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姑清醒后来到血衣的坟墓前,烧了很多纸,“衣哥哥,你一路走好,素儿很快会来见你的!但是,素儿现在还不能死,不找到凶手,哥哥怎么瞑目呢?”
她给他瞌头最后看他一眼,“衣哥哥,你耐心等一等,素儿很快来与你相会!我们下辈子要做一对恩爱夫妻,不再受任何人牵制,你说好不好?”
她现在没有武功了但她会制毒,只要查出杀哥哥的凶手,她一定要毒死那个人!
“好了,应该没错,”老怪物举起药葫芦说:“老怪我将失心丸的药量减了三成,再加进去一些曼坨罗花种子,不过得找人试一试!”
“不是吧?师傅?那万一要试出人命来怎么办?”
“嘿,死就死呗,死了老怪我再救活,”老怪物嬉笑着说。
当素姑那张空洞的眼出现,他有了目标,他将药放入杯水中递给她,曲润也不阻拦,这女子如果知道血衣是自己所杀,定会报仇!
想起那血衣从背后杀死黑塔抢走心如,他就不能原谅自己,不是他的大意,心如根本不会受这样的罪!没想到他们辽国人凶残的本性中也还有这样痴情的一面,血衣和她竟有这样的私情!血衣死也值了!他这种人早晚是一死!
那素姑喝下杯中水之后,一夜无言,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就有些痴傻了,曲润早早就来了,他和老怪呆呆的看着她,她空洞的眼神没有一丝神采。
“她昨夜抽畜得很厉害,我以为她要死了,”老怪物对他说。
他没有说话,继续看着她,一个时辰后,她眼中有了些活力,“成功了,成功了!”老怪物兴奋的跳起来,“她有身孕了,不久,四个月!嘿嘿,天天在我老怪身边,怎么昨天才发现?这女子真是深藏不露!”
“她怀孕了?”曲润惊得张大嘴,这么说,是他亲手杀死了她孩子的爹?
“放心,这药对她的孩子影响不是很大,我老怪是谁呀?”正说着,那女子又抽畜起来,“不好,不好!”老怪大惊,连忙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给她喂下点了她穴道。
“怎么了师傅?”曲润也很着急。
“呵——”老怪松口气,看着她,拿出银针在她身上扎下几十针,头上冒出细汗,不理会徒弟的焦急。手顶在她月复部,将真气输送到她体内,曲润见状也将自己真气输入。
又过了两个时辰,他长长松口气,“差点没保住。”
“这么说那药物对胎儿还是有影响的是不是?”曲润问他,他点点头,“看来还得再加几味药,减几味药,你回去吧,为师再斟酌斟酌!”
“好!”曲润离去。
“月光那么亮那么冰凉,脸庞那么美那么忧伤,来时路那么远那么幽长,离开了那么痛那么凄惘,静静地静静地望着那天上,远远地远远地飘来一缕香,默默地默默地许下那愿望,明天的家园无比芬芳!月亮啊月亮啊请你告诉我,哪里啊哪里啊是我家乡,心中的人心中的家园会变成什么模样,”心如一个人时总想唱歌,她要把心中说不出的痛说不出的凄凉全唱出来,不去回想往事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她的心里还是会想起他,想起与他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久阻归期忆别离,时闻漏转思乡起,我问归期是何年,青山无言水无语,春去秋来盼归期,秋风不解相思意,我将心事寄琼花,风吹花落碾成泥……”心如在转着圈舞蹈,她的忧伤全在歌声里,曲润静静的听着,静静的听着。
“浮光掠影昨日去,云淡风轻看今昔,伴花随柳揽明月,天长地久长相依……”他从后面抱住她,她仍是微笑中含着泪。
“有情人多羡慕鸳鸯飞,可我却想把你来追随,悠悠的岁月慢慢回味,有你有我还能有谁?虽然只有平淡的滋味,也不怕那雨打和风吹,两个人的爱相依相偎,不是形同陌路分飞,心在北风里挣扎徘徊,苦苦的寻找爱的滋味,今生难后悔不要那体会,只想跟雁一起向南飞。在梦里痴痴的想结尾,那滴泪伤了我心扉,醉上千百回,醒后还落泪,只想跟雁一起向南飞……”她的手勾在他脖颈上,眼神妩媚,他却感觉到那份情不是对自己,而是对那个人!
她唱着唱着,晕倒在他怀里,他的喉头哽咽,将她抱到床上去,她的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个人,她爱的是那个人!她想要的双飞燕不是他,是那个人!
他用手捂住脸,泪从指缝间滑落,心再也装不下太多愁思,愿我一世疯狂,得佳人一缕暗香!他是得到了那缕暗香,可心痛的让他无法呼吸!
如果师傅的忘情药真的成功,要喝下的不只是她,还有他!忘记她,心就不会这么痛吧?
老怪物的确成功了,素姑再次醒来时,孩子保住了,她也忘记了自己是谁,老怪物说她是自己曾孙女,她便相信了,曲润拿了那药,心中斗争很厉害,他如果喝下真的与她两不相识怎么办?她体内还怀着自己的骨肉,可是不喝,她是这么痛苦,自己也痛苦!
“当年儿子死在我怀里,我无能为力,你知道吗?我当时就想世间为什么没有一种药能消除人的痛苦呢?可是时间久了,几十年过去了,才发现,时间才是最好的良药,与其忘记一切,还不如慢慢体会,慢慢痛着,只有痛着,人才会看得开看得淡!”师傅的话回想在耳边,他收起药,回到心如身边。
九月的阳光还是很晒,空气也很干燥,夕阳渐斜,余辉洒在院中万点金光,院中的花也都无生气的搭拉着,心如在院中树下的的吊床上躺着,懒懒的,肚子微鼓,五个月了,丫鬟给她削梨,她闭上眼伴随着吊床的微荡,心绪又飞向很远,皇上的脸印在她脑中,他对她温柔的笑,抱着她玄转。
“孩子,本王的孩子——”他的笑声很爽朗。
“王爷,轻点!”她的心里很甜蜜。
“朕的美后比那蝴蝶更诱人!”他缠住她不肯松开。
“不要这样嘛,人家是没办法嘛,那道疤那么丑,让我没脸见人了!”
“谁说的?朕的美后永远是最美的!呵呵……”
“讨厌,尽取笑人家!”
泪滑落,打湿衣衫……
曲润路过酒楼时,这里全是她和那人的影子,记得那时的秦苏阳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痴迷,她看他的眼神也是那么深情,她看自己的眼神不同于对他,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他?得到了她,却有些失落,更渴望她用看那人的眼神对自己。
“骗你干什么?不信跟我一起去看看,那真是如画中走出的美人!”两个男子说着话从后面撞了他一下,急匆匆走过。
“我不信,比宫里的娘娘还美?”另一个人问。
“那岂止是美?要不是上树去摘我家院里的果子,我都不知道我家隔壁还住着这么一个美人,天啦,简直勾了男人的魂,我活三十多岁还就没见过这样的美人!”
“呵呵,是吗?是吗?说得我要流口水了!”
听着这两人的对话,他知道他们口中说的美人是谁了,曲润悄悄跟在这两人身后,果然,他们竟敢趴在心如的院墙上往里面偷窥!
“活得不耐烦了?”曲润低低的声音传来,那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别吵,看美人呢!嘿嘿!”
“听说天下第一的美人不就是那昭和国的皇后吗?我看哪,这个美人就算是天下第一的美人了!”二人没理会身后的他,边看边说。
“哎?你说,这美人会不会就是?”
“是哦,听说那皇后殁了,却没举行葬礼也没有葬入皇陵,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是你们的死期到了!”曲润说着两手捏住二人喉颈,本来没打算杀他二人,看样子心如不能再待在这,得快点转移!
那二人翻着白眼,片刻变成两具软绵绵的死尸,曲润掏出手巾擦擦手。
“哟,堂堂宰相,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身后。
他回头一看,是赵雪青赵大元帅,穿着便服双手抱胸,他的扇子斜插在颈后,纨绔的靠在墙角转弯处。没事他跑回来干什么?他不是应该守在边关的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相杀人了?这不是二人抢劫,分赃不均自相残杀的吗?”曲润冷哼一声,又质问他道:“你不在边关守候跑回都城干什么?”
“哎呀,本帅真是服了你,行,本帅什么也没看见,本帅是奉旨回来的,嘿嘿,相爷不必担心!”
他一脸的纨绔,掩饰心中的慌乱,他路过这里是因为四年前见过一个美人,让他念念不忘,有次他偶然得了一颗上好的夜明珠,便作为贺礼送与她,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他还是忍不住想来看看这座宅院,没想到碰上这出戏。
“你是走呢还是留呢?”曲润问。
“哎哟,这太阳也快下山了,我是要走的,不过也好奇,这空空的宅院,为什么会引来杀身之祸呢?”他扯着下院墙缝隙中的一根草咬在嘴边说,掂起脚尖眼睛往里瞄什么也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