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梳妆时,心如一点力气也没有,他昨晚在她那儿吗?果然还是禁受不住温柔的诱huo了,说什么给他一点时间,四年的时光转眼消逝,他的心还是那样,早就看穿了为何又一再的迷失呢?他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却要女人守身如玉,这是什么世道?
她的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下来,这次不同于上次,上次他是在跟自己赌气,这次是他自己愿意这么做的,他是帝王!他是帝王!
“哈哈哈……”心如凄凉大笑,什么恩爱什么感情,到头来,还是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他是帝王,她只能接受!
叶儿看着她苦涩的笑,吓得不知所措,她打发走叶儿,一个人对镜流泪。
他的手搭在她肩上时,她也不曾回头,“别碰我!”她冷冷的说。
他手惊慌的缩回,明白她的痛苦,他很无助,“我、我……”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什么都不要说,你走!你走!”她不看他,起身要走。
他一把抓住她,脸色酸酸的,“明月……”
心如生气的甩开他,冷冷的盯着他的眼睛,他像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心如不再看他,也懒得再多说一句话,又回床上躺下继续睡觉。
他默默的走了。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听玲打听的消息,皇上阴沉着脸上朝去了。一连三天,皇上没再踏进和静阁一步,也没传任何嫔妃侍寝。
她穿回以往的素雅,来见他,“皇上,臣妾有罪!”一见面,她先给他赔礼。
“爱妃何罪之有?”他放下手中的书,淡淡的说。
“若不是因为臣妾,皇上和皇后娘娘也不会生了嫌隙,”她缓缓起身说道。
“爱妃多心了,皇后近日身子不适,与朕并未生什么嫌隙,你且退下吧!”他继续看书,面无表情。
“是!臣妾告退!”
她退出上书房,嘴角抹过一丝笑,他明明在生气,还是想努力挽回自尊!
他心里很憋闷,心如的无名之火不发也不淡,令他想发火又无从发起,他明明是九五之尊,宠幸妃嫔是很正常的事,可是在她那就变成这样,她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还是不可能做到,他应该要做到吗?可是历来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哪个帝王不是三宫六院?
烦,真烦!
心如这边也不好受,心痛又烦闷!二十岁的生辰是在与他赌气时孤单的过的。他没有记起来,也许是记得却不愿来陪她!
晚上,她常常失眠,这样的冷战持续了五天,第六天晚上,他阴沉着脸进来,“朕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朕也不想再让彼此都难受,你说吧,你到底想要朕怎么样?”
他一口一个朕,没有往日的温情,心如突然明白了他的决定,她苦笑一下,向他行礼道:“请皇上废除臣妾皇后之位!这一切本来都不是臣妾想要的!”
看着她越来越深的误解自己,他心里更气了,“你确定?皇后之位在你眼中不值一文,那太子呢?你确定你想放弃一切?”
心如犹豫了,只要儿子好好的,不管在她身边还是在他身边,都已经无所谓了,“是臣妾想要放弃吗?不是皇上自己的心在远离吗?”
“朕是一国之君,朕对皇后的心从未变过!”
“呵呵,”她冷笑一声,“皇上就不要自欺欺人了,对臣妾也好,对贵妃也好,对其她妃子也好,谁拿绳子绑过您?臣妾想要的皇上不可能做到,四年前说过让臣妾给一点时间,四年过去了,只有一个事实改变不了不是吗?”
他无言了,给她的承诺是这样剌痛彼此的心,心如不再指责他,泪水夺眶而下,看着四周,繁华的宫殿如一座美丽的鸟笼,将她囚禁在此,她一直摇摆不定,一直迷失了自己,在他编织的温柔锁链下,将自己想要的自由放弃。她唯一不舍的只有儿子,可是终究是不可能带走孩子的,既然情感已成往事,强作挣扎也是徒劳,只怕最终落得个惨死冷宫的下场。
“朕不会废除皇后的,也不会放手!”他孤独凄凉的说着走了,“给你一个月时间,好好想清楚!”
“啊——啊——”心如哭泣着将桌上的茶具推了一地。
痛哭过后,她反而清醒了,他不肯放开她的手,也放不开皇权,自己何苦要与他硬碰硬?四年了,想到他阴晴不定的性格,看着他脸上微笑的对待其她妃子,却用尽手段,利用过后毫不留情的丢掉棋子,武柳儿是如此,王德妃也是如此,王德妃因为父亲被牵连打入冷宫,虽然这些女人心肠狠毒,对他的爱却是真的!他的眼中只有不屑一顾!
现在两人心中的疏离、鸿沟越来越深,这样下去她的下场会很惨,唯今之计就是出宫,远离他。他心中现在有她时他尚且没有做绝,以他残暴的天性,哪天对她厌恶至及了,不知道要死多惨!
在前世,夫妻感情不和还可以离婚,给彼此一个解月兑,可在这里,她只有越来越无法呼吸的压抑,男人可以对婚姻不忠,女人却要从一而忠,这不是她能忍受的,想起他睡在别的女人身边就会觉得恶心,以前总是看在他心里只有自己的份上,可现在还有什么?他今天能心甘情愿的宠爱周贵妃,明天也会爱上另一个什么妃,他帝王的本性开始暴露无遗了!
他在房间生闷气,不就是宠了一个妃子么?至于跟他生气吗?她这不是在吃醋,倒像是下定决心想要离开他!朕绝不放手,就算恩爱不再,朕也绝不放手!朕是九五之尊,天下所有一切都是朕的!哼,你这么在乎,那朕偏要这么做!
他命公公抬了周贵妃来侍寝,一连几天都是这样。而且侍寝之后他咬牙忍受不再搓洗自己,就这么跟她赌气,直到她驯服为止。
心如感觉心情回到四年前的那天晚上,那次没有逃掉,是因为有武进这混蛋,现在,还会有谁能阻止她想要的自由?雷霆和秋火还在利金没有回,她现在不知道要相信谁,不知道还有谁能带她出宫。
伏龙岛
秦苏月哄睡了儿子之后,来到院中坐下,月上一轮圆月深深剌痛他的心,四月十五,四年前的现在,心如一家惨死、、、、、、
他吹着玉笛,泪却流下,心如的脸印在月亮上,“月哥哥?月哥哥——”她的声音仍在耳边回荡,心如,你过得好吗?哥哥好想你!
一记飞镖打在身后的墙上,他放下吹笛的手,走过去,看着信中的消息他的手在颤抖,心如过得不好!
“如飞,如飞!”他失神的喊。
如飞很快出现在他眼前,他向他说了句什么,如飞很快的离去。
心如禁足在宫里,儿子和长公主再次被他抢走,他要彻底将她驯服,她每天除了惨笑,以泪洗面,再也不会干别的,儿子就是他利用、对付她的武器,她的心一天天在沉伦,开始要怀疑自己是怎么了?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晚上,暴风和冰雨二人当职,她换了便服,皇后的凤冠霞沛富丽华贵,可她还是喜欢以往的水绿裙,她将自己打扮回以前那个心如,不再是他的皇后,她放下他送的那支蝴蝶金花钿,从柜中取出藏了好久的木发簪戴上,然后向宫殿门口走去。
“娘娘是要出去吗?可是皇上——皇上命属下——”暴风二人看着这样简妆的皇后,不明所以。
“我要出宫,现在你们二人有两个选择,一是放行跟我一起走,二是抬我的尸体去复命!”她笑着说,眼里却是含着泪,手中一把匕首指在自己脖颈上。
“娘娘?”二人大骇,慌忙跪下,“娘娘,属下很为难啊,娘娘?”
心如不再说话,直接走出宫门,二人只好跟在她身后,因为不确定她要干什么,他们也没有惊动皇上,她向马厩方向走去。
有一个什么东西打在她身上,却不痛,她闻到了一股药香味,暴风二人也感觉到不对劲,四下查看,明明感觉有个什么东西飞向娘娘,怎么娘娘却没事?等他们再次回来时,娘娘已经到了马厩门口,这才知道娘娘是真的要出宫。
“娘娘,您不能走啊?您走了,皇上怎么办?”暴风拦在她前面说。
“是啊娘娘,皇上对您一片深情,这是谁都看得出的?”冰雪也随声咐和。
娘娘看着他们,没有说话也没动,眼神突然变得很诡异。
“是啊,天下所有女子都在羡慕她集美貌、宠爱、权利于一身,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站在世间的最顶端,万人仰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啊你?陈心如啊陈心如,你到底要什么啊?”她在自言自语,暴风二人去惊慌的看着她,冰雪感觉不对劲,娘娘好像神智不清!
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说:“前世,你为男人当了一生保姆兼职老娘,这世,你拥有世人仰慕,使尽手段都要不来的一切,却又空虚迷茫了吗?你想过平凡人的生活,前世也过够了,你想过不平凡的生活,这世也享受够了,你到底要什么?自由?自由不都在你身边吗?”
“哈哈哈哈……”心如突然疯狂的笑着,转着圈,她的心迷失了,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她就这样疯疯巅巅的傻笑,突然之间,好像谁也不认识了。耳边只有两种声音在说话,吵得她很烦,“别吵了,烦死了,别吵了——”她一边大喊一边狂笑。