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父王——”小太子在学说话,大而黑亮的眼睛仿佛是她在看着他。
“心如从来不计较名份之事,与王爷相爱一年,心如只在乎王爷的心!”
“对不起,我欠你太多太多,你知道吗?去年利用你打击二哥时,我的心就已经沉沦了,以为今生心里只有仇恨,报仇才是我活下去的动力,你走之后,我才发觉,没有你,我好难坚持下去,没有你,我的快乐也跟着消失。”
“我知道,我明白!”
“那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嗯——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呢,”
“快说,快说!我要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嘛,你给我的感觉就是很危险,每一次看到你时心跳加速很高兴,又很害怕,就算是被你打,被你利用,心里也不曾恨过你,知道是爱的感觉时,好像也不记得什么时候,也许从见你第一眼就喜欢的吧?”
“对不起,我曾经伤害过你,”
“那你要给我赔偿哦?”
“好,我把自己给你,以后你要什么我都答应,就算是天上的嫦娥,也给你弄来。”
“嫦娥就不要了吧?万一再跟我分了你的心怎么办?”
“你就是我的嫦娥,我的心只为你而跳动。”
泪滴落在手上,他偷偷擦去,小王子睁着大眼睛,将手中的果子递向他,他强挤出一丝笑,接过来咬一口,又给他,他也跟着咬一口,甜甜的笑。
在他的小脑袋里还没有母后的影子,可是在他的心里,他母后却每晚上都在他梦中。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他明明那么怕失去她,却还是要一再的伤害她,那时她流产中毒之时,他的心也是这么绝望,心里的怕如恶梦一样缠绕他。
为什么会好了伤疤就忘记了痛呢?尊严算什么?想当初占有她时,不也没在乎过她的贞洁吗?为什么当了帝王就这么怕伤了尊严了?皇权倒底能给你什么?皇权只让自己越来越空虚,越来越感觉人心的可怕,到最后,人去楼空,自己还是感觉不到快乐!宫中所有的美女一样不能给他那种感觉那种快乐!
明月,你是我的,不管你发生什么事,只要你还活着,我一定要找到你,一定不会再伤害你!我发誓!等我灭了辽国,一定会找到你!不管你在天涯海角,都要找到你!就算你容貌不再,就算你残缺不全,我只想要你,哪怕是用我这一生来赎罪!
秋火回到家中,冬霜和儿子一切安好,看到他眼中的失落,冬霜替他揉nie按摩,“娘娘还是没有音讯吗?”她问。
他点点头,又警觉的说道:“娘娘已殁,切记不可再说这话了,不然儿子难保!”
“是,我知道,”冬霜知道他在防什么,自古伴君如伴虎,虽然很多人都在猜测娘娘还活着,不过她们都相信娘娘只是像上一次那样,被人掳走而已,没想到皇上也是这么专情的男子,从青楼赎了她还娶了她,为一个罪臣之女,不顾皇家尊严娶她,还封她为后,这在帝王中从来没有过的事!想到那月王爷也是对她一片痴情,先皇对李贵妃,唉!这专情的种子遗传到下一代了!
“在想什么?”秋火见她没吭声。
“呵,没什么,”她摇摇头,“都说世间男子最薄情,皇上和月王爷以及先皇,不都是这样痴情?”
秋火一笑,反问她:“你相公我就不是吗?”
“是是是——”她亲他一口,“那是因为女人还美丽着,花儿正旺盛着,我才不相信世间真有那么长久的爱情呢!”
“爱情当然没有长久,”秋火拉住她的手,“只有长久的亲情和包容!我很期待,我们老了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嘿嘿,能是什么样子?你肯定是三妻四妾了,我肯定是怨妇了嘛!”
“胡说,你老了我便也老了嘛,按年龄我应该比你先老!”
“呵呵,那好,你要敢娶妾,我就休了你!”
“那是不可能发生的!”
二人一阵嬉闹,儿子秋想走过来气鼓鼓的摔了他的木剑,“怎么了想儿?谁惹你生气了?”秋火问他,他走向父亲,说道:“邻居家妞儿不跟我好了,她喜欢五儿了,哼,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揍五儿!”
看着四岁的儿子说出这样的话,秋火先是惊奇,然后笑着问,“哦?为什么现在不揍他?”冬霜捶他一下。
“嗯,五儿比我大三岁,我打不过他,不过我很快会长大,到时就能打得过他了!”
“好小子,有志气,跟你爹一样厉害!”秋火亲他一口,科霜则嗔怪的白他一眼,拉了儿子去洗手。
儿子的话突然像雷击中了他,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喜欢娘娘的人可不只有皇上一个,想必那辽国皇上也是对她垂涎欲滴的,既然辽国没有娘娘的气味,可不是还有利金国嘛?那里爱慕娘娘的人可多了!那曲润就是首当其冲,曲润?对了,不是传闻他辞了臣相一职吗?好好的大宰相不做为什么辞了?
他跳起来,冲出去。
冬霜在身后喊,“你要出去吗?”
“对,有些事情要去办,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你不用担心,照顾好自己和儿子!”他头也顾不上回,走了。
秋火赶到娘娘在利金的私宅时,果然在那里找到了娘娘的气味,有曲润还有另外两个女子的,不用说,是两个丫鬟,他寻着气味向外找,应该没走多久,一条气味很浓向东方去,是娘娘一个人的,一条是向北去的,很淡,有曲润有娘娘的还有两个丫鬟的,他冷笑一下,这曲润在防着他呢!
他豪不犹豫的向着那条淡的气味追去,当他追至与昭和相邻的三峰城时,他开始迷惑了,娘娘被黑衣人绑走,那黑衣人显然是辽国人,又为什么会在利金?曲润又是如何找到她的?莫非这是一个陷阱?
秋火最后在元帅府中寻到了那气味,三更时分他再次潜入府中,在厢房里找到了曲润的白袍,娘娘的绿裙和两个丫鬟的衣服,他正失神,赵雪青带人闯进来。
看着红头发的男子,果然如相爷所说,找到他府上来了!
“大胆贼人!敢闯元帅府?”他冷喝一声。
秋火嘴角抹出一丝弧度,“曲润还真是费尽心机,引我到这里,不过,就算是阎罗殿我也是要闯一闯的,怎么?你们想制造更多的灾难么?”
赵雪青手一挥,示意他们都下去,“秋护卫!”他摇起白扇道:“明人不说暗话吧,你们皇后娘娘已经殁了,就不要再掀起血雨腥风了,本帅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便全知道了!”
“好,有劳!”秋火拱手行礼道,本以为免不了要大战一场,没想到他堂堂大元帅竟会对曲润惟命是从!
秋火在他的带领下来到老怪物的家附近,眼前是一座坟墓,上面刻的是一个叫做血衣的人,是一个叫素姑的女子为他而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曲相爷说了,只要带你来这,他说你就不会在查下去了!”赵雪青说。
他还是没反应过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赵雪青走了,也不再多问,他也不再纠缠他。血衣他一时想不起来,不过师傅身边那个女子不就是叫素姑吗?他飞身向师傅的药房奔去。
老怪物正在尝草药,一脸兴奋的在院中蹦跳,素姑也微笑着喊他老祖宗,这二人都不对劲!
正高兴着,看到秋火这个红毛小子,“嘿?小子——你来了?想为师了吧?还是遇到什么事了?”老怪物笑着拉他进屋,又神秘兮兮的用手指在唇边,“嘘——别多问,随我来!”
他像是怕那素姑听到,把他拉到地下室去。
听到老怪物讲的事情经过,他半天回不过神,那血衣竟敢这样对他们娘娘?知道娘娘被曲润救下,他松了一口气,也提紧了心,这要怎么办?知道这样的事,是要被灭口的,不仅他,暴风、冰雨恐怕也难逃一死!皇上知道了,自然免不了一场血雨洗涤!到时候他不光灭了辽国,战火肯定也要烧到利金,天下百姓就没有一处安身之地了!可是不见到娘娘一面,他的心难安!
“回去吧?回去,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当作娘娘已死,就当是为天下百姓留一条活路吧?”老怪物劝他。
他点点头,没错,他能找到娘娘,别人也能找得到,说不定月王爷的人也在找,说不定皇上派暴风、冰雨也在跟踪自己!为了娘娘和天下百姓,他只能放弃了,早知道是这种结果,他就不该出来找!只要向皇上回禀一无所获,他们都是安全的!
秋火在回昭和的路上果然闻到了冰雨的味道,他冷冷的看着他,冰雨本来也是担心自己的命运才跟踪了他,见他发现了自己,也不再躲藏,这秋火果然厉害!
“你到利金国发现了什么?”冰雨问道。
“没什么,娘娘的确已殁,想要活下去,你、我、暴风还是当作娘娘死了吧?这么些年,伴君如伴虎,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怎么做!到此为止吧!”秋火不再理他。
没想到秋火正好说中他的心事,看来事情的严重性不是他们三人能控制得了的,也罢,自古皇家之事与他们有何相干?知道得太多反被灭口,让他步御林军的后尘,他可不会这么傻!冰雨也阴沉的随他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