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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尘埃落定(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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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龚学庆被一阵噼里啪啦的锅碗瓢盆交响曲所惊醒,他睁开双眼,才发现马骁菁不在他的身边。

一夜里,他太兴奋太激动,满脑子都是边红年和刘学春的话,以至于到了凌晨两点多才恹恹睡去,一睡着就进入了梦乡,而且是甜美的梦乡。

在梦中,他梦见自己终于如愿以偿登上了市长的宝座,全市各县区书记、县区长、市直各局科委负责人、以及以前的同僚、上级都来给他祝贺,于是乎,温情的祝福、暧昧的恭贺、表白、赤.果果的吹捧,一波接着一波,一浪高过一浪,虽然他知道这些人都不是由衷之言,但他喜欢这种恭维、表白和吹捧,只有在这些人的恭贺吹捧声中,他才能得到满足,他才能有秦始皇当年一统六国君临天下成为九五至尊时的霸主感觉,在众人的吹捧声中,他哈哈大笑起来。

突然,他被一阵“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吵醒,醒来之后才知道鞭炮声是厨房里的响声。

他有些懊恼的套上短裤,披上外套,走出卧室,走过客厅,来到厨房。

厨房里,马骁菁正神情专注的切菜、烧饭,柔软的小蛮腰,**的**随着切菜的动作左右有节奏摇摆着。

望着马骁菁那有节奏摆动的**,龚学庆的体内突然又有了反应,情难自禁,走上前,从后边一把抱住马骁菁,两只手臂有力的环绕在她的胸前。

马骁菁顺势倒在他的怀中,手中的器皿跌落在灶台上。

他扳过马骁菁的身子,把唇压在了马骁菁的唇上。

马骁菁适时的把唇送上前去。

他们就在厨房里忘情的亲吻着。

吻着吻着,龚学庆体内的男性激素急剧增多,也来了反应,他在马骁菁的耳垂喃喃细语:“宝贝,我又想你了。”

“不行,大早晨的!”

龚学庆坚持着哀求着:“我控制不住了,我现在真的非常想要,现在就要。”

马骁菁故意装出一副不愿意的样子,嗔道:“我不行了,我被你折腾了一夜,现在浑身都酸痛,都是被你这个坏蛋害的!你饶了我吧!”

龚学庆依然缠着马骁菁不放,并将双手伸到马骁菁的衣服里面,抓住了马骁菁胸前那两只活泼乱动的小白兔。

马骁菁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你要真想,就先模模。”

龚学庆说:“好,我先模模。”他用手轻轻地抚模着那两个肉肉的东西,感觉越模好像越大了,挺挺地撑满了他的手。

在龚学庆的抚模下,马骁菁开始轻轻申吟,一边申吟着,一边**一扭一扭地切菜,恰巧就扭到了龚学庆的敏感处。

这下,龚学庆更受不了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用手解开了马骁菁的裤子,轻轻地褪了下去,立即,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片雪白。

马骁菁说:“你是不是真又想了?”

龚学庆说:“真的又想了了。”

马骁菁说:“那你先过过瘾,等吃过饭了再来正式的。”

龚学庆说:“那我先过过瘾。”说着,就伏去,小心翼翼地抓着蓓蕾短裤的边儿,轻轻地扒了下来。立刻,他的眼前涨满了一个白白净净丰硕饱满的臀,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特殊的气味,淡淡地和着马骁菁的体香扑鼻而来,差点把龚学庆醉倒在地上。

龚学庆抱着那**的臀,不由自主地就将脸贴了上去亲了一口。

马骁菁像受惊一样地收缩了一下说:“你别胡闹。”

龚学庆说:“我再不胡闹了”,说着就褪下了自己的裤子,在厨房里,再次进入了马骁菁体内……

在马骁菁的住处刚吃完早饭后,李昆的电话打了进来。

李昆告诉龚学庆,他已经到古城路路口了。

得知李昆已经到了古城路路口,龚学庆亲了马骁菁一口,走出房间,做贼似的走出水榭华庭小区。

早晨的阳光挥洒在马路上,让人感觉到一片温暖。

钻进车中的龚学庆心里感到无比惬意,身心特别愉悦,精神尤其饱满。他又一次想起了边红年和刘学春两人对他说过的话,尤其是刘学春的那句“老弟千万别打退堂鼓,当初,昭才同志病重住院的时候,滨海市还有周黎明和你两个候选人,现在,周黎明陷入贪污门和签字门风波,想再回来和你竞争市长显然是不可能的了,滨海市现在就剩下你一个市长候选人,所以,你一定不能错过这次机会,而且据我所知,高书记对你总体上是非常认可的,此外,我还听说,现在不少领导向高书记推荐了你,有那么多人看重你支持你,你又担心什么?”

这话从其他人嘴中说出,也许对他影响不大,但从刘学春的嘴中说出来的,其意义就非同寻常了。

刘学春是省委副秘书长,整天围在省委书记高建国同志的身边,省委书记高建国的意图,他会在第一时间掌握,省委的决策,他也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鉴于如此,刘学春的话,他深信不疑。

再说,按照正常程序,市长离任后,常务副市长和市委副书记都有资格顺接,前一阵子,周黎明是占了上风,可现在周黎明又落在了下风头,不仅落在了下风头,而且彻底失去了与他同台一搏的机会,他现在才是市长候选人的第一人选,正所谓占尽天时地利与人和。

现在关键的问题就是怎么能够先行一步,争取先当上代市长,只要当上代市长,离登上市长的宝座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凭多年的政治嗅觉和官场上模打滚爬所总结出来的经验,他预感,新的机遇马上就要来临了。

既然机遇来了,就一定要抓住,绝对不能让上钩的鱼儿再跑了,鱼儿一旦月兑钩,再想让其上钩就难了。

因此,他眼下最需要做的就说想办法把这个“代”字名正言顺地加在他的头上。

革命尚未胜利,必须全力以赴。

首先,他要与王高原搞好关系,征得王高原的全力支持,只要得到王高原的全力支持,自己被提名为代市长人选指日可待。

当然了,除了要与王高原搞好关系,还要跑通省里的关系。

因为他比说都清楚,觊觎滨海市市长这一宝座的绝不止他一个人。

虽然周黎明出事后,滨海市再没有人有资历和他同台一搏,但是,跳出滨海这个圈子,还有太多人会出来和他全力一争,其他地市符合条件的副书记,副市长,以及省直机关各局处委的副职符合条件的人多如牛毛,他必须全力以赴。

眼下,市委这一关应该不会存在什么问题,王高原一向对他很赏识,只要省委同意,他绝不会对他使绊子。

至于省里,他准备近期亲自去走一趟,该打点的打点打点,该疏通的疏通疏通。

虽然边红年已经和省委书记高建国打过招呼了,他还必须再亲自跑一趟。

只有准备充分了,才能保证打胜仗。

思绪间,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朱怀水的,就摁下接听键。

电话那边传来朱怀水的声音:“书记大人在忙什么的?”

龚学庆一听就知道这是朱怀水在试探他,如果身边有人不方便,他就说点别的或者就挂机;如果方便,就会说一点心里话,于是就道:“正往市委赶,有事吗?”

他的这句“有事吗”等于告诉朱怀水,自己身边没有其他人,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果然,朱怀水无所顾忌道:“今天早上一起来就听到了喜鹊叫,果然就有了好消息了。晚上有没有空,咱们聚一聚,喝两杯怎么样?”

龚学庆心里一笑,知道朱怀水一定从朱琳口中得到了什么风声,心里痛快,想提前给自己庆贺一下。

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吃大喝,要是被张扬出去,反而会坏大事,再说,在中国官场,只要一日文件没下或者组织没找你谈话,就随时会有太多不确定因素,让这种所谓的惯例成为例外甚至意外,比如周黎明,之前呼声是那么高,据说市里不少人已经开始给周黎明张罗庆祝,结果呢,被送进党委学校参加进修,鉴于如此,事情在没有盖棺定论之前,他绝对不能乐观,更不能张扬,于是道:“别胡扯,喝两杯什么时候不能喝?但这时候不能喝,更不能搞什么庆祝,万一张扬出去,影响多不好!”

朱怀水不以为然道:“就是小范围内的几个人,怕啥?”

龚学庆说:“那也不行,改天吧。这几天事儿太多,等处理完了再说。”

“好好好,听你的,那就等你走马上任之后再庆祝。”

“到时候再说,马上到市委了,没有别的事,我挂了。”

“还有一件事,我刚刚接到边少电话,他说今天晚上到西山。”

“边少说什么时候到了吗?”

“大概今天中午吧。”

“那好,你现在就去西山,给边少安排宾馆,记住,一定要安排高档次的,让边少满意。”

朱怀水说:“书记大人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我一定帮你把事情办好,保证让边少满意!”

龚学庆回到办公室后,朱琳早就到了,正在那里帮他整理文件。

龚学庆有喝茶的习惯,而且最钟情普洱,每天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让朱琳帮他泡一杯普洱浓茶,必须先喝一杯茶,才能精神振奋地投入工作。

今天,他依然不例外,一走进办公室就吩咐朱琳道:“小朱,帮我泡杯茶。”

朱琳怯生生地解释道:“龚书记,你喜欢喝的普洱昨天就被你喝完了,今天来的时候,我本来想着帮你买的,结果给忘记了,您看,能不能来点铁观音?”

龚学庆突然想起一周前朱怀水从云南回来的时候,专程给他带来了一袋云南高档次普洱茶金瓜贡茶。

朱怀水给他不仅带来了金瓜供茶,还带来了两盒冬虫夏草和一盒伟哥。

冬虫夏草他并没有在乎,伟哥效果却非常明显,当然,最直接的受益方是马骁菁。

每次吃完伟哥后与马骁菁上床缠绵,马骁菁都会**迭起,连声夸奖他说:“龚哥,你真厉害,你把人家身子骨都弄散了,我算服你了……”

他自己也发现每次服用完伟哥后,那东西简直就是金枪不倒,在马骁菁身上辛勤耕耘从来不知道累。

当然了,也就朱怀水这样的亲信才能想得出来送他伟哥,也只有朱怀水敢做得出来,要是换个别人,即使能想得出来,也没有那个胆量做得出来。

于是,他走到大班椅前,打开抽屉,从里边取出特级供茶金瓜贡茶,扔给朱琳,有些不悦道:“我这有,记住,以后一定要提前准备,别等我想喝的时候再出去买。”

朱琳急忙接过茶,并取出茶杯和茶具,开始烧水冲茶。

茶泡好后,帮龚学庆倒上一杯,朱琳就退了出去,并顺手带上房门。

朱琳出去后,龚学庆端起放在办公桌上的茶杯,呼地一口吹去了漂浮的茶叶,然后“咝”地喝了一口。

刚喝一口,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起来,他接起一听,是小女儿龚佳怡从美国打来的越洋电话。

龚佳怡是两年前去的美国。

两年前,龚佳怡从南方的一家医学院毕业,由于其上学期间学的是临床护理,所以,毕业后就分到了工作环境和待遇都非常不错的西山省第二人民医院做护士,但龚佳怡不想做护士,就嚷嚷着要到国外去深造。

龚学庆和妻子刘淑贤虽然都舍不得她离他们太远,但他们又经不起龚佳怡的死磨硬缠,被迫无奈,只好答应了龚佳怡,通过一家留学中介机构,把龚佳怡送到了美国。

电话一接通,龚佳怡就“Hello,myfather!HowareYou?”

龚学庆虽然没学过英语,但龚佳怡的那几句洋文还是能听懂的,于是接过女孩的话,道:“好好好,我和你妈都好。你怎么样?在国外还习惯吗?”

龚佳怡道:“I′mfine!”

“得得得,你那洋文我听不懂,就别再给我拽洋文了。”

于是,龚佳怡开始用汉语与龚学庆通话:“我很好。”

“生活还习惯吗?”

“还算习惯,就是有点想你和老妈。哎,老爸,你对我妈还好吗?我可警告你,你必须对我妈好,更不准和我妈离婚,否则,我可饶不了你。”

龚佳怡这话有所指。

龚佳怡大学毕业那年,与同学在金泉大酒店聚会,聚会结束从宾馆里出来的时候,看见龚学庆和一妙龄女子从另外一间套房里出来,而且态度暧昧,便起了疑心,于是和同学说声“再见”,便一路跟踪,跟到了水榭华庭小区,马骁菁的住处。

也活该出事。

龚学庆和马骁菁一进门就犹如两具默契的幽灵,紧紧拥抱成一个嘴唇紧贴着嘴唇,舌头搅拌着舌头,激.情缠绵,由于是在自己的私密空间,而且又太投入的缘故,他们都迫切地想融入彼此的身体中,忘记了锁门。

所以,就在他们忘乎所以激.情缠绵的时候,门轻轻地闪开了一条缝,龚佳怡从门外走了进来。

龚佳怡早在上高中的时候就与男生拍拖过,而且与N个男人上过床,上大学的时候更是变本加厉,只要和男生聊上两句,感觉志趣相投立即就月兑.裤子上.床行云.雨之欢,对于眼前的这幕闹剧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她不动声色地从两个人身边走到沙发边,坐在沙发上,一脸不屑地看着两个人表演。

龚佳怡的动作虽轻,但还是惊动了龚学庆和马骁菁。

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龚佳怡,龚学庆和马骁菁都被吓坏了。

尤其是龚学庆,他怕龚佳怡把自己的丑事告诉妻子刘淑贤。

自己的丑行一旦传到刘淑贤的耳朵里,刘淑贤一定会和自己大闹一场。

刘淑贤和他闹,他倒不是非常担心,他担心的是事情张扬出去后对自己的前程不利,因此,他一边恼羞成怒地走向龚佳怡,一边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按说龚佳怡应该扑向马骁菁和马骁菁拼命才对,然而,让龚学庆和马骁菁都没想到的是,龚佳怡不仅没有扑向前和马骁菁拼命,反而却笑着说:“好呀,老爸你真行,瞒着我和我妈在这里和漂亮女人幽会。”

龚学庆红着脸不知说什么是好,就支支吾吾地说:“佳怡,你……你怎么……怎么到这儿来?”

龚佳怡哈哈笑着说:“老爸,看把你吓的。你放心,只要你对我好,我不会告诉我妈的。”

龚学庆怎么也没想到龚佳怡会说出这样的话,更不相信龚佳怡不会把眼前的事告诉刘淑贤,忐忑不安地问:“你要老爸怎么对你才算好?”

龚佳怡说:“我的条件不高。”说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龚学庆身边,斜了眼龚学庆身边的马骁菁,甩甩了长发道:“你先亲我一口。”

龚学庆不知道龚佳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惑不解地盯着龚佳怡。

龚佳怡催促道:“亲啊,你不亲,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我妈,把你偷情的事告诉我妈。”边说边把手伸到口袋中,做出掏手机状。

龚学庆虽然不知道龚佳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形势所迫,不得不低头亲了龚佳怡一口。

龚佳怡指着身旁的马骁菁不满道:“你亲这位姐姐的时候那么有感情,那么投入,怎么亲自己的女儿的时候一点感情都没有了?不行,重来。”

龚学庆拉着龚佳怡坐到沙发上,不无哀求道:“宝贝女儿,爸爸知道错了,你就原谅爸爸这一回吧!”

龚佳怡道:“老爸,原谅你也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龚学庆道:“什么条件?”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马骁菁已经完全消除了紧张,莞尔一笑,甚是好看。恰巧被龚佳怡看到了,龚佳怡就问:“老爸,这位是谁?你还没有给我做介绍呢。”

龚学庆说:“她叫马骁菁,我们是同事……”

龚学庆的解释显然不能自圆其说,不过,龚佳怡并没有追究,而是冲马骁菁伸出了手,并主动打招呼道:“你好。”

马骁菁也伸出手握了握说:“你好,我在团市委工作,以后没事到我们团市委玩。”

龚佳怡突然冒出一句让龚学庆和马骁菁颇感尴尬和始料不及的话:“我应该怎么称呼你?论岁数吧,你也大不了我几岁,我应该叫你一声姐,但论你和我爸的关系,我得叫你一声姨,你说,我是叫你姐呢还是叫你姨?”

马骁菁便大方地笑着说:“叫什么都行,我喜欢你!”

龚佳怡扫了眼马骁菁,道:“你是不是在讨好我,怕我把你和我爸的偷情的事告诉我妈?”

马骁菁不无恭维道:“不是的。如果换个别的场合认识你,或者说我和你爸没有这层关系,也许我们会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因为你实在太招人喜欢了。”

龚佳怡说:“你挺会说话,也讨人喜欢,难怪我老爸喜欢你,心甘情愿做你的俘虏。”说着,便站了起来,“既然你们是真心相爱,本小姐就**之美,不打扰你们了,不过,我还要声明一点,你们搞地下情可以,但绝对不能让我妈知道,更不能想着结婚在一起,让我爸抛弃我妈和我以及我们那个家,老爸,我郑重其事警告你,你要是敢跟我妈闹离婚,我可跟你没完。”说完,扮个鬼脸走了,而且顺手帮他们把门带上。

龚佳怡离开后,龚学庆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不无担忧地说:“吓死我了,这小姑女乃女乃真是要命。”

马骁菁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完才说:“难怪你那么喜欢你的女儿,她确实讨人喜欢。”

龚学庆道:“你不怕啊?”

“不怕!”

“你说,她真的不会把我们之间的事告诉我家里那个黄脸婆吗?”

“应该不会。”

龚学庆长长舒了一口气,道:“这我就放心了。”

马骁菁接过龚学庆的话,道:“你女儿蛮招人喜欢的。”

龚学庆道:“既然你喜欢,干脆你认她做妹妹算了。”

马骁菁娇嗔道:“什么?她应该叫我小妈才对。”

龚学庆笑着说:“你刚才不是说,她叫你什么都行吗?”

马骁菁说:“去你的,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反正她也没有管我叫姐,说明她就默认了我是她的小妈。”

“既然你想做她的小妈,那就想办法她生出一个弟弟来。”

“我一个人也没那能力啊。”

“我来帮你。”龚学庆一脸暧昧,边说边再次把马骁菁抱在怀里,相拥着走进卧室中……

回想起那次事件,龚学庆的心里禁不住涌起滚滚热浪。

那次事件发生后,龚佳怡果真没有告诉过她妈妈什么。也许,这正是龚佳怡的聪明之处,这样做,正好维护了这个家,也维护了他的名誉和形象。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和马骁菁对龚佳怡都是有求必应。

龚佳怡这次给龚学庆打电话的主要目的是要钱,所以,聊完家长里短后,话锋一转:“老爸,我最近手头有些紧,你再给我汇十万美元过来。”

“上个月我不是刚给你汇过钱吗?怎么又要了?”

“上个月你才给汇两万美元,现在美国物价飞速飞涨,那点钱够干什么的,老爸,您就再给我汇十万美元吧。”

“好好好,小姑女乃女乃,我立马让人给你汇。”

挂断女儿的电话,龚学庆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电话,准备给朱怀水打电话,电话刚拿起来,还没来得及拨,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手机一看,是王高原的电话,不敢怠慢,急忙摁下接听键,态度谦恭问道:“王书记您好!”

“学庆,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龚学庆走进王高原办公室的时候,王高原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份文件,见龚学庆进来后,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指了指龚学庆身后的沙发,示意龚学庆坐下。

龚学庆坐下来后,王高原从大班桌上拿起软包中华烟,抽出一支,自顾抽了起来,抽了两口,冲龚学庆道:“学庆,省委高书记刚刚给我打完电话,省委已经做出决定,把周黎明调离滨海,去省委政策研究室做副主任。”

听说省委已经做出把周黎明调离滨海之后,龚学庆的心中突然间蹦出了几颗糖豆,甜美无比,周黎明调走后,自己将是最直接的受益者,无论是从资历还是实力,自己都是市长的第一人选,自己前进的道路的绊脚石就彻底被清除了,自己离登上市长的宝座就更近了一步,自己等这一机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苦心人,天不负,自己终于迎来了这一刻,这一刻就是晨曦里东方的朝霞,朝霞过后就是冉冉升起的一轮红日,因此,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兴奋,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黎明同志离开滨海后,政府工作由谁来主持?”

王高原叹了一口气,道:“本来,我准备向省委推荐你,让你接替周黎明全面主持政府工作的,但是……但是……”

“怎么了王书记?难道……”龚学庆的心里升起了一缕不祥之兆,心跳为之加速。

“省委还做出一项决定,周黎明同志调离滨海后,由省纪委副书记霍金国接替周黎明出任滨海市市长,关于任命霍金国为滨海市代市长的公示公告已经在发给各地市了。”王高原一边说一边拿起先前的文件,递给了龚学庆。

王高原递过来的正是关于任命霍金国为滨海市市委副书记、代市长的公示公告。

一般情况下,提拔干部和任命各市党政一把手等重要职位的时候,除了要报中组部备案,任职前还要进行公示。

正常情况下,公示了就基本算是板上钉钉了,除非你确实有证据确凿的把柄落了别人手里,而他又把你告发了,否则省委是不会轻易改变任职决定的。那样,就会显得领导决策失误或者是不慎重,没有人会自己打自己嘴巴。

看完公告,龚学庆大脑嗡的一声,由兴奋的巅峰一下子跌到了悲哀的低谷中,接着又掉进了冰窖中,从头冷到脚后跟,口中像突然吞进了几只令人作呕的苍蝇一样,一个劲的想吐。

周黎明这个眼中钉是除去了,但是,又来了一个霍金国。

霍金国的到来,等于阻断了他向市长宝座迈进了步伐,等于摘走了本来属于他的已经成熟的桃子,自己以前所有的努力都化作泡影,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

想到自己挖空心思挤走周黎明后却被霍金国不费吹灰之力摘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胜利果实,龚学庆恼羞成怒,怒火中烧,气如斗牛,愤然道:“省委也太不把我们滨海市的干部放在眼里了吧,想想我们滨海市那么多优秀的干部,难道就没有一个能胜任市长之任的吗?非得从省纪委调来一个霍金国,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位懂经济懂发展,能把我们滨海市带上腾飞之路的市长,他霍金国懂什么?除了会查处官员会办案,他还会做什么?凭什么来我们滨海市摘现成的桃子?”

王高原知道龚学庆有情绪,说实话,他又何尝没有情绪。

早在刘昭才病重住院的时候,他就向省委推荐了龚学庆,希望由龚学庆接替刘昭才出任滨海市市长,和他搭班子,他坚信龚学庆做市长后一定会听他的,他依然是滨海市的王,滨海市依然是他的家天下,依然由他一人说了算,他说谁行,谁就行,不行也行;他说谁不行,谁就不行,行也不行,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一个人会说一个不字。

结果,省委无视他的存在,置他的建议于不顾,把一向桀骜不顺不怎么听话的周黎明推上了代市长的宝座上。

周黎明上台后虽然没有和他分庭对礼公开对立,但也一直不肯俯首称臣,尤其是在一些原则性的大问题上,利用自己手中掌控的经济权和自己据理力争,让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现在,周黎明被挤出局,他终于可以重新启用龚学庆,继续经营自己的王家堡垒,谁曾想又来了一个霍金国,霍金国和周黎明一样,都是那种桀骜不顺,不容易被征服的人,尤其他又是从省纪委下来的,而且在来西山省省纪委做副书记之前,曾经在中央给主要领导做过秘书,背景深,靠山硬。

但是,在龚学庆面前,他还不能推波助澜,火上浇油,作为市委书记,一个班子的班长,他必须从全市大局出发,维护班子的团结,因此,他只能耐着性子劝说龚学庆道:“学庆同志啊,省委之所以会这样安排,一定有他们的想法,你也知道,当前,我国不少的干部因为经受不住滚滚红尘的诱惑腐.败掉了,他们之所以腐.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现在从上到下只重经济轻政治,一味追求GDP,为了追求GDP,不惜违规违纪违法,以至于酿成了一场又一场重大政治灾难。所以,你一定不要有什么情绪,金国同志来了之后,我们要搞好团结,只有搞好团结,才能出成绩,才能给你制造出更多的机会。”

“当不当这个市长倒在其次,我是担心以后的工作不好干了,你也知道,霍金国在省纪委的时候就喜欢带着有色眼镜看其他人,在他的眼里,好像大家都是腐.败分子一样,他来滨海做市长后,恐怕也改不了那种天下为官者全是贪官唯有他是清官的看法,那时候,我们还怎么在一起搭班子?滨海市的明天又怎么能光明灿烂起来呢?”

这也是王高原最担心的,但眼下,他要先做通龚学庆的工作,因此,沉默有顷,起身给龚学庆倒了一杯水,拍拍龚学庆的肩头,道:“学庆啊,别在那里杞人忧天,自寻烦恼了,只要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一切出以公心,有什么可怕的?再说,我才是滨海市的市委书记,党政一把手,是我们这个班子的班长,他霍金国来了之后还得听我的吧,他霍金国再能,也逃不出我如来佛的手心吧。所以,有我在,你大可不用担心。现在,我们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必须精诚团结,力朝一处用,劲朝一处使,只有这样,我们滨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开辟出一片新天地,向省委和人民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龚学庆虽然心存不甘,但他也清楚的很,事情已经成为定局,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因此,他发了一番牢骚之后,悻悻地离开王高原的办公室。

人在苦闷烦恼的时候都需要宣泄,龚学庆也不例外,回到办公室之后,他打开一款叫“兵棋推演”的网络游戏,希望通过虚拟的网络游戏排解心中的苦闷。

“兵棋推演”是从著名的军事网络铁血网流传出来的一款最新风格的网络游戏,原本是为了迎合军事爱好者弄枪舞棒的业余追求,以两军对垒的形式进行单方操纵的攻防战,是朱琳帮他在网站上下载的。

当然,他对情杀、商战什么的不感兴趣,按照自己的理解将对战双方设定为自己和另一个不知道真实面目的对手,目标是竞争一个高出一级的爵位,看看究竟靠什么谋略、战术和具体手段可以击败对方,夺得先机。

遗憾的是,半个月时间交手了十多次,竟然是败多胜少。

或许是心情所致,今天这场推演更是被动,他把自己的全部有利条件分别转化为顶级军师、一流部署、精锐部队、高能武器,所采取的战术也经过缜密研究,可是出击之后竟然连连败北,一连数战,无一占到便宜。

一阵恼火,龚学庆的倔劲上来了,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

金戈铁马,大漠狼烟,各种新武器都派上了用场,对方却有如神助,依然攻能取,退能防,自己这方还是不能前进一步。

龚学庆点击了“斥侯”按钮,派出细作探看对方的兵力部署,结果一无所获。就这样胶着了十多分钟,屏幕上跳出了“你需要帮助吗?”的方框。

以往到这个时候,龚学庆便宣布休兵,调整兵力部署以备再战,可这次他却丧失了信心,无奈地点击了“帮助”。很快,电脑提示他:

“你需要出奇制胜。”

出奇制胜?说得对。孙子云,兵者,诡道也。看来自己屡战屡败,原因全在于只注重常规打法,而忽略了以奇兵取胜。在这种被动局面,如果不想束手告负或是主动退出战场,那只有选择一支奇兵,佐以诡道,才可能反败为胜。

要想反败为胜,就要选择一支奇兵,佐以诡道,游戏中如此,现实中也如此,由游戏,龚学庆又想到了现实,现实中,自己也需要出奇制胜。

直到此时,龚学庆对边红年还心存幻想,幻想边红年能够通过中央有关领导,给西山省省委施压,让省委收回成命。

他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开始拨打边红年的电话。

让他做梦都没想到的是,他一连给边红年打了三个电话,电话传来的始终是“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拨打奉命去西山款待边红年的朱怀水和朱琳两人的电话,也是如此。

联系不到边红年,他只好作罢。

让他做梦都没想到的是,边红年此时正蹲在西山省看留所的刑讯室里接受审讯,确切地说,是那名冒称边中央领导人公子的诈骗犯在接受审讯。

不仅假边红年,和假边红年在一起的朱怀水和朱琳两人也被“请”进了看留所中。

假边红年、朱怀水和朱琳是在晚上八点左右被捕的。

通过为期三天的调查,专案组基本上掌握了假边红年冒称国家领导人子女在西山省进行招摇撞骗的全部犯罪事实。

而且据市民反映,这位冒称中央领导人公子的假边红年现在还正在西山省进行招摇撞骗,如果不尽快抓捕,将会有更多的干部落入其精心设置的陷阱中,致使国家遭受更多的损失。

为了避免更多的领导干部落入他们的陷阱中,为了减少损失,省委听完省政法委书记何晶的汇报,了解案情后,做出批示,对假边红年及其犯罪团伙立即实施抓捕。

接到省委批示后,何晶立即召开了专案组全体成员工作会议,部署抓捕工作,准备连夜采取行动,对假边红年及其涉案人员进行抓捕。

会议开始后,何晶威严地扫了全体与会人员一眼,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道:“同志们,之所以这么晚把你们召集过来,是在办一个特殊的案子,鉴于案情的特殊性和复杂性,决定对专案组进行封闭式管理,从现在开始,全体专案组成员、包括宋厅长、林厅长和我在内,在行动没结束之前都不准私自离开专案组,不准回家,不准打与本案无关的电话,更不准接触与本案和侦破本案无关的人员,在办案过程中,任何行动都要由我、宋厅长和林厅长三人共同签署同意之后才能采取行动,否则就视为违纪,将受到警纪处分。”

见何晶一脸凝重,专案组人员马上意识到案情的特殊性和复杂性,要不然作为省政法委书记,何晶不会亲自参与到本次行动中来,而且宣读了如此一条纪律。

因此,大家都意识到案情的特殊性和复杂性,也都意识到到此案的背后一定涉及到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否则的话,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

接下来,任专案组组长的林春江又宣布了一条让大家更为吃惊更为严格的决定,所有参加专案组的人员必须将自己的手机和传呼机全部交上来,交由专案组工作人员统一保管。

林春江宣布完毕之后带头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和传呼机,放到了桌子上。

何晶和宋玉致也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放到了桌子上。

见何晶、宋玉致和林春江都这样做了,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纷纷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和传呼机,放到了林春江身前的桌子上。

林春江将所有手机和传呼机整理成一摞,放到一个箱子中,随手给箱子上了三把锁,并把这三把锁的钥匙分别交给何晶、宋玉致和自己保管。

然后,从另外一个箱子中取出几部手机,发给专案组全体成员每人一部。

发完手机后,林春江冲全体专案组成员道:“这些手机和传呼机,从现在开始由我和何书记、宋厅长代为保管,行动结束后再找我认领,另外,今天下午,我让人从通讯公司专门购买了一些手机,现在每人发一部,从现在开始,专案组成员只能用这部手机往外打电话,并且只局限于专案组成员之间,就连给家人打电话也不准,声明一下,这不是不信任大家,这是工作需要。而且从现在开始,专案组成员的对讲机只做统一行动时调度用,不能通过对讲机汇报案情进展情况,更不能在对讲机里谈案子情况,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众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听明白就好,现在正式宣布,专案组今晚的行动命名为‘山鹰行动’,同时,为了统一行动,联系方便,在行动中,全体人员都予以编号,何书记的代号是山鹰1号,宋厅长的代号是山鹰2号,我的代号是山鹰3号,孙局(孙局指的是被抽调到省局协同办案的滨海市公安局副局长孙发田)是4号,刘队是5号,赵队是6号,小薛是7号……,从现在开始,无论是在电话中还是在对讲机中只能用代号通话,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林春江安排完一切,抬头望了眼何晶。

何晶点了点,道:“林厅长,你是专案组组长,行动命令由你来宣布。”

何晶话音这边刚落,林春江那边冲全体专案组成员道:“既然大家都明白了自己的任务和职责,现在出发。”

说完,带头走出会议室,众人紧跟在他身后也走走出了会议室。

走出大楼,来到院子里,八辆辆警车已经整装待发。

专案组成员分乘八辆警车冲出公安局大院,在夜幕的掩映下,呼啸着冲出省公安厅大院,目标明确地扑向了边红年下榻的金都大酒店。

整个抓捕行动非常干净利索,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一直以国家领导人公子,北京省金英马影视文化有限责任公司总裁自居的假边红年以及跟他从北京一起过来的三个随从人员全在金都大酒店中被当场捕获,一个都没逃月兑。

假边红年被捕时正在洗手间里方便,听见动静后,意识到情况不对,冲出洗手间准备夺路而逃,迎面正好撞见了两名全副武装的干警。

见干警直奔自己而来,假边红年方寸大乱,慌不择路,一头钻进了女洗手间里,女洗手间里,一个女人正坐在坐便池上方便,见假边红年钻了进来,以为遇到了流氓,失声大叫:“流氓、抓流氓啊。”

女人的尖叫声惊动了正在挨屋搜查的办案民警,全部赶了过来,把假边红年围在了女洗手间了,瓮中捉鳖手到擒来,把假边红年逮了个正着。

同时被抓捕的还有在金都大酒店陪假边红年等人吃夜宵的朱怀水、朱琳和他们带来的四个酒肉朋友。

在抓捕人员中,朱怀水只认识被抽调到省局里协同办案的孙发田。

见孙发田出现在抓捕人员中,朱怀水认定孙发田是受周黎明指示在向自己下手,故意让他这个东道主难堪,怒火中烧,加上当晚跑场子连喝了三顿酒,被铐上时已醉得五迷三道,便在警察手上拼命挣着,点名道姓大骂孙发田:“……孙……孙发田,你龟……龟孙子不是人,竟然听从周黎明的指使在……在背后向我下刀子,你……你**的……真不是东西,你说,老子犯了哪门子法?难道……难道老子……老子喝……喝酒也犯法吗?你……你狗日的东西竟……竟敢动用警力治我!告诉你:老……老子这回喝得是……是啤酒……”

架着朱怀水的那位警察很有幽默感,开玩笑说:“啤酒也不能随便乱喝嘛!”

朱怀水很认真,挺着脖子叫:“怎么不能随便乱……乱喝?我……我又不是未成年人!”

警察说:“未成年人喝酒在咱中国倒不犯法,酗酒闹事可就犯法呀,更何况你在辱骂警察嘛!”

朱怀水骂得更凶:“我就得骂!孙发田,我……我和你狗日的没完!你……你这么不讲究,故……故意让……出我的洋相,我**的饶不了你,我……操你十……十八代祖宗……”

直到被送进拘留所,朱怀水依然叫嚣不已,骂个不停。

得知假边红年被西山警方秘密抓捕,龚学庆第一感觉是高建国和郭泓志在玩火,在拿自己头顶上的乌纱帽开玩笑。

在他的心目中,边红年是前国家领导人边老的公子,在西山没有人敢把边红年怎么样的,除非是遇到了疯子,现在看来,高建国和郭泓志两个人都疯了,要不然,他们怎么敢不计后果拿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开玩笑?

边红年的父亲可以以人民的名义,以组织的名义,以任何冠冕堂皇的借口剥夺他们手上的权力。他们将像升入空中的烟花一样,在瞬间的灿烂之后陷入无边无际的政治黑暗之中。

因此,边红年的被捕不但没让龚学庆感到任何不安,反倒让龚学庆有点说不上来的兴奋,觉得是高建国和郭泓志失误,让他意外地又赢了一局。

也正是为了要看看高建国和郭泓志的暗淡政治结局,龚学庆才对边红年被捕一事佯作不知,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

当然,他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他采取的这种态度,让他彻底错失良机,最终也落入了深渊中。

第二天,龚学庆和往常一样,早晨起床先沿着滨海路走了一圈,然后吃点东西走下楼,准备等赵坤来接他去市委上班。

龚学庆刚走下楼,就见两个陌生的男人斜地里朝他迎面走了过来。

两个男人和大街上走过的普通人一样,一点也不起眼,如果不是他们的速度有点超常规,龚学庆压根儿就不会意识到他们的存在。

而且那两个人年龄相仿,大概都是四十来岁,高矮也都差不多,只是一个胖一个瘦。

龚学庆就是到死也不会忘记,那两个陌生人留给他的第一印象——看人的眼光冷冰冰的,就像一把刚刚开刃的匕首,只插上他的心脏,嘴角却似有似无地向上翘着,绽出一丝微笑,但微笑中又透出一股冷漠,让所有人和他的目光对视后都不寒而栗。

龚学庆也有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好在他不认识他们,才没放在心上,继续向前走去。

但是,两个人陌生人却拦住了他,而且一上来便像绑匪一样,一左一右地挽住了龚学庆的胳膊,其中那个胖一点的男人语气生硬地问龚学庆道:“你是龚书记吧,滨海市市委副书记龚学庆同志,是吗?”

龚学庆一怔,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点了点头,道:“是,你们是?”

依然是胖一点的男人接过他的话,道:“我们是省纪委和省检察院联合办案组的。”

龚学庆大脑嗡的一声,不过,他强作镇定,责问两位陌生人的:“你们想做什么?”

“有些事涉及到龚书记您,想找你协助我们做一些调查。”依然像是从冰箱里蹦出来的冰冷口气。

好像是为了配合胖一点男人的那句话,那个瘦一点的还把那只闲着的手**口袋,掏出一本黑本本,打开,很快地在龚学庆面前晃了晃。

龚学庆用眼的余光扫了眼瘦一点男人手中的黑本本,大脑猛然间像受了致命的打击一样,又是一阵昏眩。

不错,两个陌生人的确是省纪委的,而且来头都不少,瘦一点的男人是省纪委党风廉政办公室主任,姓赵,胖一点的男人是纪检监察处长,姓刘。

赵主任和刘处长一左一右把龚学庆带到了停在路边的一辆金杯车上。

加上司机,金杯车里面已经有了两个人,都是男的。

龚学庆是被叫刘处长的男人推上车的,里面那个男人还朝他伸过来了一只手,像要拉他一把似的,但龚学庆没有去握,自己爬上了车中。

刘处长紧跟着龚学庆上了车,刚挨着龚学庆坐下,顺手砰地便把车门拉上了。

几乎与此同时,赵主任也已经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就坐,也是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他扭过头对龚学庆说:“龚书记,这是我们胡检。”

被叫着胡检的男人把脸侧了侧,对龚学庆把嘴角向上扯了下,算是笑。笑过了,便把一只手摊着向龚学庆伸了过来。

龚学庆眉毛轻轻一扬,问:“什么?”

胡检说:“手机,先替你保管一下吧。”

龚学庆说:“十点钟我要到市委参加由全体领导班子成员参加的党纪廉风建设工作会议,您看,能不能先让我把会开完?”

胡检抿嘴一笑,摇摇头。

龚学庆说:“那……至少得让我打个电话,跟办公室和家人交待一下吧?”

胡检沉吟了一下,说:“给家人打电话行,把手机给我,你报号码,我来帮你拔。”

龚学庆再一次怔住了,扭头望着旁边的胡检,在那张长长的马脸上停了足足五秒钟。不知道为什么,龚学庆对那种瘦长瘦长的面孔总是心存戒备,他摇着头轻轻地说:“算了。”说着,便把手机拍地塞到了他手里。

胡检说:“你确定吗?”

龚学庆觉得他的这句话多少有点嘲讽的意思,便冷冷地回看了他一眼,回过头来不再理他,接着,便把眼睛闭上了。

金杯车很及时地启动了。

龚学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朝左边侧侧身,望着旁边那张长长的脸,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问:“请问需要多长时间?”

胡检笑了一下,说:“这取决于龚书记是否配合,如果龚书记能认真配合我们办案的话,也许要不了多久,但如果龚书记拒不合作,那就要很长一段时间了。”

龚学庆依然不死心,继续追问道:“那会是多久?”

胡检再次笑了,说:“龚书记不要以为我在说废话,我只能说,这取决于你是否配合。”

龚学庆知道了,他不可能从旁边这个男人嘴里套出半句话来。你看他的嘴唇,多薄呀,简直象两片合在一块儿的刀子。龚学庆把头摆正了,跟办公室打电话的念头,一下子没有了。随它去吧,他想。接着很木然地望着前方。

驾驶室里吊挂着一幅小小的过了塑的毛主席像,老人家很慈祥地望着他。

龚学庆再次把眼睛闭上了,他觉得老人家看他的那种眼神,就好象等着他说道歉似的。

他们会把他拉到哪儿去呢?他不得而知。

车子的音响不是很好,里面一个男声正在唱老鼠爱大米,声音虽然是那么悦耳动听,但龚学庆听了之后却犹如在唱丧歌。

四、五十分钟以后,龚学庆被带到了一座宾馆的双标房里。

那座宾馆不是很高档,就象一个招待所,桌椅已经摆好了。

龚学庆被安排在一把折叠椅上坐下,他的前面是一张宾馆用的梳妆台,桌子后面坐着刚才把他带来的那两个男人,省纪委党风廉政办公室的赵主任和纪检监察处的刘处长。

刘处长是今天这出戏的主角,所以,他扫了眼龚学庆,首先打开了话匣子,问龚学庆道:“姓名?”

“龚学庆。”龚学庆非常不情愿的回答道。

“年龄?”

“49。”

“现从事工作?”

“滨海市市委副书记。”

……

整个过程与电影中公安办案的情形一模一样,刘处长和赵主任问,龚学庆答。

基本情况问完之后,两人低声商量了一下,还是那刘处长开的口:“龚书记,你应该知道,我们纪委办案的原则一向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因此,我们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组,把知道的情况全告诉我们。这样,对你也是好事,我们希望你把问题想清楚。”

龚学庆继续垂死挣扎,大声道:“我是冤枉的,我没什么好交代的,我要见你们领导,我要见高建国、郭泓志与刘清和同志。”

见龚学庆依然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刘处长终于发火了,提高了声调,字正腔圆道:“龚学庆同志,我再重复一遍,你现在已经不是滨海市市委副书记了,你已经被省纪委联合调查组依法双规,既然省纪委已经对你实施双规,你就不要再有抱有任何侥幸心理,我还是那句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要再心存幻想,幻想有人来救你。”

见硬的不行,龚学庆开始来软的,装出一副受了莫大委屈和冤枉的样子,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哭诉道:“两位领导,我龚学庆自从参加工作以来一直严格以党纪党风来约束自己和家人,实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还请你们提醒一二。当然了,如果是我的家人犯了错误,搞违法乱纪的事,我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把他们送上法律审判台,接受法律的审判。”

赵主任冷笑道:“龚书记真是贵人多忘事,才几天的事情就都忘了。”

龚学庆叹一口气,一脸委屈道:“我实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不知道龚书记认识不认识边红年这个人?”

直到此时,龚学庆才知道是边红年的问题牵涉到了他。

而且隐隐约约地意识到,外界关于边红年的传闻是真的,要不然,省纪委不会成立调查组开赴滨海调查。

现在,省纪委联合调查组已经开赴到滨海,而且把他控制了起来,说明传闻是真的。

想到这里,他的大脑里再次嗡的一声。

不过,他也知道,不管传闻是不是真的,他都不能交代,虽然公检法司部门一直宣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然而事实上是“坦白从严、牢底坐穿,抗拒从宽,回家过年”,所以,他绝对不能交代,只有抗拒下去,什么都不交代,才能自保。

所以,联合调查组让他交代的问题,他一点也没交代。

龚学庆自以为只要自己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没人能奈何得了他,然而,多行不义必自毙,那个冒称国家领导人公子的假边红年终于承受不住层层压力把什么都交代了,而且,警方这边一撬开假边红年的口,那边就再次提审了龚学庆。

面对铁的证据,龚学庆不得不低头认罪。

在龚学庆低头认罪的当天下午,马骁菁也被请入了警局。

就在假边红年诈骗案成功告不久,省纪委联合调查组离开滨海,在离开滨海之后宣布,周黎明同志是遭人诬陷的,而诬陷周黎明的人也将等待着法庭的审判。

两个月后,王高原涉嫌收受贿赂被省纪委双规。

一年后,周黎明在中央党校顺利结束学习任务,被任命为阳城市代市长。

但周黎明并没有去阳城市就任,而是向省委提出辞职,。

辞职后的周黎明去了南方开始经商,至于成功与否,没有人知道。但是有人亲眼看见他和梅琳一起在省城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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