魔殿。”

跟着的长老管事连连应诺,头点得像筛子似的,大气不敢出。此刻打死他也不敢说:艾玛,尊上,既然要去商讨您怎么突然要走这条路,方位不对啊。

回到魔殿,众长老叫苦不迭,其实事情并不算太难处理可偏偏低气压太可怕。大气不敢出,头不敢抬,一群魔域中呼风唤雨的高层人士,智商陡降大半。

这一商榷就到了大半夜,一轮圆月当空,散着妖冶的淡蓝色光芒,诡异莫测。

渊落径直回了寝宫,一步步走过浮桥走廊看到窝在大门边上的黑影时,还以为是块石头。他毫无半点情绪波动,步伐毫不紊乱,依旧连余光都没有多做停留。

齐木抱着膝盖蹲坐在殿门口,看到有人过来,身体抖了下,缓缓抬头,月光下浓密纤长的睫毛根根可数,白皙如玉的脸上似乎蒙上一层光晕,晶莹如玉。

他的双眼下厚厚的暗影,似乎揉碎在了倦意中。

直到纤尘不染的衣袍下摆划过他的脸,毫无丝毫滞意地开门抬步进去,齐木一顿,猛地一把抓住渊落的衣袍,身体直直地倒了下去,冰冷的脸颊贴在渊落的衣袍下摆上。

“尊上,晚上好。”

不可一世的魔尊脚步顿了下,扭过头看着脚下,目光冰冷不带丝毫感情。齐木敢肯定,比黑夜还要纯粹的眼眸中,此刻一定没有自己的倒影。

“尊上,可不可以借宿一晚,我不占地方的,这地方太阴森只有这里好一点,我不是故意挡着你的路,这段时间在修炼并没有真的离开内殿。”

手臂纤细白皙,月光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仿佛透明一般,握着衣服下摆的手骨节分明,就像只有一层皮似的。

嗓音很轻,似乎没有半分气力,累得半死。

这地方阴寒之气过重,不出意料这人浑身的温度可能比自己还要低。

半晌,久得齐木以为自己拉错人了,才听到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依旧不带丝毫感情:“你在这儿等了多久?”

齐木揉了揉僵硬的腿,歪歪斜斜地站起来,对着渊落道:“不多,才三个时辰。”

少年脸色发白,目光清亮,以至于一眼看上去似乎在笑。

渊落道:“本尊没空闲陪你瞎扯,这地方也没有多余的屋子给你住。”

这寝宫这个大,鬼才相信连贫僧都躺不了。

齐木双目炯炯有神:“没事,我可以在您的卧房打地铺,完全不介意的!”

“……”

渊落毫不客气地走进去,差点把齐木掀翻。

喂喂,历史剧坑死人,谁说小别胜新婚的,尊上完全不适用啊。

眼看着苦肉计这一套没用,渊落就要进入殿门,齐木猛地爆发仅剩的力道,电光火石间冲进了大门内。

没等人有反应,径直扑上去,饿狼扑食般将渊落从后面抱住。衣袍很宽松,腰不粗不细恰到好处,这是头一次从这人身上感觉到点点温暖。

齐木死死搂住渊落的腰,赶在后者就要爆发的最后关头,紧紧憋住一口气,嗓音沙哑带着丝哭腔:“渊落,你就这么狠心见死不救,既然要我死当初又何必把我救回来,我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你谁都救不了我,你明明知道的……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我以后都不那样了,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贴近之后,真元源源不断在体内循环,周而复始循环往复,伤势以很快的速度缓和,空荡荡的身体很快被填满,似乎有使不完的气力。

比起灵果药浴都要来的简单粗暴,相比之下果然还是尊上最最管用了!

就算此刻被丢出去,齐木也觉得值了。

本着能抱多久抱多久,魔尊的豆腐不吃白不吃,修为增长才是硬道理的观点,齐木就这这个姿势等了好一会,最后听到了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

“放手!再不放开本尊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齐木又再次被刷新了世界观,他莫名地感觉不小心又刷新了魔尊的底线,惶急地松开手,再次道:“尊上,两个星期没见您了,我好想您!”

是真想!

渊落目光冰冷,看得齐木有些发毛,后者暗自叹息快速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务必以及一定要和渊落的关系更进一步,仅仅是手臂他已经很不满足了。

只从被师父折磨了这两个星期,再度见到渊落时,他觉得这个人简直就是块无限神品丹药,能动能跑,还能随时随地补足他的丹田空洞。

以前的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本来尊上就对自己没兴趣,最好的发展是成为亲密无间的好基友,不过实力相差太大,当朋友自己是万万高攀不起。

既然都已经打算走深情路线,那么一条手臂一天一两次,怎么能就这么满足!

齐木双目晶亮,毫不迟疑地盯着渊落的眼睛,看着那张森冷的玄黑面具在月光下半点光芒都没有,神秘深邃。

深深地道:“尊上,我离不开您,只要您不让我滚,我就不会放手,这和您喜不喜欢我没有关系,我喜欢您就好,就像现在您看着我,都让我无比高兴。”

双眸很是执着,似乎当真深情,当真死不悔改。

说到这里齐木有些不放心,问道:“尊上,您有没有半点可能会喜欢上我,一点点就好。”

渊落道:“本尊不可能会喜欢你,别动任何歪脑筋!”

简直不能再好!齐木暗自在心里点了一百个赞,面子上毫无表情,月光如水,眼波微漾,似乎显得格外忧伤,外加几分无奈。

他颤抖着嘴唇,道:“没、没关系,只要我喜欢您就好!您完全不必思考这件事,凡是不耐的时候毫不大意让我滚,保证很快就消失在您身边!”

说到这里,没等渊落开口,迫不及待地加了句:“求你,现在不要赶我走!我不待在你的房间里也可以,这里随便哪一间都行!”

渊落大步向前,潇洒自如,齐木格外没脸没皮地跟着他进门,阴森寒气入体顿时让他打了个寒战。

“本尊这地方不是什么好……”

“不用了,尊上,我就在这儿好了,”齐木随手指了间,紧闭的大门看上去半层新,离渊落的卧房也不太远:“我不会打扰您休息的,今晚上都不会出来!”

渊落愣了片刻,漆黑双眸深不见底,闪过一丝不可觉的寒芒,嗓音如常:“既然是你选择的……那就这样吧,本尊乏了,你好自为之。”

同在屋檐下,总有同床共枕的那天!尊上,这步棋好走。

待渊落进屋后,齐木深呼吸一口气,转了个方向进了自己随手点的那间屋子。

开门,进门,关门。

主意打得好,却也会有阴沟里翻船的那天,理想很高远,现实如深渊。

几乎是刚进去的刹那,齐木就感觉到不对了!

门阖上的声音像是铁球撞击让人极度不舒服,在这地方回荡经久不息,背脊发凉,没来由地一股寒气从脚板底升起,把他整个人定在原地。

整间屋子,看不清轮廓,完全被浓稠的黑暗笼罩,修为增加后的夜视能力毫无用武之地。齐木这才想起了先前那一夜,依旧是一片漆黑,料想着还以为是渊落刻意为之,没想到……

寂静得头皮发麻,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嗜血的眼睛看着自己,仿佛将整个灵魂看穿,这种感觉太过惊悚,可就在他深入去体会的时候却似乎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嘛,自己吓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鬼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才对。”

原本想要说说话提神,却猛然间发现了个重要的问题,让他毛骨悚然。

这地方是修真界,二次元,凶兽魔兽神兽都有,妖魔鬼怪自然……也是有的!普通的鬼不可怕,但若是修为高深的前辈高人死后冤魂不散,那就完全不是自己能抗衡的。

喂,魔尊住的地方有鬼这种重量级的消息,竟然从来没有人透露过,这不科学!早知道先前就不轻易改口,听尊上把话说完有那么难吗?

这地方不是好……什么?

渊落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这些东西他不惧,于是偌大的寝宫只住着他一个人?

脖子瞬间冰凉,寒气逼近,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对着后颈吹气……

突然,嘭的一声,有东西砸落在地,紧接着似乎在靠近,声音微乎其微却不是完全没有,成了压死齐木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地方绝对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目前的自己绝对没有抵挡之力!

当下毫不迟疑,猛地用力想要打开门。

纹丝不动。

齐木头上冷汗直冒,拼尽全身气力却怎么也打不开。

“滚开,都给我滚,想要附身不可能,想要杀我也不可能!”

浑身真元猛地爆发,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他毫不留情地狠狠抗击在后方虚空上,咔嚓声在脑壳内回响,灵魂都在战栗。

一时间打破平静,无数咯咯发笑的渗人声音响起,阴厉嘶吼声阴风怒号,席卷整个房间。

猛然间一阵阵桌椅倒地的声音,黑暗房间突然间仿佛变得无限大,犹如深远地狱,阴狠无边的劲道从四面八方袭来。

“血,肉……好多年了,终于……灵魂给我,给我……哈哈……”

齐木急红了眼,出手迅猛身姿矫健,脑海中无数个声音在回荡,阴风中连灵魂意识都在被侵蚀,真元疯狂溢出,浑身冰凉几乎要冻成冰块。

所谓鬼怪的确难缠,意识一再模糊,但潜意识告诫自己不能昏过去……

最后实在坚持不住,身体渐渐月兑力。

意识回归黑暗的刹那,陡然间,脑海中无数个声音似乎完全静了下来,突然间的死寂给人一种堕入阴间的错觉。

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这片空间,房间瞬间恢复常态,这人浑身漆黑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无喜无怒就像一座永恒的雕像。

最后的一刹那,渊落猛地抓过齐木的肩,把他搂进怀里,衣袖盖住他的整个头,浑身气势陡然爆发。

一时间,整片空间仿佛静止了般,黑暗中的生物格外忌惮,缓缓融入地下。

“再敢上来放肆,全灭!”

“咯咯……咯……”不多时,风平浪静,恢复如初。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开门,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渊落把齐木放置到自己的床上,目光极度复杂,他没有下一步动作,最后條然起身走到华座上坐下,就如那天一般,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拍了拍手,光芒闪过,三道黑影蓦然出现在殿内。

“此次内门弟子初级历练,加齐木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齐木:……我真是你亲生的?

二妖节操帝:那是自然。

齐木:不信。

二妖节操帝:看这满满的节操,不是一家子怎么能剩出这么多。

齐木:唔,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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