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教授今年六十三岁,名叫欧阳鹤,曾是北方某地质学院的教授,年轻时留学美国,回国后主要研究岩石地质构造及其分布,是国内颇具影响力的地质专家。
欧阳鹤身材魁梧,爱好武术,长拳短打都颇见功底,尤擅华拳、炮捶,对太极拳也颇有研究。在美国曾在唐人街一家武馆做过老师,回国后一边研究学问,一边习武,一些学生中的武术爱好者知道后纷纷拜他为师,他来者不拒,乐此不疲。
每天早晨,欧阳鹤领着二百多弟子练拳,一套华拳一套炮捶之后,再练一套太极拳,结束之后,浑身通泰,学生们便争相请他吃早点,于是,他便欢笑着同男女弟子走向街头巷尾的名吃小店,快乐潇洒。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学生们一有难缠的大事小情都找他帮忙,包括与小混混打架,同街头流氓决斗,欧阳鹤的名声便越来越大,越传越远。
学院领导曾经找过他,说如此下去,影响不好,欧阳鹤把头一扬,微笑着说道;“怎样才好,像你一样,整日东拼西凑摘抄论文,不择手段往上爬?我做不到。”
据说,当时一位副院长找他谈过话后,发誓要开除他,可当晚,院长室的玻璃就被人打坏好几块,副院长找到欧阳鹤,欧阳鹤依旧微笑着;“别找我,我不知道。”
“你和你那些弟子们说说,别再闹了,我都要被吓死了。”副院长从此之后,再不敢提开除他的事。
四十岁时,欧阳鹤的弟子们已经遍布全国,有的还与他保持联系,到北京来就请他吃饭,而他在社会上的声望也越来越高。
那天晚上,欧阳鹤正和两个男生一起喝酒,几个人走了进来,进屋就把门插上了。
“欧阳大哥,西城这一片就由您带着吧,我们都服您,原来的老大下落不明,已经半年多了,估计被人做了,如今我们群龙无首,处处受欺负,欧阳大哥,我们深知您的影响,带带我们吧!”四位三十多岁的汉子跪倒在欧阳鹤面前,其中一个手里还托着一个精致的红木盒子。
“您应该知道,我只收学生,不带混混,人们都说我是学院派的,我不想把我的触角伸到社会上去。”欧阳鹤笑笑,平静答道。
“欧阳大哥,我们也不像人们想象得那样只干打架偷人的勾当,说实话,我们真偷,可偷的都是高官富商的不义之财,我们也杀过人,可杀的不是贪官就是无赖,欧阳大哥,我们这里有败类需要**,也有危难需要援手,没有掌舵的真不行,我们也是通过您的学生找到您的。”其中一个壮汉一直双手抱拳,言辞恳切。
“行了,兄弟,给我三天时间,让我想想,三天之后的晚上七点,我在燕福祥酒店我给你们答复。”欧阳鹤想了想,平静说道。
“好,多谢大哥。”其中一位高个子壮汉把那个小盒子交给欧阳鹤,就要离开。
“哎,我先不收这个,这是什么?”欧阳鹤看着盒子,满脸疑问。
“这是大哥的东西,我们都凭这些东西服从大哥。”壮汉说着,又接过盒子,打开来,是一把精致的镶钻勃朗宁手枪和一枚翡翠扳指。
“您先拿着,如果我答应了我再收下,今天还还给你们。”欧阳鹤说着,走出了房间。
欧阳鹤想了三天。
孩提时代,他就是一个渴望被尊崇的孩子,他幻想凭自己的武功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十二岁那年,看完电影《少林寺》后,他从家里拿了一百块钱,坐火车去了河南,可到河南发现,坐火车剩下的钱都被人偷走了,他坐在一个交警岗楼边哭,被一位民警领会了交警队,第二天和他父母取得联系,父母把他接回了家。
后来,他学习的主要动力就是心中那个不曾泯灭的理想,于是他顺利地考上大学,一边学习,一边练武,并出乎意料地拿到了国家公助留学奖学金。
随着知识的增加,他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古代,所谓的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已经找不到机会了,可他知道,强健自己的体魄,对弱者施以援手还是颇有机会的。
到美国之后,一些美国人对中国武术的崇拜使他心中的理想之光再次闪亮起来,受人尊崇已经达到,强身健体也没问题,帮助受欺负的中国人还是很有空间的,于是,他参加了武馆,可武馆的开设者的武技实在不敢恭维,一个月之后,他就成了那里的老师。
回国之后,他更喜欢把自己的武艺传给学生们,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强大的根源在于青年,青年们要能够为国家出力献策,除了知识,还要有一股精神和一副强健的体魄,而武术,正可以强身健体,砥砺意志。
十几年来,他秉承着这一理念,带出了许多学识精通,意志顽强的好学生,如今,他们已经分赴全国各地,成为各行各业的中坚力量。
现在,又面临着一个新的十字路口,走黑道还是走白道?
在他看来,黑道不一定都是土匪流氓,凶残杀戮,使百姓闻风丧胆的黑帮集团,黑道也可以正气浩然,义高云天,扶弱济困,铲除人间不平,那里,兄弟情同手足,互相帮衬,百姓受委屈而无助时,会想起这些仗义的弟兄……这是他头脑中理想的黑道世界。
此刻,那位双手抱拳的壮汉的一番话语又在他耳边回旋,“我们这里有败类需要**,有弱者需要施以援手……”这和自己的理想颇为相似啊!
接手吧,凭自己的力量打造出一个令人敬畏的黑帮世界,为这个世界增添一份正义的力量,为自己的人生增添一些奇异的光彩,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于是,三天之后的晚上,欧阳鹤如约来到了燕福祥酒楼,从那位壮汉手中接过锦盒,正式成为西城地区的一位舵主。
几年来,他义字当先,情字为重,朋友之间互相帮衬,遇见不平拔刀相助,廓清了城西的杂牌混混,真的使城西的天空更宁静更祥和了。
这期间,他杀过人,一个二百多斤的黑大胖子,绰号黑皮,整日游手好闲,寻衅滋事,收保护费,妇女,他警告三次之后,黑皮依旧我行我素,多次扬言要置他于死地,他自己把黑皮约到郊外,在说笑之间将黑皮一刀捅死,把尸体拖到了一个臭池塘里,直到三个多月后,黑皮的一副大骨架子才被人发现。
他也帮警方破过许多大案要案,西城河边的一对青年恋人被害,警方侦查多日难以找到突破口,他的弟兄向他汇报了凶手的去向,他协助警方将一个抢劫杀人的犯罪团伙一网打尽。
后来,他的名声在黑道白道都出了名,警方破案遇阻时,都找他帮忙,他门路广,兄弟多,用不了多久准见端倪,所以,市局的许多警察都与他相识,称他为欧阳哥,见他吃饭,便会主动为他加一道名菜,以示敬重,他从不需人买单,因为他从不缺钱。
十年前,弟兄们告诉他一个消息,一个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英雄被杀,他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找到了凶手,从那时起,他认识了梁总梁文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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