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是炎夏.屋外的娇阳似火.让整个世界如同一只大蒸锅一样.蒸烤着我们这些半生不熟的包子.
我已经喝下了第四碗冰镇酸梅汁.可身上的汗就像永不停息的瀑布一样.一直往外冒着.我心烦意乱的用衣袖当作扇子扇风.薄薄的丝料都是极好的冰蚕丝.却依旧不能阻挡汗水的侵蚀.
一向冷静的云昔也有些坐不住了.以往她每天都能绣上五个左右的荷包.可现在的效率却大大下降.最多只能绣三只.
我也不知道她绣这么多荷包究竟有什么用处.每每问到她时.她都吱唔地遮掩过去.不过我看到她脸上时而甜蜜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为了哪个情郎而绣的.
我撑着脑袋举着筷子.看着一桌子精致的食物丝毫沒有任何胃口.
下午的时候.我实在闷的透不过气來.索性拉着云昔偷偷溜出了王府.直奔赌坊而去.
经过了这么多天的锤炼.我的赌技早就比以前好了许多.每次赌完后身上都能赢不少银子.而那个关二爷也十分奇怪.他见我赢的越多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令我十分不解.
赌坊比王府里要凉快许多.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我与云昔照例在赌坊玩儿起了平时玩儿的几个赌游.就在我们玩儿的尽兴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我本來还沒在意.直到那独特的嗓音出现的我耳边的时候.我才惊讶的抬头看他.
几个月不见的赵刻.比之前更胖了一些.脸颊上的肉已经嘟了出來.想必应该生活的非常好.
“运气不错~”他盯着已经开出來的结果.点头称赞.
“你也有这个爱好.”我拿着那一摞筹码.正犹豫着要下哪一注的时候.他直接把我手按在了“小”的上面.
“偶尔~”他的回答很干脆.视线却一直集中在那只上下翻飞的手.似乎比我还要紧张许多.
当那只手终于重重的落在桌子上时.开出來的果然是“小”.我看了他一眼.说道:“继续.”
又是几轮下來.每轮他都赢的十分漂亮.比我这个“老赌徒”还厉害许多.看着面前已经堆的像小山一样的银子.我很讶异他在这方面的天赋居然如此之高.
我看了看周围.悄声对他说:“你赢了他们这么多钱.他们不会报复你吧.”
赵刻回头很奇怪的望了我一眼.道:“这是我的赌场.谁会记恨我.”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却在下一秒又收回了这样夸张的表情.我仔细想了想.作为一个现代人.会这些技能也不足为奇.
只不过我想着想着火气又上來了.这居然是他的赌场.那也就是他早就知道了我在这里了.我突然明白过來关二爷为何会有那样奇怪的举动了.
“说.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我根本不相信这世界上会平白无故的掉馅饼下來.他一次又一次通过各种方式明理暗理的帮助我.不可能只因为我们都属于同一类人.
赵刻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起來.一局过后.他才把我单独带进了赌坊的里屋.我才知道原來这里还可以有这样雅致的地方.
淡紫色的沙发将整间屋子占据了大半.窗台上摆放着一盆盛开的蕙兰.这间屋子不大.最多也只能容得下四个人.沙发中间的矮木桌上已经摆放了一套深棕色的茶具.中间的小碳炉正摆着一只金铜色的小水壶.里面不断有热气冒出來.
“你倒还挺会享受的.”我简单的打量了一下.便不客气的坐在了沙发上.柔软的沙发将我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我靠着垫子舒服的伸展了一体.心里对他也越來越好奇了.
这些东西只有现代才有.而且制作工艺也十分复杂.我都不知道他有怎样的本事能把它制造出來.而且还制造的这么玩美.
“來.先喝杯茶去去火气.”赵刻不紧不慢的在窗台旁边的方桌上点燃了一只香.然后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我看见他动作优雅地从火炉上把水壶拿下.用滚烫的开水将雕花精美的茶具全都浇淋了一遍.然后又从旁边拿起了一只更为精致.比刚才更小的水壶高高抬起.一一倒入已经烫好的茶具中.
“你还会些什么.”我已经深深的感觉到人类已经无法阻止他了.
他微微勾了勾肉肠一样的嘴唇.说道:“沒什么.这些东西都是在我无聊的时候学的.你若是想学.以后也教教你.”
我赶紧摇头连连说着不用了.这些东西一看就知道极需耐心.像我这样浮躁的人肯定学不來的.
茶终是泡好了.我端起來放在鼻间轻嗅了一下.一股清香的气味直接蹿入脑中.我浅浅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伴随着清凉的茶香缓缓流入口中.好似一汪甘甜的山泉活水.
“怎么样.”他也浅尝了一下.带着笑意看我.
我表情淡淡地回了一句:“还行.”可内心已经忍不住惊叹起來.这简直比王府里最为名贵的大红袍还要好喝三分.而且我刚才只单单尝了一小口.那一股子清凉之意已经随着食道注入了身体里每一个细胞中.将夏日的炎热也降低了好几分.
我又喝了几口.才依依不舍的放下.这时.门外已经有人喊道:“老板.有人找楚姑娘.”
我一愣.这才想起來刚才自己与赵刻在一起的时候.云昔刚好出去买了些东西.此时她大概也已经回來了.看到我不在自然着急万分.
我站起身.匆匆走到外面.果然看见了一张焦急的脸.云昔见到我的时候扑上來.神色紧张道:“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我嘿嘿一笑.转身指着赵刻道:“别担心.我跟一个朋友在一起呢.你都买了些什么呀~”她的双手已经拎满了东西.我见都是些包装较大的包裹.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
可云昔并未注意到我的话.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身后的赵刻.无法言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