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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回王阻商途

明叠仍旧保持着身形低矮、剑刺任淑君肋下的礀势,听任落华这么说,不由得心下不服。明明自己就要得手,可以伤了任淑君,怎么说自己输了?只听任落华又道:“儿子你别动,明叠你站起身子。”明叠闻言,收回长剑,站起身子,只见任淑君右肩肋下破绽依旧,左手却伸出了食指,好像在往下点指。

任落华问道:“看出门道来了么?”明叠瞧了半天,摇了摇头。任落华道:“你瞧他左手食指指的是什么地方。”明叠看了半天,猛然想起,刚才自己矮着身子此任淑君右肋,在任淑君指下的,正是自己的脑袋。原来任淑君察觉到自己右边破绽的时候,剑尖已然到了肋下,知道无法封挡,便不再理会,待明叠身形到了切近,伸出左指,对准了明叠的头顶百会穴。

任落华见明叠神色,知他已然想到,便道:“方才你确实抢了先机,寻到了淑君右肋的破绽,但却忘记了他左边是没有事的。你一见有破绽,便鲁莽行事,不知防御,头顶便卖给了对方。刚才如果是真正的打斗,结果便是淑君受伤,而你,则送命。”听到这儿,虽然是寒冬腊月,明叠背后还是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如果是真刀真枪的厮杀,自己早就头骨破裂,死在当地了。

明叠一抹额头细汗,问道:“那依您说,我应该如何应对?”任落华从明叠手里接过长剑,说道:“你是右手执剑,去攻他的右肋,须斜着身子,且左手浑没用处,还将背脊头颅卖给了对方。若我是你,在发现他右肋破绽之时,便交剑于左手,左手执剑去刺他右肋,右手则可以封挡他左手的攻势,这样才能有备无患。”他嘴里说着,手中笔划,明叠登时懂了应对之道,不禁连连点头称是。任落华:“你临敌经验太少,和淑君初次交手,能斗成这样已属不易,不过练功不可丝毫懈怠,还须勤勉为是。”明叠点点头,从任落华手里接过长剑,又去一旁练习。

这时任落华才注意到,任淑君仍旧保持着方才的礀势,一动不动站着,模样十分滑稽。任落华忙笑道:“哟,可把你忘了,手快放下来。”任淑君这才收了左手,问任落华道:“父亲,这是……”任落华知道他想问什么,便道:“我教他功夫有些日子了,想找人来喂喂招,便让他在门边设伏,和你比斗比斗。”任淑君知道父亲脾气有异常人,听了他所说,也只能微微苦笑,无法辩驳,只道:“这少年虽然年幼,但修为惊人,的确是可造之材,若加以教,日后必成武学宗匠。”任落华道:“敢情!他小小年纪,却得天帝地皇二人指点,自然非池中之物。”说着望向正练剑的明叠,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神色。

任淑君忽道:“父亲,儿子今日来,是有要事想和您商量。”任落华心下奇怪,自己从不插手世俗事务,这一点任淑君自然深知,是故哪怕有再大的事,任淑君也不轻易来找自己商量。此时听得他说有要事相商,便道:“你随我进来。”领着任淑君进了厅堂。

到了厅堂,父子俩分主次坐下,虞晴儿奉上茶来。用过了茶之后,任落华道:“有什么事直说。”任淑君道:“前些日子,月国的老国王去世了,您知道么?”任落华皱眉道:“相隔万里,我怎么会知道!”任淑君也觉自己问得笨了,微一汗颜,接着说道:“老国王去世之后,月国的王子继承了王位,成了新的国王。尚在前朝之时,月国与咱们中华有过征战,战败的老国王倒没什么,只不过在官面上断绝了与中华的往来,民间的商贸却不制止。谁知这位新国王刚一继位,便下了一道诏令,禁止月国与中华通商,是故从上个月开始,咱们和月国的商贸就断了。”

说完之后,任淑君打量着任落华,见他脸上不动声色,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又不敢问,只得静静等待示下。谁知过了半晌,任落华才道:“接着往下说啊。”任淑君忙道:“是。咱们和番邦外国之间的商贸,最大宗的便是月国,香料、龙脑、宝石、犀角,全部来自月国。这些物品珍奇稀少,利润丰厚,如果断了商路,咱们的损失将不可估量。另外月国在西界之西,正处要塞咽喉,我们和西方八国做生意,所运物资尽数要经过月国。一旦月国封堵商路,咱们中华的商品运不出去,西方诸国的商品又运不进来,将是十分棘手之事。”说到这里,任淑君双眉紧锁,十分忧愁。

任落华道:“你言下之意,是生意没法做了?”任淑君道:“我也曾想过,实在不行的话,可由陆路改走水路,货物从咱们南海起运,经梵天之后,绕火国进入西海,运至西方诸国,西方诸国的货物亦可这样运回中华。不过这样一来,所需人力物力将上翻数十倍,成本大大增多。再说大海茫茫,难保不出事端,若遇上暴雨海啸,所损货物,也将数以万计。是故此法难以行得通,该当如何,还得再商量为是……”

他自顾自这么说着,偶一抬头,只见父亲面如严霜,虽不带喜怒,但却从目光中透出了不快。任淑君自幼敬畏自己的父亲,虽已经年逾天命,仍旧在父亲面前谨小慎微,此时见父亲神色不对,立马住了嘴,心里惴惴不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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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任淑君心里已经开始发毛,有些坐立不安了。这时只听任落华缓缓说道:“你是嫌自己的钱还赚少了是罢?”任淑君一怔,说道:“您说什么?”任落华道:“我说你是不是还嫌自己的钱赚得不够,仍旧要这样想方设法地往自己怀里捞!”说罢双目向任淑君望去。任淑君只觉父亲的目光如一道闪电一般射向自己,不禁害怕与之对视,连忙低下眼来,口内说道:“儿子没有。”任落华道:“没有?那你为什么来找我商量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是诚心要扰我的清修么?”任淑君登时站了起来,说道:“儿子绝无此意。”

任落华盯着任淑君,语气渐渐加重:“你小子,在九霄峰的时候还有点儿模样,迁居中原之后,却重利爱财,恨不得把天下的生意全拢在自己手里才好。干了几年,有了点儿积攒,酒色财气哪一样你不沾?俗话说‘见利忘义’,有了钱后,连什么是仁义礼智都忘了,你打量你干的那些偷鸡模狗、有悖人伦的混账事,我都不知道么?!”说到这儿,已经变成了厉声呵斥。任淑君见父亲说了狠话,连忙跪了下来,磕下头去,口内说道:“父亲恕罪,父亲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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